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下的那些人：方舟戰爭》: 第二章: 末日將至, 尋找著答案的愚者
強勁的冷氣使蒼白的走廊更顯冰冷，壯漢跟著前方嬌滴滴，身穿正裝的女生向盡頭的門走來。
偵測到有人接近，門邊的小屏幕就亮起。
「叮」
大門沒有動靜。
「到你。」
壯漢舉起姆指輕壓到感應器上，馬上大門讀出其資料：「齊先生，查無方舟登艦資格，訪問權限第五級.」
最低一級的臨時權限。
大門打開，二人穿過後又馬上緊閉。
「阿拉臘塔真係守衛深嚴啊。」 被大多數人稱齊老大的壯漢道，「唔該晒你係咁幫我開門。」
「唔使客氣。」接待小姐笑道，「我張船飛包埋既。」
人只會因有利可圖而行動：讀書，為了前途；上班，為了收入；臣服，為了生存。方舟計劃深明此理，也深明沒有最珍貴的登艦權，根本沒人會為方舟效力。
「嗯，明白既。」
二人進入升降機中，再次重覆剛剛的步驟，升降機便無聲地向上升，如果不是那微細的離心
力，根本沒發現自己上升中。
「齊老大，你係真係冇登艦權？」
「冇。 你覺得我冇船飛但都為方舟效力，係個怪人？」
「呃！唔係！唔係呀，我冇咁既意思！」接待小姐知道眼前的男人雖說沒有登艦權，但卻極接近方舟權力核心，開罪他可是...
「唔使驚。」齊老大笑道，「我自己都覺怪，但係你聽我講兩句啦。」
「係！」
「雖然我唔講得我係負責咩，但係我做既事必須要人黎完成，不論係方舟起飛前定起飛後。我會死，甚至末日前就會死，但係我都要完成我既使命。」
陽光從𨋢槽射進來。
「呢個就係我存在既意義。」
使命，比生命更重要。
齊老大穿過分隔光與影的一線，方舟建造區的風景映入眼簾，只屬阿拉臘塔專享的風景今天也是這樣美麗。外星，新天地？齊老大是個舊派的人，還是這青天白日比較對他口味。
阿拉臘塔，全名是方舟計劃總司令塔，這一座代號阿拉臘852, 名字來自聖經中末日方舟最後的停泊處「阿拉臘山」，是方舟計劃最先興建，也將會是發射前最後清空的建築。
「九樓」
接待小姐待他離開後向齊老大稍稍躬身，便按下關門鍵。
最討厭開會了。
「好，特務首領都黎埋，人齊！」一把熊壯的聲音傳入齊老大，「開會！！」
雖說眼前的油頭漢是因為聽力受損才每句都要用吼的說出來，但齊老大還是難免皺起了眉頭。
圍著白色圓桌而座的人都是方舟計劃核心成員，代表四個象限的方舟護衛隊隊長按其負責的方向坐在各自四個方位，方舟工程局的局長因為被禁止使用電話而出現斷癮症狀，大聲公正是方舟計劃的船長，在方舟升空後負責控制方舟，直到其壽命極限為止。
「我唔係特務...」齊老大不厭其煩的解釋。
「你係！你係！特！務！」
「都話...」
「特！！務！！！」
雖說這人被挑選的原因是經過嚴格計算，但感覺只是因為這傢伙精力過度旺盛，可以坐在方舟上不用甚麼冷凍睡眠而直接坐到終點為止吧。
「算啦齊老大。」工程局局長道，「快D 開會啦，我仲有好多deadline 要趕。」雖說只是負責把聯合國的方舟組裝, 但局長要做的事遠超砌模型。
「我地先由呢個人開始！！！」
許少傑的照片和資料出現在各人面前的平板電腦上，果然以他為首的反抗軍是現在最危急的事，那天的記憶卡之雨後方舟會議已經緊急開會，今天是來處理跟進事項。
繼續鎮壓方舟建造區內的反對聲音,繼續強化方舟防線並把禁區推至防線外500米, 加強發佈方舟建造進度的好消息.....一件又一件的跟進事項, 都是老調重彈, 這群人是由政府班子組成, 只有那個召集人代表特首在這兒聽著, 但辦事手法實在沒甚麼太大分別。
「最後係赤柱監獄現況, 一切運作正常。」
方舟護衛隊以四聖獸代表方向:玄武部隊負責北方, 即是之前血腥鎮壓包圍行動的部隊; 白虎部隊負責西方, 負責建造區西方防線, 即薄扶林一帶; 朱雀部隊負責南方, 除了海上防禦外, 還有對內的方舟建造區內。青龍部隊負責東方, 負責的正是建造區以東, 包括赤柱監獄的運作。
一切正常的, 是人間地獄。
「非常好！！！」船長道, 「絕對唔可以俾方舟建造區內出現內亂！！赤柱監獄同護衛隊可確保治安系統繼續維持！！唔使完全滅聲！可以俾d 屍體飄出去做成無聲鎮懾！呢班人都係驚死！有登艦權既更驚死！！」
「明白。」
召集人點點和議。
「最後！到你啦齊老大！你既人依加點！」
「佢地啊。」齊老大從心中的盤算回過神來, 「進度唔錯。」
齊老大從螢幕上放出幾張屍體的相片, 都是來自全港各地有意反抗方舟政府的人...不, 應該說, 有曾經有意反抗方舟政府的人。他們當中有人被小刀割喉, 有人被槍殺, 有人被背叛自己的手下殺掉, 甚至有人在床上與人翻雲覆雨時被突然刺死。
「元朗, 深井, 荃灣, 青衣.......」齊老大數著時沒有半點如數家珍的感覺, 更是愈數愈是面如死灰, 「一共四人, 背後都正係度準備緊起義進攻方舟, 甚至有軍火, 但已經被我既小隊解決左。」
他不是特務首領。
