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許少傑要攻陷赤柱監獄的原因。

「我唔只要號召有反抗意志既人,我要連個D已經放棄既人重燃希望再加入我地,係,經過數碼港一戰後我地多左好多人,但唔夠。」許少傑看著地圖上的方舟防線,「唔夠。」

「又係女?!」大飛姐完全搞錯了重點。

「男女是但啦,話唔定其他世界線叫梁天琦然後係男人呢,Anyway,傑少,你知唔知道依加赤柱係咩環境?」爆爆哥問道。

「之前傾過一次啦,咩女神教啦嘛。」許少傑在西洋棋中掏出主教,放到赤柱上,「又話無問題?」





「個時你未鏟平數碼港啦嘛,依加人地驚自己個赤柱都俾你玩到陸沉呀!」爆爆哥沒好氣的說,「而且,佢地有個說法。」

「咩說法?」

爆爆哥掏出筆記:「女神係全知,全善,許少傑,你地唔會贏,你地唔會搶到方舟,方舟將會係末日前314日升空,你地既未來只有慘敗。」

方舟建造區,阿拉臘塔上方舟會議都屏氣凝神的看著投影機上的影片,角落上寫著「Dawn of Star」的水印,是星之曙光的直播頻道,接收著無人機發來的現場直播訊號。

「最後,數碼港就變成咁。」負責建舟區西方的白虎部隊隊長道,「的確,我地無預期過許少傑會利用水塘崩堤黎製造洪水,我地已經派人到香港仔上下水塘駐守,暫時未發現到有可疑既人同裝置,搜爆犬亦無發現,安全。」





「依加先搞,遲啦。」負責北方防衛,最強大,最可靠,在之前方舟包圍行動中屠殺暴徒的玄武部隊隊長冷冷道。

「…」白虎部隊隊長是個女人,「始…始終方舟法庭我地只可以提供鎮暴級別既武器,威力最強既都只係水炮車同裝甲車,佢地咁樣胡作非為,我地唔可以幫得太明顯,唔係俾人話我地同武裝份子勾結合作。」

光頭的玄武隊長道:「要左光環,結果呢?依加西部防線外面咪咩都冇囉!」

「…」西方的白虎女隊長無言而對。

今天前來開會的只有大嗓子的船長,人稱為齊老大的暗殺小隊負責人,與四個象限的方舟防衛隊隊長。





「我地無可能將防線無限咁擴張,防線外既友方組織,的確只可以提供鎮暴級武器,我地第一任務始終係維持方舟防線,咁樣怪佢實在唔太好,只可以講我地遇到對手,我地太低估許少傑呢個人。」東方的青龍部隊隊長是個帶眼鏡的中年人,似乎比玄武的光頭佬更加理性與冷靜。

「許少傑…咪撚俾我見到佢!」玄武的光頭隊長一掌拍到桌子上,使茶杯與其他文具甚麼的都彈跳了一下,「斬佢十碌九碌攞去餵狗!」

「當初我地就唔應該俾佢壯大,」南方的朱雀艦隊隊長是一個大鬍子,看樣子就覺得他早出生個一二百年,可能便會成為了一代海盜的人,「依加點收科?」

「未係時候。」齊老大幽幽道,「依加殺佢,我地就前功盡廢。」

「你應該知道憑我地既火力,要鏟平佢地既據點唔成問題。」光頭佬瞪著齊老大,「我地仲要幾多個市鎮俾佢毀滅?呢仆街係人型災難!」

「就係因為咁,我地先唔可以依加殺佢!」齊老大喝道,「如果殺左佢,佢地就無大台,我地只會更麻煩!」

齊老大再次解釋製造大台的原因與原理,四人聽後也略略為之一默,似乎他說的不無道理。

「我有一個問題,如果佢到時真係壯大到我地無辦法抹殺,咁點算?」東方的青龍道,「咁樣我地就親手製造左我地最可怕既敵人。」





「應該係話,去到最後關頭,我地一定會將佢抹殺,以佢為中心瓦解全個反方舟勢力。」

「哦?你準備點做?」青龍問道。

「除左我提過個三個得力助手一二三號之外,我仲有最後既武器:零號。」齊老大道,「當然,以防萬一,只有我聯絡到零號,時機到個陣,零號就會將許少傑斬首。」

「我地…我地唔可以將所有希望押係一個我地完全唔識既人身上,零號…我地連佢係咪你幻想出黎既人都唔知。點信?」在許少傑手上吃了敗仗的白虎開始有回喪失自信,但還是說出自己的擔憂。

「咪就係!」光頭佬嗤之以鼻,「乜鳩零號,到時係講緊係許少傑壯大到極點,我地只可以相信一個零號?傻的嗎?」

「零號只係其中一個方案,即使到左個個時候,以我地既力量,一個許少傑算係咩?總之,依加唔係時候。」

眾人面面相覤,大家心中或多或少也對齊老大有幾分顧忌,因為他的暗殺小隊相當神秘,而每人手下的哨兵也的確確認了他報告的刺殺,九龍新界各地的反方舟勢力頭目正被一個又一個的斬殺:有人與女明星交歡時被殺;有人走在街上突然所有燈光熄滅,燈亮後已經斃命;有人被精準的槍擊殺死;有人死於觸電…





