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吳林紫娣的守護神
 

  張朗雄與教員室還有一段蠻長的距離,已經聽見了許訓導的驚人怒吼聲,每一下怒吼聲,張朗雄便感到他的心緊緊揪了一下,而且還有一點頭昏腦脹。
 
  張朗雄到達了教員室的門口,許訓導已停止咆哮,但氣氛仍然肅殺,萬綜維八人與張朗雄擦肩而過,他看見八人的臉色猶如死人般白,腳步蹣跚得如醉酒一般。
 
  張朗雄在訓導處門前佇立,看著那扇有三個洞的門,那是許訓導的傑作。一年前,有不知死活的學生令許訓導氣得痛毆了這實心木門三拳而留下的,該名學生不想與木門同一命運,以後便學乖了,而許訓導並沒有更換木門,目的是要警戒每一位吳林紫娣紀念中學的學生,與他對著幹的下場,可是會很悽慘的。
 
  張朗雄敲著門,結結巴巴地道:「許…許訓導,我是…是…是4A班的…的張…張朗…朗雄。」
 




  訓導處的大門敞開,門後出現了一位身高近兩米,體形健壯如非洲水牛的男人,男人的髮形是平頭裝,額上的青筋還未完全消退,面上仍有恚怒之色。
 
  這就是傳說中訓導中的訓導,崔校長的金牌打手,不,左右手,具有跆拳道和空手道黑帶資格,經常慨嘆自己如果早出生二十年,便可以對學生施以愛的體罰,從而可以教好更多學生許訓導。人生座右銘為「棒下出孝子,體罰出狀元。」,個人最輝煌的戰績是被四名手持壘球棍的混混襲擊,自己只受了一點點皮外傷,但對方受傷最輕的那一人,也要在醫院裡躺了一個月。
 
