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真事改篇]《有一種鍾意,係我鍾意你鍾意我。》/《初戀1000天》: 第十五章下 「ASSO仔就站一邊 談何奮鬥踏入界線」 〈COME ON JA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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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下
「ASSO仔就站一邊 談何奮鬥踏入界線」
〈COME ON JAMES〉
送完機後,Jessie和Joey來到巴士站乘機場巴士。〈COME ON JAMES〉
「Jonathan真係勁,竟然可以話得咁似。」Joey看着手上的紙相架說。
等了幾秒還是得不到回覆,Joey抬起頭,才發現Jessie仍盯着手機不放,完全沒聽到她的說話。
「James仲係咁唔嗲唔吊呀?」Joey問道。
「依幾日約親佢都話唔得閒。」Jessie說。
「比人拒絕咁多次都唔放棄,我都服咗你。」
明明有個更加好嘅係面前又唔要,係要揀個唔嗲唔吊都唔知自己想點嘅,Joey心想。
「咁我唔開心嘅時候佢會氹返我,係佢唔開心嘅時候,我都好應該氹返佢呀。」Jessie說。
「其實佢會咁都好難怪嘅,佢同你爭咁遠⋯⋯」
「咁又點?我都唔介意。」
「但佢介意呀嘛。」
「我已經同佢講唔讀U其實都無問題,讀IVE咁又點?依個年代,讀U都唔一代表一定有出路,未來一定平步青雲架。」
「咁又係,唔好咁愁啦,可能好快佢就會諗通呢。」
「唉,希望啦。」Jessie嘆了口氣說。
「鈴!」清晨三時多,Jessie的手機突然響起,吵醒了正在熟睡的她。
邊個半夜三更打黎,Jessie心想,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機說:「喂。」
「起身啦,我地去睇日出。」
Jessie聽到是James的聲音,再看了看手機屏幕,確認真的是James打來後頓時清醒不少,問道:「日出?咩日出?」
「你唔係話想睇十八歲第一個日出咩?我地依家行上山就趕得切睇日出。」
咁你都記得?Jessie心想。
James十七歲生日的時候,Jessie故意說沒空替他慶生,卻暗地約了他好朋友,在沙灘上插滿蠟燭,捧着蛋糕等他來。這是第一次有這麼多人替James慶祝生日,深受感動的他曾問過Jessie的十八歲生日想要些甚麼,Jessie卻說她最想親眼目睹十八歲的第一個日出。
那時James還不解地問Jessie十八歲的日出有甚麼不同,為甚麼一定要看日出,換成其他禮物不更好嗎,他可以送所有Jessie想要的東西給她。然而,Jessie卻堅持要看十八歲的第一個日出,可她也知道懶睡的James不可能早起,所以她也沒認真。
沒想到,他竟記得她說過的話。
「但夜媽媽行山?咁恐怖,唔好啦。」平日熱愛看鬼片的Jessie腦海頓時浮現各種恐怖畫面,還未行已把自己嚇了一遍。
「唔驚架,我上網見人地都係咁行,我帶晒水同電筒嗰啲,係你屋企樓下啦。」James興奮地說。
「咪住先,」Jessie看了看手機的時間,驚訝地問道:「依家得嗰三點半,你點起到身架?」
「你估下?」
「你唔係無訓過呀嘛?」
「聰明,果然係我寶貝!快啲落黎啦,我係你樓下等咗好耐啦。」
「你認真架?」雖然Jessie很想看十八歲第一個日出,但只要想起那些可怖的畫面便卻步了。
「真架,快啲落黎啦。」
「好啦好啦,我有咩要帶?」Jessie問道。
「所有野我都帶晒啦,你帶個人落黎就得。呀,有啲涼,記得着多件外套。」James叮囑道。
「好啦,我換件衫就落黎。」雖然捨不得暖烘烘的被窩,可想到James竟就在樓下等她,還為了她宵夜不眠,Jessie便馬上爬了起床。
「哇,好黑,我地真係要行?」站在山腳下,看着黑漆一片的前路,Jessie懷疑地問道。
「緊係行啦,我有帶電筒,」James連忙打開電筒,本來伸手不見五指的山路才沾上一點光,說:「仲有我拖實你,唔洗驚。」
James厚大的手緊扣Jessie微涼的手,暖意直達Jessie心底,為她提供了勇氣來源,彷彿真的只要有他在就甚麼都不怕。
「咁⋯⋯行啦。」Jessie咽了咽口水說。
雖然這條山路Jessie以前也走過幾遍,但忙着考DSE,Jessie已很久沒走過了,加上怕黑的本性,使她沿路上一直緊緊摟着James的手臂。
