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大人去世了！: 16.既視感
犬狀的黑影張頭左右張望，鼻子品嘗大氣的味道，然後離開。
聽到夫人程姿的描述，洛朝威愣是沒想出個原因。
管家道 ＂他們在找東西？＂
＂有可能。不一定是財物，搶劫用不著這麼大陣象。他們有那種實力來闖我洛家，何不直接搶銀行？＂
＂那麼……就是這裡有什麼東西他們想要？像是寶物法器之類。＂
＂我們家可沒有法器，就算有都不會放在這裡。何況要搶法器也不會是來我們家。＂
洛朝威想著想著，突然意識到什麼事。
＂玟兒！＂ 他猛然起身 ＂走，派人去玟兒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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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四目交投，互不眨眼。
明明藏身在黑暗之中，白弦總感覺洛玟能看見他雙眼。
他的聲音依舊像從遠處傳來 ＂有人讓我來看你。＂
＂白弦嗎？＂ 洛玟掏出電話，打開有上百通無人接聽的通話紀錄 ＂他發生什麼事嗎？＂
＂詳細情況問他。反正是他讓我來的。＂
他瞥向一團糟的窗外，暗影牢籠還關著那十數名修士。
好累……
＂你要跟我走嗎？＂
那雙寶石般的眼珠看起來是如此驚豔。
可以的話，真想把它剜下來，裝在水晶盒裡。
啊……不，或許還是放在這張精緻的臉上比較適合。
洛玟朝他伸出手。
＂你在等什麼？＂ 她茫然道 ＂牽著。＂
白弦頓一下，牽著她纖細的手。
他拉著洛玟，突然身形後倒，被他拉倒的洛玟稍微慌了慌，便順其自己。
白弦後腦勺撞向地面，洛玟閉上雙目，意想中的撞擊卻遲遲沒來。
睜眼時，身處那個沒有任何色彩的空間。
頭頂便是地面，伸手能摸到有什麼東西在阻隔黑暗和現世的接觸。
他牽著她的手，兩人在黑暗中緩緩漫步。
這個奇妙的視覺可能一生都不會看到。
＂這就是你的世界嗎？＂ 洛玟左右張望，語氣透露某種壓抑的興奮。
這個極為私人的一方世界。
隱密，神秘，在現世中不存在的角度去窺視一切。
寂寞的人，獨佔這個寂寞的世界，簡直讓人羨慕得無法呼吸。
這裡靜謐、安寧。
影子之下萬籟俱寂，此刻整個世界就只有兩個人悠然自得。
＂這裡的空氣……這裡的味道。＂ 洛玟深呼吸 ＂好舒服。＂
他們就像身處冰層之下的海底。
上面別墅兵荒馬亂，僕人和主人一家四處亂跑。
真快，就拐跑他們家女兒到現在不到五分鐘，竟然這就發現人不見了。
有錢人的效率果然很高。
＂學校……咳，白弦他在學校好嗎？＂
＂能有什麼好不好？日子還不是這樣過？稍後你們見面時自己去問吧。＂
兩人沉默好一會，洛玟又道 ＂白弦為什麼讓你來？＂
＂他說楓葉林山頂不見你，心中奇怪。＂
＂你不問我為什麼爽約？＂
＂你自己跟他說。＂
她撇撇嘴，表情有點幽怨。
哇，她是真的很想告訴我原因。
洛玟是有這麼平易近人嗎？
記得那天轉學，向她搭話時被她狠狠瞪視回話。
好妒忌！好妒忌現在這個我！
白弦表情依舊冷漠，加上被影子覆蓋，洛玟不可能察覺到他的心情。
＂啊，前面是熱能感應器。＂
＂沒關係，由他們紀錄去了。＂
反正早就暴露了。
凌晨三點。
走到大門之外，洛玟抬頭瞄向上方，發現所有修士被暗影牢籠困在其中。
每個都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有幾人則是因為被隊友瘋狂撞到而抓狂大吼。
