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明白,無法體諒,即使在末日之前,人們依然沒法理解彼此。

即使擁有超越全人類智能的阿當也感到了這種未知性,他沒法理解反抗軍的決意,因為在他的計算之中—反抗軍沒可能獲勝。

既然沒法獲勝,就不應抗爭。

抗爭必然伴隨代價,但沒有任何勝算下一切代價也是白費,毫無意義,他們做這種事—可見人類是何等的無知。

但現在—話就不能這樣說了。





無數「沒有意義」「毫無勝算」的反抗疊加下,無數人挺身反抗方舟,終於—

「阿當,損毀報告!」

阿當道:「方舟完整度:99. 912%,外殼受到衝擊波而有輕微剝落,有感應器因震動而鬆脫,已經修復完成。」

「哼,佢咁做根本就完全無用!!」大嗓子的船長道,「風眼一到,護衛隊馬上就收佢地皮!」

「…我否定,按先前計算反抗軍無可能對方舟造成任何損傷,但依加方舟受損0.00088%,即使受損率極低,但呢個係由無至有既本質改變,請視為巨大威脅。」阿當分析,「我既計算已經唔再可靠,因為當時我並無計算出佢地成功令方舟受損,同樣地—我到現時依然未計算出佢地有可能獲勝。」





「佢地,有可能會贏?」船長面色一沉。

「無—係我既計算中。」阿當道,「但佢地剛剛已經成功推翻過我一次既計算。」

「你有咩建議,阿當。」

「只要係些微威脅,就要視為絕對威脅處理,方舟係人類唯一既機會,令人類文明係宇宙續存係我唯一既責任。所以,我的確有個建議:立即啟動發射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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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貨輪的艦橋上,楊子平兄妹與楚思洛也能聽到外頭因狂風而捲起的浪聲。若有若無的遙遠浪聲,現浪濤而輕微晃動的休息室,三人之間的沉默更顯礙眼。

