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下的那些人:方舟戰爭》: 第十六章:曾經仁慈,已然墜落的那些人(2)
準賽證是一張A5大小的過膠硬卡紙,證上有著「方舟遊戲準賽證 憑此證參加第_次方舟遊戲 進場前必須交回大會」的字句。在劇院內看到了樣板後,楊芷欣與詠琳,一號離開:「三張…如果佢地唔全滅既話,下一輪方舟遊戲會係後日舉行,我地得返今日剩低既時間同聽日去搵。」
「先唔講點樣令佢地交出準賽證。」一號皺著眉,「我地連邊個有準賽證都唔知啦。」
「…」楊芷欣的眉頭皺得更緊。
「放心阿欣。」詠琳道,「我可以搵到佢地出黎。」
「搵?點搵…?」
詠琳看著愁眉苦臉的二人,倒是笑著說:「唔知呀,總之俾心機,努力搵,一定搵到既。」
的確如此—偵查,情報搜集來說詠琳是當中的高手,持有準賽證的人一定會在附近收看直播或待機,以免有甚麼意外而沒法趕上集合時間,所以現在只能靠她了。
至於找到了後怎樣使持有人交出準賽證又是另一個問題。
「三個人,三棍就係。」一號一邊吃著晚飯道,至於詠琳出去搜集情報沒回來。
「…都係。」楊芷欣苦笑,「我想盡量唔好殺人。」
按她的計算,三人只要在方舟遊戲中撐過七日的話,的確是可以一人不殺的情況下得到三個登艦權。
「攞到之後點樣?你點聯絡你阿哥上船?」一號問道,「你地應該冇聯絡既方式。」
「無呀…但係,我知道可以拜託咩人幫我。」只要拜託那位二號的話,相信不會有問題,那人可是連方舟護衛隊也能擺平,唯說樣子打扮很木納,但其實只要涉及這些事,他便會變得很可靠。
「哦,咁就好,等陣有登艦權搵唔到你阿哥就好笑。」一號笑道。
「唔會啦。」並肩而坐的楊芷欣把頭靠到一號肩上,害他肩膊頸子一陣酸麻,「你應該要擔心佢會唔會失驚無神黎搵我,佢黎搵我既,佢對你唔會客氣呀,哈哈。」
「佢黎搵我?點解我…哦,佢葡萄我。」一號得意的笑道,「係呀,我追走左佢個妹,嘛,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好啦我讓佢三招先還手好冇?」
「你咪呀,佢唔識打交。」楊芷欣閉眼道,「如果佢對你做D咩既,我代佢同你道歉好唔好?你就下佢啦。」
「你只會係咁既情況下先會道歉…」
「我…下,你咩意思呀!」
盛夜的晚上人們無需升火取暖,但是到了半夜風從不知那兒的角落,狹縫吹來還是叫人有點寒意,一張毛毯蓋著即恰到好處。一號與楊芷欣聊著心事,互相依偎,最後長期受失眠困擾的楊芷欣終於在天亮前進入了淺眠。
詠琳在天亮之際也回來了。
「一號,你未訓架啦。」
「…咁都睇得出。」
「所有人都訓晒好危險,你教既。」詠琳道,「我已經搵到三個有準賽證既人。」
「咁快?」
「嗯,佢地無防備意識。」
末日倒數開始後,人們盡數要由平日的安逸生活變成生死交錯的末日生還,的確很多人還是抱著倒數的心態在過活。
「速戰速決,你話我知佢地係邊,咩特徵,我搶過黎就係…唔使搞咩智取之類。」
「…」詠琳面有難色。
「做咩?對手好打得?」
「…唔係,相反。」詠琳搖頭,「佢地係一家三口,個女…得十零歲。」