無法得知404末日小隊真面目的眾人,即使如玄武隊長這樣手握重兵,也擔心著不知甚麼時候被指名為小隊的目標,神鬼莫測的刺殺叫所有人心生畏懼,所有人也心中提防著,卻不知道自己在提防著甚麼。

「嘁…」光頭佬似乎相當想把許少傑碎屍萬段。

「青龍,阿瓦隆個邊點樣?」

「如果用比喻黎講,個邊就係世界大戰下既瑞士。」青龍部隊負責的是東方防線,在防線外的是名為「阿瓦隆」的聚落,他們相信著的是一個名為活女神的神,據說信女神者可以跨過末日,末日下到達天堂云云。

「瑞士…?」

「嗯,佢地對方舟無興趣,對反方舟力量無興趣,對咩都冇興趣,似乎只掛住自己既宗教。」

「滅左佢地。」光頭的玄武道,「既然佢地唔幫我地,亦唔算係咩友方,唔需要留。」

「唔需要,始終佢地可以令許少傑擲鼠忌器,有存在必要。」白虎道。





「睇黎你都係冇吸收到任何教訓啊你,你到底係點撚解可以上方舟?仲要係做到方舟護衛隊白虎?你係咪俾人潛規則左呀?」光頭佬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許少傑條死癲佬,為左目標唔會忌任何野!你明唔明?」

「呃,都係既…」

他自然不明白白虎的實力所在。

「我地無餘力去處理乜鬼阿瓦隆,青龍,你確定佢地唔會對我地做成威脅!?!?」一直聽著的船長終於忍不住用他的大嗓子吼。

「呢點我可以肯定。」青龍點點頭。

「好!!唔理佢地!!防線升級工作完成左再講!!無人區個D!!」

「已經完成。」白虎道。





「我都係。」青龍托托眼鏡道。

現在的方舟建造區外被一支支的機關槍指著,每一寸視野,每一寸空氣都被準星瞄準著,任何入侵無人區的活物,就會馬上被射成蜂窩——沒想到一戰的無人竟然會再次在香港出現。總之,方舟政府以自己的火力產生出無形的牆壁,將封鎖區域由實體的屏障變成了火力網的覆蓋。

「格殺!記得所有入無人區既一律格殺!!」

「明白。」

「之後我地要講既係治安問題,赤柱監獄運作成點?」

在所有制度崩壞下,方舟政府以登艦權維持著建舟區內的秩序,執法者與囚禁之地依然存在,人們就要守法,因為犯法的話便會被捉,被送到監獄中,他們以最低程度維持著司法系統,震撼方舟建造區內的人們。當然,犯法的人會被捉,試圖動搖方舟建造區穩定的人更會被捉,正如他們所說:防線只可以抵擋來自外面的威脅,建舟區內不可以有任何不安定因素。

換句話說,萬一赤柱監獄失守,最後的司法系統便會崩潰。

夜裡的大館據點,除了加強了的哨兵班外似乎大家都在自己喜歡的角落睡了。但是,楊芷欣與霍詠琳卻是醒著的少數之一。

「…所以我認為,呢一戰既關鍵,就係你既易哥哥辛苦收集返黎既情報。」楊芷欣道,「實在,好在有佢。」

「…係就好,咁佢既努力總算…總算…」說到最後,詠琳卻已然沉默。

「的確,詠琳,佢既然幫傑少手,即係佢都想跟住傑少行落去,依加佢已經做唔到,你想咁樣繼續頹落去,定係完成佢未完成既事?」

「…」

這樣說服人家加入與自己敵對的反方舟勢力真的好嗎?—假裝睡著的一號留心二人的對答。

「詠琳,人已經去左,但佢既遺志仲係度。」

「係,如果唔係咁,我已經跟埋佢去。」詠琳道,「我想有人帶住佢既遺志到末日為止。」

「咁你就更加…」

「但—亦只限於咁,阿Yan。」她看著楊芷欣道,「你放心,我唔會做咩傻事住,暫時。」

「…詠琳,只係生存,唔代表存在…」楊芷欣苦口婆心,「我真係好想你好似大家咁,享受到勝利既喜悅。」

詠琳看著下方零零星星還在喝酒唱歌的人們:「或者勝利係佢地既,但係對我黎講,代價實在太沉重。」

「…」

這樣子嗎?

周圍的勝利氣氛,更顯得詠琳的悲傷。

「對唔住,阿Yan,我攰啦,想訓先。」詠琳抑鬱的雙眼看著她眨動了兩下,「早抖。」

「…早抖啦。」

很無力。

被人稱之為天才少女的自己,也沒法解開她的心結嗎?