那群人是刺客, 代號是404末日小隊。
「404小隊啊...」手上染有最多鮮血, 光頭的玄武部隊隊長道, 「的確係一群人物。」
被這種人稱讚真是噁心死了。
「咳。」政府的召集人輕輕一咳道, 「既然呢隊404小隊咁做到野, 我建議派佢地去對付許少傑, 依加最危險既人就係佢。最優先處理既, 亦應該係佢。」
「你有所不知, 召集人先生。」齊老大道, 「方舟護衛隊既人數大約係三萬左右, 無能力同時鎮壓全香港既反抗力量, 所以我地將港島外既反抗勢力交俾404小隊處理。
你諗下如果係無人支援既情況下, 派部隊去青衣進行鎮壓會點? 萬一佢地反抗同反包圍, 你既部隊將會孤立無援而全滅。而且更會削弱最重要既方舟建造區既防衛。」
現在需要的是全盤的軍事思維, 這種只會頭痛醫痛腳痛醫腳, 一開口就是外國勢力, 一閉口就是收左錢的人怎會明白。
「咁...所以呢?」
「所以...」齊老大心中想這傢伙的大學學位是如何能考到的, 「我地派出精銳小隊, 係唔會減少方舟建造區防衛力既情況下將遠離港島既反抗力量殲滅。」
「.....特！務！」
「佢地可信? 唔會反過黎對付我地?」
齊老大笑道:「唔會, 佢地連方舟登艦權都冇, 同我一樣。」
眾人議論紛紛, 因為這兒的人也是第一次得知404末日小隊那些人沒有登艦權。
「咁點解佢地會..效力於你?」大家知道齊老大效力於方舟, 是因為他知道一定要有人去完成這些事, 而且他視這些事為必有之惡, 為了大義, 只能去執行到底。
方舟絕對沒法載走香港所有人, 登艦者與沒法登艦者必然有對立, 必然爆發衝突, 甚至內戰,多漂亮的話也沒法改變這殘酷現實。即使反抗勢力成功, 方舟還是沒法載上所有人, 沒法登艦者只會再次發動革命, 無日無之, 永恆的方舟爭奪戰將會持續到末日一刻, 結果就是方舟沒法在末日前起飛, 所有人陪葬的結局。
所以, 只能在這兒把反抗勢力擊潰。
很殘酷, 也對同為香港人的他們很不公道, 恐怕, 會下地獄吧。
但齊老大的信念可是連地獄也能貫穿。
每天早上從被死者追魂的惡夢中醒來, 也反映這些所作所為連歷盡風浪的他也快要受不了, 但是他一想到這現實是如何殘酷, 便會抹掉頭上的冷汗, 拔出手機聯絡在新界九龍一帶刺殺一個一個勇敢, 正義之人的404末日小隊。
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們可以登上方舟, 但也沒有選擇權。
你們的反抗是必然, 我們的鎮壓也是必需, 否則就是香港780萬人真正的末日。
對不起。
「齊老大?」
齊老大回過神來:「因為我地有人質在手。」
「人質?」
「我保證左佢地可以登艦既家人既安全, 承諾俾佢地家人特權, 雖說係咁, 但重點在於..佢地屋企人係我地手上。」
404末日小隊--
他們以能代表自身本領作為代號:文雀, 槍王, 偵探, 視后, N展, 作家, 還有.....通通都是家人能登艦, 自己卻不能, 同時身懷絕學的人。
「你地專心處理港島既事,港島以外既反抗勢力我既人會解決。」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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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之曙光計劃的核心在於人工智能, 自小喜歡Hello Kitty的楊芷欣作為研發者, 把AI命名為「Kitty」。
「Kitty.」
工作室一邊的電腦亮起, 在旁是一台比楊芷欣還要高的電腦也發出比剛剛稍更響亮的運轉聲音, 熱氣也呼呼湧出, 揚起地下的微塵。
「叮咚。」但現在的Kitty只是比Siri先進一點的人工智能罷了。
楊芷欣看看手上的母磁碟, 這一片磁碟當中的數據量不多,但其中的重要性可說是人類希望也不會誇張, 當中的程式名為「肋骨」。
肋骨, 在聖經故事中神以亞當的肋骨造出了女性。
而這名為「肋骨」的程式, 正是由方舟計畫的最上位AI「亞當」中下載而成。
把肋骨程式執行後, 下位AI的自律決策功能就會開啟。科學家們嘴上說人工智能不會叛變啦甚麼, 但其實他們都知道有這風險, 除了向所有AI灌輸「人類必須活下去, 幫助人類是不可逆的命令」外, 還有這「肋骨程式」。
比方說, AI透過感應器發現室內溫度過高, 會向用戶建議開冷氣。
它只會「建議」, 用戶還是可以選擇拒絕。
但當這AI執行了肋骨程式後, 它發現室內溫度過高, 便會自動開啟冷氣。
繞過人類, 自己執行決定, 就是所謂解開「自律決策功能」。
這也是AI自己可以進化, 自己可以改進自己的關鍵, 啟動後人類便沒法拒絕AI改良自己。
「定D黎, 阿欣..無事既...無事既...」楊芷欣舉起磁碟的數據線, 對準電腦的插座。
該不會毀滅了人類吧?
