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真事改篇］《有一種鍾意，係我鍾意你鍾意我。》/《初戀1000天》: 第十四章下 「我走回從前你往未來飛 遇見對的人錯過交叉點」 〈以後別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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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下
吃過午餐，回到自修室，這次Jessie和James終於霸到相鄰的座位，還是Jessie最愛的靠窗位置，可以稍微舒緩她內心的壓迫感。

把放了金玫瑰的盒子放了在桌上後，Jessie從背包掏出中文練習和筆袋放到桌上，問道：「你今日諗住溫咩？」





「History？」

「History有排先考，不如一齊溫中文，做閱讀理解呀？」

其實你都有答案，仲洗乜問我⋯⋯James心想，卻還是從背包拿出中文練習，說：「好，你想做邊份先呀？」

「我做咗頭三個啦，我地一齊做第四個？」

Jessie說話裏的問號其實全是變了形的句號，是一句已決定好的陳述句。





於是，James打開了第四個練習，是張愛鈴的《天才夢》。雙眼剛對準練習，眼皮就開始變得沉重，漸漸蓋過了文字，不要說做練習，他連文章上的文字都無法看清。

搞唔掂，做咩咁眼訓，James心想。

他搖搖頭，嘗試讓自己清醒一下，抬起頭看了看一旁的Jessie。

Jessie把一頭長髮放了在靠窗的左邊，James能清楚看到她認真的側臉，潔白的皮膚在陽光下更是亮麗。然而，也許是遇上難題，眉頭竟皺得隆了起來，如畫花的白紙，污染了這張無瑕的臉。

「唔好皺眉啦，皺眉唔靚架。」James伸手輕撫Jessie的眉心，像推土機，一點一點的把她臉上的灰都推走。





「好難做呀，你做到邊？」不再皺眉的Jessie問道，可當她看到James的練習還是空白一片，眉頭又一次皺了起來，說：「你做咩無做過架？」

「你太靚，我掛住望你專心唔到嘛，唔好成日皺住條眉啦，Relax.」James冷靜地說，Jessie的眉頭隨之平伏下來。

James的話像顆靈藥，專治Jessie的焦急與煩躁，只可惜服用久了會上癮。

「咁你幾時做呀，吳生？」

「望夠咪做囉。」

「唔得呀，依家即刻做。」Jessie靠近James，捧着他的臉，瞪大眼睛說。

「我唔想做呀，望到啲字就眼訓。」

「你訓咗咁耐仲眼訓，豬黎架？」





「係呀，係咪咁就唔洗做？」James雀躍地看着Jessie的眼睛說，使勁眨眼賣乖。

「唔係喎，你咁瘦，無資格做豬呀，快啲做練習，做唔晒今晚唔洗返屋企食飯。」

James嘆了口氣，突然覺得Jessie和地獄101的Miss Yeung有幾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他可以走她的留堂，卻逃不出Jessie的五指山，只好拿起筆嘗試做起練習來。

大約十分鐘的時間，只夠Jessie做好兩條長問答，James卻已和睡魔大戰了八十回。當他以為自己已取得勝利，鬆懈地用手托着下巴時，睡魔竟攻其不備，使他踏進夢鄕。

托住下巴都可以訓着？唉，咁點考DSE？Jessie心想，決定作弄一下貪睡的他，悄悄地把James托着下巴的手拿掉，使睡夢中的James的頭迅速下墜，嚇得他馬上恢復意識，迷糊地說：「發生咩事？」

「你又訓着咗！」Jessie瞇起眼，鄙視着James。

「係咪有咩誤會呀？我啱啱只瞇眼瞇耐咗少少姐。」James說。





「少少？少到我做完兩條長問答啦。」Jessie不悦地說。

「唔好嬲唔好嬲，今次真係認真做，真係，唔講笑。」James張大眼睛說，彷彿這樣就能增強說服力。

「最好係。」Jessie懷疑地說。

果然，不到十分鐘，比豬還貪睡的James又靠着椅背睡着了。

Jessie下定決心，絕不會讓James睡得這樣舒服。於是，她悄悄走到James身後，把James的椅子往上拉，然後馬上放下，嚇得James從睡夢中驚醒，差點叫了出來。