  「張朗雄,有什麼事?」
  
  「許訓導,是這樣的,我在蕭老師堂上偷看了漫畫,所以他要我來見你。」張朗雄戒慎恐懼地道。
 
  「唔,這樣嗎?你回去罰抄『我以後也不會再在堂上看漫畫。』三百次,明天交給我。」
 




  「哦,好的。」
 
  許訓導看見張朗雄還呆呆地站著,問道:「還有別的事嗎?」
 
  張朗雄搖頭。
 
  「沒事便回去上課。」
 
  張朗雄喜出望外,想不到刑罰這樣輕。
 




  「且住。」許訓導叫停了張朗雄,道:「對了,你與足球部的同學也是告了兩天的病假嗎?」
 
  「我可是有醫生證明的,我發高燒,醫生要我在家好好休息。」張朗雄急道。
 
  「難道背後真的沒有任何勾當,只是巧合地一起生病?」許訓導自言自語。
 
  「唔,張朗雄,你不要與萬綜維等人來往那麼多,最好便退出足球部,想活動活動便加入跆拳道部。」許訓導道。
 
  「許訓導,你的建議我會好好考慮的,再見。」
 
  張朗雄步出了訓導處,心想就算我真的退出足球部,也不會加入空手道和跆拳道。
 
  張朗雄突然感到人中濕濕的,用手一摸,不知何故居然流著鼻血,有些血還滴在校服上,他以手按著鼻子向洗手間走去。
 
***




 
  保健室裡,年過五十的施姑娘一臉不滿,原本她打算悠閒地欣賞午間劇場的,但現在看來要打消這念頭,因為她的「私人影視室」突然多了八名自稱身體不適的學生。
 
  此時,有兩名男學生攙扶一名男學生進來保健室,兩人瞧見有這麼多人在場也感到奇怪,其中一人道:「施姑娘,龔家仁同學身體不適,想在這裡休息一會。」
 
  施姑娘以近乎吼叫的聲音道:「你們覺得這裡還可以容納多一人嗎?這麼不喜歡唸書,便不要上學,為什麼要裝病?知不知道這樣會增加我的工作。」
 
  兩人不敵更年期的女人,只好把龔家仁拖離保建室。
 
  三人離去後,施姑娘兀自憤憤不平,細細碎碎地道:「許訓導真該要對你們施用體罰,不然你們這些賤骨頭不會學乖,整天不是搗蛋,便是泡妞,你們這些人真的是不知所謂。」
 
  施姑娘並不害怕萬綜維等人,因為她是許訓導的表姊。
 
  砰噗、砰噗。
 




  原本坐著的羅志恆、潘學榮不知何故倒在地上。
 
  其餘六人仍然垂著頭坐著,施姑娘喝道:「喂,別睡在地上。」
 
  她見兩人沒有反應,便蹲下來拍了一下兩人的臉,觸手冰冷。
 
  此時,坐著的呂兆輝站了起來,他的舉動吸引了施姑娘的注意,她看到呂兆輝雙目通紅,臉色灰白,並沒有任何表情,以蹣跚的步伐靠近她。
 
  倏地,呂兆輝撲向施姑娘,把施姑娘壓在身下,躺在地上的羅、潘二人,這時也緩緩站起,二人的臉色、神情與呂兆輝一模一樣。
 
  呂兆輝抓著施姑娘雙手,他的臉慢慢靠向施姑娘頸項,施姑娘驚道:「喂,這裡是學校,你想幹什麼?」
 
  「啊啊啊啊啊啊啊!」
 
  4C班上




 
  「喂,周家明,你有沒有看昨天的新聞報導?」
  
  「哦,孔莎莎,你是不是想說海家村那宗連環兇殺案?」
 
  「你也有看嗎?很可怕呢!」
 
  「更可怕的是海家村離我們這裡不遠,只需二十分鐘的車程,可能下課後那『割頭魔』會在校門等你呢?」周家明嚇唬道。
 
  「討厭,別說了。」
 
  課室門打開,攙扶龔家仁的兩名同學和龔家仁回來了班房。
 
  周家明奇道:「為什麼你們把龔家仁扶回來?」
 




  這時,龔家仁掙開兩名同學,向周家明撲去。
 
  咔嘞,嘩啦啦。
 
  孔莎莎臉上沾上了周家明的鮮血,她愣瞪著龔家仁撕咬著周家明的頸項,這影像將很適合作為她噩夢的元素,如果她還有機會睡覺的話。
 
  「啊啊啊啊啊啊啊!!!」
 
  其他班別也不約而同上映近似的血腥活劇。
 
***
 
  汪彩眉感到有些納悶,今天她到達了荃灣警署的重案組開會,不,是向一眾高官匯報「割頭魔」一案的調查進度,這個會議室中聚集了半個新界的重案組和刑事偵緝代表,一名居中而座,頭髮微禿,年齡五十多歲的外籍警司屠非,他神情肅穆以半鹹淡的廣東話道:「汪總督察,已經過了兩天,妳們的調查有什麼進展?」
 
  「Sir,我們已經把疑兇鎖定為一名年約三十,身高七尺,名叫海龍英的中國籍男子。」汪彩眉把這案件的一切娓娓道來。
 
  屠非眉頭緊皺,道:「汪督察,依照妳所說,兇手只是一人麼?」
 
  「不,我不能肯定,現在很多東西也沒法肯定,兇手究竟有多少人、行兇動機也不能確定?只知道海龍英是解開一切謎團的關鍵。」汪彩眉心不在焉道。
 
  昨天,一名船家前來警署,原來那名船家在一星期前曾在南中國海發現海龍英在海中飄浮,於是把他救起,海龍英向船家聲稱是一名漁民,他的船沉沒了,只剩下他一人,其他船員也不知所蹤,這船在案發當天晚上九時到達香港,船一靠岸,海龍英便馬上離開。
 
  那麼另外與海龍英一同受僱的六人呢?為什麼海龍英會在海中飄浮?那二十六名受害者中,其中一人是海龍英的太太,她遇害時已經懷孕九個月,究竟是什麼原因驅使海龍英這樣做?是報仇?有什麼仇要連自己未出生的孩子也殺害?他是心理變態嗎?為何不把船家和李向海也殺掉?箇中實在存有太多疑問了。
 
  「這傢伙不可能一次過幹掉這麼多人的?他一定有同黨?」屠非肯定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一名極度危險人物,如果發現他的行蹤,千萬不可單獨行動,我建議最好出動飛虎隊,如果可以的話,請出動駐港解放軍。」汪彩眉認真道。
 
  在場的人聞言,大都忍俊不禁,包括屠非,他笑道:「那個海龍英藏有火箭筒嗎?你們這些中國人最喜歡誇大,不過是一名殺人犯而已,想當年我在蘇格蘭場時,遇上不知多少比這還要嚴重十倍的大案,哈哈,如果我遇到這什麼海龍英,我不用十秒便把他制服。」
 
  汪彩眉心想:「你們這些傢伙遇上那『割頭魔』,結果只是被對方割成一條條香腸而已。」
 
  汪彩眉腦海中浮現那半截鋁窗框,如果世上真的有人具備這種力量,以軍隊的力量緝捕一人,也不是小提大作的一回事。
 
  此時,一名警員氣急敗壞地走進會議室,道:「又作案了,割頭魔再作案了,而且是連續兩宗。」
 
  在場所有人聞言色變,屠非怒道:「挑逗,他分明是在挑逗警方。」
 
  會議室的眾人忍不住發笑,汪彩眉笑道:「Sir,不是挑逗,是挑釁。」
 
  屠非的臉陣紅陣白,道:「我不管,總言之,我們要用盡全力緝捕海龍英,你們立即調動所有警力到達這兩個案發現場,疑兇可能仍在附近逗留。」
 
  在一個報攤前,一名身穿深藍色連身猄皮大褸、頭戴斗篷的男人,他一隻手提著長形的結他匣,另一隻手拿起西瓜日報閱讀,西瓜日報的頭版與其他報章一樣,均是報導海家村那宗二十六條命案,西瓜日報標題上是「香港歷來最恐佈的連環兇殺案,割頭魔先肢解後燒屍」,所有圖片除了疑兇海龍的相片外,其餘的完全沒有意義,因為全是厚厚的馬賽克,如果不打馬賽克,那可是限制級的照片。
 
