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講啦。」看著安蕎的表情,我仍未明白她的意思。
「因為你啱啱提到『取代盧業成』呢件事,突然間令我諗到,我哋而家係假設無咗盧業成之後,阿晴同咗一個新嘅人一齊,然後就係呢個人令阿晴死喺火入面,所以我哋先急住要搵呢個人。但我啱啱諗到,其實直接由我哋揀出一個適合嘅人去取代盧業成同埋嗰個未知係邊個嘅未來男朋友,都可以確保到阿晴嘅安全㗎。」
安蕎提出了這個方式後,聽起來似乎合理,但我馬上就想到一個難以執行的地方。
「但係問題係,正如你所講,我哋都未搵出阿晴喺呢個新歷史入面嘅未來男朋友係邊個。我哋又點知道我哋所揀嘅嗰個人,唔係新命運本身安排嘅人呢?」我問說。
安蕎撅起嘴巴想了想,然後說:「其實只要嗰個人本身一定唔會選擇阿晴,咁佢就一定唔會喺命運中做到阿晴男朋友。」
聽了這個總結,我不禁失笑地說:「有咩可能令一個唔鍾意阿晴嘅人無啦啦鍾意到佢呢?」
安蕎笑了笑,不在意地說:「事在人為嘅啫,你本身唔係太鍾意我,但你咪又係喺你嘅歷史入面曾經同過我一齊。」
 
本來我還想反唇相譏,可是,我突然明白了安蕎起初所說的「呢個方法對我嚟講唔係太好」的意思。
因為若然我們確實實行這個方法,那就代表,我要親手地把阿晴拱手相讓給別人。


這個主動地讓出阿晴的方法,會比當年突然間就失去了阿晴的感覺好一點嗎?
 
「你覺得九公同蕭揚會唔會係適合人選呢?」安蕎似是沒有發現我內心起了波濤,並已開始思考計劃的可能性。
「唔好啦,我驚我接受唔到。」想到結局最後是九公或蕭揚其中一人跟阿晴在一起,我相信我會寧願當初跳海而死的人是我。
「嗯......Owen?」安蕎再提出一個選擇。
說實在的,其實Owen在外貌、性格和背景上都相當出色,尤其是考慮到阿晴當年是因為財政問題而選擇盧業成,那麼家擁律師行的Owen應該也足以有幫助阿晴的能力吧。
「理論上,Owen係幾好嘅,但係我哋又點知佢鍾唔鍾意阿晴呢?」我問說。
「好簡單,交俾我直接去問啦。」安蕎一鼓作氣地站了起來,就這樣走了過去Owen那邊,然後將Owen帶到了茶水間。
 
不到片刻,安蕎就回來了。


「果然,Owen對阿晴完全無意思。」安蕎一副料事如神的樣子。
「你問咗佢啲咩?」我好奇地問。
「我拉咗佢去茶水間,直接劈頭第一句就問佢對阿晴有冇好感。咁佢就話無啦。之後我就作狀解釋佢知,話我係阿晴嘅好朋友,而阿晴對佢有好感,咁我作為阿晴嘅好朋友,所以探下佢口風,若果知佢無好感,我會就叫阿晴要再加油。Owen聽完之後,我再問多咗一次佢係咪真係對阿晴一啲感覺都無,而佢都好認真話同阿晴性格唔夾,所以無可能。咁我覺得都值得相信嘅。」安蕎解釋說道。
 
「咁睇嚟,Owen的確係一個適合嘅人選。只不過,咁樣屈阿晴鍾意Owen好咩?」我依然保留質疑。
「放心喎,喺我之後嗰兩次嘅回憶載點入面,我都會對阿晴講翻Owen鍾意佢嘅事,等佢兩個心入面都以為對方鍾意自己,營造翻少少曖昧感先。」安蕎一邊說,我心中一邊深感佩服,果然是女生才能想出這樣的方法。
雖然我口中說同意,但心裡明顯地感受到自己的言不由衷。
雖然在穿越時空會失去此刻記憶的限制中,我似是不可能追求得到阿晴。
可是,到底我是由衷地想將阿晴交到他人手中嗎?
在舊有歷史當中,我以「尊重阿晴」為由,默默讓她留在盧業成的身邊。


那時候的「尊重阿晴」,同樣是一個違心的理由,可是我卻強迫自己接受了。
難道人在面對無奈的時候,就只有違心接受嗎?
而現在,這樣真的是對阿晴最好的決定嗎?
這是對我自己最好的決定嗎?
 
「咁而家我哋可以觀察下到底謝明哲呢個人有冇可疑,會唔會就係令阿晴喺火入面死嘅人。」似乎安蕎已經相當投入在這場偵探遊戲當中。
「今晚謝明哲約咗喺公司阿晴食飯,話唔定我哋可以......」我一邊說,一邊瞄著安蕎眼前的電腦。
「無問題啦,我係科技罪犯嚟㗎嘛。」安蕎心領神會,奸笑一聲。
 
轉眼到了六點正的下班時間,我和安蕎為了避人耳目,所以再次回到了公司下的咖啡店,準備開始有如「竊聽風雲」般地以公司的閉路電視觀察著阿晴與謝明哲的一舉一動。
在這時的畫面上,阿晴剛好把一大疊的文件捧著了小型工作室中,似乎阿晴與謝明哲二人真的是為了一同工作而相約。
不出片刻,謝明哲也捧著餐盒回來了,回來時也順道緩緩地把房門關上了。
他先在阿晴面前放下了餐盒,然後沉默了下來。
阿晴見他一聲不作,便好奇地看著了他。
就在這刻,謝明哲突然一臉認真地說:「阿晴啊,我有嘢想同你講咗先。」


不止阿晴,就連我與安蕎都在同一時間瞪大了雙眼地靜觀事情的發展。
「你可唔可以做我女朋友啊?」謝明哲用略為生硬的語氣道出了這幾個字。
「果然!」安蕎像是找到了兇手的偵探,一臉滿意。
可是,我卻比較在意到底阿晴接下來會如何回應。
因為若然阿晴接受了謝明哲,我和安蕎想要令Owen跟阿晴在一起的策略就會相對困難實行了。
 
「對唔住啊,其實我只係視你為一位工作上嘅朋友,我唔可以同你一齊啊。」阿晴略帶歉意地說,同時令我鬆了一口氣。
在我的估計中,謝明哲確實也不似阿晴會喜歡的類型。
可是,阿晴的下一句,卻超出了我的估計。
 
「因為,我已經有鍾意嘅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