「唔係咁架，我真係諗住做架啦。」James睡眼惺忪地說道，可這次不到五分鐘便再次睡着了。

再比你訓着我就唔姓藍！Jessie心想，竟從背包拿出了吃午飯時偷偷藏起來的芥末醬，悄悄擠進James的口裏，再用手輕輕郁動他的下顎，務求芥末醬能在他的舌頭綻放。

James竟沒甚麼反應。





Jessie索性整包擠進去。

James的眉頭開始皺起來，嘴巴不舒爽地動了動，芥末醬終於在他的嘴巴開花結果。

「啊，你擺D咩入去呀？好攻鼻呀大佬！」James馬上坐直了身子，臉容扭曲成一團，手不斷在嘴巴前扇動着。

而當他廢盡九牛二虎之力，從背包掏出水瓶時，水瓶竟還是空的。

那刻，他突然覺得人生再沒希望了。

這次，Jessie拿出自己剛裝滿水的水瓶，在James眼前晃過，「除非你應承以後都唔會訓教，我就救你！」

「以⋯⋯以後都⋯⋯唔訓！」James馬上奪過水瓶，一口氣喝了大半樽，可那種攻鼻的感覺還是縈繞不前。





看着James辣得叫苦連天的臉，Jessie竟樂了，決定不再作弄他，可手上並沒有可解芥末的牛奶。於是，她在袋裏翻了翻，翻出了二寶糖，馬上塞進James口中。

刺鼻的感覺被二寶糖蓋過了些許，James索性把一排的二寶糖都放進嘴裏，雖稍稍舒緩了他的不適，可那種刺鼻的感覺卻猶存，然而，在一旁的Jessie卻愈看愈笑得開懷。

「抵你，訓教呀拿。」

話剛落，James突然往前吻了Jessie的唇，當害羞的Jessie正準備躲開時，James竟伸手按住了她的頸項，還把舌頭強行伸進她的嘴巴好一會。

起初，是二寶的甜味，接踵而來的卻是刺鼻的芥末味，難吃得Jessie也皺起了眉頭，想要把James推開，卻又不及他大力，唯一可以做的，只是努力抿緊她的嘴巴，嘗試逐出這不速之客。

終於，James放開了手，說：「好似唔辣啦。」

「乜你咁架。」Jessie嫌棄地抹着她的嘴巴。

「分甘同味呀。」

「好呀，分甘同味呀嘛，我呢今日嘅目標係做晒依十個分段練習佢，再做兩年數嘅Past paper，你就同我一齊做晒先走。」

「吓，咁多？邊做得晒？」James驚訝地問道。

「做唔晒去M記繼續做，反正佢開24小時，我就同你決戰到底。」

果然，天下烏鴉一樣黑，女人都係咁可怕，James心想。

「唔好啦寶貝，我錯啦。」

「唔得喎，分甘同味呀嘛，快啲開始做啦，做唔晒無得走架。」

James嘆了口氣。

他怎可能用幾個月就能追回別人幾年的進度？明明就是Mission Impossible，固執的她卻看不到，只看到那1%的希望，即使來自修室會害她花上兩倍的溫習時間來溫習一樣的東西，卻仍堅持要和他一起來自修室。

看着Jessie認真的模樣，他突然有點後悔今天出來了。

Miss Lui說得對，她不該在這時候把心思花在他身上，她應該回家在安坐在她最習慣、最舒服的書桌前加速溫習，又或是與那群學霸組個study group，才能考到她夢寐以求的學系。