  報攤老板以不友善的目光瞥著那名男人,他可是很介意別人打書釘,但對男人一身「刺客教條」的裝扮並不見怪,因為他的兒子經常穿上奶罩和絲襪cosplay成動漫女角,反而覺得對方一身造型實在過於粗製濫造,他輕咳一聲,道:「這個『割頭魔』應該是近年最具人氣的殺人犯了,香港很久很有這些轟動的兇殺案了,平常佔據頭版的通常是那些爭奪家產、女星洩出豔照的報導,實在大不像樣了,想當年烹夫、木箱藏屍……」
 
  男人放下五元取走報紙,並沒有理會老板卯起來回述集體回憶。
 
***
 
  在女性衛生間,霍芯凌以冷水洗臉,一雙柔荑輕拍粉臉,瞧著鏡子裡的自己,打氣道:「霍芯凌,妳長大了,媽媽和妹妹也全靠妳。」
 
  霍芯凌對著鏡子強顏歡笑,但眉宇間的鬱結並沒有得到抒解,十五歲的少女原應無憂無愁,享受那如花般燦爛的年華,尤其是像霍芯凌此種才貌雙絕的少女。
 
  轉捩點發生在三年前,霍芯凌的爸爸因交通意外逝世,她的媽媽一人獨力撫養她們兩姊妹,她媽媽道:「芯凌,妳不用擔心家裡的問題,只需要努力唸書就成。」
 
  不久,她媽媽認識了一位姓余的叔叔,這位余叔叔在國內設廠,家境好像很不錯,雖然沒有任何人可以代替爸爸,但只要媽媽喜歡,而那人又真正疼愛媽媽便行了。
 
  一年後,余叔叔對媽媽變得冷淡,而她又發現媽媽並不是真正喜歡那位余叔叔,而是等價交換,一方提供生活上的資助,一方出賣感情。
 
  那有兒女希望母親作這樣的交易,於是她向母親建議道:「媽,其實妳不喜歡余叔叔便分開吧!不用擔心我和妹妹,我們一家人節儉一些,我去當兼職,大不了便早點出來工作,最重要我們三人開開心心。」
 
  「芯凌,妳明白什麼?在香港妳不唸書,可以找什麼工作?我是妳媽媽,我的責任就是為妳供書教學,而妳的責任是努力讀書,其他東西由我去想辦法。」
 
  那位余叔叔好像知道她媽媽是離不開他,更加變本加厲,他打媽媽,於是她報警,但是她媽媽對警方說是自己不小心弄傷的。
 
  自此余叔叔更加有恃無恐,有次還想侵犯她,好在她媽媽發現了,及時阻止,但她媽媽勸她不要報警,她知道她媽媽這樣做是不想失去經濟上的支持。
 
  「唉!真想有一個真正的家,只有我、媽媽和妹妹,就算房子不大,也不要緊,不知道還要忍受多久,不,應說還可以忍受多久才對。」
 
  兩星期前,有位年近四十的女士找她,道:「我們的老闆,對妳很有興趣,希望妳在十六歲生日時陪他。」
 
  她聞言又驚又怒,道:「我想妳找錯人了,我並非你們所找的援交女生。」
 
  「小妹妹,妳不想知道對妳有興趣的是何人嗎?不想知道他出的價錢是多少?」
 
  她感到有一些好奇,問道:「多少?」
 
  「我的老闆是五霸集團的肖武秦,他開價九十萬,要求妳在十六歲生日時,把妳最寶貴的東西給他,並且陪他一個月。」
 
  她當然知道肖武秦是誰,肖武秦是華人首富肖燊的大兒子,但她又有點好奇,對方是鼎鼎有名的人物,為什麼會認識她這位平凡的女學生,於是她問道:「為什麼他對我…」
 
  「有興趣?」女人插言道:「小妹妹,我不相信會有正常的男人對妳沒興趣,我敢說妳長大後一定漂亮得不得了,自從我們老闆在亞洲青年游泳錦標賽中見過妳一面,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們知道妳的爸爸在三年前逝世,之後妳母親認識了一位姓余的男人,但那男人現在與妳母親的關係不太好,妳們隨時會失去依靠,而妳的成績不錯,將來希望成為一位教師,夢想是有一個四百尺的單位與媽媽、妹妹同住,對嗎?」
 
  她愣住了,對方居然這麼清楚自己的情況。
 
  「妳那位余叔叔不太可靠,隨時離妳們而去,就算不是,難道妳忍心看到媽媽這樣委屈嗎?現在妳有一個自己掌握命運的機會,妳得到這九十萬,便可以安心地唸書,一切也不用擔心,以妳的才能定必可以當成教師,到時妳便可以實現夢想建立只屬於妳們三人的家。」
 
  這樣的確是可以不用再和余叔叔一起生活,但是這樣我好像與其他為了名牌包包的女生沒多大分別。
 
  女人好像懂得讀心術一般,道:「妳或者覺得與其他援交女生一樣,但是這可是兩碼子的事,首先,肖大公子會這麼容易看上別人嗎?不是有一定水準,他連一眼也不會看,其次,妳與那些援交女生不同,她們可是物質主義的奴隸,妳只是換取一個機會,完成夢想最後還是靠妳自己的努力。」
 
  入世未深的她,被老練的女人弄得心亂如麻。
 
  「我需要一些時間考慮。」
 
  女人當然不會著急,因為她知道成功率已高達八成,她道:「沒問題,妳仍是處女嗎?」
 
  她羞紅著臉尷尬點頭。
 
  「那就好,妳要知道如果妳把貞操弄丟,交易將會告吹,妳也不要想欺騙肖大公子,相信他這老手定必知道妳是否完璧,妳也應該知道肖家的能力吧!」
 
  女人見她又羞又怕,柔聲安慰道:「別怕,我們是正當商人,只要妳乖乖的,妳會得到相等的回報。」
 
  霍芯凌心想為什麼媽媽可以為我們犧牲?難道我便不能為她們犧牲?
 
