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香港史上最恐怖的連環凶案  
 
  足球場上,一名身穿寶藍色球衣的青年,大喝一聲起腳射門,守門員抬頭瞧著皮球越過球門,再飛過佇立在球門後五米高的圍網。
 
  青年因射門失準引起了隊友們的鼓譟。
 
  「黃金右腳,真是漂亮的攻門,如果這是美式足球的話。」
 
  「快跑,球滾下海,你便要下水了。」
 




  外號黃金右腳的青年,原名鐵成金,他有著不屬於一名十七歲青年該有的夢,就是成為一名紮鐵工人,因為四肢發達的他不喜歡使用腦袋;為了達成理想,他全力鍛鍊身體,且全力放棄學業,結果成績名列前茅,以倒數來說;不過就算他卯足勁唸書,也只是包尾和尾二的分別。順帶一提,他是誤人子弟(吳林紫娣)紀念中學地下勢力中的第二把交椅。
 
  鐵成金急匆匆地繞過鐵絲網,奔出球場,走進灌木叢。
 
  十五分鐘後,鐵成金仍未回來,身為球隊隊長的萬綜維嚷道:「鐵成金,你遇溺還是遇賊?如果是後者,你這麼窮,不如給人捅死算了。」
 
  萬綜維是吳林紫娣地下勢力的首領,一些不滿其行為的反叛勢力在背後喚他為「夢遺中」,但絕沒有人斗膽在他面前這樣說,傳聞他的出世紙上父親簽署那一欄是懸空的,有人說他媽媽是別人的情婦,他是別人的私生子,與綽號一樣也是沒人膽敢在他面前提起。
 
  這時,一陣窸窣聲,鐵成金把球撿了回來,臉上一片詫異。
 




  「幹麼一副弱智相?」
 
  「我剛才發現了一些古怪的東西。」
 
  「死屍?」
 
  「黃金?」
 
  「女人內褲?還是有兩條光脫脫的肉蟲在大戰?」
 




  鐵成金領著十五名隊員深入灌木叢,走到將近海邊的位置,他指向地上,道:「你們看。」
 
  有三隻外表呈淡綠色,體積與貨車輪胎差不多大小的「蛋」。
 
  各人保持三米的距離端詳這三隻醜陋的「蛋」,隊長問道:「『比卡蕉』,你是生物學會的會長,你說說這是什麼東西?」
 
  比卡蕉,原名焦家喜,學業成績優秀,是萬綜維的軍師,經常替萬綜維出謀獻策,專往校規裡鑽空隙。
 
  其他人讓出了一條路給焦家喜,但焦家喜只是停在原地,皺了皺眉,道:「你們問對人了,如果是別人,我想誰也回答不了你們的問題。」
 
  焦家喜頓了頓,再道:「根據我玩了多年「寵物小精靈」的電玩和看了過萬套A片的經驗,這是烏龜蛋。」
 
  焦家喜的答案一出,立時噓聲四起。
 
  「胡扯,你瞧過這麼大的烏龜蛋嗎?這三隻蛋比鴕鳥蛋還要大,烏龜的肛門有這麼大嗎?」




 
  「靜一靜,我也說除了我外,誰也解答不了你們的問題,這不是普通的烏龜蛋…而是要像徐副校長這種老烏龜和Miss Lee 這種臭三八交尾,才能生成的『臭三八烏龜蛋』。」
 
  「哈哈,那…兩隻老妖怪,居然生出這麼嘔心的東西?」
 
  笑聲漸漸收儉,好奇心極重的萬綜維對眼前的東西又好奇又戒慎,命令道:「『蟑螂』,你下去看看。」
 
  那名被喚作「蟑螂」的男生,原名是張朗雄,4A班的學生,全場的輩份最低,身高一六三公分,體形瘦削,頂著一個九十年代初的中間分界髮型,本來蒼白的臉,聞言後臉色更加營養不良,他指著自己,問道:「為什麼是我?」
 
