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大師⋯⋯我都唔知點解會咁。」盈蘇哀道。
 
「應該係屍變緊?」我說,但南門蔚沒有回應,只是沉默不語。
 
「咁我應該點算呀?點做好?我已經三日無開工,再唔開工唔得啦。」
 
「帶我去妳屋企。」南門蔚說。
 
我們來到廟街其中一座唐樓的2樓,一個狹小的單位,屋內空無雜物,只有一張古老陳舊的仿酸枝梳化,幾幅掛在白色牆上的水墨畫,都是山水畫。窗外投來紅紅綠綠的霓虹燈光,把人的樣子映成慘綠色,帶點詭異。
 




我們進來後站在原地,不知坐在哪裏。
 
「坐住喺嗰度先,等我。」盈蘇指着酸枝梳化說。
 
斟好茶給我們後,她便發覺南門蔚在地下用白粉筆畫成的大圓圈。
 
「大師⋯⋯呢個係⋯⋯?」
 
「坐入去。」她還是說得目無表情,能不能有點表情。
 




盈蘇戰兢的坐在圈內,正襟危坐,呼吸稍稍急速。
 
南門蔚在圓圈內分布七盞大燈,圈外布四十九盞小燈,在她的腳前放一盞最大的燈。
 
「小心唔好整到,係你嘅本命燈。」南門蔚說。
 
「呢個係⋯⋯?」盈蘇問,
 
「七星燈續命法陣。」南門蔚。
 




「如果妳同屍化緊嘅人性交過,被至陰之氣襲體,壽元大減,需要用陣續命。」
 
聽罷,盈蘇便坐在陣內,不敢作聲。
 
「媽媽~」一個八歲的小女生從房裏探頭,不過不知是害羞還是什麼,只用背面對著我們,她綁了一條長長辮子,身穿唐服。
 
「妓女有自己嘅仔女?」我脫口而出。
 
這一句似乎觸動她的神經,她尖銳地反駁:「係呀!我錯!我做雞!失禮你!」
 
「咁又唔關我事,唔會失禮我嘅,但妳有無諗過個小朋友?會俾人笑㗎。」我說。
 
「關你事?」她面紅耳赤。
 
「唔關,唔關。」




 
「小麗,返房!」
 
南門蔚瞪了我一眼,對她說:「唔好太勞氣,會影響個陣。」
 
她才收聲。
 
空氣中彌漫住尷尬的氣氛,沒有人說話。一時尿急,我上廁所去,洗手後出來時,看見那個小女孩正站在門口,還是背對我。
 
「妳要用?」我問。
 
她搖搖頭道:「做咩話盈姐?」
 
「咁妳媽媽係無考慮清楚對妳嘅影響嘛,職業無分貴賤,但好多賤人唔係咁諗。」
 




「我媽媽唔喺度啦,點解你仲話佢!」
 
「呃⋯⋯唔喺度嘅意思係⋯⋯佢不在人世?盈蘇係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