死就死啦!大不了世界末日!
[偵查到肋骨程式]
[輸入密碼及以指紋執行]
輸入完密碼的楊芷欣深呼吸一下, 把姆指壓到感應器上---
[密匙確認: 楊芷欣, 星之曙光研發主任]
[初始化: 肋骨程式, 98% , 完成]
[探測到系統中有871個漏洞]
[開始進行復修]
[開始下載資源]
「Kitty, 自己進化到可以完成星之曙光計劃為止。我..要出一出去。」
出發吧!
與之前擁有登艦權就可以自由出入方舟建造區不同，現在邊界正處於警戒狀態，即使有登艦權也不準離開。
但也不是絕對的。
運送物資與建材的職員因為工作需要，因此必須進出建造區，故此只要是合理理由，還是能出去。
好了...冷靜應對...按計劃行事...
艦員通道前正在排隊，眼見下一個便到自己，楊芷晴默默複習自己的對白，卻沒發現自己的緊張神情已注起了正在核對前面那人資料的關員注意。
「下一位。」 關員掃視楊芷欣, 「指紋。」
楊芷欣把姆指壓到感應器上，關員的螢幕馬上顯示她的資料。
楊芷欣
女
23 歲
身份證編號
登艦編號
住址
建造區住
址星之曙光研發主任.....
「係咪...有咩問題？」
「咁後生就研發主任呀，叻女。」
「多謝...嘻嘻...」
楊芷欣雖說聰明，但有一個弱點。
「出去做...」
「維修！」
關員眉毛一揚：「我都未問完。」
楊芷欣臉上一紅：「估...估到啦，嘿嘿。」
她的弱點就是遇上計劃以外的變化時會手忙腳亂，根本上與其哥哥相反。
「維修？去邊維修。」
「Kong U 呀，主機群係個邊，好似壞左。」
「哦，我唔識呢D 電腦野，預計幾時返？」
「嗄？」沒聽說過會這樣問！？
「我問，你預計幾時會返。」
「呃，呃，預計呀，我，呃，個邊我都唔知Wor, 呃可能，呃....」
眼看著關員愈皺愈緊的眉頭，楊芷欣愈是氣急敗壞，相比起微積分算式，自然地撤謊對她來說難上百倍！
「你等陣。」關員沉著臉叫等她，然後按下鍵盤，馬上防線旁邊的兩個持槍的護衛隊隊員走向她，著她離隊走向在整列櫃檯盡頭的一間小房。
完了，暴露了！要硬闖嗎！？
「行啦！」
楊芷欣吞一下口水，只能跟著他們走。別說笑了，那可是子彈初速達兩馬赫的自動步槍，輕舉妄動只會變蜂窩。
房間藍色的門關上，只被下令在這兒等待的的楊芷欣坐立不安，忐忑地等候自己的命運。
抱歉，哥哥。
抱歉，悠悠。
抱歉，媽咪，爸爸。
沒有時鐘的房間使她沒法感知時間的流逝，但總覺已過了很久似的。愈是過得久，她愈感到煎熬，好像頭上懸著的利刀不知何時會落下似的。
「吱--」
大門打開，首先看到的是一對擦的漂亮的皮鞋和燙到起骨的西褲和恤衫，是...