  當他瞥見萬綜維一臉慍色地掄起拳頭,便放棄抗議了,還記得一個月前,因為球隊輸了球被狠揍一頓,但這場賽事,他只是擔當一位未曾出場的後備球員。
 
  他拖著沉重、不斷發抖的腳步,慢慢靠近那三隻巨「蛋」。
 
  倏地,鐵成金大喝一聲,受驚的他打了一個前翻再趴在地上,與巨蛋只有一厘米的距離,他連忙挪後身子。
 




  「『蟑螂』,快點。」隊長不耐煩地催促道。
 
  「『蟑螂』,放心,它們不會吃同類的。」焦家喜鼓勵道。
 
  他撿起了一根樹枝,以樹枝戳了巨「蛋」一下。
 
  啵啵啵。
 
  巨蛋發出怪聲,然後不斷抖動,噴出了一陣刺鼻的綠色氣體,氣體轉瞬把十六名男生籠罩其中。」
 
  「咳咳咳,王八蛋發怒了,各位屏氣,吸進這些王八氣,輕則智力下降,重則變成烏龜。」焦家喜犧牲小我去提醒眾人。
 
  就算沒有他的嚇唬,所有人也屏息,急步離去,因為這些「王八氣」實在太臭了。
 
  在這時候眾人並沒有想到,這次的發現會令他們的人生朝著另一條路而去。




 
***
 
  李向海是李家村的村民,李家村位於大嶼山的沙螺灣附近,地處偏僻,平常依靠駁船往返市區,這天因公事繁忙,下了船已是凌晨十二時,他感到身體不適,可能得了感冒,於是便到碼頭附近海家村的雜貨店購買感冒藥。
 
  當他到達海家村村口時,並沒有如常聽到喧鬧的人聲和麻將的相碰聲,心想難道三姑今天沒有雀局,那麼她會不會提早關門?心想可能自己會白走一趟,但已走到這裡,還是到雜貨店看看,拐了一個彎,看到石梯下的雜貨店仍透著燈光,於是便向石梯走去,他步下階梯時腳下一滑,四腳朝天倒在地上。
 
  李向海屁股傳來火辣辣的痛楚,除此之外,還覺得冷冷的、濕濕的,自己就是被這一灘液體滑倒,這段路沒有街燈,他看不清讓自己滑了一跤是什麼東西,只感到褲子濕了大半。
 
  避免再跌一跤,他小心翼翼,緩步前行,赫然間踢到了一物,那種質感就是踢到別人的腿,他心想這人幹麼躺在石梯中間,他喊道:「你沒事嘛?」
 
  對方沒有任何回應,他彎下身子,那人的上半身插入石梯外的草叢中,兩條腿卻攔在路中,心想這人應該昏了,他把那人拉出,驟然草叢中滾出一物,那物沿樓梯向下滾去,一邊滾一邊發出咚咚聲,他被那物件吸引住,但因為太暗了,他看不清是什麼。
 
  因為那物件正朝著石梯下的街燈滾去,當光線照射在那物件上,他感到四肢乏力,如墜冰窖。
 




  媽啊!那是人頭。
 
  這時他才發現拉出的那「人」是沒有頭的,乏力的手腳恢復了氣力,他立時向雜貨店走去。
 
  「救命呀!救命呀!有死……」
 
  李向海走進雜貨店內立時瞠目結舌,他的精神再遭重創,兩人倒在地上,一人的肚皮被蠻力撕開,內臟翻了出來,腥紅湯湯水水了一整地,另一人的結果也差不多,被卸開了數份。
 
  他的胃一陣翻騰,可以嘔的全都吐了出來。  
  
  恐懼給予他力量逃離現場,一陣咔嚓、咔嚓之聲傳來,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尋到聲音的來源,朝著一間兩層高的村屋走去,這時有聲勝過無聲。
 
  李向海從鋁窗櫺看見屋內有一位男人蹲在一位女人面前,男人背向著他,女人整張臉死白似的,如果不是嘴唇微抖,還以為那女人掛了。
 
  正當他打算開口時,他弱小的心靈再次受到重擊。
 
  男人的右手原來握著一把沾滿血的菜刀,他的右手在空中劃過了一條銀線。
 
  嘩啦啦!
 