  此時,傳來一連串驚呼聲,她暗暗羨慕同齡的同學可以盡情地去天真幼稚,自己則要被迫去成熟。
 
  她步出洗手間,不斷有同學從她面前走過,那些同學的表情扭曲,他們一面跑一面驚呼,她心想還有兩分鐘便要上課,還玩得這麼瘋狂?
 
  一名女生迎面向她跑來,突然絆倒在地,跌了個狗吃屎,一名男生抓著該女生的足踝,女生驚慌地掙扎,一邊向她張手,一邊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她很生氣,向那男生警告道:「喂,你不要太過分,我要對許訓導說。」
  
  話畢便向那女生走去,但走出三步便停了下來,那男生噬咬著那女生的大動脈,另一名男生撕破那女生的肚皮,很快那女生不再呼叫,眼神變得空洞。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噩夢麼?
 
  趴躂、趴躂。
 
  面前有十多名滿身腥紅的「同學」一瘸一拐向她走近。
 
  她可以做的就是轉身,然後一邊跑,一邊尖叫。
 
***
 
  男更衣室,張朗雄緊縮成一團全身發顫躺在長椅上,他意識模糊,嘴裡喊道:「別…別打了,別再打了,很痛,求…求你們,隊長,再打的話…我會死的。」
 
  他感到一群人圍著自己拳打腳踢,其中一人滿臉猙獰,正是萬綜維,他邊打邊喊道:「死蟑螂,臭蟑螂。」
 
  漸漸地,他感到全身的痛楚略減,蕭老師一臉不屑出現於眼前,道:「張朗雄,你們這一群浪費納稅人金錢的廢物,整天無心向學只懂破壞課堂秩序,你們長大後只會成為社會的寄生蟲、把食物變成糞便的機器、只會破壞不會建設的人類公敵。」
 
  蕭老師那令人討厭的嘴臉再度變得模糊,出現他眼前的是一張熟悉、憔悴茫然、神經衰弱的臉孔,那是十年後的自己。
 
  十年後的他,工資長期維持在八千元,一星期工作六天,每天工作十二小時,他的工資只能夠租下一百平方尺的房子,他就是在這小小的空間慢慢腐爛,直至死亡的來臨,沒有希望,明天只是痛苦的延續,這煎熬可能要持續四、五十年,他們這一群受到標籤的九十後,不斷被一群什麼六、七十後的上司欺壓;成為大財團所圈養的肉豬,每當經濟衰退、通漲通縮,他們是最首當其衝的一群,什麼與大環境大伙兒同甘苦,事實是苦果由他們嘗,褔則由一小撮人享,他們是別人的扯線木偶,半點也不能作主。
 
  他的拳頭捏得發白,手心遭指甲插出血,嘴唇也被咬破,他怨恨,他不忿。
 
  「你為什麼遭到這樣的對待?因為你太弱了,你要脫離強權的掌控,你需要有推翻一切的力量,來,來捏緊你的拳頭,把那些醜陋的偽善打碎,把高高在上的他們拉下台,踩在腳下。」魔鬼的呢喃在他耳旁遊說。
 
  正當他要不顧一切想抓緊那力量時,一把悠揚的呼叫蓋過呢喃,那張清秀溫柔的笑靨再次出現他的腦海中。
 
  他猛然醒過來,發展自己全身也是汗,白色襯衫一片血跡斑斑,他以手拭去臉上的冷汗,這時他才發現掌心滿是血跡,他從長椅中站起,感到有些奇怪,自己好像長高了,那直腳長褲變成了吊腳褲,他記得剛才流鼻血,所以進來清洗,然後感到頭昏,便躺在長椅休息一會。
 
  這時,一把女生尖叫聲傳來,一陣急速奔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走出男更衣室。
 
  一個黑影與他撞個正著,那人正是被追趕著的霍芯凌,霍芯凌一臉驚惶失措,她瞧見張朗雄一臉腥紅,襯衫也是斑斑的血跡,她再度驚呼,搧了張朗雄一記耳光,道:「不要過來。」
 
  他捂著自己的臉,愣瞧著沒命奔逃的霍芯凌,此時十多名雙目通紅的學生已經走近他。
 
  張朗雄把焦點從遠去的霍芯凌轉到逐漸靠近的同學身上,他認出其中一人是4C班的周家明,周家明滿身鮮血,雙目通紅。
 
  「周家明,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們追趕著霍芯凌?現在已經是上課時間,你們還在這裡,不怕被許訓導責罰嗎?」
 