「二號？」
還是公務員樣子的二號拉上大門：「又見面，楊芷欣小姐。」
「唔好意思，麻煩到你...」
「麻煩既係你。」二號拉開膠椅座下，「你到底知唔知自己做緊乜野。」
「對唔住...」
「如果你唔係係名單上，你已經直接被送左去行動基地審。」
楊芷欣想起悠悠當時不似人形的樣子，手心冒出冷汗。
但，名單這詞再次出現了。
「由頭講起啦，你想出方舟建造區？」
「係...」
「做咩。」
「我講過...去維修星之曙光既主機群，係Kong U.」
二號眼鏡後射出鋒利的目光：「你過關個時既片我睇左，你覺得會有人信？」
「...」楊芷欣無言而對，因為連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應對得超爛。
「你知唔知咩係白名單，同自己點解會係入面。」
「唔知...」楊芷欣搖頭。
「唉。」二號露出一個複雜的表情，「簡單黎講，名單上既人除左登艦權外，會享有更多特權同優待，個日係行動基地你係被拘捕，但因為你有刑事豁免權先至無事，今日都係。甚至連你屋企既食水喉都安裝左最先進既濾水器。」
「點解我會...係名單上？」
「我唔可以講。」二號托托眼鏡道，「只係世界上無免費午餐，你既特權係有人犧牲自己換返黎，我相信佢會想你好好珍惜，安安份份咁等方舟起飛。」
不行。
只要想起悠悠的樣子，楊芷欣便沒法藏在方舟建造區內苟且偷安。
只要想起自己的親人要被留在地球上等死，楊芷欣更沒法登船自己逃離地球。
「如果我真係有特權既，我連出去既權利都冇？」
「...你連依加出面變成點都無法想像。」二號卻沒有否認，「而且出左去，你會好危險，特別係你有登艦權，出面既社會已經完全崩解，你出到去只係個普通人。」
「我本來就只係個普通人。」
「如果你有咩事既，你會miss 左方舟。」
「我...我唔驚。」
說謊，明明眼神中充滿了動搖。正當二號想繼續以其三寸不爛之舌說服這人質留下時，卻發現她的一雙粉拳倒是緊緊握住。
唉。
二號突然掏出一把手槍，嚇得楊芷欣後退了半步。他苦笑：「佢講得無錯，你係最麻煩既一個。」
如那人所說：「我呢個妹好Q煩，專搞事！而且一決定要去闖禍無人攔得住！幫我好好睇實個死妹釘唔好俾佢亂黎！」
手槍和彈夾被滑到楊芷欣面前，二號道：「攞去防身。」
「即係...」
「求神拜佛你千其唔好出事，你有咩事我寫report 寫三個通頂都唔知掂唔掂。」言下之意，即是楊芷欣可以離開方舟建造區,「你記得方舟起飛前48小時要返黎。」
楊芷欣先是一呆，才笑道：「一定！唔該你！」
把槍收好後楊芷欣跟著二號穿過櫃檯，走向閘口。閘門後就是沒有圍牆的世界，沒有護衛隊的世界，但同時是沒有秩序和保護的世界。
二號在指紋感應器上按下姆指，以其謹次於方舟會議級的第二級權限打開閘門。
「祝你好運，一路順風。」
楊芷欣點頭道謝穿過閘門，身後大閘關上後前方的閘一邊發出叮叮叮叮的警號一邊緩緩打開，她按按腰間的槍，深呼吸一下---
然後，楊芷欣踏入在高牆另一邊，末日倒數下的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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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稱為文雀的男子心頭突然泛起升起一下莫名其妙的不安。
「文雀？」
「嗯？」
「你頭先先呆晒Wor, 做咩先？尋晚同視后過夜精疲力盡呀？嘿嘿。」
「收皮啦好嗎偵探？」文雀拍下黃大仙黃巾幫首領的遺照，打算搶奪方舟的他誤信這兒是方舟政府叛徒提供情報的會面地點，結果迎接他的只是被刺殺的陷阱。
「你就好啦，可以同視后共渡春宵，哎喲喲～～」
「通宵監視咋屌你，再者我對佢完全無興趣！」
「喂！視后！文雀話佢對你完全嗚嗚嗚嗚嗚...」
文雀由精妙的手法準確地把手機塞到偵探的口中：「俾返你! 下一個目標呢！」
那只是錯覺。對，那不安只是錯覺，自己想多了，這可是世界末日呢，她不會笨到自己溜出來。
專注任務。
距離世界末日386日。
大館矗立在歷史長河的盡頭，於文明終結前夕依然凝視著眾生的營役勞碌。夜幕在末世下再次拉起，繁星在社會瓦解後探出頭來，恍如想打探末日下的那些人最後的革命。
許少傑的人馬中四成人願意投身到前線的戰鬥中，雖說是四成，但從現在他們在大館操場上的演練，擁有戰鬥能力的大約只有一半。
「大部分係學生啊。」 許少傑看著手執棍棒在互格，動作太浮誇，明顯太受動作電影影響。
「嗯，佢地仲細過你。」身為女生的大飛姐卻負責戰鬥部分，「真係呢...」
「D 大人，個個都係想做後援？」
「嗯，爆爆哥話係。」大飛姐壓低聲線，皺起眉頭「無膽匪類。」
