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 / 科幻】《潰碼士》: 11.尋寶廈

龍蛇口 中層-張記士多

狐狸叔像是普通的大叔一樣躺在椅子上看著電視。

「你好請問你是狐狸叔嗎?」一個文質彬彬的女性問著

狐狸叔瞄了他一眼「有什麼可以幫到你，小姐姐?」

「不，前虞氏企業的董事長保鏢，光看樣子簡直不敢相信.」





「為什麼你會知道..」玲號一面不可思議

「你想知我為什麼知道嗎?費用可是很昂貴的哦.」狐狸叔笑著說

玲號從他的手提包拿出了一個迷你保險箱「那麼你應該知道我在調查董事長的意外.」

狐狸叔繼續看著電視「雖然意外是在龍城區發生，可是準確來說不是龍城區的事情...我也愛莫能..」

「我當然清楚.」玲號打開了保險箱裏頭是一束像是非常纖幼的螢光棒.「所以我是來問潰碼士的事情.」





一看保險箱裏的東西即使是飽經滄桑的狐狸叔也坐不住，狐狸叔的雙眼被那個寶藏深深吸引一看就知是價值不菲的東西. 「這個數量你究竟在哪裏拿到的!?」

玲號蓋上了夾萬繼續說道「我需要最近在這裏活躍的潰碼士，所 有 情 報.」

狐狸叔思考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小姐姐，我就長話短說吧.」

「據我所知龍蛇口附近有三個正在活躍的潰碼士，其中一個潰碼士因為協定關係我不可以告訴任何的情報給你.」

「而另外一位現在只是時常遊蕩街頭的老頭子，你應該沒有什麼興趣.」





「重點是最後一位...你應該滿感興趣的.」

「所以那人是誰?」玲號急切地問

「因為真實姓名不詳被新搖籃命名代號為Broken的潰碼士.」

「那個頭號通緝犯?怎麼可能..還能在這裏活蹦亂跳?.」

「按道理新搖籃不會視而不到才對.」玲號對於這個情報匪夷所思.

「在哪裏可以找到他?」

「一間流動烤肉店，名叫百鬼夜行.」

玲號思索片刻便想起了「是我上次去的那一間…」馬上放下迷你保險箱準備轉身就走.





「對了，小姐姐給你幾個忠告.」

「曾經有許多人有詢問過我他的下落，可是無一例外都死了.」

「像你那麼精緻又天資聰敏的女孩，死掉就太可惜了.」狐狸叔拿了一罐啤酒大口大口地喝下去

「放心吧，如非必要，我也不會跟他動手.」玲號說罷就離開了.

. . . . .

五區內的一間小會館.

周圍煙霧瀰漫，內裏的人享受著新混合的煙草.





碼仔正在穿著虹彩的情報組衣服渾身泥濘仿似剛完成任務，坐在館內中最大的桌子看著新聞報導一言不發，而對面的紋身大漢口吐煙圈笑著說:「想不到那個老頭比我們想像中厲害.」

「你不會是刻意調開我吧?」碼仔慢慢將目光移向他

「你是在懷疑我嗎?」他向著碼仔的臉上吐煙

「知道他是潰碼士身份的人並不多...」碼仔暗示著

紋身大漢老羞成怒「注意你的態度小子，別以為和老大給予你特權就不分尊卑!我是區鑰，這個區我最大!」說罷他的紋身開始發出鮮綠色的光，紋身附近散發著氣一般的東西.

「區鑰又如何?」碼仔即使透過變聲器說話亦能感受到他隻言片語中的殺氣.

旁邊的小弟們紛紛站起身來面露凶，相此時另一位情報組人員進來了:「抱歉打攪了，雷春生先生你有緊急的會議...虹彩的區鑰會議.」

他走到碼仔身旁低聲說道:「穆碼和景三也沒有事.」





「...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碼仔緩緩步出會館，雷春生怒目著他們離開.那個情報人員亦跟隨其後退下。

「順帶一提，再上的他們也沒有意見，你就乖乖閉嘴。」

碼仔沒有理會他，還是徑直地離開。

委員會與景三與虹彩，原本在這個區域互相制衡，稍一不慎新搖籃直接干預，失去了景三老頭子…雷春生你拿什麼跟有新搖籃支撐的委員會抗衡?

遠離了會館一小段路他們雙雙脫下面具「哥，不可以太衝動.」

「知道了.」

「你覺得是雷春生通報給新搖籃嗎?」





「...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他是有關聯的.」

「先去找穆碼他們吧.」回到百鬼夜行流動車，碼仔馬上就脫掉了那件骯髒的披風躺在了椅子上.

曰:去滲水步行區

流動車AI:已接受指令

你有一個未接訂單 來自 :張記士多

訂單內容: 有客到

碼仔看了一眼車上的投影告示板文字閉起雙眼沉思著.

「不要直接把衣服掉在地上!」圓螢氣沖沖的拾回地上的斗篷，轉手把它放在長方形的洗衣櫃中掛起來.

轉眼不到十秒再把它拿出來，此時佈滿泥濘的披風已經變得一塵不染.