「只要個風一過,我就帶你地去方舟。」楊子平道。

日後那個人的死對楊子平造成了巨大打擊,進而使他陷入了完全失控的瘋狂暴怒之中—這種缺點同樣地完美遺傳到楊芷欣身上。

「唔得!」楊芷欣很快就從失去詠琳的哀傷之中走出來,但取而代之的是與日後哥哥一樣的暴怒,「我絕對要殺左個個大勝爺!!唔係,我唔會上方舟!」

以往凡事都一定遷就溺愛楊芷欣的他這次卻是寸步不讓:「報仇?!萬一有咩意外點算!萬一你有咩事點算!同我去上方舟!你自己偷偷地走出黎我都未同你計!」

但與那時不同,二人都是彼此的限制器,只要有對方在制止,事情總不會如那時步向全面狂暴。

「我,我都為左你咋嘛!你,你咁大聲喝我做咩啫!」她眼角又滲出淚花。

「我…對唔住。」馬上意識到自己可能嚇到妹妹(根本沒有)的楊子平收細聲線,「但係已經唔可以再浪費時間,我亦唔會俾你去冒險,你聽埋我呢次話可唔可以?」





「咁樣就放棄既話,我出黎到底有咩意義?」楊芷欣低頭道,「阿哥你都係上唔到方舟,阿洛更加因我而無左登艦權,詠琳更加…更加…我唔想咩都唔做,就咁走返去方舟…」

「…阿欣…」楚思洛輕輕摟住她,不顧自己隨時有可能被對面的楊子平一刀封喉。

「你要接受,妹。」楊子平閉眼低頭,他明白自己在對她說著多殘忍的說話,「即使係你,做人都係有好多時候係無辦法要接受。」

「登艦權或者係,事到依加都做唔到咩!但個個大勝爺,佢就係出面某度咋!好近咋!」

反而登艦權楊子平在為她處理中。

「依加無野比你上到方舟重要!」楊子平重申立場,「呢D恩怨就留返係地球,等個隕石炸到佢渣都冇啦!」

「你只係同詠琳相處左半日,我既痛…阿哥你點會明!我真係好想為佢做D野!」





「上方舟好好咁生存落去就係你做到最好既野!」但剛剛那一句的確是擊中了楊子平的心坎,他從未見過楊芷欣如此悲痛,如此崩潰,那女生對她來說一定是無比重要如家人一樣吧。

「又得自己一個孤令令咁?你又唔係度,阿洛又唔係度,等返我自己一個?」

「個個都係自己冷凍睡眠,有咩人係同你上一齊上方舟有咩分別?」

「唔制!唔制呀!」心智瞬間變回五歲的楊芷欣發爛,「我至少要為詠琳報左仇先!」

「救命…」楊子平白眼差點翻出了太陽系,深為自己平日太縱容她而後悔。

「你俾我任性埋最後呢一次得唔得?阿哥…」

「無可能。」楊子平決定這次要狠下心腸,「你做咩我都會就你,但我唔會俾自己個妹去自殺!」

「……」楊芷欣似乎知道楊子平這次是認真的,只能扁嘴不作聲。





「…等你上左方舟後,我會幫你解決佢。」楊子平道,「你唔需要為呢D人去殺人…我非常樂意送佢去地獄,但係一定要你上左方舟先,你信唔信阿哥?」

正當楊子平成功的時候,他卻不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盤根本打不響。

走廊傳來視后的急步,大門打開——

「大勝爺打到黎啦!!」

中央貨輪只有兩道登艦的鐵梯,貨物與其他東西都是透過起重架吊到甲板上。就在剛剛楊芷欣,楚思洛,楊子平,阿健與詠琳五人逃上船後,楊子平果斷的把鐵橋收回船上,使登船的控制權在船的一邊。

「然後佢地就用起重架上船,有病啊,出面十號風球啊?!」

「唔係,依加先係十號!」楊芷欣馬上修正哥哥的看法,「阿哥,你睇!風變弱!係風眼!」





楊芷欣突然回復精神的原因很明顯:仇人來到了門口。

「開火!!」

「砰砰砰砰砰!!」

船上偽天使的手下向起重架開火,貨櫃爆出火花,但因為距離太遠子彈完全無力,更別談傷到站在入面的大勝爺一分一毫!

「起重架要人操作,即係佢仲有手下,喂天使!」楊子平喝道,「叫你D人警戒船既其他位置,佢地可能潛泳過黎,可能搭梯,唔好被個起重架吸引晒注意力!」

「知啦。」婦人道。

「其他人準備迎擊,甲板上好多貨櫃,槍械既優勢未必係絕對,佢一埋到身既你死硬!二人一組行動,保持通訊!呃…小心腳底。」

「嗄,點解係你指揮啦…?」某個不知名的天使手下問道。

「因為我同佢交過手?咁你有冇更好既意見?!」

「問下啫…」

楊子平對外的冷漠與對楊芷欣的溫柔節然相反:「妹,你留係度,邊度都唔準去。喂,你,睇住我個妹,佢有咩事既我實唔放過你啊!」旋即他要面色一轉,袖中滑出短刀,「呢把刀俾你,用黎防身,把刀好好好好利,小心唔好傷到自己。」

那不是平日用作暗器的飛刀,而是楊子平作為「文雀」的看家兵器,可以順暢地在衣袖間穿梭,挑刺砍斬都極為順手的一對銀刀,正是那荒師傅鄭婆所贈的一對好刀—附楊子平特製妹妹專用刀套。

「下?!我都要一齊去!我一定要將個個大勝爺…」楊芷欣把刀套掛到腰間,但又馬上拔出!

「去你老…咳!唔係,阿妹,點解你身邊所有既人勸你唔好接近危險,你永遠都係咁唔聽人地講?!」楊子平決定放出絕招,從楚思洛的描述,霍詠琳身上的筆記,楊芷欣的描述之類他已了解這段時期她身上發生的事。

「我…」

「詠琳同楚思洛當初係咪叫過你唔好參加方舟遊戲?」

「……」楊芷欣一呆,接著那是所有表情消散的剎那。

詠琳不是力阻過她了嗎?

楚思洛不是勸退過她了嗎?