  周家明等人沒有回答張朗雄的問題,只是在張朗雄身前停了一會,便從他身旁走過,繼續追趕霍芯凌。
 
  張朗雄一臉疑惑,心想:「他們這打扮分明便是生化危機中的的喪屍,但萬聖節已經過了,為何他們集體打扮成這樣子?對了,戲劇組,周家明是戲劇組的成員。」
 
  正當張朗雄思索問題之際,他的手機響起,嚇得他連忙取出手機,致電他的原來是高淵國,他按下通話制,罵道:「『睪丸』,你這白痴,這時來電是否想我被許訓導當作沙包?」
 
  「『蟑螂』,我瞧見你,你快去救霍芯凌,她正被一群喪屍追趕,現在她已走上八樓。」高淵國焦急道。
 
  「拜託啦!『睪丸』,你不要再這樣,人家會以為你思覺失調的,我重申一次,喪屍只會在電玩、電影、小說、漫畫或者在你的幻想中出現,現實世界中是不會有喪屍的。」
 
  「『蟑螂』,是真的,我們也瞧見。」梁建楚的聲音從手機另一邊傳來,他先深呼吸了一次,再道:「我們全班也看到Miss Lee被吃,『四眼黃』那豬玀把門反鎖,我們不能離開。」
 
  高淵國的聲音再次傳來,道:「所以兄弟,為了我,你要拯救霍芯凌。」
 
  「等等,你要我打倒十多名喪屍,拯救霍大美人,你真的太瞧得起我了。」
  
  高淵國理直氣壯道:「沒錯,兄弟你要相信正義的力量。」
 
  「哦,兄弟,這就是你給我的武器嗎?」
 
  此時,霍芯凌的驚呼再度響起,張朗雄猛一咬牙,掛掉手機,循聲跑去。
  
  霍芯凌一直沿途呼救,但沒有人理會,她向各班房拍門,但班房裡的師生並沒有開門給她,這時她已被那群『同學』迫得走投無路,但他們並沒有放過自己,他們一步一步迫近,她已退至牆邊,顫巍巍地爬上了闊度只有二十厘米的走廊石壆上,打算沿著水管爬回地上。
 
  已跑至五樓的張朗雄抬頭一看,無限春光飽覽無遺,但此時他並沒有這個心情,看見羸弱的她身處這般危險的境地,他又焦急又害怕,拚命向上跑。
 
  這時霍芯凌腳下一滑,整個人便由八樓向下墜。
 
  已走到六樓的張朗雄見狀喊道:「不要。」
 
  他奮不顧身地向墮下的霍芯凌撲去。
 
  她感到耳際生風,腦海中浮現出母親和妹妹模樣,然後是已逝去的父親,心想父親是來接我走的,再然後張朗雄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前,他這時的角度是俯望著她,反而長得比她高的自己是仰望著他。
 
  我平時常這樣瞧你,現在你要我在死前報復嗎?
 
  張朗雄成功抓住了霍芯凌的手,但她下墜的衝力太大,連他也被這衝力帶得向下墜。
 
  從班課的窗子看到這狀況的高淵國、廖科大和梁建楚嚇得張開了口,眼看下一刻映入三人的眼內,將是兩人倒在血泊中的情景;但奇蹟發生了,張朗雄一隻手握著霍芯凌,另一隻手抓著四樓的石壆,止住了跌勢,二人凌空吊在三樓與四樓之間。
 
  強大的衝擊力差點要令張朗雄的手臂撕裂,但他兀自咬著牙,牢牢抓著欄杆,他道:「嗄嗄,喂,霍芯凌,我數三聲把妳盪進三樓裡,妳行不行?」
 
  霍芯凌點了點頭,張朗雄數了三聲後,成功把霍芯凌安全地送進三樓的走廊裡,然後他便爬上四樓,當他雙腿觸及四樓走廊的實地時感到全身脫力。
 
  在課室的眾人也發出了歡呼,高淵國喊道:「『蟑螂』,這一手幹得真漂亮。」
 
  對自己敏捷的身手,張朗雄也感到詭異,但現在並沒有時間給他細想,霍芯凌隨時遇上那群喪屍,於是他勉力向三樓走去,兩人在梯間相遇,正打算回去班房,一大群喪屍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張朗雄牽著霍芯凌的手沿樓梯向有蓋操場走去。
 
  走至二樓,一人擋在兩人身前,兩人見狀如獲救星,原來是有半個葉問之稱的許訓導。
 
  許訓導打量著二人,當他看到二人牽著手時,咦了一聲,兩人立刻鬆開手,表情尷尬。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這麼吵的?現在已經是上課時間了,為何你們兩人仍在這裡遊蕩?」許訓導連珠價的問道。
 
  兩人正打算把事情說出之際,身後傳來了咿咿呀呀之聲,十多名的喪屍出現在兩人身後。
 
  霍芯凌急道:「許訓導,就是他們要追殺我了。」
 
  許訓導喝道:「喂,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們還在這裡幹麼?還有為什麼裝神弄鬼來嚇唬女同學?你們眼內還有校規,還有我的存在嗎?」
 