而當圓螢轉身再看向碼仔的時候，他已經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真是的，在外一條龍，在家一條蟲.」圓螢嘴角的微微向上，把一張毛氈蓋在他身上.

「就讓你睡一會吧.」

. . . . .

「等一下..啊..很痛!」穆碼面容扭曲坐在了床上

「不要亂動!」尋寶廈的一個嬸嬸正在為穆碼清洗頸部的傷口.

「明明當時那麼英勇，眼也沒有眨一下.嘻嘻嘻小鬼」另一張床重傷的景三老伯像無事似的喝著新生茶恥笑著穆碼.

「景三你也是!快點躺下休息，身上重傷就不要亂動!」身旁的黃叔訓斥著老伯.

福榮抱著幾支水進來了「這樣夠了嗎?」

「夠了，謝謝你福榮.」黃叔接過這幾支水摸了一下福榮的頭

「這些水是用來洗傷口的嗎?」穆碼問著

「當然了，這裏的水就算煮沸後也會有點奇怪的殘留物，所以要用支裝水.」

「好，洗好了.」嬸嬸在收拾舊的紗布繃帶

「對了，荷美嬸你丈夫的事情很抱歉.」景三老伯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象棋的「卒」交給河嬸.

「不用自責，沒有你我們也活不到今天.」荷美嬸接過棋子走出了房門.

待荷美嬸離開後景三老伯又說道「你也外出走走吧，順便一會兒帶他去參觀一下這裏吧，黃.」

我與黃叔走到了尋寶廈的中庭「我說他們在幹什麼?」我靠在六樓的欄桿上仰望著一些工人在天台正在打開的天幕.

「在準備葬禮，今晚你就會知道是什麼回事。」黃叔看著那些工人說著.

「你知道嗎穆碼，在我還是五六歲的時候這裏是最高的建築物，我的父母還跟我說這裏會發展以後會賺大錢...」

「幾年之後，新搖籃利用新建造技術的發展計劃的確很成功.」

「多了許多高聳入雲的大廈，新的街道融匯了許多 系統甚至新的科技，能做到能懸浮在空中的載具，這些僅僅是在幾年內完成的..速度極為驚人.」

「這些新城區建在舊城區的上方，在舊城區的我們原本已經是社會的貧窮階層，本以為之後可以住在海景高層更美麗的城區.」

「結果我們被遺棄了，不論是人們還是這個區域。」

「漸漸地這裏開始成為三不管地帶，來自上層的滴水以及海水滲入把這裏一點一點地淹沒.」

曾經在這裡最高的商場，成了最底層被荒廢的建築，即使連名字也被奪走，曾經的西九龍中心成為一座無名支柱。

「你說這裏曾經叫做西九龍中心?」我一絲愕然看著黃叔問多一次.

「對呀，只是現在這個名字用在了上層的廣場中。」

「如果沒有景三老伯 這裏只是一個荒廢的地下停車場，這裏打開天幕的話剛好能看見一絲夜空.」

我凝望四周，仔細地看整個尋寶廈的間隔的確有一點像西九龍中心，可是整個感覺已經面目全非。若不是黃叔說出來我也不會知道。

「那為什麼現在叫做尋寶廈?」

黃叔示意著我跟著他，他走到了黃金科技的店舖當中。我跟著他進去這裏陳列著許多做工精細的科技品，因為入夢的時候這裏的東西也被收起來了，想不到原來這裏也有一些科技產品.

「聽說老伯兒子改的名字。」難道他說的是大南?

「老伯跟我說了，你們遇到他…唉，真想不到那個小子現在居然是委員會的人。」

「這裏是我的店舖，這裏的科技製品也是景三老伯傳授製作方法給我們的，如無意外應該是整個滲水步行區…不…整個龍城第4區最值錢的地方。」

「畢竟我們靠供應一些精密零件來維持生計，在龍城區中這種零件的製作方法也鮮為人知。」看來委員會交易的事，景三老伯連黃叔也沒有告訴。

我拿著一架寫著樣品的無人機「這架就是那些投影無人機吧。」仔細地看外形有點像掃地機械人。

「對，只是沒有隱形功能，投影功能也比較弱的次品。」那是當然，畢竟景三老伯可以說是靠他才能擊退那些部隊。
「那麼這些是什麼!?」我拿著近似護目鏡的東西試帶著，黃叔靠近幫我開著開關。
「這個是AR眼鏡嗎?很酷哦!」瞬間視野內標示了很多標籤，還有類似距離標示的東西。