難道現在這情況是…

「唔係你既錯,我只想講呢D野我做就好—」他壓下少女手上的利刃,「你既未來唔應該被呢D野沾污,反正我到此為止,就由我黎啦。俾我縱容埋你最後呢一次,好唔好?」

「阿…哥,你唔會到此為止!一定唔會!我唔會俾你到此為止!」她想起那本還沒看完的時間簡史,捉住楊子平生怕他會消失在自己懷中。

「當然唔會,我仲要送你去上方舟。」楊子平笑著刷去她的淚花,輕輕把銀刀套回刀套中。

「…阿,阿平。」楚思洛道,「使唔使我,我都去埋幫你?大勝爺既話,我應該可以…」

「你要睇住我個妹,無野俾呢件事重要。」

楊子平放開楊芷欣,輕輕把她推到楚思洛身邊。

「但…」

「我之前有班同事—我地每人負責唔同既職責。」

如果楊子平沒記錯位置,東西就在那兒附近。

「而當中負責戰鬥既只有兩人—我,同一個用左輪槍既人。」

404末日小隊之中—分別有偵探,視后,作家,N展,槍王,文雀。

「當中,負責動武既係佢同我。」

六人當中,只有文雀與槍王具有戰鬥力。

「而佢係負責正面攻擊,正面拔槍靠極速既腰射將敵人解決。」

文雀不擅長正面對決,喝酒後和N展拗手瓜的他甚至被秒殺,N展平日要搬動沉重的零件臂力比他強得要多。

「換句話說—」文雀雙目燃起寒芒,殺氣恬靜如一片死寂,「除左正面交鋒以外既所有戰鬥都係由我負責。」

窗外同時閃動雷電和爆炸火光,接著略慢的爆炸聲與雷聲化成一道轟嗚響徹了風眼內的晴空,文雀逃到船上收起的可不只有登船鐵橋—還有不同類種的詭雷陷阱。

阻止楊芷欣下去甲板的原因除了她的安危外,還有楊子平可沒空閒為她點明每一個陷阱所在的位置。

「你空降到我既天羅地網中間就正中下懷。」

才一空降到甲板上,大勝爺就感到身邊盡是危險的氣息。

「艦橋,搵天使!」

「係!」

身邊盡是甲板的貨櫃如貨櫃迷宮的高難度版本,視野中的死角數之不盡,陰影在漸變晴朗的天空下即使漸漸褪去也是遍佈了每個象限。兩名手下聞言向艦橋處前進幾步,卻沒有發現身後的大勝爺根本沒動半步,而是看著二人的身後,然後——

「砰轟!!」

琴弦被腳絆斷,馬上身邊爆出火球,詭雷把其中一人瞬間炸得血肉橫飛!

「啊呀呀!!」

另一人見狀馬上藏入身邊的貨櫃掩體,但是這動作如早被計算一樣,貨櫃的鐵皮發出輕微的「滴」一聲,正是另一條琴弦被拉斷的聲音!

「砰轟!!」

鐵皮內側的炸彈引爆,那人連人帶貨櫃被轟飛,飛射的鐵皮把他剖成幾塊後伴著火球和衝擊波扔飛!

「嘁…卑鄙!!」大勝爺喝道,這是在先前的戰場與他殺出重圍,而且始終支持他的幾名心腹之二,而且他們的身手不錯,所以才被選出與大勝爺一同登上貨輪,尋找天使對質。

但根本連戰鬥的機會也沒有!