  許訓導得到回答才怪,那些喪屍學生以攻擊當作回應,空手道跆拳道雙修的許訓導使出空手道中的墊步,輕易躲開喪屍的攻擊,他怒道:「攻擊我?作反了,你們都作反了。」
 
  許訓導像示範他的跆拳道般,什麼逆拳橫擊、手刀內砍、外旋踢、飛躍側踢、墊步下壓等招式紛至沓來,一瞬間便把七人打在地上。
 
  厲害,真不愧有半個葉問之稱,不,已經有葉問的七成功力了。
 
  雖然許主任很厲害,但又有十多名喪屍從樓梯走下來,加上倒下的喪屍再次爬起來,張朗雄和霍芯凌眼見形勢不樂觀,立時向下跑,離開前,霍芯凌還盡了好學生的責任,提醒許訓導道:「許訓導,這些同學已變成喪屍,會吃人的。」
 
  兩人走到有蓋操場,便停了下來,因為有三人擋在身前,張朗雄認出那三人是足球隊的隊員,其中一人好像是鐵成金。
 
  為什麼是好像?因為眼前的鐵成金,上身赤裸,只穿著破爛的褲子,一身肌肉糾結,全身呈現一層銀灰色,身高達兩米,肩上兩個僧帽肌誇張地隆起,他的身形比之前闊了一半,這是那來的怪物,不過鐵成金那張傻憨的臉卻掛在這怪物身上。
 
  「嘿,『蟑螂』,你也變了。」鐵成金道。
 
  張朗雄聽傻了耳,喪屍會說話嗎?會說話的不是喪屍,眼前這廝是怪物。
 
  鐵成金身旁二人改變沒有鐵成金這樣突兀,他們整個眼珠是空洞的白,張開了口,現出了存在於狗隻口腔內的裂齒,他們的指甲超過了五厘米,而且是黑色的,這二人更接近張朗雄從電玩上所認識的喪屍原形。
  
  這兩人步履穩健地奔向霍芯凌,張朗雄見狀連忙擋在她的身前,道:「你…你們想幹什麼?」
 
  面對這兩隻喪屍張牙舞爪,兩隻喪屍的口臭得要命,張朗雄卻怕得要命,但如果他退讓的話,霍芯凌便完蛋了。
 
  「你們兩人回來,可別嚇壞了我們的校花。」那兩隻喪屍聞言竟然真的回到鐵成金身邊。
 
  鐵成金轉向張朗雄笑道:「科科科,『蟑螂』,你這傢伙也懂挑選,居然選了吳林紫娣裡最有幻想價值的首席女生,來,我們先做愛做的事,然後才吃掉她,我要那對白滑的長腿。」
 
  張朗雄回頭瞥見霍芯凌一臉煞白,嬌軀抖過不停,他緊緊捏著她的手,另一隻手在身後搖了搖,嘴裡卻道:「好,當然是好,但是許訓導這傢伙可能會阻止我們,不如你先擺平他,他現在在二樓。」
 
  鐵成金眼裡冒火,道:「好啊,老子已忍夠他,現在我還會怕他嗎?」
 
  張朗雄連忙道:「對呀,你老哥可是鼎鼎大名的黃金右腳,現在神功大成,快去一雪前恥,小弟在這裡替老哥看守霍芯凌和靜候佳音。」
 
  他心想:「對不起了,許訓導,這裡只有一名嬌滴滴的女生和手無搏雞之力的我,而你可是身兼空手道和跆拳道的高手,就算打不過,應該可以從容逃脫吧?」
 
  鐵成金與兩名喪屍朝著樓梯走去,正當二人鬆一口氣之際,許訓導一臉狼狽地走到有蓋操場,兩人的心立時涼了半截,瞧許訓導這個模樣看來已經覺悟到他面對的並非一群頑皮的學生,已是一群非人的生物。
 