「哼。」許少傑發出意義不明，也沒打算的冷笑，「係咁架啦。」
一個又一個學生在練習陣形，聯防，聯攻，傳訊等等，但能看得出當中大部分人連持刀的姿勢也不正確。
「好啦，俾D 時間，佢地有心上前線已經值得鼓勵。喂，全世界停一停！」許少傑大喝，即使是空曠的操場引起回音。 學生們放下手上的武器，臉上的卻不是大戰前的緊張，而是好像參加完夏令營的興奮樣子。
他們很多人會因你而死- 不知為何許少傑看著一張又一張稚氣的臉時腦中又響起大飛姐的說話。
許少傑清一清喉嚨道：「先同大家講下最新既消息，方舟建造區強化左警戒措施，佢地完全唔會讓步，既然係咁，我地都唔會！」
「好！！」
「我地既目標係完全佔領方舟建造區，拿下阿拉臘塔同方舟！但係，只靠我地呢度既人係唔夠，而且之前我地既哨兵班已經打探到，係方舟包圍行動中有好多人死左，但更多人係被活捉! 依加，佢地身處於既係集中營！係人間地獄！」
台下一片嘩然，有人情緒激動，掩著口難以致信的樣子。
「我地唔會放棄佢地任何一人，而佢地依加被困既地方，就係呢度！」許少傑從大飛姐手上接過一堆圖片，扔向空中。
「赤柱監獄！」
一張又一張圖片揚到空中，有的是浮屍，有的是殘肢，有些是一個個人這樣大的白色箱被運出或運進赤柱，有些是赤裸的女屍卡在海邊礁石上。
「有冇搞錯...」
「痴撚線架！？」
「好撚慘...」
「所以我地係進攻方舟建造區前，我地必須要解放赤柱集中營！呢場就係我地既初陣，詳細作戰方案日後會再宣佈，解散！」
眾人魚貫地離開，大飛姐走向他道：「傑少，之前我地提過，赤柱一帶有一個宗教聚落，如果我地要進攻既話，一定要同佢地交涉。」
許少傑坐下台上的木箱把玩著散彈槍：「嗯，呢件事我知，但談判唔係我強項。而且，佢地係建造區同監獄之間建立聚落，恐怕同方舟政府不無關係。」
「咁...」
「我唔使佢地幫手，只要求佢地唔好阻頭阻勢，我無興趣佢地咩宗教，佢地唔出手既我唔會理佢地。」
「爆爆哥會去談判。佢做酒保，吹水講數呢D 佢應該可以應付。」
「好。」
那天後不久，許少傑便得到了那聚落不會干涉進攻赤柱監獄的的答覆，條件只有一個：事成後監獄歸他們使用。因為反抗軍沒打算接管監獄，所以也相當快達成協議。
也許他心中覺得，自己的無視有份促成日後另一局面，故此需要負上收拾殘局的責任吧。這是後話，表過不提。
操場清場後, 許少傑注意到一個人正瞪著自己看, 在空蕩蕩的操場中這一個人特別叫人注目, 一頭黑長髮在冬日的風下飄逸, 皮膚雖不如那人好, 但是樣子端正, 而且愈看愈熟口面...
「你係...」
不, 她的打扮也明顯不同, 雖然不是甚麼高級品, 但配搭上相當大方得體, 有禮之餘卻不會拘謹, 使人一看就知道這人的層次與別人為之不同。
「許生。」
話說, 剛剛一直沒有發現她在呢。
聲音也..挺動聽。
「你係方舟政府既人。」
話畢, 那女生眉毛一揚:「比想像中有腦啊?」
方舟政府現在與許少傑的反抗軍為敵對, 出現在這兒的人可說是來者不善。一個人嗎...這也難怪哨兵班沒有發現。但這樣的話, 也反之說明這女生只有自己一個人吧。
一個人, 跑到敵軍的中心?
「我唔理你想像我係咩, 」許少傑抽出大刀警戒, 「你無否認到。」
「的確, 我係方舟政府既人, 我叫向晴。」她探手掏到裙袋中, 卻沒有拔出武器, 而是掏出卡片, 上面寫著的是向晴的名字和「記者」二字。向晴的表情卻是十分微妙, 而不似是恐嚇,也不是害怕, 就好似有心不給眼前的人看穿自己情緒一樣, 把現場維持著情報上的單向優勢。
「向晴...」名字有點熟。
「我係記者。」
「記者?」許少傑皺起眉頭, 在他的印像中記者就是那些在明星家門前蹲上三天三夜, 把別人私生活來賣錢的垃圾們, 「你黎係想點。」
「放心, 我無敵意。」向晴舉起手道, 「我身上亦無武器。」
月色下, 二人在操場上對峙著, 寒風在二人之間似乎更刺骨。
「記者唔需要武器。」許少傑知道這群人雖然沒出色, 但是毀人一生卻不需動一刀一槍, 毀人一生可以, 毀掉反抗軍自然也可以, 「你只要將我地既情報通報俾方舟護衛隊已經夠大獲。」
即是說, 要滅口。
「的確。」心知肚明的向晴臉上卻沒有一絲恐懼, 「但我唔會。」
「點解我要信你?」
「你唔係要信我, 而係會信我。」
「.....?」許少傑不擅長玩文字遊戲, 一時之間沒法分清「要信她」和「會信她」的差別。
「總之, 我係你地晏晝開始操練既時候我已經係到架啦。如果我真係要通風報信既話, 護衛隊有車又有船, 一早已經黎到, 但係到依加---」
冬日的風中傳來幾下不知名鳥類的啼叫, 北風在大廈之間穿過引起低沉如號角一樣的低鳴, 樹葉在夜裡發出沙沙蕭瑟聲, 如浪一樣洗滌著末日下的星空。
「--完全無事。」
.......真的嗎?