  血色噴泉在白色的牆幕遺下了一片紅,有的還射上了天花,天花上的血,一滴一滴滴在男人身上。
 
  這時李向海才發現室內就是一個修羅屠場,數具屍體橫七豎八倒在地上,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特色,均是身首異處。
 
  此情此境,李向海不禁驚呼,他知道必須要逃離這裡,但他的身體只是在哆嗦。
 
  男人被李向海驚動立時轉身,男人全身都是腥紅的血。
 
  李向海的褲子仍然是濕的,不過已變得溫溫,因為他失禁了。
 
  男人右手揚動破開了堅固的鋁窗框,男人一躍已到了李向海面前。
 
  兩人四目交投,李向海被對方的模樣嚇暈。
 
  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村口的電話亭,不久便有一批警員出現在他的眼前。
 
***
 
  「這是什麼狗屁?」一名蓄短髮,年齡介乎四十歲,胸前別上的委任証為汪彩眉總督察的女人,手持口供紙,慍怒之色溢於言表,她罵道:「這口供是誰記錄的?」
 
  「是連勤新負責的。」
 
  汪彩眉把口供紙扔在一名二十多歲的青年身上,道:「你寫武俠小說嗎?你給我表演如何以菜刀把鋁窗框破開。」
 
  連勤新漲紅著臉,道:「我初時也不相信,但妳看。」他手指向一間遭到嚴重焚毀的村屋,村屋其中一個窗框,只剩下一半附在壁上,另一半掉在地上。
 
  就在汪彩眉嘖嘖稱奇之際,一名外藉男子被兩人扛出來,她道:「不是沒有生還者嗎?」
 
  「這是法醫Doctor Martin,他進去不久便昏了。」
 
  「幹,那老外不是常自詡為現實版的蘭保,想不到會被他譏為沒小鳥的下屬扛走。」汪彩眉譏道:「那傢伙昏了,誰檢證?」
 
  「汪總督察,我已初步鑑証了,不過這些資料不知對你有沒有幫助?」一名年約五十的女人一邊在太陽穴塗上白花油一邊道。
 
  「嘔~」
 
  該名女人大嘔特嘔後,才道:「我當了法證這麼多年,還未曾見過這麼XY#%的一回事。」
 
  論膽色還是香港的老姑婆比老外要強,老外被嚇得昏倒,老姑婆只是塗白花油、嘔吐,最多也只是說粗話而已。
 
  「好了,夥計們到我們進現場瞧瞧。」汪彩眉精神抖擻地道。
 
  眾警員的臉臭得宛如粘上了大便。
 
 
  東涌警署重案組,汪彩眉主持香港史上最嚴重的連環兇殺案的會議,他們進入警署時,需要花了整整十分鐘,才能穿過百多名記者所築成的人牆。
 
  除了汪彩眉外,其餘的探員也是精神恍惚,臉無血色,經過剛才的「洗禮」,這樣的反應也是正常的,他們休息了二十分鐘,才勉強收拾心情,開始會議。
 
  「我覺得行兇者最少有五人,不然怎麼可以制服廿多人,再施以虐殺,這一宗應該是集體劫殺案。」一名叫葉信的男探員道。
 
  「你是白痴嗎?如果是行劫,為什麼要打這窮鄉僻壤的主意?不過有多少人行兇真的不能確定。」汪彩眉罵道。
 
  「汪督察,根據李向海口供所述,有的受害者被開膛,而且每名被害者也被割下頭顱,會否是象徵或儀式殺人?」連勤新道。
 
  「我也曾經想過會否是一些死變態模擬什麼開膛手或是什麼殺人魔?但是以上所說的都會留下一些東西來炫耀自己或是想傳遞一些什麼狗屁訊息,我就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花了這麼多功夫,再一把火將這些『傑作』燒個清光?還有為什麼兇手看到李向海後非但沒有殺他,還要把他移離現場,好像害怕他受到傷害一樣。」汪彩眉苦惱道。
 