她走回室內,鑽進睡袋中閉眼睡去,只剩下楊芷欣一人在走廊上看著星空。在末日下,停罷的都市使熱島效應也停了下來,冷風穿過鋼鐵與玻璃,發出底沉的呼呼聲,楊芷欣向天嘆了一口氣,熱氣呼出凝固成白煙,又消散在末日下。末日下,似乎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人人都對自己的存在意義有過深度不一的思考,人人都有著自己最後的主張與盤算。

怎樣才能使詠琳放下易哥哥的死?

怎樣才能解放赤柱監獄,救出悠悠?

怎樣才能找到天使,使哥哥能登上方舟?

問題沒完沒了,有時她有點羨慕大家在還有諸多難題未解的時候也能安穩入睡。

「Y小姐?」背後有人壓下聲線叫喚自己,她回身一看正是那個叫歐舜兒的男生。

「咩事?咁夜。」

「傑少叫我黎搵你,想你跟我過去。」

「…嗯,好。」

「咁我都去。」一號道。

「你唔係訓左?!」楊芷欣有點吃驚,剛剛算是少女心事台吧?!

「邊有騎士早訓過公主,你有咩事我點交差?」他道,「呀傑少唔介意下嘩?」

「呃,我諗佢唔會反對Y小姐既決定既。」

「你會比我去既可?」一號盛意拳拳。

「唉你真係好煩…」楊芷欣反反白眼,「行啦,唔好嘈到詠琳。」

一行三人隨即動身,出發直往許少傑所在的房間。

為甚麼這樣晚?一個問題激發了楊芷欣的推理:這樣晚的話根本不會開會,至少—作為軍師定位的她沒有收到這樣的集合指令。是秘密行動嗎?也不是,許少傑的心腹是大飛姐與爆爆哥,如果是晚上秘密行動的話即使不是傑少自己前來,也會由那二人來傳話,而不是歐舜兒。那麼的話—是突發情況。

「突發情況,」許少傑看到已經齊人,從扶手椅中站起來,「我地收到救求信號。」

房中已經集合了許少傑,大飛姐,爆爆哥與俱樂部小隊,他看看楊芷欣身後的一號也沒說甚麼,繼續說:「係我講之前,Y小姐你話你有既關鍵情報到底講得未?」

「未。未係時候。」楊芷欣道,「而且只能用係攻擊赤柱監獄上,你呢件事唔關事架啦。」

「…嘁,的確唔關。但係亦唔可以話唔關。」許少傑道,「我地係今日夜晚,收到有人黎通風報信,係來自自稱跑馬地騎士團既人。」

跑馬地騎士團—甚麼鬼爛名子。

「佢地有相熟既人係南區,自稱南區聯合,佢地有收到消息—有人係赤柱監獄逃獄成功。」

許少傑從跑馬地騎士團聽來,跑馬地騎士團從南區聯合聽來,南區聯合從「有人」收到消息。在互聯網停擺下,消息本來相當隔絕,想必在對岸的人還沒知道數碼港已不復存在—這樣的情況下,這種消息可信嗎?

楊芷欣如此評論,一號點點頭:「已經似乎唔太可能,赤柱監獄係全港最高設防監獄,逃獄?唔好玩啦。」

「的確,消息來源我自己都覺得唔太可信,但係萬一係真既呢?我地就錯過左一個咁既機會。所以,我想搵人去了解一下。」許少傑道,「確認到逃獄者既下落,我想佢加入我地,佢既陳述有說服性,佢亦都了解監獄。」

「嗯…」

「作為劫獄既第一步,唔係唔錯?」許少傑笑道。

「係就係唔錯既…咁邊個去?會唔會有危險?」大飛姐道,她只希望不是傑少。

「危險既話,依加咁樣既環境,其實做咩都會危險啦。」爆爆哥說,「反正我唔去,我好忙。」

「我知你忙,你專心搞好我叫你整既野先。」許少傑道。

「Ye~~s Sir~」

「舜兒,你想唔想去?」許少傑道,「你係數碼港成長左好多,我知道,你想唔想再進一步?」

「…」

「舜兒!」大飛姐叫聲在作夢的他,是因為太晚而太累,還是有心事?

「係!我,我呀,都可以呀。」沒有人知道他還在想著與家姐離開的事,事實上他才不想去,盡可能減少自己與反抗軍的瓜葛,最好連俱樂部小隊也能淡出便最好,但又有任務呢。

「咁天光後出發,目標係確認逃獄者既下落,最少要建立聯絡,最好當然係帶佢返黎,你使唔使搵多個人幫你?」

「其實——」

他還沒說完,錘妹便舉手道:「我。」

「你去?」

「嗯,如果逃獄者係女仔,我諗女仔同女仔講野會唔會好D,咁啫。」她解釋道。倒是纏綿的大舊與傻釘,看著她與舜兒,露出了似乎明白了甚麼的眼神。

「好,就你兩個。」

逃獄者嗎…楊芷欣思考著。

「咁,咁唔該晒你,錘妹。」舜兒點點頭。

「咪咁客氣啦,嘻嘻。」在會議的氛圍下,她似乎只對舜兒一人展露微笑。

「咁樣暫定就係咁樣,交俾你兩個。」

出發的日子是在末日下的某個早晨,歐舜兒收妥了無線電後便與前來送行的大飛姐和爆爆哥別過。錘妹背起背包,熟練地掛起大錘示意可以出發,她之前是跟家中的人做清拆工程,揮舞這大錘就如揮舞自己手臂一樣靈活。

