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獨自聽着電話上的音樂,才發現歌單中全是昕昕推薦我聽的歌。

原來我受着她影響,竟然開始聽起廣東歌來。
 

是我沒好好對她,說話語氣太重了嗎?她剛才好像還在啜泣。

 我播放着《拼命無恙》這首應景的歌。 

「這樣快並沒有事痊癒 拼命愛下個但爲何傷口不退瘀」





明明我在昕昕離開後並無大礙,但自己卻久久不能遺忘她,走出這段關係呢?

 「我要做個放下你的我 苦等某天被前度道賀 可惜笑得比喊痛苦 寧願看不破」

昕昕,你以爲我真的不知道芊彤的性格爲何嗎?我即使早已得悉,也不想接受這殘酷的現實罷。 

「我放下你卻未放低我 懦弱還是未能面對可是錯」

就算我能夠忘記她,那又如何?自己早就被人傷害過一次,又怎能好好面對下一段關係呢? 





「我被背叛 沒法扮原諒 要扮偉大卻又未如我想像那樣」

你叫我要豁達地與芊彤告別嗎?不,我到現在都沒勇氣,沒能耐去做。就算明知自己的家境沒法與紈絝子弟相比,但我也不能若無其事地把得不到手的女人拱手相讓。 

「勉強做個放下你的我 專心看得開其實沒幫助 只好倒數剩餘回憶時日無多」

我想通了又如何,只有時間才能撫平自己的創傷。

 「我放下你卻未放低誰麼 痛恨你而受傷 好過 趁仍舊有力氣 寧願痛苦能夠 證實相戀過」





也許這種良久也揮之不去的痛楚才能見證我真的有用心去愛過人吧。 

昕昕的話雖然難讓人接受,但也不無道理。

若果自己有費盡心力去愛別人,只是別人不領情,大家價值觀不合,也許分開已經是對雙方最好的結果了。
 與其執着在過去,倒不如像芊彤一樣珍惜現在,放眼未來,繼續以她的精神繼續活下去。 

有時候,我也挺慶幸自己有昕昕這個朋友,還是友達之上的知己,又或是.......? 

我趕快帶上收音機插着的耳筒,爲剛才的衝動道歉。

 「對唔住呀,我啱啱語氣重咗啲,唔係有心話你㗎!」我對着沉默的另一方說道。 

「我冇怪你。唔緊要啦!」她嗓音又像當初認識她般軟弱,語氣更滿是口是心非的感覺。

 「算啦!你份人咁直,我睇得出你講大話㗎!一係我做啲嘢當賠罪喇!你有冇話有啲咩想要定係想去呀?」相比芊彤的有禮溫柔,昕昕的率直亦有其吸引力。





「我係嬲你咁蠢咋!應承我,諗開啲,唔好成日諗住啲衰人,諗吓你啲friend, AV 嗰啲女仔,要唔係諗起我都得㗎!」她既然懂得開玩笑,應該是消氣了吧。

 「好啦!我晚晚瞓覺都要諗住你!咁你有冇啲咩想做想去呀,我陪你啦!」我說畢才意識到自己竟說出如此曖昧的話語,但她應該也不會介意吧。

 「好衰㗎你!我一時諗唔到喎,遲啲答你!」她嗓音有如平時般開朗有活力。

 「好啊!我等妳!」其實我也挺享受與昕昕之間的曖昧對話的。 

「你講啲嘢咁肉麻㗎!我打嗮冷震喇!」她輕笑道。

回到家裏,我和她無間斷地一直通宵聊天到隔天早上,同學間的八卦,感情關係,音樂,漫畫,時事,無所不談。

想不到她這個讀書能幹的人,在其他範疇也略有涉獵,連講故台的故事也有看。
 





「咁啱嘅!我都好鍾意嗰個巴打啲文㗎!以前我啲friend 都唔睇討論區嘅,佢哋鬼識呢啲網故咩。」

 「佢而家作咗個新故呀!一齊睇呀!」其實我一早看畢該故事,只是難得與她如此投契,便陪她罷了。 

「嘩!死喇!今晚仲約咗孔子DSE之後食飯呀!我宜家已經好眼瞓喇!你就好啦!唔使瞓覺!」 

「一般啦!唔使瞓覺咪只會悶!收音機兩三點啲節目又無聊!」 

「咁又係,畀着我困住喺部收音機到幾年,我都會悶到死啦!其實你喺部收音機到幾耐㗎!有無諗過出返嚟㗎?」

 「我諗........都有三年喇!我應該係2017年嘅DSE前困住咗喺入面。之前都試過走出去部收音機到,但唔知點解我一行近個出口就會頭痛到郁唔到㗎喇!」 

「咁得意㗎!咁收音機入面係點嘅樣㗎?你平時望住塊底板㗎?」明明收音機裡困着靈魂一事明明就是如此反常靈異,我現在才對這事感到好奇。

 「唔係㗎。我宜家就喺一間又窄又黑,無門嘅房到,但呢到有扇窗,可以望住出面嘅嘢,即係你。」 





「咁你眼裏面咪真係只有我?」我把這句說出口後,自己也不禁打了個冷顫。

 「都可以咁講嘅——,隻窗都幾細下。」她特意拉長尾音,聽上去有點尷尬。

 「咦!咁你點樣控制部收音機啲掣㗎?你望住間房㗎咋喎!」

 「我喺18年先識開收音機㗎咋!嗰時係咁啱諗住『如果可以聽收音機就好喇』,之後部收音機又真係自己開咗喎。我後尾先知原來自己可以用念力去控制部收音機咋!不過收音機以外嘅嘢就唔得。」

 「如果可以嘅話,我都想真真正正咁出嚟好好咁望下呢個世界呀!不過,條命又係我自己唔要嘅,邊有得咁怨。」她話語中參雜着後悔和無奈的神情。

 「吓!你係因爲.......自殺先困住咗喺呢到㗎?」

 「應該就係喇。明明自己想解脫,但最終嘅下場就係困住咗喺呢到,真係諷刺!」她裝作輕鬆地自嘲,所以我也不敢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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