  「會不會兇手其實是李向海?一切也是他胡扯。」另一名女探員江小敏道。
 
  「不,我聽回錄音聲帶,報案那人並非李向海。」汪彩眉反駁道。
  
  「會不會李向海其實也是兇手之一?這便可解釋為何他會沒事。」葉信問道。
 
  「你是外星來的嗎?拜託想法有一點邏輯,如果他是兇手幹麼還要留在現場,他一早溜了不是少了很多麻煩嗎?」汪彩眉怒道。
 
  「對了,我想知道實際遇害的人數是多少?」汪彩眉問道。
 
  「發現了二十六個燒焦人頭,暫時沒有發現更多遺骸。」連勤新道。
 
  「那村子只有這些人嗎?」汪彩眉繼續問道。
 
  「不,有八名居住在那裡的小學生因參加了學校的宿營,當晚不在村子,另有三名女子因工作關係,到了別的地方居住,還有在五個月前,有七名男子被聘雇到南海工作。」
 
  「對了,疑兇的電腦拼圖有了沒有?」
 
  江小敏把拼圖呈上,那名疑兇臉形瘦削、滿臉鬚渣,最令人在意的是他左頰上有三道傷疤,汪彩眉的腦海中隱隱約約捕捉了一些頭緒,她道:「小敏,拿這拼圖給受害者的家屬瞧。」
 
  不久,他們果然得到驚人的進展,拼圖上的人名叫海龍英,在五個月前與六名村民受雇到南海工作,工作時間本來是三個月的,但直至最近七人仍然音訊全無,疑兇居然是一名失蹤了五個月的村民,令案件更為撲朔迷離。
 
  海龍英立時成為了全港十大通緝犯之首,懸紅獎金為破記錄的五百萬,他的名字比雨夜屠夫和屯門色魔更令人聞風喪膽,因為他的名字背負了二十六條人命。
 
***
 
  「『蟑螂』,你看完了沒?這『異能者紀元』是我買的,我還未看完。」一人悄悄道。
 
  「『睪丸』呀!真的沒癮,看到最精彩的時候便待續,要等到下星期才可以知道結果。」張朗雄悄悄道。
 
  『睪丸』原名是高淵國,他是張朗雄的最好朋友,他有一個極古怪的念頭,就是要把命還給他的孿生兄弟,肇因於他出生時,與他一同出生的孿生兄弟死了,長大後從母親口中得知原來有個兄弟叫做高淵雄,不知他為何生出「是自己害死了自己兄弟」的這種想法(張朗雄認為他受到那些熱血漫畫的茶毒),可能因為張朗雄與他的兄弟高淵雄都是有個「雄」字的關係,所以他認定他的孿生兄弟已投胎成為張朗雄。
 
  「什麼下星期,我聽說作者因出外取材的關係,要把連載無限期擱置。」
 
  當張朗雄把薄裝港漫遞給高淵國,高淵國接不穩,漫畫啪一聲掉在地上。
 
  全班同學和中文導師蕭老師循聲瞧去,這三十多雙眼睛中,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最令張朗雄和高淵國在意,大眼睛的主人就是校花霍芯凌。
 
  霍芯凌長得高高瘦瘦,皮膚白晢,一頭長髮束成辮子,一張標準的美人臉,除了樣貌外更是品學兼優的乖學生,最令人訝異的是連好學生的死穴-運動,也難不到她,她是學校游泳隊的皇牌泳手,不過人無完人,她總愛瞧不起人,所以張朗雄對她的好感很快便沒有了,反而高淵國暗戀了霍芯凌足足三年,最近還卯起來當乖學生,上課時經常舉手發問,但他的突變並沒有得到霍芯凌的欣賞,反而每次高淵國發問的時候,她臉上總是流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就像在說「怎麼經常問這些白痴問題?」
 
  那些老師也不太欣賞高淵國的行為,數學科的黃老師更質疑道:「高淵國,你小學的時候是幹什麼的?」高淵國好像完全不當作是什麼的一回事,他相信只要自己不斷努力,霍芯凌總有一天會欣賞自己,就是這樣,張朗雄在這時下了一個決定。
 
  蕭老師臉色一沉,問道:「這漫畫是誰的?」
 
  張朗雄向高淵國打了一下眼色,然後舉手,道:「是我的。」
 
  蕭老師怒道:「張朗雄,前兩天你已沒上課,現在還在堂上看漫畫,為什麼?」
 
  為什麼?還不是你把好好一課「出師表」說得成安眠曲一樣,陳某說三國你說三國,真不知為何你仍未被淘汰?
 