他們走過長斜坡,來到山上的籃球場,當James正準備推開球場的門時,Jessie突然幽幽地說:「鬼片裏裏,通常係依個時候,就會有個籃球突然之間係球場上出現⋯⋯」
「得得得,你唔好再講,依啲野你擺係心入面⋯⋯」James還未說完,Jessie便已打斷了他,說:「彈下彈下,但係你係唔會搵到個波係邊到黎。」
聽到Jessie的話,James不禁打了個冷顫。
James的膽子其實也不是很大,一生人看過的所有恐怖片都是被Jessie抓去看的,還每次都苦苦哀求Jessie放過他。
可愈看到他害怕的樣子,Jessie就愈不想放過他,不論他說些甚麼,拿甚麼來交換,Jessie都只要他和她看恐怖片。所以當Jessie這樣說的時候,James的腦海也馬上浮現電影裏的那一幕。
James想要伸手按住Jessie的嘴巴,不想再聽她說這些恐怖的說話,可一隻手被她牢牢摟着,另一隻又握着電筒,無奈地說:「你再講我就唔拖你。」
「對唔住大佬。」Jessie連忙合上嘴巴,把James的手握得更緊了,深怕他的手隨時會消失似的。
幸好, James和Jessie怯怯地走過籃球場,沿路都沒有出現Jessie所謂的不知名籃球,只有一陣微風刮過,吹起了地上的落葉,卻也嚇得他們連忙三步拼兩步地走過。
穿過籃球場,走過一條小路,聽着潺潺的泉水聲,二人來到一條長得不見盡頭的樓梯前。
由於梯級實在太窄,Jessie不能再摟着James的手臂並排而行,只能抓着他身上的衣服走。
沒有了James的手,像是不能靠岸,被逼在海上飄泊的船一樣使Jessie感到不安,雖然沒有迎面而來的風浪,可她總疑心身後有人,內心因恐懼而生的想像與恐怖電影的畫面交織在一起,看不見的竟比肉眼能見的更教她害怕。
也許是恐懼太深,走着走着,Jessie竟差點被樓梯絆倒,她連忙抓緊James的衣服,嚇得James回過頭抓緊她的手問道:「你無事呀嘛?」
一時情急之下,James忘了自己手上還拿着電筒,本來站穩了腳的Jessie被照得眼睛都張不開,晃了晃,說:「本來無,依家有。」
「呀,Sorry。」James連忙拿開電筒,說:「不如你行前面啦,跌落黎都有我係到墊住呀嘛。」
「吓,唔好啦,我驚。」Jessie想到要自己竟要看路,還不知道前要有些甚麼,滿身恐懼頓時在她身上亂竄。
「你會唔會又跌倒架?」James還是不放心地問道。
「我啱啱預錯位咋嘛,行啦行啦,唔洗擔心。」Jessie推着James往前走,James卻回過頭抓緊她的手,說:「咁你捉實我啦。」
於是,James再次抓緊Jessie的手,但這樣就使二人的步伐變得更慢了。
走了極長的樓梯,二人終於來到山腰,迎接他們的,是黑不見底的一條悠長的小路,沿路能聽到湍湍不息的流水聲,還伴隨着一些蟬叫聲,本來應該很是寫意,可在夜裏,一點一滴都滋養了內心的恐懼。
「你做咩無啦啦咁有心行夜山?」Jessie緊握着James的手問道。
「你話過想要睇十八歲第一個日出架嘛,我記得架。」
「但好恐怖喎大佬。」憑着月光,Jessie能隱約看到兩旁樹影綽綽。明明只是樹影,可幻想力豐富的她總能把它和恐怖的畫面連擊在一起。
「係架啦,但你睇下,仲有你最鍾意嘅星星。你教我架嘛,焉得咩骨又花呀嘛。」
James這樣說,Jessie連忙抬頭往天上看,確實漫天星光,而且沒有一縷雲,在漆黑的黑空下尤其閃爍,頓時燃起了Jessie的好心情。
「係焉得梅花撲鼻香呀。」Jessie說。
「無計啦,我中文得三,係咁上下架啦。」James自嘲道。
「三都唔差呀,同埋識唔識依句同你中文有無三無關係囉。」
「咁同咩有關係?」
「同我有關囉。你夠重視我就應該記得我講嘅野。」
「OK.OK.係我唔啱。」James連忙投降道。
面對Jessie,他從來不會說不。
走着走着,二人再次走到一條大斜坡前,象徵二人已走過一半的山路。天色漸漸從黑沉沉的一片變得灰暗,雖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可也只看到一團黑影,鬼影幢幢的,讓膽小的Jessie把James的手臂抱得更緊了。
這時一陣窸窸窣窣,卻又似是而非的聲音爬進Jessie的耳朵。
「你聽唔聽到啲聲?」Jessie問道。
James隨之停下腳步,仔細聽了聽,有點像與樹葉磨擦的聲音,但又不是風吹的那樣輕,而是像被甚麼沉沉地踏過,說:「好似係。」
「咩聲?」Jessie聲音抖顫地問道。
「唔會係野豬掛?」James故意這樣說,事實上他知道這聲音不過是二人踏過地上的落葉時所發出的聲音。
