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不過一道門的房間一直沒有傳來阿晴的答覆,害我一度以為裡面的二人發現了我。
直到Aiko再度說話,我才知道是阿晴一直答不出答案。
「其實,我覺得你心入面係有答案嘅,只係你連自己都唔敢承認啫。」Aiko用無奈的語氣說,「其實人一生就預咗有三個位置俾鍾意嘅人,一個係令你認識愛同唔愛嘅人、第二個係最愛但唔會一齊到老嘅人、第三個就係麻麻地愛不過可以白頭到老嘅人。我相信,你大概都可以分到阿軒同Owen屬於邊一種人嘅,或者你應該問下自己,你呢刻需要嘅係邊一種囉。」
「你講嘅,我以前都聽過。」阿晴用平淡的聲線回應說,「其實所謂嘅三種人,我覺得都只係俾自己嘅一種解釋,覺得好似俾個身份呢三個人,就等於呢三個人都係屬於自己生命嘅一份子。但其實到最後,現實係,身邊都只可以有一個人,所以,我想認真咁揀出嗰一個人。」
雖然我看不見阿晴的樣子,但我想像得到,此時的她必然是兩眉輕皺,然後左手不自覺地撫著臉龐。
因為,這是她慣常在苦惱時會出現的表情。
 
這時候,阿晴又開口了。
「其實你覺得呢,阿軒嘅心意係點?」
聽到自己的名字,我不期然地更上心留意Aiko的回答。


「阿軒呢個人呢,平時鍾意帶頭去吃喝玩樂,但其實個心又收收埋埋好多嘢,唔講,真係唔容易知。我只可以講,佢對你一定有好深嘅感情。好似以前中學成日見你唔識嘅功課都寧願陪你做埋先去打波,然後又一心一意拉成日自閉嘅你入學生會,仲有你十八歲生日嗰年勁緊張咁拆解你個無聊字謎,仲有好多好多。」聽著Aiko隨口就說出了幾件我與阿晴的往事,我才發現自己的行動原來是如此明顯,但對阿晴來說卻又是意義過於模糊。
或者戀愛,真的是要用「談」的。
「或者咁講啊,你猶豫嘅位,其實都係阿軒嘅心意啫。如果阿軒同你表白,咁你會點啊?」Aiko這問題簡直是正中紅心,我差點就在門外拍起掌來。
「我諗......我會好難做,因為其實我......」
 
就在我全神貫注在聽著阿晴最重要的答案時,突然背後傳來了一聲大叫:「喂!阿軒,你又話肚痛嘅?」
我嚇個半死,回過神來往後一看,竟然是折返了的蕭揚和九公。
「我搵緊鎖匙入屋嘛,你哋又話買住嘢先嘅?」我努力地扮作尋找鎖匙,同時平復著被嚇得狂跳的心臟。
「佢無帶銀包但又話想請客食豪啲,所以咪翻轉頭囉。」蕭揚一臉無奈,似乎對走了一段冤枉路頗為不滿。
可是他的不滿卻不比我心中滿腔怒火來得強盛,就因為九公一時忘了帶銀包,卻讓我錯過了屋內阿晴最重要的答案。


 
到底「我會好難做」的下一句是什麼呢?
「難做」,難道是暗示著阿晴害怕要拒絕我嗎?
當然,我知道這樣的猜想並沒有意思,因為除非直接向阿晴提問,否則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她的真正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