  當然張朗雄並沒種說出心底話,他道:「對不起,蕭老師,我會反省的。」
 
  「出去站。」蕭老師指著門口道。
 
  張朗雄正要開門之際,蕭老師的圓臉掛上笑容,道:「且住,張朗雄,你告了兩天病假,今天才痊癒,不要到外面吹風,回來坐。」
 
  張朗雄一臉疑惑,心想肥蕭怎會這麼好人?
 
  「你不需罰站,中午到許訓導那裡。」蕭老師的笑容完全是不懷好意的。
 
  張朗雄聞言,立時驚怒交集,暗罵:「好歹毒的豬,你無伴終老,孤獨一生也不是事出無因的。」
 
  高淵國臉色蒼白,呆瞧著張朗雄;霍芯凌臉現輕蔑之色,不用讀心術,也知道她是在說活該;與張朗雄是哥兒們的梁建楚和廖大科則臉現不忍之色。
 
  中午,張朗雄、高淵國、梁建楚與廖科大四人到了狗記快餐吃午飯。
 
  「『蟑螂』,你真的是好兄弟,居然把所有事情一力承擔,終有一天我會還你的。」高淵國感激道。
 
  「哈哈,別說傻話,你要在霍芯凌面前建立正面形象,當兄弟的,怎也要成全。」張朗雄慘笑道,想起許訓導的可怕,他真的後悔當義氣兒女。
 
  「『睪丸』,你還是算了吧!以你的外在條件和內在條件,霍芯凌是不會喜歡你的。」廖科大勸道。
 
  「『蝌蚪』,你少來了,你的目的是要我放棄,這麼你在競逐霍芯凌的時候,便少了一個強敵。」高淵國憤然道。
 
  「哈哈,對不起,你想多了,我根本沒有把你視為對手,論身高,我比你高六公分,論成績,我可是高於你十名以上。」廖科大嘲諷道。
 
  「嘿嘿,『蝌蚪』,如果按照你的話來說,我們四人當中,最有資格得到霍芯凌垂青,看來非我莫屬了,我身高達一百七十六公分,成績經常維持在全級七十名之內。」梁建楚像參加選美比賽般炫耀道。
 
  「夠了,真不明白你們為什麼對一個眼高於頂,又現實勢利的女生趨之若鶩,這學校不知還有誰她會放在眼內?你們還是死心吧!我聽杜芳芳說,霍芯凌希望當一位教師,看來原因不外乎工資高和穩定,而她的夢想希望有一幢四百平方尺的房子,這麼現實的女生,那裡可愛?」張朗雄分析道。
 
  每當有人在高淵國的面前提起房子、房屋、地產等近似的字,高淵國就會說出一句很豪邁的話,這次也一樣,高淵國傲然道:「哼,『蟑螂』,我告訴你,終有一天,我會成為一位超級英雄,站在五霸集團的主席肖燊面前,警告他不要再蓋『屏風樓』和『發水樓』,不然我會徒手把他的老二拔下來。」
 
  每當高淵國一臉認真地說著這話時,廖科大與梁建楚均會笑彎了腰,認為高淵國中了漫畫毒,但張朗雄每次聽見也只會同情對方,因為他明白高淵國的家飽受地產商之煎熬,明白到對方極期盼改變現狀,但他知道這是百分之百不會成功的,高淵國的夢只能在幻想中實現。
 