野豬?Jessie心想。這樣的猜測打破了她疑神疑鬼的想法,使她決定再仔細聽一遍,這次竟還伴隨點像哀號的聲音,嚇得她驚訝地問道:「今次又咩聲?」
「似狼叫聲。」
「咩話?仲有狼?」Jessie已被嚇得三魂不見七魄。
就在Jessie靈魂都被嚇跑的時候,頭頂竟還好死不死地飄落一塊樹葉,正中Jessie的額頭。
「呀!」累積已久的恐懼來到頂點,Jessie拖着James拔腿就跑。
二人往前跑了好一段路,直至上氣不接下氣,再沒力氣跑下去才停下來。
「有無⋯⋯有無咁驚呀?」James氣喘吁吁地問道。
「又狼又豬喎,仲無啦啦有塊野跌落黎,唉,嚇死寶寶啦。」Jessie輕拍着自己胸口,另一隻手還是把James的手握得牢牢的。
「頭先嗰塊樹葉黎咋,傻仔。」看到Jessie這樣子,James忍不住笑了,還模仿她害怕的樣子和叫聲:「呀!笑死人咩?」
「笑笑笑,信唔信我講鬼故你聽呀拿?」Jessie威脅道。
「邊個笑?我最憎人笑架啦,笑咩呀,認真啲,繼續行。」James馬上收起笑容,故意板着一張臉說。
於是,二人再次手牽手地往前走。
這時天色又亮了點,能清楚看到二人掠在地上的影子正緊緊地依偎在一起。
James的手正緊握着自己,她能感受到他的體溫,甚至他的呼吸,這種感覺很實在,終於讓心懸空了幾天的Jessie感到心安。
「你前幾日做咩咁冷淡?」Jessie問道。
「我唔知點面對你。」James說。
「點解?」Jessie不解地問道。
「你太好啦,好到我覺得我襯唔起你。」James低着頭說。
「我都唔介意。」
「點解你咁都可以唔介意?」
如Joey所言,她不介意,不代表James不介意,她不是他,就永遠不可能代入他的身份立場,不可能明白這種距離對他造成的壓力。
尤其是那句說起來多麼動聽的不介意。
「我鍾意你個人,又唔係鍾意你嘅成績,點解我要介意?」
「你今日唔介意,可能遲啲會,可能仲會好後悔。」
他總覺得,她值得更好。
「我唔會後悔。」Jessie堅定地說,「就算將來變成點,我都唔會後悔。」
「點解你咁信我?」
「因為我鍾意你,就會想將最好嘅比你,你鍾意我嘅話,都一定會將最好嘅比我。所以無更好架啦,你就係最好嘅!」Jessie笑着說。
看着Jessie這樣甜蜜的笑容,James恨不得能把這個世界最的都給她,給這個這樣愛自己的笨女孩。
天空泛起魚肚白,像在催促二人要加緊步伐,James憐愛地摸了摸Jessie的頭髮,說:「要行快啲啦,拖實我啦。」
「嗯。」Jessie甜甜地說。
終於,二人走到視野一片開闊,且杳無人煙的山頂。而就在這時候,旭日撥開雲層,懶懶地從海平線爬上來,圍着它的那部分天空都被染得一片澄黃,倒影灑在海上,如一顆橙色的寶石,整個畫面像一幅畫一樣不真實。
「哇,好靚呀。」Jessie被眼前的畫面所震撼,讚嘆道。
「十八歲啦,生日快樂呀。」James說。
「知唔知點解我要睇十八歲嘅日出?」
「點解?」
「其實我都唔知,」Jessie笑着說,「只係⋯⋯好似一種儀式,一個見證我成年嘅儀式,而依個儀式一定要有埋你係到先得!」
「點解?」
「因為你都見證住我成長囉,計返落,我十二歲就識你啦,吳生,仲唔係睇住你大?」
「係啦,威啦你,咁你想要咩生日禮物?」James寵溺地看着Jessie問道。
「我想我十九歲嘅生日,二十歲嘅生日,仲有廿一歲,甘二歲,甘三歲⋯⋯以後每一個生日都有你陪住我,呀,仲有日出。」
「你每個生日都要睇日出呀?」
「唔得咩?」Jessie任性地問道。
「得,緊係得,我寶貝鍾意睇咩我都會陪佢睇。我諗過架啦,雖然依家我咩都比唔到你,但我會努力比最好嘅野你。我決定咗,我要讀Design,將來要親手設計一間屬於我地嘅屋企。」James看着Jessie的雙眼說道,堅定的眼神在陽光下格外明亮。
聽到這句話,Jessie的笑容甜得彷彿能從中揸出蜜糖。
「聽住先啦。」Jessie口裏雖這樣說,心卻不由分說地相信了他的每一字一句。
她相信每個生日,他都會陪他看日出;她相信他會把最好的都給他;她相信她未來的房子定由他設計,他會給她一個完整幸福的家,填補她童年所有的破碎。
「真係架,我一定會成⋯⋯」James還未說完,Jessie已掂高腳尖吻上他的唇。
因為她知道不管未來的他變成怎樣,成功與否,她都會一樣深愛着他。
陽光在二人臉龐穿插,Jessie卻無暇理會,只想時間定格在這一秒,一秒就是永恆。
因為這樣,他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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