而她竟在最後的衝線日子，在這和他蹉跎歲月。

愈想，他愈是不忍辜負她，於是，他打開練習，這回真的打醒十二分精神，認真地啄磨文章的一字一句，小心翼翼填下心裏的分段。

然而，當他核對答案時，六個練習，卻沒有一條答對。

日子愈是不夠用，便愈是感覺它真如書上所言，光陰似箭，不知不覺，來到了中文口試前的一星期。

自從那天開始，即使Jessie再三勸說，James甚至連自修室都不願去了。Jessie只好每天早上打給他，提醒他是時候起來溫習了，而他卻乾脆把電話掛掉，每天花在打機的時間竟比溫習還要多。

原來她始終改變不了他。她失望，也曾為此哭過，可這種事無法強求，即使她願意，也無法替他努力。於日，哭過，抹過淚水後，Jessie還是把專注力放回在溫習上。

「鈴！」被扔在床上的電話突然響起，Jessie滿心歡喜地拿來看，迎來的卻是再一次的失望——打來的是Joey。

「喂。」

「要唔要聽日一齊返學校？」

「返去做咩？」

「返去練下口試，順便溫書。」

這提議聽起來不錯，Jessie續問道：「夠人咩？」

「啱啱Ken話佢已經約好咗Jonathan、Ivan同Angel，叫我順便問埋你。」

「都好嘅。」

「緊係好啦，Ken數學好，Jonathan又英文好，Angel仲係通識第一，可以順便教下我地啲Skills添。」

「你啱，幾點？」

「聽朝九點，學校自修室等，唔好遲到呀你，遲到王。」Joey叮囑道。

「得啦。」

「咁爽快，唔洗同James溫書咩？」

「我都想，佢依家日日掛住打機，書皮都唔知有無掂過。」Jessie沮喪地說。

「吓，就考啦喎。」

「對佢黎講，仲有一百日考同仲有一日先考，係無分別架。」

「算啦，唔好理佢，聽日同我地去溫書好過，記住九點呀！」

「得啦，長氣！」說罷，Jessie便掛線了。

雖然Jessie也不相信James明天會來，可還是忍不住發了信息給他：聽日要唔要返學校，同Ken、Joey佢地練下說話？

第二天早上，一如所料，遲到王Jessie十時多才到學校，James也並沒有出現，甚至連信息都未讀。

「遲到王！你唔好今晚先黎？」Joey諷刺道。

「遲咗少少姐，唔洗咁呀嘛，Joey姐。」剛坐到座位上的Jessie拿出個剛買的腸仔包來。

「早餐都未食呀你？James呢？」

「打通宵機未醒掛？唔知佢。」

「你地都一擔擔，唔理你，我地繼續練住先，跟住做咩題型好？」Joey看着Ken問道。

Ken、Angel、Ivan和Jonathan四人圍坐在一張長方形桌子前，Joey則坐在他們的對面，拿着四張A3紙為他們評分。

在這間Band3學校，沒有多少個會努力讀書的人，會主動來自修室溫習的人也只有他們幾個，輕易地霸佔了整個自修室來做練習說話。

說話向來都是Jessie的強項，每次都拿最高分，所以她根本沒擔心過，加上她早餐還未吃完，便拿出了數學Past Paper來一邊做，一邊吃。

雖然Jessie的數學也不差，可每到乙部最後那條，還是會花上點時間，尤其是與Probability相關的題目，於是，她又如常地卡了在最後那一條數上。

「做咁耐仲係依條嘅，唔識咩你？」這時八卦的Ivan走了看來說。

「你識咩？」Jessie問道。

「我緊係⋯⋯唔識啦，我識我數學就拎5**啦，仲洗係到？」

「咩5**？」趁着休息的時間，Jonathan也走過來問道。

「佢唔識做依條數，我記得Ken之前教過我地做，但我已經唔記得咗點做，」

Ivan回過頭，想把Ken叫過來，卻不見他的身影，續說：「咦，Ken呢？」

「佢去咗廁所。」Jonathan看了看題目，說：「依題我識呀，你要知道個乒乓波有咩組合先，跟住先計到，同埋要用C唔係P黎計。」

「點解？」Jessie不解地問道。

Jonathan坐在Jessie旁邊的空椅上，隨手拿起枝鉛筆和草稿紙，解釋道：「拿，佢話只要相鄰就會有50個金幣，姐係咁得，咁都得，咁都得，⋯⋯」Jonathan一邊說，一邊在草稿紙上畫起圖來，「你明唔明？」