  「『蟑螂』,好像是你最先喜歡霍芯凌的。」梁建楚道。
 
  「照啊!但我很快便放棄了,她不過是我們認識的女生中較漂亮的一位。」張朗雄答道。
  
  「你放棄也是明智的,只有我才是霍芯凌的最佳選擇。」梁建楚拍著張朗雄的肩膀笑道:「對了,『蟑螂』,吃飽一點,路上好走。」
 
  張朗雄一面陪笑,一面靜悄悄地把吃餘的雞皮放進梁建楚掛在椅背的校褸暗袋裡。
 
  廖科大見狀,為了分散梁建楚的注意,向餐店的近門處指了指,道:「你們瞧,『夢遺中』。」
 
  每當他們聽見這綽號也不禁發笑,心想萬綜維的媽媽一定很不喜歡這個兒子,不然怎麼會改這名字。
 
  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萬綜維和眾狐朋狗黨用力拍打桌子,萬綜維對著侍應罵道:「我的豬扒不是要三成熟嗎?為何給我來全熟?」
 
  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引起了快餐店所有人的注意,一名三十多歲的男侍應生笑道:「學生哥,開什麼玩笑,這是豬扒,不是牛扒,吃了三成熟的豬扒可要拉肚子。」
 
  「開你媽的玩笑。」萬綜維狠踹了那侍應生一腳。
 
  足有一百六十磅的侍應生被踹得四腳離地,然後趴在地上,與他原先所站的位置足有四米距離,差點便被攆出門。
 
  張朗雄四人看傻了眼,目送萬綜維等八人離開了快餐店。
 
  在回校的途上,張朗雄四人討論著剛才所發生的事。
 
  「你們剛才有沒有看見『夢遺中』那一腳,真的很厲害,他是不是得到隱世高人的指點,已學成了絕世的神功,如果世上真的有隱世高人的話,我也要拜他為師?」高淵國一臉興奮道。
 
  「『睪丸』,拜託,剛才那一腳,雖然厲害,但絕不是不可思議,如果是許訓導的話,那侍應早就掛在天花板上。」廖科大沒好氣道。
 
  「你們有沒有感到奇怪?有人吃豬扒要三成熟嗎?」梁建楚問道。
 
  「那分明是『夢遺中』亂找碴,我平常也吃了他們不少苦頭。」張朗雄訴苦道。
 
  「對了,他們鬧了這麼一回事。『蟑螂』,你在肥蕭堂上偷看漫畫也不是那碼子的一回事。」廖科大道。
 
  「沒錯,我不用死了。」張朗雄高興道。
 
  「噤聲。」梁建楚指著前面二十米遠的地方。
 
  四人發現萬綜維等人,立時下意識地躲在街燈柱後,他們看見了一個奇景,就是萬綜維等八人排列整齊,行動一致地嘔吐。
 
  五分鐘後,萬綜維等人嘔完、走遠了,四人面面相覷,廖科大現出奇怪之色問道:「這是怎麼的一回事?」
 
  「他們這麼喜歡吃生冷食物,嘔吐也是正常的。」張朗雄道。
 
  「對了,我記起昨天和前天,好像萬綜維,不,是整個足球部的人也同樣缺席。」梁建楚道。
 
  「你們兩人幹麼以這樣的眼神瞧著我,我不喜歡吃三成熟的豬扒,也沒有嘔吐,我完全是一個正常人。」張朗雄不滿兩人的懷疑目光。
 
  「喂,你們快來看,『夢遺中』的嘔吐物,顏色是鴨屎綠中帶胭紅。」高淵國蹲著觀察那堆壯觀的未消化物。
 
  「幹,『睪丸』,你別耍白爛,不要靠近,那可是有毒、有菌的。」梁建楚拉開高淵國。
 
  「哈啾!」梁建楚打了個噴嚏,道:「你瞧,我被感染了。」
 
  梁建楚伸手進校褸暗袋裡找紙巾,他掏出了滑不溜手的雞皮,一臉疑惑道:「幹,為什麼有雞皮在我的校褸?」
 
  趴躂,趴躂。
 
  三人把梁建楚甩在身後,異口同聲道:「那不是我幹的,是『睪丸』/『蟑螂』/『蝌蚪』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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