計劃中,一號的而且確是打算是暴力解決問題,具具三人只要不是太利害他可以解決掉。但現在說的是一家三口嗎?而且女兒還是小孩嗎…
「我想盡量唔好殺人。」 楊芷欣這樣希望。
「交涉有冇可能?或者搵過其他人?…痴撚線,點解咁既大逃殺會帶埋小朋友去,佢老豆老母傻架?」殺小孩子,連一號也辦不到。不過最討厭把小孩捲入江湖仇殺的他對她的父母倒是相當有敵意。
「我唔知交涉點啦…但應該難搵,大家都唔會同人講自己有準賽證。我本身打算引蛇出洞話準賽證有問題叫人黎換新既…但係佢地就咁同人講自己準備參賽。」
「白痴…」
準賽證即登艦權,誰會這樣通街唱。
「你要我搵過都得,但我認為未必夠時間。」
東方已漸露魚肚白,有晨光曬至被熱醒的人轉到室內繼續睡。
「唔使,由佢地一家三口落手。」一號握緊拳頭,「速戰速決。」
一家三口所在的地方是在較新那個商場的書店內,玻璃被砸碎用作通風,即是在盛夏也不會太熱,而且不忘以書架擋住破洞以防小孩子掉下去,當然玻璃碎也被處理好清掃掉。風除破洞內吹進來穿過長形的書店形成對流,算是很舒服的據點。
詠琳正與楊芷欣一起準備,來奪取準賽證的只有一號。
書店內只有陽光在遠處若隱若現,如果不是詠琳說的話根本不知道這兒有持有準賽證的人在,這到底是甚麼準則的「大意」啦?已經躲到這兒,一號已經認為三人盡力了。
真是麻煩…入口只有一個,只能正面上呢。還好這邊雜物很多,同為正面但不是擂台那種正面對決,而是他擅長的巷弄戰。也許可以找到字典之類吧,鈍器來說字典的硬皮書角相當出色,以一號的手勁對準後腦砸下去非死即殘,還能抵抗刀刃的攻擊,甚至連口徑小一點的子彈也能格下。
看著前面的漆黑而窄長的書店,就好像打獵找到了獵物的洞穴一樣。
三下瞬襲,他們不會痛的…大概。
一號苦笑,因為他自知沒法做到。即使他動作再快,擊殺第一人後第二人已經會有反應—始終他現在只有單手,目標也不會把要害貼在一起—所以從第二人開始將會是一場惡鬥。大概會以先擊殺男人的父親起手,接著是前往保護女兒的母親,她眼中只有女兒不會避開或反抗,最後……就是那個孩子了。
有可能留她活命嗎?但殺父弒母者總不能說服她交出準賽證。
而且在這末日下,小孩子沒父母照關的存活機會……
…沒辦法了吧—一號說服自己。
盤算,計算,好像在打木人樁一樣,計劃著襲擊的步驟,目標只是獵物似的。
輕鬆。
拉鬆肌肉,確認左手可以活動的幅度,弓身準備突擊—
「呀—!!!」一下女人的尖叫聲打斷了一號的動作。
被捷足先登!!
可惡,可不能被這樣奪去準賽證!!
當下,一號的反應其實與末日下其他人完全一致—並非為了救人,而是好像自己的獵物被奪去一樣,呼救的並非活人,而是死物的防盜警告。
他提起一頭衝進書局之內,馬上一團黑影衝向自己!正當他要與黑色衝成一團時他施展身法側身一閃,勉強的在相撞一刻避開!
「噗!」黑影倒在地上,是人?
「喂,你點呀!」一號知道從她身上打探到書局深處的情況。
「…救命…救命…」她以手捉住一號,馬上他便感到自己的前臂盡是溫熱的黏液,這是一號最熟悉不過的鮮血。
「你…」
這是活生生的人。
有血有肉,有自己思考感情的人類。
「救我下老公…同我個女…救命…救命…」
自己在幹甚麼?
甚麼速戰速決?
甚麼捷足先登?