「等人?」她看起來心情不錯。

歐貝兒沒來。

「嗯,無乜野,行啦。」

許少傑大館為中心,在不同的路口展開一道又一道防線,設下一個又一個哨站,錘妹與舜兒一直向前行,終於來到了最前的防線。

「我地首先係要去邊?」

「跑馬地呀,跑馬地騎士團梗係去跑馬地。」她點點地圖,「你熟唔熟個邊?」

「冇咩點去過。」他對賽馬沒甚麼興趣。

「咁———」

「細~佬~」眼前的同樣帶好了裝備的姐姐—歐貝兒。

「家姐?!你係度搞咩?」歐舜兒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等你呀,做咩咁遲?」歐貝兒倒是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

「個無線電好難用…唔係啦,唔係呢個問題啦!你係度做咩?!」他指指歐貝兒身後的背包。

「佢就係你家姐?」

「呃…」

歐貝兒倒是自來熟的樣子,一把捉住錘妹的手握起來:「我叫歐貝兒,係佢家姐,你就係錘妹呀?」

「係…你可以咁叫我,你準備同我地一齊去?」

「唔!得!」歐舜兒看到那背包自然明白,連忙高聲反對!怎可以給她離開這相對安全的據點?!外面可是末日倒數,還是內戰爆發的邊緣!

「下?依加我係家姐定你係家姐呀歐舜兒!」貝兒把心一橫,「我係長輩Wor!」

「家…」他看到貝兒難得這樣堅持也為之錯愕,「家姐呀,做咩突然扭計啫?」

「我要去呀,你俾我跟埋你地去啦~」貝兒道。

「家姐你有病在身,去黎又…又…」說到最後,舜兒卻是把眼神挪開。

「你講啦?你講呀?你想講好耐架啦!」她嘟起嘴巴逼問。

你去了也是甚麼都做不到—舜兒自然不可說出口,怎能這樣說她?

「家姐呀,你去可能會死架,留係度啦,乖啦。」他苦口婆心地說。

「細佬呀,你去可能會死架,我一齊去啦,乖啦。」喜歡看書的貝兒連忙組成同樣結構的句子反擊。

「家姐咪玩啦好唔好!」他大吼發爛,「做咩啫依加!無啦啦做咩要跟埋我去啫!你又唔係唔知自己身體係點!」

「…」錘妹沒想到連反抗軍據點也還沒出,便面對著這場姊弟爭執。

「我梗知自己身體係點啦!你理得我啫!」

「貝…貝兒。」錘妹試探性的問道,「我知道你一直都身體弱,今次你突然想跟埋舜兒一齊去,係咪有咩原因?」

貝兒心中閃過那注射器與鎮靜口服液,與在末日法庭事件時自己在這邊乾等的焦急和不安。

還有,那個男人交給自己注射器時說的話:「既係未來只有絕望,點解唔去成為其他人既希望,成為佢地既英雄?如果連呢D風險都唔敢冒,算得上係咩英雄?」

可惡,被調查過了嗎。

「…無咩特別,只係作為家姐想照顧下自己細佬啫。」她移開眼神。

「你照顧我?你認真?」看不到的舜兒倒是一臉無奈。

「下?你個死仔,你知唔知你細個去廁所開大唔識用紙巾抹,邊個幫你?!」貝仔放出絕招。

「家姐?!」效果拔群。

「舜兒,如果你家姐咁堅持既由佢啦不如。」錘妹雖說本身也很想和舜兒獨處多一會兒,但是既然是舜兒的家人,她也產生了愛屋及烏的感覺。

「但係,佢身體好弱…」

「嗯,最多行慢D?反正應該都唔會戰鬥?」她注意到貝兒看雙眼在自己提及「戰鬥」二字時閃過了一絲異樣,但馬上說服自己只是自己想多了。

貝兒馬上發現錘妹站在自己的一邊,馬上附和:「係囉係囉!我都想出去嘛~」

「但…」

「細佬呀~」貝兒展露衷求的眼神。

"為甚麼憧憬英雄的姐姐會有這樣病弱的身體,懦弱的自己卻有這健全的體魄?"—歐舜兒不是沒有想過這問題,相反,他反而常因為這問題而覺得自有愧對歐貝兒。

「好啦好啦,跟埋去啦唉…」

「Yeah~」

那時歐貝兒給錘妹的印象是溫文,柔弱,如朝光下的花朵,帶點淘氣。

二人行變成了三人行,末日下的都市在前方,空蕩蕩的街道上只有雙眼空洞的人站著,坐著,或是—懸著。既沒有登上方舟的資格,也沒有對抗方舟政府的勇氣,萬一自己脫離了反抗軍,自己會否變成那樣子?歐舜兒竟然擔憂了起來。