  但兩人猜錯了。
 
  許訓導與鐵成金打了個照面,氣急敗壞道:「鐵成金,你也在此,你們這些傢伙居然在校內嗑藥,我要把你們趕出校。」
 
  此時,那兩名喪屍已經衝到許訓導面前,許訓導當然不是蓋的,外腕上架加上手刀內防,已截住了兩名喪屍的攻擊,逆拳橫擊和滑步側踢立時令他本利歸還。
 
  三人一交甫退,那兩名喪屍只是晃了兩晃,許主任暼見兩手的表皮已擦破了,心想:「我雖然只用了七分力,但是普通人受了我的攻擊可會直接昏倒,他們是注射了類固醇嗎?」
 
  超過四十名喪屍已經到達了有蓋操場,團團圍住了許訓導,許訓導朝四周打量了一眼,嚥了一口口水,這是他教學生涯中最嚴峻的一刻,被四十多名嗑了藥的學生包圍。
 
  由於所有喪屍均走到有蓋操場,三樓以上的課室有部分師生大著膽子,打開門走到欄杆前,觀看許訓導這以一敵半百的壯舉,平常吃著許訓導苦頭的學生均不約而同希望許訓導獲勝。
 
  4A班內,高淵國正在翻箱倒篋,廖科大問道:「『睪丸』,你幹什麼?」
 
  「找武器,去救『蟑螂』和霍芯凌。」
 
  廖科大驚道:「『睪丸』,這些工作是警察當的,我們沒有這樣的能力,還是等待救援吧!」
 
  梁建楚道:「你不要耍白爛了,這個世上沒有超級英雄,就算有也不是你。」
 
  「夠了,梁建楚、廖科大,我不是白痴,那些漫畫並不是教我怎樣學會絕世武功,而是告訴我當朋友陷入險境時,我應該怎樣做。」高淵國義正詞嚴地道。
 
  高淵國緩緩掃視了全班同學一眼,道:「他們也是4A班的一份子,你們有誰和我一起拯救他們?」
 
  每一個與高淵國視線相觸的人均羞愧得低首,他瞥了一眼缩在桌下哆嗦的通識老師「四眼黃」,平時威風八面,自吹自擂為吳林紫娣中最接近許訓導的男人,現在像狗一般瑟縮在桌下。
 
  高淵國一臉不屑,向「吳林紫娣第二強」吐了一口口水,冷笑一聲,便帶著數把剪刀和美工刀走出這班房。
 
  在座的所有人,覺得相比於高淵國那巨人般的背影,自己實在很渺小。
 
  戰場已由有蓋操場轉至室外的足球場,鐵成金越眾而出,道:「你們先退下,我來會他。」
 
  鐵成金話畢以驚人的速度作出一記直踢擊,許訓導雙手交疊硬架這一擊。
 
  一聲沈響,許訓導後退三步卸減這一擊之力,他感到雙手微微酸麻,眼前對手的力量與自己不相上下。
 
  霍芯凌拉了拉正全神觀戰的張朗雄衣角,張朗雄回過頭來,看到霍芯凌指向梯間。
 
  張朗雄看到現出半個龜…不,半個人頭的高淵國,高淵國向他笑了笑,然後展示手上的美工刀。
 
  此時,張朗雄霍芯凌二人神情驚慌,因為有七人立在高淵國身後,其中一人是吳林紫娣惡人之首萬綜維。
 
  「咦,你不是傳說中的『睪丸』嗎?」
 
  高淵國緩慢地回過頭,臉色變得煞白,眼前人既熟悉又陌生,那張臉是萬綜維的,不過那張臉是死白色的,而且臉上隆起了多條如蚯蚓大小的黑色肉筋,他同樣地與鐵成金一般快高長大,身高已超過兩米,但沒有向橫發展,而是背後的肌肉加厚了,整條脊柱弓起,脊骨的尾部穿出了皮肉,生出一條短尾巴,外形有幾分像電影中的異形。
 
  萬綜維像老鷹捏小雞般單手把重達一百八十磅的高淵國提至視線水平,奪過美工刀,嘲弄道:「『小睪丸』,你手上的美工刀不是用來對付我們吧?這樣未免太小覷我們了,至少也拿出電鋸來。」話畢他把高淵國擲出。
 
  高淵國整個雄壯的身軀橫越了六七米的距離才摔在地上,他捂住隆臀一邊呼痛,一邊連爬帶滾走到張、霍二人身旁。
 
  錚一聲,萬綜維左手五指上彈出了十厘米長度的指甲,那裡是指甲,那外形分明是利爪,稱作五把小刀也不為過。
 
  他一邊步向足球場,一邊以利爪磨擦牆壁,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噪音,同時在壁上遺下了觸目驚心的抓痕。
 