「哨兵班。」許少傑召來了這一更哨兵的負責人, 問好了這段時間附近沒有動靜後,馬上著他在附近加強巡邏和加強警戒,「有咩事既即刻拉警號。」
「係!」
哨兵離去後, 許少傑再次打量眼前的向晴。
「點呀? 依加會信我未?」
「我唔知點解你要黎, 但係我同記者冇乜野好講。」他收起刀道。
「你有既。」向晴走向前, 「但你真係想係度同我傾?」
風還是挺冷的, 沒有人的中上環地帶沒有了熱島效應後只剩下鋼鐵與玻璃的冰冷。
「你仲想入去?」
這附近是操場, 平日只作訓練用, 住在這邊的也只有許少傑, 大飛姐與爆爆哥三人, 其他人都在另一邊。
「唔得? 你忍心要我一個女仔係出面? 出面咁黑, 咩人都有, 我仲要咁靚女...」
向晴裝出可憐的樣子, 但卻沒想到許少傑是軟硬都不吃的人:「我無責任照顧你。你黎得既話冇諗過點過夜?」
「有呀, 但估唔到個度既首領係個咁冇人情味既人。」
「....你講我?」許少傑在言語上比想像中更為遲鈍。
「你話呢!」向晴搔搔瀏海, 「真係唔得?」
「.....入面就唔得, 格離啦。」許少傑指指旁邊另一座建築物, 「你到底想做咩。」
一聽到許少傑的答覆, 向晴便更放心走近他, 不再生怕他會冷不勝防劈下自己的頭:「邊行邊講啦。」
「....麻鳩煩..」
二人走進大館的建築物, 穿過一道又一道英式的門廊, 向過古色古香的走廊後, 向晴交代了自己來的原因:星之曙光計劃。
簡單而言, 星之曙光計劃就是用來收集末日下人類社會的一切, 作為歷史記錄保存下來並傳到方舟上, 確保這段日子的歷史不會成為空白, 在最後所有記錄會存儲到硬碟火箭上, 在末日前夕發射到方舟上並由所有方舟計劃共享。
「咁你有冇登艦權?」
「有。」向晴笑笑道, 「唔係點解我會幫手? 無登艦權都做野, 傻的嗎?」
「咁都係。」
「因為依加方舟建造區內既都係方舟政府既假新聞, 維穩新聞, 老實講睇完個D後以為你會食人都唔奇。」向晴笑道, 「而最諷刺性既係, 個D新聞我有份寫。」
「下?」
「搵食啫, 犯法呀?」向晴引用某個男神的名言, 「所以, 我同時寫假新聞同埋參加星之曙光。」
「算係點, 贖罪?」許少傑冷笑道。
「算係啦。」向晴卻不而為言, 「假新聞, 有必要。星之曙光, 亦有必要。」
「你要跟住我, 就係要寫星之曙光既報告, 咁我有咩好處?」
「我有方法放風。」
「放風?」
「下次你唔使搞記憶卡之雨咁大陣象, 不過又真係幾型既。」
放風, 所謂放風正是記者的拿手好戲, 把許少傑想散發的消息放到方舟建造區內, 的確對他來說是相當必要的人脈。
但--
「幫我放風, 而我目的係為左攻陷方舟;你做假新聞, 目的係要維持方舟建造區, 你唔覺自己好矛盾?」許少傑問道。
「呃, 都係架, 但如果我放下風佢地就收檔, 咁佢都唔不值一提啫。」
總感覺這人在計劃著甚麼。
室內的昏暗燈光由汽車電池點亮，昏黃的微弱燈光使四人之間的緊張氣氛更顯崩緊。許少傑的警惕，大飛姐的怒氣，爆爆哥的懷疑，與向晴的高深莫測形成對比，四人的心思好像在這破舊木桌上引爆火花似的。
「就好似我岩岩咁講。」許少傑打破沉默，「佢想跟住我。」
向晴在笑著？還是沒笑？她緊張嗎？但又好像挺為從容，一時之間竟然沒人讀出她的情緒。作為記者，正是她得意的「情報分隔」，確保情報是單向的流到她腦中，也不讓受訪者猜到她的心思而預先準備，記者要的是最真實的反應和回答。
「我反對。」
「雖然多個靚女係幾好啦，但我都反對。」
大飛姐與爆爆哥前後表態，明確地將向晴拒於門外。
「傑少呀，佢係方舟政府既人黎架，我地依加就應該殺左佢！」
大飛姐抽出手槍指著向晴的頭，一般人這種時候早已嚇得屁滾尿流，但向晴只是淡然看看手槍：「我的確係方舟政府一邊既人。」
「好，你可以講遺言。」大飛姐感到自己情緒好像特別激動，比起是方舟政府的人，自己好像有一份莫明敵意，就好像見到那個姓言的女生一樣。
「但係，我同時企係生命既一邊。」
文化水平最高的爆爆哥眉毛與嘴角同時一揚，笑道：「向晴，呢兩個人三句唔埋就老母，你咁文藝佢地聽唔明。」
「你老母就唔明呀！」
「你睇。」