喊得多大聲也好，最後因為聲音只有自己聽到，所以乾脆坐在原地不動了。
當然隊友並沒有因為他們變得安份而停止撞他們。
＂什麼回事？超蠢！＂ 洛玟噗嗤一聲，失聲大笑起來。
修士們好可憐。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你看，看見那個傢伙沒有？哈哈。＂
真的，好可憐。
＂飯桶！＂
那聲怒吼從大宅之內傳出，響徹整座山林。
＂這是因為翻遍整座別墅也沒找到你吧。＂
＂那的確是爸的聲音。＂
四十多個僕人正彎腰俯首，被洛朝威罵個狗血淋頭。
那幾乎是逐個逐個指著鼻子痛罵。
嘖嘖，這就爆氣了？承受能力真低。
估計他現在還末發現他斥資請的十多個修士全被困住，不然得猝死。
＂我女兒在哪？我女兒在哪？＂ 他抓起一個僕人的衣領，把他舉起來 ＂我女兒在哪？＂
＂我我我我我也不知道。＂
＂我要你何用？！＂
他把僕人扔飛，有點歇斯底里。
趁著洛朝威坐在台階上喘著大氣，管家急忙上前驅散僕人。
＂老爺，就連修士也擋不了那個猖狂的傢伙。下人們又能有什麼用處？而今最該想的是對方是誰？有何目的？要是單純是綁架小姐那還是輕的，老爺得爭分奪秒準備應對措施。＂
洛朝威耷拉腦袋，點點頭，看起來就像生自己的氣一樣。
＂對……對。不管是誰，他們掌握了先機。收集指紋、我們鞋沒有的腳底，我要今晚出現過的所有數據。找幾個這方面的專家來分析線索。另外明天替我聯絡城主，說我有事求見。＂ 他表情略有不甘 ＂今天發生的事不用刻意封鎖，接下來等那些傢伙的電話，看看他們有什麼要求。＂
離日出還有好一段時間，地面之上已然燈火通明。
白弦牽著洛玟的手，一前一後，兩人徑直進入森林，揮別這幢別墅。
因為帶著人，加上兩人沒有趕路的意思，伏影行的速度慢得有如散步。
再走遠點，白弦解散遠方的影子牢籠，拿掉降臨在修士頭頂的黑暗，體力消耗算是緩了下來。
他們翻過山間，走到森林盡頭，此時已經能看見市中心。
＂呆在這裡，別跑。＂ 白弦鬆開洛玟的手 ＂白弦應該差不多到了，我把他領過來。＂
他抓住頭頂的地面邊緣，正要把自己拉回現世，衣服卻被什麼拽住。
洛玟看著他，五手緊緊攥住他衣服，一語不發。
兩人又是無語對視半響。
不多時，白弦長呼口氣 ＂你是什麼境界的修士？＂
＂地行境。＂
＂地行境，才地行境啊……＂
他放開抓住地面邊緣的手，身形又墮入黑暗。
＂敏銳過頭了，地行境修士。＂
白弦從影子中蹣跚走出，那道人形的黑影便如煙一般。
＂什麼時候發現的？難不成我一直都在耍觸角戲？好羞恥……＂
洛玟指尖抵著自己太陽穴，喃喃道 ＂我早就把你的氣味記進腦裡了。＂
這樣說來，從一開始在她身後出現就被發現了吧。
可惡，你是狗嗎？
＂所以沒關係，被我知道也沒關係。＂ 她輕輕握住白弦還纏著繃帶的手，一層一層把血跡班班的外層剝開 ＂是不是普通人也沒關係。你是誰，來自何方，也沒關係。＂
她把繃帶解開，扔在地上，露出那隻白晳的手掌。
＂承受著什麼，想著什麼，可以告訴我。在我面前，你可以當自己。＂
洛玟嘴角微微展開，儘管肉眼看來表情沒有多少變化。
＂我不是你的朋友，我比那種膚淺的關係重要多了。＂
她眼簾半張，那副有幾分慵懶的表情沒有在別墅中漂亮。
那張普通的臉，不驚豔，不耐看，但是很讓人安心。
又是這一瞬間，白弦肯定又把她的身影與誰重疊。
＇我不是你的朋友＇。
好熟悉……
這種語氣，這個表情。
＂我是你的命運。＂ 洛玟突然笑道 ＂開玩笑的。＂
啊……果然。
你跟她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