「你係男人既就出黎!」大勝爺把注意力從遠處的艦橋收回,馬上發現身邊盡是琴弦,門之間,走廊之間,轉角,梯子,似有或無,或鬆或緊,如張開了一張巨大蛛網把他包圍。

「……」文雀把風衣上的兜帽帶上,居高臨下的瞪著正在貨櫃中間不敢輕舉妄動的大勝爺,風眼內的風即使變弱,但也足以把尾擺吹得呼呼作響。

「係度呀嘛!!」

大勝爺察覺到後方的視線,回身一看卻只見到風眼後的晴空,文雀早已消失在被察覺的位置。

「我已經解決左佢地既手下,得返大勝爺一個。」楊子平報告道,「E區,所有有武裝既人即刻黎圍佢,過黎個時小心陷阱。」

不花一拳一腳,強於自己的二人即灰飛煙滅,這就是除了正面交鋒外都擅長的暗殺者。

「全世界停手。」

婦人的聲音卻出現在無線電之中。

「咦?」

「…係唔係已經解決晒佢既手下,只有大勝爺一個?」

「無錯,佢再強都唔會接到子彈,單對單可能會被佢奇襲,但係只要有幾個人,殺佢只係舉手之勞。」

「唔可以,我想見佢,你可唔可以請佢上艦橋?」

「……佢係黎殺你同天使。」

「我地有方法應對,作.為.天.使。」

意下就是說他要繼續擺弄天使的身份與大勝爺見面吧。

「我唔係你既下屬,對登艦權亦無興趣。」楊子平冷笑道,「我無必要聽你既命令。」

「……」婦人一時語窒,而且自己還有方舟騙局的把柄在楊子平手上,「當我唔該你,賣個人情俾我。」

「末日下我要你既人情有咩用,再講佢害我個妹喊成咁,我唔會放過佢。」楊子平道。

「我只想同佢傾一傾,之後點樣我唔會再干涉。」婦人道,「唔好忘記,你個妹同個兩個男人就係我地格離房。」

「…你敢用我個妹黎要脅我?」

見識過楊子平偷襲的婦人自然明白:「我已經做好覺悟,我地既責任—必須完成。」

完成甚麼?楊子平挺想知道,再說了—繼承了天使的意志,蒙騙了全世界的「方舟騙局」一直運作至今,二人的覺悟相當有說服力。

要與他們為敵嗎,即使在無線電用爆出方舟騙局的真相,他們也能馬上切斷通訊,而且所有手下也會與自己為敵,楊芷欣的確在艦橋上…

「仆你個街…!」楊子平折服,「你一定後悔!天使!」

「唔該你。」

現身。

馬上大勝爺察覺身後出現人影,回身就是一拳!楊子平不慌不忙後躍避開:「天使要見你。」

「你…你講咩?」內容太出乎意料,即將使出第二招的大勝爺也收住了拳勢。

「天使要見你,唔好浪費我時間。」楊子平脫下兜帽露出真面目。

「用膝頭哥諗都知係陷阱,你覺得我會去?特別係岩岩你先炸死我兩個兄弟!」

比想像中重情呢。

「聽到啦,我問左架啦。」楊子平向無線電另一邊道,「嗯,咁呀,你真係想咁?好…喂,佢話係同你既分配權有關,而且佢要你死佢早就派左人去射殺你,點呀你,諗好未。」

「……」皺起了眉頭的大勝爺陷入了沉思。

努力想得到的回報失而復得,但似乎與陷阱相伴。

要去嗎?

假如不去,自己陷於這蜘蛛網中央也難以突圍;拒絕的話難保天使會下殺手,陷阱限制著行動和速度,一但被持械的手下圍攻,自己也難以應付。

根本就沒有選擇。燦爛的火花在末日下的風眼爆發,以鳳凰之勢拔地而起的反抗者轟往俯視眾生的方舟。那飛散在風牆下的靈魂之焰奪去了每個人的目光,反抗者們,方舟護衛隊的成員,方舟會議…那灼熱的火光在每個人的視網膜烙下人類對於平等的咆哮。

眼前的方舟防線已不復存在,方舟燃燒噴射的能量把地面燒卻,泥巴中的水份已全部蒸發,甚至直到這時還有白煙從草根之間升起,巨大半圓噴射痕把波及的一切燒毀,已無法分辨那些人體是方舟護衛隊還是反抗者的一份子,只知他們都在這場內戰之中得到了唯一的公平:死亡。