  萬綜維進場時,許訓導與鐵成金已停止打鬥,張朗雄等三人也被萬綜維那些爪牙迫得向足球場退去。
 
  許訓導狠狠瞪著把玩著美工刀的萬綜維,沈聲道:「萬綜維,一切也是你弄的鬼?」
 
  萬綜維猙獰的臉上出現一絲微笑,反問道:「許訓導,請問我弄了什麼鬼?」
 
  許訓導憤然道:「是你這傢伙帶頭嗑那些新型毒品,然後再慫恿他們一起裝神弄鬼,搗亂秩序,攻擊老師和同學,現在你們可不止被趕出學校,還需要承擔法律責任。」
 
  萬綜維恥笑道:「哈哈哈,許訓導,這就是你的結論嗎?」
 
  萬綜維從身後的爪牙中搶過一「物」擲向許訓導,許訓導向旁讓開。
 
  當清楚看到那「物」的盧山真貌時,人們感到噁心、驚懼、反胃。
 
  那是一具女性屍體,屍體半張臉血肉模糊,肚子破開、臟腑殘缺不全,一條腿也沒有了。
 
  空手跆拳雙修的許訓導並沒有嘔吐,只是臉色有些發青,不其然退後三步,指著萬綜維,顫聲道:「你…你還殺了人?」
 
  萬綜維獰笑道:「嘿嘿,許訓導,你瞧清楚些,那不是別人,那可是你的表姊施姑娘。」
 
  許訓導嚇了一跳,靠至女屍旁,從那仍算完整的半張臉看出,那的確是他的表姊。
 
  看見親人死得如此悽慘,驚懼悲憤糅集心頭。
 
  「鐵成金,那臭婆娘不但樣貌長得醜,她的肉還很難吃,肉還是嫰的好吃。」萬綜維那雙淫邪的賊眼瞟向站在張朗雄身後的霍芯凌,後者立時緊靠張朗雄。
 
  鐵成金應道:「對呀,那婆娘的肉又酸又臭,我啃了兩口便吃不下去。」
 
  對於慘死的親人遭到兇手如此侮辱,憤怒終於戰勝了恐懼,許訓導倏然站起,身高近兩米的他,氣勢上並沒有被萬鐵二人比下去,他拳頭握得格格作響。
 
  周遭的喪屍向他圍去,憤怒的他不再留手,爆發出十成功力,首當其衝的兩名喪屍被他踢得向外飛出。
 
  一分鐘後,他已打翻了十三名喪屍,但那些倒下了的喪屍再度站起,普通人受了這些攻擊,早已死透了。
 
  「停手。」萬綜維喝道。
 
  「許訓導,別說我以多欺少,現在給你一個與我單對單公平決鬥的機會。」萬綜維得意道。
 
  「你要送死,我成全你。」許訓導森然道
 
  此時,在樓上圍觀的師生都為許訓導打氣歡呼,許訓導得到了吳林紫娣紀念中學裡前所未有的支持。
 
  站在四樓的生物科葉老師,喊道:「許訓導,他是喪屍,你要攻擊他的頭部才有效。」
 
  白光橫空閃過,葉老師的右眼眶插了一把美工刀,葉老師一聲慘呼從四樓墜下。
 
  「攻擊~頭部嗎?」萬綜維瞥向大字型倒在地上的葉老師。
 
  如果這時替葉老師搶救,他一定能被救回,但現在他只希望快些死掉,因為那仍具視力的左目瞧到有十多名喪屍喜孜孜地迎向自己。
 
  看到葉老師的下場,大部份觀戰的師生均作鳥獸散,少部分仍觀戰的師生均變得沉默。
 
  順帶一提,有數名學生打算潛逃,但被那些可以高速移動的喪屍逮獲,其中一名學生死命地抓住門柵,但最後他的下場也與其他同黨一樣成為了喪屍攝取蛋白質的來源。
 
  許訓導把心神全集中在眼前的對手上,身為教育工作者,學生的淒厲慘叫,聽得他心也淌血,但奈何眼前對手太強,如果他分了神,可是會死在對方手上,現在他可是肩負吳林紫娣紀念中學全校千多名師生的性命,半點也大意不得,壓下了波動的情緒,擺出空手道中的高階動作三戰立。
 
  與許訓導對峙的萬綜維神情輕鬆,一副完全不把對方放在眼內的樣子。
 
  許訓導大喝一聲,進步、墊步,後來變成大跨步,拳如雨下,腳出連環,上中下端正拳;三段正拳;貫手;手刀內外砍;逆拳崩橫擊;外、內、反、後、跳旋、跳前、跳後、飛躍側踢一股腦兒使了出來,這些跆拳道的招式,再加上空手道的慈恩、燕飛、觀空大小、鐵騎二三段、明鏡、岩鶴、珍手等大小套路,可以說許訓導已使出了十二成功力,如果是以前的萬綜維已死了數十次,就算現在怪物如他也被打得節節敗退,他除了以手腳護著要害外,並未能反擊一招。
 
  許訓導像打沙包般,狠揍了萬綜維近四分鐘,但對方仍然能直挺挺地站著,他心想要以最強的招式攻擊對方的頭部。
 
  終於他把握到一個機會,一記重側踢命中了萬綜維的小腿關節,萬綜維失去了平衡,他搶入中路一雙拳頭像機關槍般瘋狂地轟在對方的胸腹間,對方的防線漸漸崩潰,無論在時機和距離上正是千載難逢之時,他躍上空中整個人打著轉,施以跆拳道的高階殺絕-三百六十度雙腿連環旋踢,那是他使用了全身氣力、離心力、慣性力等自身及可借用的力量,兩擊命中了萬綜維,其中一擊還重擊在頭上,萬綜維如斷線風箏向外橫飛出去,砰啪一聲撞翻了球場旁的桌椅,倒在地上不動。
 
  喝采聲立時從樓上響起,許訓導萬歲的歡呼此起彼落,但身陷險境的張朗雄不敢作聲,臉上還要裝作淡漠表情,可是霍芯凌卻禁不住了,她輕聲地在張朗雄耳旁雀躍道:「太好了,許訓導勝了。」
 
  霍芯凌這樣的舉動,令張朗雄感到一陣騷麻。
 
  在這樣的局勢下,高淵國仍不知死活地以專家的身份向霍芯凌解說道:「許訓導這一連串的連續技非常流暢,先以通常技令對手露出破綻,再接上必殺技令對方的防守崩潰,最後施以大絕成功技術性擊倒對方。」


以下是小弟的FACEBOOK專頁,內有更多精彩內容,如各位對小弟的作品感興,不妨到此留下讚好,給予鼓勵,你們每一個支持,均是給我做得更好的動力,謝謝
https://www.facebook.com/vc907907?ref=hl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