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生活節奏不但急速,街上幾乎都是一式一樣的大型商場和店鋪,我幾乎失去了外出的興趣。

當然我不否定香港也有郊外地方是值得探索,可是我想應該沒有可能在香港坐著電動車環海吧。

「啊,咁樣無憂無慮嘅日子,真係好好。」他續道。

「好難得,可以拋開一切嚟玩,真係好難得。」

「所以我哋好好彩。」





「嗯?」

「起碼我哋有呢一刻。」

我沒有作聲,只是低著頭盯著這片波光粼粼的湖面。

「夕陽真係好靚。」他又說。

「我都好多年無睇過日落喇......」的確在香港,我很少會特意去看日落日出之類每天也有、卻又百看不厭的光景:「呢個景真係好靚,我未見過成個海都一片金黃咁,好夢幻......」





「好可惜,呢個世界永遠都無不落之日。」他幽幽地說:「就算幾靚都好,都係好短暫;捉得住嘅只係得相機。」

之後他掏出了菲林相機,把仍未沉沒的夕陽拍下。

我們之後再沒有說話,就不作聲息地看著天色漸漸變暗。

直到夕陽也消失得無影無蹤為止。

「行囉,一陣天黑就麻煩。」






「好呀。」

我們又再騎上電動車,走著回程的路返回雙廊。

與去程的陽光普照比起,這種黃昏日落後的景色更令我著迷。

公路上近乎沒有車,整個世界就彷彿剩下我們一樣。

藍色的白晝滲透著一絲絲暈橙的雲彩,樹影一棵棵地往後退;這是在電動車上才看到的動畫。

我從袋子裡掏出電話來,然後播著草東沒有派對的《山海》。

其實這首歌的歌詞跟這個環境沒有關係,純粹是在背山面海的公路上就很想播這首歌。

「喂,山海喎。」阿宇一聽到就說。





「係呀,呢到又有蒼山又有洱海嘛。」我笑著回應。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阿宇又把車子停在一個路邊,看出去是一群倚在海邊的民居。

「呢到靚喎。」他從車子上跳下來,然後再轉身把我從後座扶下。

「嗰天八點幾都仲咁光,好癲。」我忍不住說。

「我以前去內蒙嗰時,九點幾都仲係咁。」

我們各自向天拍了幾張照之後,突然有幾個大叔走過。

我馬上捉緊機會,跟阿宇說:「不如叫佢哋幫我哋影張相囉。」





「哈,好呀。」阿宇點點頭。

之後我問了其中一位大叔,他熱情地接過我的電話,然後跟我說:「你們靠近一點吧!」

我把身子挪近了阿宇多一點,之後阿宇就順勢把手搭在我的肩膊上。

「三、二、一!」大叔幫我們倒數,然後幫我們拍了幾張。

我們向他謝道之後,就接回電話看看大叔的攝影技術。

「屌,好似key上去咁嘅!」我們一看就笑到停不了,因為這張相就像在影樓用綠色布幕拍的相片,再加上後期製作的風景圖一樣。

而且大叔的角度也拿捏得很差,我們只有半身,而且樣子還很醜。

「嘩,好撚柒喎真係。」阿宇也大笑著說。





雖然我們這張相一點也不美,而且還有點像Key圖,但這也是我們第一張合照。

就算我們之後的路如何走,相機也至少證明過我們曾經欣賞過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