​許少傑站在高處抽雪茄,靜靜的看著三人離開防線。

「佢地已經行左?」大飛姐走近他問道。

「嗯。」

「你…應該知道好大機會係陷阱?」

「呼…」許少傑呼出一口煙,看著煙霧在晨光下起舞,「都應該會係。」

「咁你仲俾佢地出去?」

「要令陷阱完全失敗,唔係避開或者唔踩,而係食左佢舊餌,然後全身而退。」許少傑道,「咁先係我地最大既勝利。」

「傑少你真係…」

如果你以為這傢伙是甚麼英雄,就真的是大錯特錯。

為方舟包圍戰解圍,是要得到大飛姐父親的認同,得到他的手下們。

攻擊末日法庭,是為了得到方舟藍圖,與清除防線與自己中間的阻礙。

他就是這種人。

「佢地掂既。」許少傑把雪茄扔掉,「而且,我地都仲有其他野做。」

桌子上的,是一大堆設計圖。
———————————————————————

末日下,貝兒,舜兒,錘妹三人在都市間前進,向西面的跑馬地出發。雖說社會已然崩潰,在方舟防線外再無制度可言,但是人們比想像中多,除了收集食物外,其他被撬開的商鋪中竟然也不少人,有人在電器鋪中把玩著相機,有人在珠寶店中試著不同的寶石,香港物資不缺無需搶奪食物食水,人們倒反而重新追求起自己的興趣。

「…佢呀,自從揀左理科之後,出親街都係男仔,我真係問過其實佢係咪鐘意男仔…」

「唔會掛。」錘妹倒是一臉擔憂。

「梗係唔會啦!」舜兒道,「家姐你唔好再講我D野啦!」

「但我想知多D Wor~」錘妹道。

「遲下先啦。」舜兒隨便回答。

「邊個知我地仲有冇遲下。」錘妹倒是像是話中有話。

風還在末日下吹拂著。

[距離世界末日:372日14小時54分]

路過空空如也的政府總部前,三人發現在那兒有人設下了自供電模組,利用太陽能和風能連接著一台投影機,把末日倒數投射到已經開始有油漆剝落的牆上,相比起有機會打贏方舟政府登上方舟的錘妹,舜兒與貝兒都心知肚明這是自己剩下的所有時間。即使許少傑能實行更公平的方舟分配制度,注定沒法登上方舟的二人只有這一年多的時光。

本應最輝煌的青春,剩只剩下末日倒數。

「使唔使抖下?家姐。」

「嗯,但…唔想係呢邊。」

三人無意中取得了一個共識:不想看到那個倒數時計。如是者,三人把末日倒數和旁邊的那句「上帝已死」甩左背後,走到天橋上的一角坐下吃午餐,這個進度,雖說因為貝兒走得比較慢而需時更多,但應該能在天黑前到達跑馬地吧。

騎士團…希望不是甚麼怪人。

逃獄者…到底是甚麼人?

相比起貝兒和舜兒,錘妹似乎更懂與人相處,她在二人坐著休息時去找附近閒逛著的人們說話,回來時已經帶著有用的情報。

「騎士團似乎有成十幾人。」她坐下道,「岩岩個對中年夫婦聽過佢地。」

「係點既人?」舜兒問道,萬一有敵意的話就糟糕了,特別是帶著貝兒。

「似乎係好人黎,末日宣告當日係賽馬日,馬場個邊有好多馬,事後佢地都被遺棄晒係個邊,騎士團就以馬場做根據地照顧D馬同用佢地做載具。」

所謂為之騎士團嗎?

「咁只係普通既圍爐小隊…」

「嗯,似乎唔止,因為佢地有馬,所以可以用馬黎運野,運貨,運人,甚至拉動重物,你知啦,油站有危險唔係個個知點抽D油黎用,所以佢地都有幫手搜集物資咁。」

馬匹的地位在末日下似乎重新提升,不但可以越過車子沒法通行的道路,還無需汽油,他們似乎佔領了相當有利的地利位置。

「咁應該係好人啦。」貝兒道,「至少,末日下仲知道自己做緊咩。」

「我地使唔使問下佢地,睇下佢地有冇可能同傑少合作?」錘妹問道,「感覺上…如果我地有馬既話做唔同事都方便好多。」

「我諗先解決左逃獄者先會比較好。」舜兒理智思考,「感覺如果我地提合作,就好似別有所圖咁。」

「都岩既,可以借逃獄者一事睇下佢地咩來頭先。」錘妹說話起來也有點三山五嶽的感覺。

下午繼續前進,終於在日落前——

「終於到——啦!!!!」一望無際的草地,石屎森林中硬生生開闢出來的廣闊空域,貝兒忍不住向著天空大叫,不但因為空間廣寬而沒有回音,更馬上被勁風呼嘯而找掩過。新月公園內,馬場草地與磚地之間的鐵欄早已倒下,植物驚人的速度增生著,幾乎已認不出原來的樣子,在公園中的建築物自然也被植被覆蓋著。