她在哭著,指甲在自己皮肉上抓出血痕;她在叫著,鮮血沾濕了一號的T恤。
她是人類,不是獵物。
「小姐你係度抖下,你流緊血,唔好再講野,控制呼吸。」一號雙眼瞪向黑暗盡頭的那道光,「我依加就去救你既屋企人。」
「你…黎,點解會黎…?」女人問道。
「……路過。」他慚愧的低下頭。
女人沒有回答。
他踩下腳下的血腳印前進,一個又一個的血腳印把一號引導到黑暗的更深處,重重書架在窄長的走廊兩側默站,終於他從背光看到遠方的幾個人影。
「喂,你都係黎搵準賽證呀?」一人轉首卻沒有施襲。
因為視野中的一號與自己無異。
「…我…」一號打量眼前二人,只是兩個小伙子,地上躺著的是一個在血泊中的男人。
女兒不見了。
「準賽證應該係岩岩個女人身上。」矮子指著一號身後,「個男人身上冇。」
「冇。」一向相當健談,被楊芷欣說口花花的一號沉著臉道,這時的他臉上滿是怒容,武者的憤怒正在視野中燃燒。
—但剛剛二人只是做了自己本來打算做的事。
自己有何生氣?他自我質疑。
「你又知?」高佬疑問。
眼前的男人一定沒救,可以見到臟器伴著血水已經流到地上,可是身後的女人與下落不明的女兒一號卻決定出手保護,在他的視野中,站在兩人與女人之間的自己就是自己曾經的良心,眼前的二人就是打算對婦孺下殺手的那個自己。
唯獨不能敗給自己。
「理得佢有定冇,我唔會俾你掂佢。」一號迎上高佬的視線。
「…」二人對望一眼,矮子道,「呵,即係做架兩啦,死跛佬,你當你楊過呀?」
視線射向一號他還包裹著石膏的左手。
「哼。」一號展露早已埋葬已久的傲骨,「你地唔配我用雙手。」
所謂傲骨卻是中二病到不行的發言,二人看是一呆,然後笑了起來:「哈哈!原來傻既!!仆你個街,你依加讓開我都唔會放過你!!」
高佬拔出軍刀,刀鋒上染著血。
拔刀,衝鋒,揮動地球儀,倒地。
地球儀?
「砰!」
一瞬間連發生何事也看不清,高佬就被一號手上砸過的地球儀以北非地區重擊鼻樑,速度之快連揮刀也來不及就把刀扔掉護頭。但就在反射動作閉上眼的一瞬間,一號腳下輕輕一掃他便倒地叫痛。
「黎啊,黯然銷魂掌要唔要試下?」楊過…不,一號挑釁道。
「…挑,你咪又係黎殺人搶準賽證,扮乜鳩英雄呀!」矮子看到比自己高三個頭的高佬也瞬間被收拾後馬上知道眼前的人不是池中物,除了用說話挑釁外也不敢真正的進攻。
「…」一號沒有回應。
本以為自己佔了嘴上便宜的矮子笑道:「點呀,唔出聲呀?」
「好,你死撚硬。」被說中的一號扯破臉皮直接殺過去。
「呀啊啊啊啊!!」
矮子嚇連忙尖叫著回頭逃命,早已忘了這書局的格局只有一個出入口,眼前除了破窗外甚麼出路也沒有。
可是他已再無機會發現。
「咔啊…啊呀…」
突然定格在原地的矮子雙手握住自己的喉嚨,咽喉間發出極難聽的怪聲,全身抖震卻沒法動彈,但剛剛是空無一人!
「喂…」發現不對勁的一號搶前查看,但還未等他觸及矮子,他便雙眼反白面朝天的倒下!直到他砰然倒地後一號才看到一個女孩正以染血的手緊握著正閃爍凶光的玻璃碎片,碎片只剩一下,另一半自然在矮子的頸子上。
「你…殺左我爸爸…呀!」
一號揮掌一拍,女孩叫痛放手,染血的玻璃碎飛脫,一號一手把她身子扭過去:「唔好望!」
他明白這種閉上眼還能看到,嗅到,聽日自己第一次殺人現場的感覺。
對小孩子來說太沉重了。
「你…你係好,定壞人?」
「壞人。」一號回答道。
本來是來殺你的,一號說不出口,也不打算說。
「壞人?」女孩雙目射出不屬於這年紀的兇光。
「放心,我唔會傷害你。」一號道,「你叫咩名,幾歲?」
「唔同你講。」
本來天真無邪的她不但殺人,而且還會對陌生人保有戒心,空洞的雙眼雖然沒有看到身後的慘況,卻已經早失去光彩。
「我叫一號。佢係咪你爸爸?」
「係…」即使她想回首,一號也阻止。
「我帶你去見你媽媽先。」
「唔使你拖。」她冷冷的道,「我大個,自己行。」
「等陣,你唔好行住。」
一號走到窗邊,看到其中一角有不尋常的雜物分佈痕跡,中間被弄開了一個洞,在這位置,在方向,這大小,應該就是她剛剛躲著的位置吧,果然地上玻璃碎也有血跡,是她執起時不小心弄破了手。一號拉下窗簾,窗簾軌發出啪一聲後整幅窗簾滑落後他捉住一角再把窗簾蓋到屍體上,還一邊蓋一邊不忘提醒「唔準拎轉頭望」。
片刻後把視野內弄好,他帶著女孩到入口附近,剛剛高佬似乎被打倒後就逃之夭夭,完全沒打算救自己的同伴,也好。
「媽咪…」
「……」女人張開眼,看著女兒,眼中只有憐愛。
「小姐,我同你檢查傷勢。」
一號以自己最低程度的醫學知識檢查傷口,傷口已經止住了血,雖說不知這出血量會否使她死亡,但血沒有再流下那麼就看她的生命力與意志了。當然,一號不知道那是因為致命的一刀由丈夫以肉身擋下,她才沒有受到致命的傷害。
「媽咪,你唔好死,唔好死啦…我會乖架啦…唔好死啦…」
她似乎連說話也沒有力氣。
「阿妹,你唔好再搖你媽咪先,佢唔會死,暫時。」一號道。
「真係既?」只有在媽媽面前她才有點這年紀的樣子。
「應該係。」一號把眼神挪開,他又不是醫生,即使是醫生也不敢寫包單吧。
但這時一號就看到了—女孩身後的裙袋中,放著三張準賽證。
「港島…個邊,有,有人係度做人道救援,你要照顧你媽媽,…佢養好傷後就過海…係囉,過海。」一號一邊說,卻一邊瞪著準賽證,連話也說不流暢。
人之常情,嗎?