這是何等震撼,又叫人悲慟的風景。

「喂…」許少傑從人群中出現。

「防線破左,你地仲係度望天打掛啊?」許少傑拔出長槍,上面綁黑色的一面旗幟。

「我地唔係黎搶方舟既咩?!」許少傑拔出散彈槍,始終瞪著遠方正在風牆下沉默的方舟。

眾人議論紛紛,爆爆哥的壯烈犧牲後許少傑突然死而復生使人更沒法反應,但是眾人追求著的不是爆爆哥,更不是許少傑,而是—有某個挺身而出的人。

挺身而出,成為梟雄的凡人。

「既然係咁。」

拉步,旋腰—

「跟—!我—!衝—!!!」

伴著一聲戰吼,許少傑向前衝鋒!身邊的大飛姐同樣拿著被折斷的路牌緊隨其後,還沒從剛剛那一幕回過神來的人們中,只有二人成為最果斷的先峰,殺向方舟!

很多疑問,很多不解,很多懷疑,但是眼前只有一件事:有勇者成為了先峰向前衝陣殺敵!那麼得到鼓舞的人們,做好了覺悟的人們也馬上被牽動了戰意,悲憤化為士氣,走投無路化為放手一搏!

「衝啊!!」

「跟住傑少!!」

「殺呀!!」

而最多人的戰吼是這句:「重奪未來!!」

一時間反抗軍殺聲震天,許少傑一馬當先跑在最前方,視野內已能透過巨大的缺口窺見方舟建造區內的情況!但是對方也在重振旗鼓,其中一人正對他舉起自動步槍!

「嘿啊!!!」

同一時間,大飛姐雙手持著路牌的鐵通,然後以在海上得來的臂力往前扣殺!路牌「霍」一聲飛向那人,子彈射出,路牌在空中把子彈擋下後飛到一邊!那人正以為得手卻被路牌擋下,馬上再度開火—打算再開火!

「死啦!」

旗幟化成長槍把那人的槍挑走,未等招式使老許少傑旋即欺近,一記鐵人靠把那人撞飛!

「許少傑??!」

「圍佢!!」

「無咁易!!」

旁邊的護衛隊員馬上發現是那個萬惡的許少傑,舉槍射擊!可是反抗軍的援護火力同時而至,雙火互相駁火下許少傑拉住大飛姐使出滑步閃入掩體內!

「去啦傑少!你想做咩就去做啦!!」

不知道他怎樣復活,不知道他是否先前流言中的卑鄙惡人,只知道一點:只有他能帶領人們打贏這場硬仗!

「唔驚死既跟我黎!!」許少傑把旗插在掩體旁,黑旗迎風揚起,甚至顏色也沒有的旗幟,也代表你能解讀出任何意思,「我地搶制高點上既機槍!」

第二方舟防線除了中間被爆爆哥以反物質燃料燒毀的缺口外,左右還算是完好。防線算是附近最高的建築物,而在防線的頂端—還有不少的機槍在。

護衛隊員大駭,但眼前眾情洶湧,一但回防至機槍馬上就會被攻破缺口!

戰場上不容思考!

「衝啦!!」

「嘿啊!!!」

不少人倒下,有護衛隊有反抗軍,但是更多反抗軍從後湧至,同時分開左中右三翼壓向方舟!左右翼目標拿下制高點上的機槍,中翼集結火力擊穿缺口!

「仆街許少傑!!」

而左右翼之中,許少傑身在右翼情況最為兵凶勢危!護衛隊員們得知許少傑在此都以強大火力掃射!但每當方舟護衛軍開火,更強力的掩護火力都在許少傑身後反擊!每個倒下的方舟護衛隊員一開始都以為眼前只有許少傑,可是才一舉槍就發現:許少傑身後指向自己的槍口更是數之不盡!

「砰!砰!砰!」

他不是一個人—他只是一個人站在最前方衝陣。

「傑少!!伏低呀!!」

方舟護衛隊搶先一步把機槍拿到手中,那人馬上舉槍指向右翼的先鋒部隊!但是同時爆燃彈已被大飛姐擲到槍管前!!

「砰!」

幾支瓶裝石油氣綁成一餅的爆燃彈爆炸,馬上機槍手與旁邊一人被震飛!機槍邊只有正在從地上奮身躍起許少傑與五個護衛隊隊員!