「我地去邊度搵個個咁既…騎士團?」錘妹看看四周空蕩蕩的草地,除了草坪因沒人修剪而長高了許多外,似乎沒有看到人影,感覺要繞著馬場走一圈的話末日還沒來到便會先累死。

「應該都係係D大廈到啦,點會紮營…家姐,小心。」

三人穿過倒下的鐵欄,踩到草地上。

「等陣,舜兒。」

最先發現的,是錘妹。

「嗯?做咩。」

他回首一看,看到的是半跪在地上的錘妹。

「呢D係…」

她扯斷了幾根斷草,放到掌心上細看。

「係血。」出入醫院最多的貝兒一言斷定,「一定係。」

他們低頭,看著地上的草,只見一大灘鮮血把附近的草都染紅,才一走近便看得一清二楚,血跡從草上延伸出去,似乎有一定的走向,某人…不,某生物受了重傷從這兒走過,遺下這一大灘鮮血,恐怕已經活不成了吧。

「點會咁多…」

「家姐,要走啦,呢度有危險,我地先聯絡傑少!」舜兒捉住想向前走的貝兒,因為他與貝兒也發現了草地上的血路通向遠處的建築物—大概,是那個跑馬地騎士團的根據地吧。

「走?!如果有生還者呢!」她掙開舜兒,「我地點可以咩事都未知就走?!」

舜兒不安的看看四周,突然發現自己的行為是何等魯莽,附近是開揚的跑道,沒有任何掩護物或者障礙,萬一有人動殺意的話,三人就如獵物一樣!

「咪傻啦!你睇下幾多血!」舜兒拔出背上的弓,錘妹也同樣抽出鐵錘警戒,「我地唔會幫到咩手架啦!」

甚麼不會爆發戰鬥,這…不,的確沒有戰鬥呀?所以,一定要阻止貝兒去———

「細佬,你睇下!」

她指著地平線上盡頭,一條影子出現在漸漸西沉的太陽前。

之所以是「一條」,因為一開始完全沒人看清那是甚麼生物。

「…馬?」

直到牠漸漸接近,視力最好的舜兒才看到那是一隻馬。

隨著「洛洛」的馬蹄聲接近,馬兒的樣子才變得清晰,那是一隻常在賽馬直播上看到的棕色馬兒,有著黑色的鬃毛,而最要命的是—馬背上有人躺著。

「家——」

舜兒還沒叫住,貝兒便向馬兒方向跑出!那馬大概也是看到了三人才走過來吧,牠也繼續緩緩的向貝兒走來,還很有靈性的在她身邊停下。舜兒看看四周兩眼,也只能跟著前往,到他接近馬兒時,貝兒已經把那人從馬背上扯下,可憐的傢伙,馬背太高,貝兒只是捉住他的手拉前,害他「啪咚」一下摔到柔軟的草地上。

「先生!你有冇事?你見點!?」

「救下…佢地…」

話畢,他便氣絕,大概已經是最後一口氣吧。貝兒嚇得後退兩步,因為那只是一具已經斷氣的屍體。

「家姐!」

「我…我無事。」

貝兒看看馬兒,馬兒烏黑的眼睛閃爍著好像淚水的光芒看著她,只可惜牠不能說話。

「呢個,係槍傷。」錘妹察看了傷口後站起來,順手蓋上他的眼簾,「似乎係近距離被散彈槍射擊。」

「血既方向,同隻馬黎方向,都係個邊…」貝兒舉起正在震抖的手,指向在跑道另一邊的看台,與後方的貴賓席和投注中心。

「家姐,求下你唔好…」他自知道自己不可能說服貝兒。

「細佬。」她在夕陽下,握起了拳頭,「或者我係大家心中都好弱,都好潺。」

的確如是。

「但係,我比起所有人都早係末日之前已經就知道——有D事唔做,自己一定會後悔!」

的確—也是如是。

帶著罕見病的貝兒,末日不是甚麼遙遠的事。

「貝兒,你一個人去有用咩!你唔做會後悔,做左會更加後悔!」錘妹也叫住她。

「我唔會。」她卻道,「因為我知道我做緊正確既事,即使會帶黎咩結果都好!」

不是因為事情令自己得益而去做,不是因為事情令自己有好的報酬而做——而是因為,這個決定本身是正確。

也許她身上,同樣帶著許少傑的瘋狂。

「去啦去啦!唔同我俾你自己一個去死咩!」舜兒收起弓箭,他心知自己根本不會騎射,在馬背上拉弓命中實在不可能。

「細佬…」

「仆街,今次死撚硬…」他看看地上的屍首,看看遠方的看台,當連一向以冷靜的舜兒也罵出粗口時,情況可謂不妙。

「行啦,如果佢地死晒,我地就搵唔到逃獄者既情報啦!」

「但,錘妹…」

「我跑過去!路上我會順手搵下有冇單車電單車之類既,你地…咪死呀!」

「可能未去到就墜馬呢!」舜兒道,「家姐你捉實我啦!」

「使你講———呀呀呀呀呀?!」

馬兒突然奔出,不知道是靈性還是受血腥味吸引!載著貝兒與舜兒的馬直直的向著看台方向衝去!