「明呀，跟住呢？所以點解唔係用P？」

你究竟係咪真係明？Jonathan心想，還是耐心地說：「拿，我再解釋一次。姐係咁，C係⋯⋯」

看着這樣認真地講解的Jonathan，Jessie突然覺得，要是James也能像Jonathan一樣就好了。

比起總要替James操心，有時候，Jessie也想有人替她操心，在她懶惰時提醒她溫習，在她苦惱時為她解答疑難，在她氣餒的時鼓勵她⋯⋯
而這些都是James不會做的。

「喂，Ken返咗黎啦喎。」Joey走到Jonathan身旁，示意他可以再練一遍說話。

「你地練住先，我教埋佢依題數。」Jonathan說。

「三個人點練呀，一係我地抖陣，晏就先再練過？」

「好呀，溫下書先囉。」Ken說。

自修室雖然不大，但也有六張大長桌，每人一張桌子也綽綽有餘，可偏偏Jessie、Joey和Jonathan三人卻擠在一張長桌。

「所以個答案應該係492，你明未？」Jonathan滿心期待地看着Jessie問道。

「點解你會識做架？」Jessie驚訝地問道。

「Ken教我架囉。」

「幾時嘅事，點解我唔知架？」

「我地係到溫咗好多次書啦，之前Joey都有叫你，你唔黎咋嘛。」

Jessie想起，她之前為了和James一起溫習，每次Joey約她，她也推卻了。

要不是James現在連自修室都不願去，她大概這次也不會來，也就永遠不會做這題數。

她突然有點後悔，之前錯過了的Study Group。

「Ken仲教咗你地啲咩？」Jessie問道。

「大把，你Cal機有無入Formula？」Jonathan拿起計算機問道。

「咩Formula？」

「你想知呀？」

「想呀。點解唔想？」

「咁點解之前Joey約你咁多次你都唔黎？」

「我⋯⋯忙住溫書呀嘛。」Jessie不願在別人面前承認，她是為了James才沒有來。

「你溫咗啲咩？」

「唔好提啦，我溫得極慢，無啦今次，一陣U都入唔到。」Jessie氣餒地說。

和James在自修室一起溫習時，效率低得可怕；可當James不再和自己去自修室時，又不時擔心起他的成績來，想東想西的，進度便漸漸落後下來。

「點會呀，你考第一都入唔到嘅我地咪諗都唔洗諗？仲有時間，一定追到嘅。」Jonathan鼓勵道，續說：「我教你入Formula啦，做MC可以慳返好多時間架。」

「真係架？點入呀？」聽到Jonathan願意教自己，Jessie頓時醒神過來。

「首先禁依個制。」Jonathan拿起自己的計算機一步步教Jessie。

「跟住呢？」

「然後係依個⋯⋯」

「點解我個畫面同你嗰個唔同嘅？」急性子的Jessie着急地說。

「冷靜啲，我地慢慢黎。從頭黎過啦，拿，第一步係依個。」於是，Jonathan又從頭說了一遍。

就這樣，當大家都埋頭苦幹，把握最後衝刺時間之際，Jonathan卻花了大半天時間在Jessie身上。

「明未呀你？」Jonathan問道。

「明啦，好彩有你咋！」Jessie高興地說。

「咁你點報答我？」

「呃，你想呢？」Jessie沒想過Jonathan會這樣說，一時間沒有答案。

「講笑咋，你今晚返去操多幾份MC，用熟啲Formula啦，唔係我驚你到時唔識用就曬晒。」

「最多到時考得好嘅話，我請你食好野啦。」

「聽住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