「你要既…俾你…」女人氣若遊絲的道。
「…咩?俾咩我?」一號試圖隱藏自己的貪婪。
這是人的本性被視為惡的世界。
「準賽證…我諗…你都係黎殺我地三個先會黎…咳,咳咳!」
母親提到「殺」字時,女孩的眼神為之一變。
「…」一號沒有回答,因為他的確是。
「我可以俾你…但有條件…」
一號不但身懷絕技,而且正值壯年,身上除了左手幾乎癒合的傷外一切健康,他要出手的話一家三口加上高矮二人也不是對手,這女人絕無與他談條件的資格。
「講黎聽下。」他卻選擇聆聽,甚至已下定決心答應,因為自己有愧於這一家人。
「我個女…岩岩夠歲數上方舟…」女人道,「我俾準賽證既條件你…係…你要俾登艦權佢。」
這可是相當沉重的責任。
「只要我贏到,而生還者得50人以下我就可以有分到2個登艦權,一個自己,一個俾佢?」一號不說出自己還有詠琳,楊芷欣要照顧。
女人點點頭。
「好,我應承你。」
「佢叫蔡秀英,出生日期…出世紙編號係…」
沒必要的重擔,沒必要的承諾,一號答應了下來。
人有罪,但人同樣會贖罪。
「但…媽咪…佢係衰人黎…」
「冇衰人會話自己係衰人…而且,佢唔係…即使佢覺得自己係…你大個會明…你一定會大個…」
「咁你呢?」一號問。
「我?我唔使…方舟…我只要活到英英上到方舟就夠…」
「媽咪…唔…我唔想上方舟…我想陪你…」
「乖,哥哥會令你上到方舟,你聽話。」
英英交出自己爸爸,媽咪用命守護,只希望能為自己帶來登艦權的準賽證,一號收好—即使她能馬上反悔逃跑,甚至以武力滅口,但他還是這樣道:「放心,小姐,你個女一定上到方舟。」
準賽證已到手,隨著愧疚與迷茫。
方舟遊戲最終回合,就在明天開始。
颱風正在向香港逼近,何樂悠的氣壓無人船不斷傳回氣壓數據,顯示低氣壓正直線接近中。對方舟的最終決戰也在展開,許少傑為首的反抗軍正集結所有末日下民間的力量,準備傾力向方舟防線殺去。
生存或毀滅—這就是最後的疑問。
To Be,or Not.