「痛!好痛!歐家要絕後啦?!」舜兒要害受到重擊!

「個人企高少少,或者忍住啦!」

「個個位點忍呀!?」

馬背比想像中更為顛簸!地上的草坪高速向視野後方急退,勁風拍臉,貝兒捉住舜兒,舜兒捉住馬身,簡直是最糟糕的交通工具!更別說甚麼低調,隱匿了,這樣子瞎子也看到二人在逼近看台吧!

首先看到那血腥畫面的,是舜兒。

「家姐,個度…」

接著,貝兒也看到了。

「嘩…」自然反應的,她掩上了口以防自己吐出來,還有——阻擋血腥味。

就在看台最下方,平時用作拉頭馬的平地,只見十多具屍首以恐怖的死狀躺在各處,血液,體液,臟器飛散到不同角落,人人都躺在血泊之中,程度甚至不用探鼻息也知道絕對死透,沒有一絲活命的可能!

「好過份…」貝兒語帶淚音。

但是馬上,舜兒又發現在屍體堆中有人在動——在淋火水之類的東西!

「家姐,你捉實!」

他放開彊繩,馬兒立時收步減速,只見舜兒在馬背上拔出戰弓,抽出箭矢——騎射!

當然,完全落空了,騎射可是了不起的戰技,大概全香港也找不到五人會這絕技吧。但是舜兒射出去的箭,瞄準著的是空氣,只是空氣罷了。

那是響箭。

「嗶——!!」

勁風灌到箭身發出尖嘯,隨著一道弧線畫破天際!

淋火水的人一抬頭,馬上為之一驚!但是他還沒反應得及,又被一具從地上躍起的屍體捉住!

屍變?!

到底發生甚麼事啦?!是在等機會來到嗎!?

舜兒一手握著戰弓,一手捉住彊繩,學著古裝片中的演員們拉起緊彊繩:「於!」果然,馬兒收步,速度進一步減慢!

「屌你老母我同你死過!」

「黎呀!你估我想執手尾呀?!」

混身是血的人與混身是火水的人扭打成一團,在血泊之中滾來滾去,而且交手水平極低,停留在扯頭髮,打下陰,屈手指的小學生打架水平!但是,二人都以拼命的去拿對方性命,屍變者很快就不敵,被那人推開!他重新掏出火機,點燃—

「啵!」箭矢飛出,直插那人眉心!他馬上全身沒法動彈,向後仰天摔倒。

「喂!」舜兒大喝,那屍變的傢伙連忙飛身捉住在空中的飛落的打火機,還好在火舌碰到地上大量火水前被他捉住弄熄。

「呼…呼…」他驚魂未定。

「…到底點解會搞到咁慘。」舜兒看看身後,似乎貝兒也學會了停下馬兒的去勢,輕輕躍下了馬背。

遍地的屍骸,遍地的血紅,這是屠殺。

「喂,你係佢地既人?跑馬地騎士團。」

「我…唔係,已經再無跑馬地騎士團,已經…全部死撚晒啦!」

換句話說——

「佢地就係…騎士團?」

跑馬地騎士團在舜兒貝兒錘妹一行人來到前已經受到襲擊,並已經全滅。

除了他。

「曾經係,我…我…我咩都冇做到,淨係訓係地下扮死,望住佢地一個又一個咁…」

「我地先離開呢度啦,你叫咩名。」

「你…唔識我?」混身是血的最後騎士問道。

「下?點解我會識你。」舜兒攤攤手問道。

「我…睇黎我無自己想像中出名啊。」他這時侯,這環境,竟然是關心自己的知名度,「叫我做…阿凱。」

「凱,幾岩你呀,同圓桌騎士滅亡故事中,最後生存落黎既騎士一樣名。」

凱騎士—在圓桌騎士傳說中,騎士團於卡姆蘭之戰全滅,騎士們絕大部分也陣亡,而凱騎士就是活下來的少數騎士之一。

「家姐,你放過佢啦。」

相比起仰慕英雄的貝兒,阿凱在面對絕境時不但沒有放手一戰,而是選擇躺在地上裝成一具屍體,希望敵人沒有發現自己正在裝死。貝兒看看四周的慘況,又看看為了裝成屍體把同伴的血塗到自己臉上的阿凱,少有的露出鄙視的眼神。