向晴一邊說，大飛姐的槍還是抵住她腦袋：「雖然我係有登艦權，但同時我視記者係一個神聖既工作。方府政府不但做假新聞，更加修改歷史，我對呢一點係非常不滿。」
真的嗎？ 三人看到她那面癱一樣的表情，可說是感覺不到一絲憤怒。
「你即係黎投靠我地？」爆爆哥問道。
「佢今日可以背叛方舟政府，聽日就可以背叛我地！」大飛姐始終敵意不減。
許少傑點頭認同。
「我唔係投誠，唔好搞錯。」向晴道，「我不滿方舟政府既方針，但我依然都係想生存落去。你唔好咁望住我，大飛姐，你地搶方舟唔通都係因為想生存？」
的確如此，三人都沒法否認, 易地而處, 如果三人是在方舟建造區中的幸福兒, 會只純地因為「制度不公」四個字而發動革命嗎?
人人心知肚明。
許少傑不是英雄, 只是歷史把他放到英雄的位置上罷了。
「我要既只係一個頭等位，一個欣賞方舟爭奪戰既頭等靚位，等我可以親眼見證，同埋親手記錄落黎流傳落去。」
「超級花生友。」爆爆哥總結。
「算...算係，你幾醒目。」向晴舉起姆指。
「多謝？哈哈！哎呀！」爆爆哥喝一口啤酒道，但馬上在桌下被大飛姐狠狠踩上一腳。
「你依加同人好熟咩？爆爆哥～」大飛姐臉掛微笑地發力踩向爆爆哥。
「唔係！唔係！完全唔撚係！」
大飛姐鬆腳：「我都係唔接受一個又登艦權既人係我地之中！」 言寄葉不算。
「我明既。咁樣啦，我俾D 好野你地。」
許少傑眉毛一揚。
「方舟係由聯合國，NASA, 歐洲太空總署設計，不同國家地區因應當地環境再作出改裝，所以每一個地方既方舟都有自己既藍圖。」向晴取出一張卡片，卡片上是位於數碼港的一個數據中心。
「而方舟852藍圖，就係呢度。」
方舟藍圖...!
「我知道你地依加既目標係赤柱監獄, 但係-- 只終目標先係最重要, 係咪?」向晴放卡片放在桌子的中央, 輕點兩下。
方舟藍圖是屬香港政府其中一項最高機密, 以「零之方舟」為基礎按香港地理位置等條件進行改造而成,有了方舟藍圖的話可說是對攻陷方舟一大有利條件!
許少傑拾起名片看看上面的字, 又看看向晴:「我只有兩個問題。」
「請...隨便問。」 一向負責扔出問題, 欣賞受訪者難堪或手足無措樣子的她, 要答問題時反而不自在起。
「第一, 呢一個情報你係點知返黎?」
「算係我壓箱底既大獨家消息, 但記者既教條第一條就係唔可以透露消息來源。」
「咁我點知你係唔係用緊呢張卡片做陷阱引我既人過去被護衛隊殺。」
「咁就要睇你信唔信已經坐左係度咁耐, 由今日你地開始操練睇住你地到依加, 都冇通知護衛隊既我。」
許少傑陷入了沉思, 略為一頓後再道:「第二.....如果我地得到左方舟藍圖, 因為方舟藍圖而成功攻陷方舟, 推翻方舟政府, 對你有咩好處? 你只會損失左到依加為止都係100%擁有既登艦權。」
「的確, 但係我講過, 我只想留係呢個位置, 用最真實, 最前線既位置見證呢一段歷史, 最好當然可以參與其中....屈係高牆後面睇假新聞, 隨時死係太空唔知邊度, 我先唔要。有D野, 比登艦權更重要。」
........突然感覺到這是個執念起來會變成瘋子的女人。
「....我諗, 我地要時間考慮下, 今晚到此為止先啦都係, 我都就醉, 噁~」爆爆哥打個酒嗝道, 勁道之大, 使大飛姐眉頭也為之一皺。
「都係既, 事關重大。」
許少傑收起卡片:「我同你返房先啦。」
「房..?」大飛姐如夢初醒, 「唔使! 我..我黎得啦! 呢邊!」
大飛姐把許少傑趕回椅上, 把一根雪茄往他口中塞再點火, 接著就拉住向晴出去。向晴的房間位於另一棟舊監倉, 事前已經被裝好了監聽器和偷拍鏡頭, 爆爆哥掏出喇叭與顯示器調節, 準備為接下來一整晚的監視做準備。
「今次麻煩啦傑少, 超撚麻煩呀。」
「方舟藍圖...嗯...」許少傑舉起卡片看。
「方咩舟藍圖呀? 我話大飛姐呀。」
「嗄? 佢做咩? 佢有麻煩?」
「唔係, 明顯就係佢對你...唉是但, 你Feel唔到就由佢順其自然。」
「我都知麻煩架啦, 總之, 你俾我享受埋佢返黎前既寧靜。」許少傑呼出一口煙, 煙在昏黃的燈光中消散在冬日的風中, 大飛姐為他拿的煙, 在喉中殘存著一點點似有還無甜味, 是雪茄本身的風味嗎? 還是...