「以上,就係呢場方舟爭奪戰既最後戰役。」許少傑陳述完作戰計劃後在由卡板釘成的會議桌旁道,「機會只有一次,亦只有最後呢一次,係戰場上既死同係末日既死係無分別,係時候話俾個班人知,我地都有資格生存!」
高舉的拳頭在昏光的燈光下映得赤紅如血,地鐵隧道中爆出的是眾人激昂的戰吼。
「打爆!打撚爆佢!!」
「打佢老母!!!」
眾人在叫囂,許少傑看在眼內心中明白即使不知勝負,但也末日前一定能以一場好戲了結這段恩怨,贏的話證明自己比被選中的那些登艦者們更優秀,輸的話—證明自己即使面對滅亡,也曾經抗爭,曾經證明自己活過。
但。
「…傑少。」
發言的是當日在數碼港結下緣份,彭議員的議員助理,康仔。
「仲有問題?」
「之後就係決戰,我地要為你賣命…」
「唔係為我,係為你地自己。」
「是撚但…」一向擅長在友方所有人面前樹立友善印象的他很少口出惡言,「我係最終戰之前,一定要搞清楚一件事。」
「…講。」許少傑感覺到了異樣。「彭議員,到底係唔係你殺!?」
聲音中除了憤怒,更多的是悲慟,康仔的質問伴著他的淚水,緊握的拳頭沉重的「咚」一下砸到會議的桌上,激起的悶聲回響在管道壁面之間迴響。
隧道中的空氣隨著那下回音而凝結,一半人你眼望我眼,似乎不知道彭議員是何許人也;而另一半人卻是望向許少傑,這群人多是種末日法庭討伐戰跟隨至今,當日勇武的原因很大部分是因彭議員的死。
但有一個人—
在所有人都望向許少傑或康仔時,有一個人在所有人視野外雖望向前方,卻明顯眼神潰散,只是瞪著空蕩蕩的營燈發呆。
錘妹的這一瞬間分神異樣,被向晴完全看在眼內。
——
大台既然被建立起,就要係最好既時機將佢推倒,既不致於會構成威脅,也沒時間給他們捲土重來—姓齊的那個男人從一開始便計劃著這一幕。
——
沒有紀律,沒有規序的他們注定在內部崩潰—曾宣誓保護市民的那人已看到結局。
———
只有你們的潰敗才能略解我心中的憤怒,叫喊著漂亮的口號送自己人去死,就與當年害死自己女兒的垃圾一樣—教授從山岳上的大學微笑著俯視終結的來臨。
登艦權換情報,情報換談笑間灰飛煙滅的檣櫓,這才是天使權力的真正用法。
———
「你講咩。」許少傑倒是勇敢地迎上他的眼神,「先唔提你做咩提返起,佢既死關我咩事?」
「有人已經同我講左,彭議員係你殺既!為既係激起我地既憤怒,等街坊會既人同你攻打數碼港,然後你仲將我地既家園用水塘缺堤夷為平地,令我地無屋企返,只可以跟住你攻打方舟!!」
全中。
滿分,5**級的答案,康仔口中說的完全就是真相。
「你聽左咩人鳩up!呢d只係方舟政府放既謠言,想玩分化,想我地內鬥!!」即使被說破的許少傑厚顏地反過去用聲量壓回去,「你唔係咁蠢信埋下?!我點放心俾邊多後援手足跟你!?」
「證供對你無利你就話係方舟政府既謠言,你玩撚晒啦!!」
「咁你就講,邊個咁樣中傷,分化我地!我同佢對質!!」
錘妹和大飛姐雖也知情,但當晚不在屋頂上,所以在場的只有許少傑和俱樂部的元祖成員:傻釘,大舊和舜兒,到底是…
…舜兒嗎?他一向很不同意許少傑的手法。
「你兩個收聲!」大飛姐喝住即將打起來的二人,「今日個會係確認進攻計劃,唔係俾你地打架!散會!全世界散會!」
大飛姐的霸氣壓下二人的氣焰,許少傑沒說甚麼只是悶哼一聲轉身沒入在燈光的陰影中,眾人不發一言尷尬的散去,只剩下康仔站在原地。可是她卻沒有發現這一瞬間她阻止了二人的爭執,團結了軍心,制止士氣的動搖—卻使許少傑錯過最好的澄清機會!
謠言如怪物,放任不管只會變得更張牙舞爪。
人們散去。
「…對唔住,我信錯左佢…」
獨自站著的他,其黑影愈見陰森。
一如以往,除了制定大方向的作戰計劃外,各人負擔的細部都是由許少傑與眾人商討,以防出現叛徒而使全個計劃崩盤。例如,大飛姐負責所有載具的準備,道路的清理;爆爆哥負責爆破,武器開發;赤柱監獄的人們好勇鬥狠,主要配合俱樂部部隊負責攻擊;而康仔所在的街坊會亦是主力負責補給。
現在,許少傑正在謀算尋找新的人負責補給,而不是和解,連掩飾也不打算—皆因他知道康仔口中說的全是事實。
作為調解者,大飛姐的中斷衝突是正確的。
卻被眾老奸強滑者計算在內,連敵人的「正解」也能使用,才可以破敵於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