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緩緩駛出中環後,高速往長洲前進,在我們前座有一對情侶,從袋內掏出一個大盒,拿出炸雞,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得大快朵頤。
 
「呢個係咩?」南門蔚問。
 
「Jollibee。」我答:「妳想食?」
 
「問下啫,好好食㗎?」她又問。
 
「睇人咁啦,妳鍾唔鍾意食炸雞?」
 




「我⋯⋯我都唔知。」她好像說過不懂吃肉。
 
「咁完咗就帶妳去食。」我說。
 
「長洲食?」她問。
 
「長洲無㗎,呢間一定要出返去市區食。」我說。
 
她似乎有點悶悶不樂,這個反應讓我覺得她有點像返一個人,有點靈氣有點可愛。
 




一小時後,船終於到達長洲。
 
「好啦,我哋去租屋。」AV仁說。
 
「唔係話去掃街嗰啲?」她問。
 
「妳頭先又話做嘢唔係去掃街?」我說。
 
「係,唔去⋯⋯」她低說。
 




「唉咁都要食嘢嘅,行啦行啦。」AV仁急忙打完場。
 
十時多的長洲,大部分食店已經關門,可是經過不同的宵夜店,吃粥和腸粉對她來說也很新鮮,掃了一輪夜宵,我們回到東堤的渡假屋,由於安全問題,我們租了一間屋,兩張床,兩個男生一張。
 
洗完澡後,只見AV仁已睡得鼻鼾大嘈,她一個人獨自站在露台,遙望外面的海景,海面是黑邃一片,深不見底。
 
那麼晚還不睡,我就問她:「做咩咁夜都唔瞓?」
 
夜空吹撥她的長髮,這時我才再一次意識到,她是一個清麗的女生,長洲的夜星撩人,夜幕下她說:「我覺得今次可能會好危險。」
 
「嗯?」
 
「屍氣好重,由踏足長洲第一步已經覺得,聽日要去調查下呢度工會。」她嘆口氣說。
 
「應該無咩事嘅,唔使太擔心。」




 
「希望,我從來都未遇過咁重嘅屍氣。」她說,遲疑數秒後說:「你⋯⋯可唔可以幫我做啲嘢。」
 
「係咩?」我問。
 
「你有無相熟嘅船家。」她問。
 
「有個FD都係揸船嘅。」我想了想回答。
 
「你可唔可以聯絡一下佢。」她說。
 
「真係咁嚴重?」我問。
 
「以防萬一。」她說:「應該無乜事。」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眉頭是深鎖。
 
此時,我電話又響,看一看訊息,又是呂子璇,她在問我長洲好不好玩。
 
「呂子璇?」她問。
 
「嗯⋯⋯」我一邊回覆一邊說:「咁夜都唔瞓。」
 
「好好對人哋。」她微微笑道,就回床休息,我還是第一次見她對我微笑。
 
第二天,一大朝早醒來,六時多,AV仁睡得在說夢囈,南門蔚仍在站露台看海。
 
「妳成晚無瞓過?」我問。
 
「唔係,我瞓咗一陣。」她說。




 
「咁早起身?」我問。
 
「我用成晚搵咗屍氣最重嘅地方喺邊,發覺最淺係南邊碼頭,最重係兩邊墳場同火葬場。」
 
「火葬場?長洲都有火葬場?」我好奇地問。
 
「香港其中一個火葬場就係喺度,不過長期使用率都偏低。正常唔會咁重屍氣,我哋一陣可以去睇下。」
 
「好呀,但去前都要咁食啲嘢先,妳都想試下呢度嘅嘢。」
 
「係咪掃街?」她第二次問,看來她真的很常去掃街。
 
「飲茶,食點心好無?」
 




「點心?好。」
 
叫醒AV仁後,他還埋怨我們讓他睡得那麼少,打著呵欠,迷迷糊糊地去了其中一間茶座。
 
早上的人流眾多,近乎沒有座位,我們只能坐在店內一個較偏僻的位置,比較少人留意到。
 
「食咩?」
 
「你哋去拎啦,反正我乜嘢都食。」AV說著,又打了一個大呵欠,低頭就睡。
 
「好,我同妳出去拎。」我說。
 
點心爐盛著數十籠熱氣騰騰的蒸點,像鑽石瑰寶等待我們發掘,由於肚子餓得鼓聲大響,我便問她:「妳想食咩?」
 
「有啲咩可以食?」她問。
 
「咪平時點心嗰啲嘢。」我說。
 
她思索一會,說:「串燒?」
 
「吓?」
 
她有點著急,問:「羅宋湯?」
 
「妳係咪無食過點心?」
 
她低下頭,臉有點紅的說:「無⋯⋯」
 
「有蘿蔔糕、燒賣、煎堆呢啲⋯⋯」
 
「咩係煎堆?」
 
「妳無食過?」
 
她又搖搖頭。
 
「不如妳見到咩想食就拎返去。」
 
「好。我應該拎好少。」她說。
 
結果她一下拎了二十多籠點心回來,幾乎每一款點心都拿了一籠,把AV仁嚇得眼睛都突出來,問:「我哋三個人點食到咁多嘢?」
 
「應該得嘅,佢份量好少。」南門蔚說。
 
結果我們頂到第七、八籠已經不行,肚皮快要撐爆,急忙舉白旗叫投降,只有她一個人繼續奮戰,好像肚不會飽一樣。
 
「究竟阿良而家點呀?」
 
「中咗啦中咗啦!」
 
「同其他人一樣?」
 
離我們座位不遠的一枱,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大概四十五歲左右,看樣子應該是長洲的居民,他們在聊天,聲音有點大,吸引我們的注意。
 
「你唔好咁大聲啦!痴線㗎啦?」
 
他們左顧右盼,我則裝作漫不經心地吃飯,暗中留意他們的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