「這個已經是年代久遠的產品，現在一般都是搭配著先知系統的隱形眼鏡。像是些不法分子還有我們這些沒有啟示器的人才會用。」

「是嗎...其實我現在還未弄明白先知系統是什麼?」我脫下眼鏡

「怎樣說呢…簡單來說…類似一個權限系統?」

「現在幾乎全部上層的東西，大至一些地區例如酒店、廁所、監獄，小至到耳機，電子書，飲品機也會有先知系統，啟示器會記錄你的限權，個人資料等先知系統則是讀取。」

「若然權限不足而使用，輕則警告重則立刻被通緝拘捕。」

「嘩…這樣真是挺方便的…方便他們監控你。」我諷刺的說

「呵呵，你別說，有很多人認為這樣可以帶來社會安全。」黃叔無奈的笑笑

我歎了一口氣「太約束還是太自由…也不是好事呢。」

黃叔突然問著:「怎樣有看中哪些東西嗎?」我茫然一下笑著說看著他:「幹什麼，沒有生意逼我購物嗎?」

「你完成了委託，看中什麼就隨便拿吧!」黃叔豪邁地說

「其實也並不是什麼大事，幾乎是景三老伯自己在戰鬥!不用了吧。」我連忙擺手搖頭
「這些都看不上眼嗎?」黃叔沒有理會我的說話走進了店內的房間不斷尋找著，最終他拿了幾件衣服出來。「那麼衣服的話行了吧?」
「衣服的話不錯哎」現在我還是借著碼仔的衣服來穿，有一件自己的衣服也不錯而且應該沒有那麼貴。

我看著這幾件衣服，拿了其中一件全黑有點像披風的大衣，仔細地看還有一些六角形的紋路，物料外觀雖然有點像合成纖維可是摸上去又有點像塑膠。

我拿起試穿上身「大小也剛剛好，就這件了!」

黃叔感覺帶著惡意的微笑看著我「你喜歡就最好了，就這件吧!」接著他默默將手伸到我的口袋像是動了什麼機關。

「這是冷氣…」我下意識看著口袋的開關，突然發現我全身開始半隱形著!

我冷笑一下「...不是吧。」再看著黃叔，他只是淡淡地說著:「媲美軍方情報部隊用的技術，自家製第二代隱形衣…不設退換。」

「我隨便問問…這些衣服多少錢?」

「這些是景三老伯自製的，年輕時的裝備…非賣品。」

黃叔邊笑著邊拍著我膊頭:「你就大方地接受吧!反正現在也沒有人用這些東西。」

「來吧，再帶你繼續逛逛。」

「好吧…不得不說這件衣服真是挺棒的.」我摸了幾下衣服，不自覺地臉上露出了笑容。

「基本上一至三層是商店區，四層以上就是住宅區。除了第六層用作了生產和製作。」我們搭著中庭的電梯直落到地下。

我隱約能看見些服裝舖，許多兜售零碎物件的雜貨舖以及昆蟲串燒攤檔「給我想像中還能自給自足…還有這裏竟然能長開著電燈...在下層這種規模的大廈來說實屬少見。」

「但是還遠遠不夠，許多收入來源也是來自我們的零件交易或是週不時來這裏當作探險或尋寶的上層人。」
「那些好奇下層環境又怕去太危險的地方的人許多也會來這裏，有些年輕人還會在這裏嘗試睡在地攤感受環境…我是看不懂年輕一輩的想法。」黃叔無奈擺擺手
「相比起那些滿是歧視嘴臉的人，這些人也不差吧?」我笑著說
「這樣說也對.」

「來吧，帶你去看看這裏的人的主要收入來源!」黃叔帶到我去一樓的一間特別大的店舖。
「鴨記...夜冷舖?」我看著由不同破銅爛鐵組成的招牌，店內裏面傳出熟悉的聲音。

「為什麼不行?北河哥，我已經14歲了!」福榮正在與店內的人爭論著。

「不行就是不行!你再過兩年就差不多，現在還未是時候!」北河哥堅決地拒絕

「哎呀，黃叔你來到這裏就對了!福榮他吵著要去過冷河。」

「怎麼回事啊!福榮?」黃叔一副很惡的舅舅樣問著，顯然福榮被他嚇怕了，

只見他待在原地不出半聲。

「過冷河?」我問著

北河哥解釋到道「就是去被淹過的街道，在那邊水底拾荒。」然後黃叔補充「許多上層的廢棄物也會被沖到夜冷街那邊因此那裏時不時會堆積著一些比較值錢的東西。」

「廢棄物…那麼環境應該很惡劣，你要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幹什麼?」我蹲下身問福榮。

福榮支支吾吾地說:「幫…荷美嬸…賺錢。」

「福榮姐弟是荷美嬸收留著他們，最近才住進尋寶廈的。」黃叔小聲地向我解釋。

想起那時候，不小心激活了福榮他的虛擬管家。如果不是他應該起碼在這裏就無休生活…就當是回報給你吧。

「我幫你吧福榮!」我自信地說著

「你要去嗎?」北河哥驚訝道

「才不是呢，我說的是幫你找些錢回來，用我自己的方法。」我看著我的左手。

「你就乖乖地在這裏吧。」

「那麼我先走了!謝謝你帶我參觀這裏，黃叔。」
「如果可以的話今晚七點，回來參加他們的喪禮吧。」
「我會的。」我看著這裏的人們心裏默念度:「明明可以躺著什麼也不做還能有收入的方法，不論他們是不願屈服制度而努力生存，還是因制度無力改變而拼命生存，不管哪一種也值得令人尊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