「呼...」不想去深究。
享受。
向晴作為記者, 其實更是主播, 樣子相當秀色可餐, 這樣監視她在道德上實在過不去。但作為方舟政府的人, 實在是無可厚非的, 爆爆哥也看得相當津津有味, 到了後期甚至叫許少傑來一起看。在號令群雄後, 始終也是一名少年罷了。
大飛姐一回來先來狠狠地修訓了爆爆哥一頓, 才消了氣, 喝掉第二杯水後才道:「依加點樣, 真係信佢有方舟藍圖?」
「方舟藍圖係真係假係一個問題, 另一個問題係如果係真, 我地真係去攞定點?可能係陷阱。」許少傑反問。
「去就一定要去, 有左方舟藍圖我地可以話係贏左三成。」爆爆哥從地上爬起來, 「問題係我地應該專心準備赤柱劫獄。傑少可唔可以俾我隻鞋黎。」
許少傑把爆爆哥的鞋扔回給他:「我諗, 兩者之間未必有衝突。」
「嗄?哦~」爆爆哥一下子就明白了許少傑的想法, 他一邊穿回皮帶一邊說, 「你想一個人去?」
「嗯, 我信得過你地, 而且發動劫獄最重要既係你。」許少傑望向擅長玩爆破的爆爆哥, 「所以, 我可以一個人去攞方舟藍圖。」
「你傻架傑少?!」
「哎呀! 點解要係我呢?!」被咕臣重擊摔到沙發上的爆爆哥問道。
大飛姐繼續說下去:「方舟藍圖一聽就知係陷阱, 我唔信個記者會有咁勁既料, 佢解釋自己既動機都1999, 咩歷史, 咩參與, 頭等位, 都痴撚線!」
「大飛姐今日好燥, 可能黎M...哎呀!哎呀!哎呀!你只打我一個! 公平咩?! 公平咩!?哎呀!」
「我反而覺得幾合理, D記者為左攞料, 幾傷天害理既野都做得出, 一張方舟藍圖可能真係唔算係咩。你唔好打死, 我重要靠佢劫獄。」
「我盡量。」大飛姐一邊舉起枕頭砸向已毫無反應的爆爆哥, 一邊回應, 「方舟藍圖重要我知, 但係赤柱監獄, 我地都需要你。」
「爆爆哥, 你個邊搞掂仲要幾耐。」
他舉起兩根手指。
「兩星期...時間拖愈長愈不利我地, 我地唔會完美保密到, 護衛軍既人就會有時間準備, 喂, 一星期得唔得呀。」
他舉起姆指然後向下。
「你最快要幾耐?」
對付赤柱的高牆, 必需要爆爆哥和他在製造的小玩意。
正在被枕頭砸的他舉起「9」的手勢。
「九日...好, 我九日內去攞方舟藍圖就好, 所謂藍圖應該係電腦檔案。」許少傑看看名片上的「數據中心」四字, 「應該唔使我抱住一堆圖紙返黎。」
「無錯, 但問題係個度會唔會真係得部機, 無人守? 講緊係方舟藍圖, 方舟藍圖Wor.」大飛姐停止用他來發洩, 但爆爆哥還是臉向下的伏在沙發上, 手還無力地垂下, 加上長髮蓋臉, 一眼還以為他死掉。
「守就一定有人守....嗯, 或者我需要帶幾個人去, 小隊咁去。」
「你已經決定左去啊?」大飛姐突然發現討論都已經建基在會去數碼港的前提上。
「....我真係好難無視方舟藍圖呢四個字。而且, 如果一黎佢就出賣我地既, 身在呢度既佢條命都凍過水。」
大飛姐卻道:「有時出賣一次就夠..我唔理, 我唔想你去, 你去既話我都一定要去!」
「你仲有冇咩人推薦?」
「......唔係話無。」大飛姐想到了一個人。
方舟藍圖, 的確極度吸引。
但任何陷阱, 也需要吸引的誘餌。
向晴可信嗎? 方舟藍圖是真是假是陷阱?
方舟852默默地在大地上矗立, 看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