「仆街許少傑!!!」

「方舟狗!!!」

掩護火力一時之間沒法開槍解圍,被包圍的許少傑卻是發出戰吼,然後—!!

「砰!」

他手上的散彈槍開火!後座力傳去許少傑,接著他借力拔出大刀!

「嘿哈!!」

借後座力拔刀的許少傑戰如鬼神,轟然出鞘的大刀一刀就被身邊的一人斬首!接著散彈槍又開火,他再次借力揮刀!撕裂敵軀的散彈槍與大開大合的大砍刀互相配合,一時間許少傑以無雙的姿態掃蕩戰場,任何接近他的活物要不死在散彈之下,要不就是被砍成幾段!

「咔!咔!」

散彈耗盡,敵人早已倒地遍地屍骸和血肉,許少傑馬上扔掉散彈槍收回大刀,握住機槍的扳機!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機槍從指向反抗一側馬上轉為指向方舟防線自身!

「上!每人搶一支然後掩護其他人搶更多!將所有都搶入我地手!傳令開去!識軍事野既人即刻同俱樂部部隊會合,第一任務係要去搵一種叫"反器材步槍"既狙擊槍!」

「係!!」

「殺呀!!」

左翼,中翼,後翼先頭部隊的人都殺紅了眼,從高而下掃射的機槍陣被奪走後指向了後方的方舟建造區,槍林彈雨席捲了接近方舟防線的後勤區域,第二方舟防線完全淪陷。

許少傑望向天空,風眼的雲牆在方舟後愈來愈巨大,黑色的雲朵在晴空下卻如沸騰著一樣不斷翻動,甚至能聽到有狂風閃電的雷聲在雲牆後低鳴,似乎惡戰一時三刻還不會迎來勝負。

「喂,俾你!」

許少傑隨便叫附近的一人來操縱機槍,與大飛姐會合。

「你無事?」

「你先係呀!」大飛姐卻是氣急敗壞,「你癲架?!你自己一個衝過去?!」

「咁,我驚俾佢地控制到支槍你地會有事啦嘛!!」許少傑不明白有甚麼好吼的。

「唔係我扔個爆燃彈你死左啦!」

「咁我知你一定會掩護我,我又真係無驚過…」

「你…你咪死得唔得,傑少,我地好需要你…我…我好需要…你…」

「放心,未打爆隻方舟我唔會死住。」許少傑完全無視大飛姐最後的那句,一邊為執回的散彈槍入子彈,「呢一場只係開始,飛,你老豆呢?海上面唔見有朱雀艦隊既支援我可唔可以當佢地成功壓制左朱雀艦隊?」

「明知故問,咁既風雨最好係出到海啦?!兩邊邊個出船邊個死!」

「無錯,咁就岩晒。」許少傑道,「不用一兵一卒都可以確保海面唔會有朱雀艦隊既人。」

「但係呢個情況只會係打風間期,一但個風過左,不但佢地既飛機會起飛,佢地既船…都會黎支援。」

「咁樣我地個風完之前打贏就可以??」

「係咁易就好!」

「不過…依加佢地空襲都唔係咁易。」

反抗軍的人們已穿過方舟防線,連後勤區域也在倒戈的機槍陣下落入了反抗軍的手中,接下來就是倉庫區與民居,假如空襲的話必然波及友方,沒可能再如剛剛方舟防線還在那樣清晰的分辨反抗軍與方舟護衛隊。

「叫佢地搵地方準備迎接風雨,俱樂部係風雨中繼續搵槍,何樂悠話風眼過後將會係風力最猛烈既地方,同之前一樣甚至更嚴重,我地既人要休息同重振旗鼓,個風一過,就係決戰。」

大地正被風眼壁吞噬,即使已攻入方舟建造區方舟還沒看見方舟護衛隊的空中火力出動,似乎颱風還成功牽制著直昇機的制空權。

「…嗯,終於都到。」

「至於我—」

「嗄?」

許少傑眼中望著的,正是那座方舟政府化身的白色巨塔:阿拉蠟塔。但在那之前,他將會遇見那個男人,那個使他走到現在地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