「無咩,我又唔識佢,冇話放過唔放過。」

阿凱似乎是個富家子弟,雖說末日下不少人都從空無一人的名牌店舖把名牌衣裝掛到身上,可惜在終結的前夕只如錦衣夜行,無人讚賞,最後才索然無味的脫下或者穿著一身名牌自我了斷。而然,阿凱打扮得如騎師一樣,身形也不高,舉止卻被仔細指導過,舉手投足都顯得優雅。日後,舜兒只從那位言大小姐身上見過類似的氣質。

他被貝兒諷刺了一句也只是眉頭一皺,沒有反駁,因為自己的確是如個廢物一樣躺在地上裝死,和人家單挑還輸掉。

後方傳來摩打聲,舜兒回首一看,正是錘妹,她從不知那兒找來了馬會用作接送賓客的高爾夫球車向這邊前來。

「無事啦嘛?」舜兒隨口問一句。

「我無事,你地有呀!邊個天才射響箭呀?!」

「呃…我呀?」

「我估你應該係想吸引注意力啦,你得左啦,成個馬場所有注意力都被你吸引住啦!上車!」

「仲有其他人?!」舜兒捉住貝兒扔她上車。

「係呀!係方舟護衛隊青龍部隊呀!」

青龍部隊,負責方舟以東的防衛工作,同時負責赤柱監獄的營運。

「咁撚大獲…喂,阿凱,上車!」舜兒跳上高爾夫球車喝道。

「但,你地係咩人…?」

「救左你既人囉,你唔係依加先黎質疑我地下嘛?!」貝兒氣急敗壞,「定係你又想訓下地下扮死?!」

「好,好啦!」

「哎呀,係你呀凱少爺,咁岩呀~」

「錘妹,你識佢?」

「之前個客個么仔,屋企住呢附近,我地幫佢老豆打拆裝修,跑馬地馬場景,超正。」

原來真是有錢人的子弟,但為甚麼不在方舟上?

「你唔上方舟係度做咩玩角色扮演呀,騎士?」

「我…屋企得3個位。」

被家人扔棄了呢。

大概,末日下也不只他一人有這情況吧,正如大法官所言,在上流社會中競爭不但存在,而且比起基層中產更為猛烈。不想掉進地獄的恐懼,比起想飛升到天國的願景實在可怕得多了,吃慣了山珍海錯,見過了香車美人的他們,又怎麼能接受咸魚白菜,巴士黨鐵?

「我想話,呢架車係咁得咁快?」貝兒問道。

「呃…頭先明明快D…」錘妹苦笑。

老實說,這速度的話舜兒提氣突擊也能追上。

「首先,重量上我地坐多左三個人,而且高爾夫球車動力源係鋰電池,鋰電唔用一排,電量就會自然消散,所以——係無電。」理科的舜兒解釋道。

「噗噗噗……噗………噗」高爾夫球車完全停下。

後方已經有追兵來襲,四人二話不說連忙下車!足下重新傳來草兒的觸感,帶著草腥味的勁風吹來,四人連忙向前跑—但跑不了呀!

「嗄…嗄…」貝兒彎下腰喘氣。

「家姐!」

「你地走先,我等陣…嗄…追返…」

為甚麼在方舟包圍戰中還算能跑的貝兒,這樣快就沒氣了?是因為騎馬其實消耗比想像中更多的體力嗎?!

「咪玩啦家姐!」

追兵後方升起濃煙,拉頭馬的廣場冒出火舌,黑煙在草地盡頭飄向末日。

「錘妹,我地係度迎擊!」舜兒拔出戰弓。

「係!」錘妹抽出鐵錘。

來的四人同樣騎著馬,似乎是為了追擊四人臨時騎上騎士團的馬兒,武器不明!

「喂!阿凱,你有冇武器呀?!打到黎啦!走唔甩啦!」

「無…無呀!」

戰力只有舜兒與錘妹,敵方是方舟護衛隊,極有可能擁有槍械,這兒是馬場跑道的正中央沒有任何掩護,一但進入射程的話可謂相當不妙!那邊正在焚燒的廣場,大概也有不少人馬在吧,只要完成了善後的工作,他們便會前來助攻!

速戰速決!

「咚。」說完自己沒有武器的凱,以純熟的動作倒在地上裝死。

「…」舜兒,貝兒,錘妹無言以對,沒想到騎士團中活下來最後的騎士是這種廢物。

「家姐,向前跑,我同錘妹拖住佢地,你睇下…睇下點樣走,呢附近近建築物可能有人,但新月公園個邊你走唔切,你睇下冒唔冒險試下走建築物。」舜兒抽出戰弓,「千其唔好死,如果地球無左仲有下世,再俾我做你細佬好唔好?」

「…」貝兒沒有回應。

對方可能有槍,大概拚了命也只能解決一人,再與剩下的一人博個同歸於盡吧,而且還建立在錘妹同樣有這覺悟和實力的前提下。

「舜兒,我呀…其實對你…幾,幾鐘意你。」錘妹卻是沒有逃跑,反倒握緊了大錘的手柄,「…呼,終於講到。」

舜兒倒是苦笑:「依加講呢D,好咩?」

「我就係後悔到依加先講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