《文青女鬼》: 《偷偷》

《偷偷》
 
傳說牛郎織女每年於七夕相會，那一天織女會悉心梳妝打扮好讓期待已久的牛郎能看到一個美麗的她。即使這個傳說已說上幾千幾萬年，織女仍然希望盡力保持那副大概是不會變胖變老的仙女模樣。而遠在天邊另一方的牛郎也會默契地隔著千里之外，仿彿聽到妻子來自遠方無聲的呼喚催促，趕及在日落前完成手上工作，準時赴會。
 
 
小白在課堂間為這經典的民間傳說加添上一小句一小句自編的形容詞。
「織女會花痴地在對鏡傻笑，牛郎會無心工作。」
這些不應當在書本出現的種種形容詞，小白都透過鉛筆，用小號碼字體寫在筆劃公整的印刷字體旁。
銀灰色一擦即褪的線條伴在黑壓壓的油墨字體上下左右四方，如宇宙中的一顆顆小行星。
 




下課鈴響起，小白匆匆將文具收入筆袋，一本書則隨意地夾在右手前臂與右胸骨下。
離開教室後，左手扶在樓梯扶手上。
小白看著草綠色紙皮石階磚鋪砌而成的階梯，仗著非主力手的扶助在樓梯上奔走。已在這道樓梯踏過三數年，走過幾千幾萬遍，感覺還是會有種飛一樣的輕飄飄。
 
 
「老師!」
小白紅著臉，壓抑著氣喘。
 
「是高三班級的學生，她很乖、很聽話。」
老師講解課文的口吻對到校來訪的客人介紹說。




小白立即意會到他這句簡介背後的意思。
 
她趣緻可愛的臉識趣，但年輕的心卻不甘心。
「中文老師提及到牛郎織女的故事說他們在月下偷偷相會，是偷情的意思嗎?」
「那應該是中文課的事，我可是數學科老師啊。」
老師察覺出她的來者不善。
「我也只根據負負得正這理論，所以才趕著要來給你詢問。」
「嗯……但牛郎織女是夫妻，不存在偷情這說法。」
 
聽到老師獨特的解說，小白明白了。




「狡辯成功，我沒問題了。再見老師、再見師母。」
 
小白抱起書，動作有點兒像抱緊一個慰藉心靈的布偶。
可是，書本很硬，四角刺痛了她幼嫩的手臂，生硬直接的教學內容也壓得她內心透不過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