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黑色筆直西裝的女僕跑上前,低頭提醒璐薇 "車子不在這個方向。"
璐薇愣怔的看著那條無人的大道 "你……你看見了嗎?"
"看見什麼?"
"白弦。"
"哎呀小姐,別提他了。" 女僕低聲道 "被老爺聽見可又有麻煩。說不是分手了嗎?下面的人還說他失蹤了,事到如今為何還提那個小子。"
"我看見他了,就在剛剛……"
 
璐薇回過神來,整理好動搖的心境,儼然當初那副冰山美人的姿態。
 
"讓人查查白家,白弦可能回來了。"




臨行之際,她想起什麼,回頭補充一句 "別讓父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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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
白弦用他六項科目一千二百分滿分的全能學術證書,成功應徵快餐館侍應。
時薪四十。
 
據說當初面試官看見他的學歷時驚為天人,差點給他當分店經理,不出意外半年後要是能熟習工作,憑學歷可以直接升為分店店長。
白弦拒絕了。




 
因為白天要上課嘛……
 
白弦的死魚眼並沒有因為上班而改善 "歡迎光臨。"
手上的托盤穩如泰山,那杯飲料絞風不動,內部液體有如鏡面沒有一絲波瀾。
 
把食物放在客人桌上之時,他與客人同時頓了頓。
 
"白弦?"
 




眼前戴眼鏡的大學生名陳廣生,與他是高中同學。
旁邊還有幾名友人,合計四男四女,皆是高中舊識,此刻大概來快餐館聚舊。
 
 
白弦率先露出微笑 "好久不見。"
"哇哈,這就是所謂服務生的微笑嗎?" 陳廣生乾笑幾聲 "跟誰裝熟?聽說你失蹤好幾年了?"
"不好意思這位客人,那是個人資料,員工服務不包括提供個人資料。"
 
氣氛一度僵硬起來。
聽到對面幾名女生的陣陣笑聲,陳廣生臉色難看起來。
 
白弦默默哀嘆。
啊不是你說別裝熟麼……
 
"嘿白弦你還好嗎?" 紮起一把及腰馬尾的女生興致勃勃道 "先前老爸日報儀上還看見你的名字,要不是學校一樣,我還以為是同名同姓的人呢。"




"還好還好。"
陳廣生冷笑道 "怕不是被璐薇甩了後,來個尋找自我之旅吧。"
"陳廣生你夠了囉,這麼大一個人分手幾次有什麼好稀奇?"
白弦笑道 "那的確是因為被甩了才離家深夜散步。"
馬尾少女道 "散步?你失蹤有三年吧。"
 
啊……好麻煩。
 
'醒來就在醫院了','我啥也不清楚,別問我',好想這樣說。
白弦最後還是把失憶的事告訴他們了。
 
閒聊幾分鐘,直到分店經理讓他趕緊幹活,白弦又急急忙忙的回去打點,這邊的八人組再次閒聊起來。
 
事實上高中時,白弦在女生團體中人氣頗高,畢竟顏值高,哪裡都有信徒。
相較之下,男生方面他人氣中規中矩,他沒有特意經營。




 
陳廣生之所以對他有一股敵意,是因為當年他也是追求璐薇的其中一人。
啊話說璐薇的追求者可多了,高冷貌美的千金小姐加超多分!
 
最後還是被白弦得手就是了,當年少年少女心碎良多。
意料之內,這對佳人還是分開,原因是千金小姐似乎漸漸對他沒了感覺,又有人猜測倒是因為家境差距太大。
 
反正只是高中生涯的小插曲而已,茶餘飯後幾天,女神又是裙下有諸臣,至於白弦則傳來失蹤的消息。
有人說他受不了打擊,自殺了,有人則像陳廣生一樣說他進去尋找自我之旅。
 
啊一段初戀是準備加多少戲?這些人。
 
白弦打工六小時,下班已是深夜十二點正,外面還是車來車往,人來人往。
 
換回本來的便裝,大夏天的他滴汗未出,拐去店外小巷,抄捷徑正要回家。




巷弄的深處今夜漆黑有如濃墨,他閑庭信步,敏銳的感官又是感覺到大氣陣陣波動。
 
鋼鐵與鋼鐵的交擊,刀光混合劍影,掃過水泥化為絞肉機,碎石在半空變成粉塵。
血花渾灑夜空,刀鋒在皮膚劃出血線,有陣悶悶的哼聲。
 
"見死不救……"
白弦念念有詞,低頭往沒有感受到波動的方向走。
"冷血無情。"
 
整面牆壁有如泡沫顆顆分散,風把物質切成碎塊,無形之刃斬向暗處中落荒而逃的人。
 
"要變得自私自利,今後要為自己而活……"
"見死不救。
"冷血無情……"
 




流光閃過孤形,那瞬間血如泉湧,慘叫聲在夜巷中迴響。
白弦徙然一頓,轉身精準地抓住黑暗中的身影,把他拉入角落,兩人被極致的漆黑掩護。
人類的氣息、血腥味、泥濘、空氣,一切被隔在黑暗之外。
 
外面幾名黑衣人驚為天人,這麼大的一個人,剛剛大刀還傳來切中目標的手感,結果整個人就在眼皮底下消失了?
適才還狂暴跳動的氣息被切斷蹤跡,那個人彷彿打從一開始就不存在於現世。
 
為首的人施發號令 "有埋伏,走!"
"現在走?我們差點就得手了!"
"接應的人多強、有多少人我們全然沒頭緒。再瞎追下去只怕中敵人埋伏,對方還沒有戰意,到時待到他們增緩前來就想逃也難。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話音落下,似乎沒有商量的餘地,命令就是如此果斷,刻不容緩。為首者轉身遁入風中,帶領眾人離開夜巷。
 
角落中的白弦放開那人,手感上顯然是個男性,從骨頭、肌肉量看來應該年過四十,下巴的鬍渣子有點刺人。
腰間有些涼意,大概是對方腹部的血跡沾到身上。這件衣服可是新買的!
 
白弦指著巷弄出口 "那邊走。你沒見過我,我沒救過你。"
 
那人聞言一頓,睜大眼睛試圖在暗巷看清楚人影的外貌。
傷勢太重似乎模糊了視線,他吃力的道出幾只字。
 
"你……你是誰?"
"關你屁事。" 白弦一腳踹開他 "你是自己救自己的,跟我說一遍。’我-是-自-己-救-自-己-的-'。說!"
"我……我……"
白弦伸腳踹向他被剖開的肚皮上 "好好說話。"
那人氣血攻心又吐出鮮血,虛弱道 "我……我是自己……救自己的。"
"對。衣服就不用你賠了,拜。"
 
他轉身離開,看著衣服血跡的眼神顯得有點傷腦筋。
默默嘆口氣後,邁出沉重的腳步,踏上歸途。
"冷血無情……冷血無情……"
 
不多時,巷弄被數輛轎車包圍,數十人從車上火急火燎奔入巷中,幾名醫護人員上前處理那人傷口。
 
"大……大人,卑職來……"
"要是真靠你這廢物,我老早就死了……" 那人露出茫然的表情 "最近啊……人間的怪人這麼多嗎?"
 
他臉頰還抽搐幾下,本來還可以的出血量因白弦那兩腳變得駭人起來。
 
"人間的法律可是……"
"我沒問你法律上的層面。"
 
他嘆息一聲,把口袋的數據碟塞入手下懷裡。
 
"被埋伏了,被追殺了……肚子挨了一刀,還是被我逃了。這下苦盡甘來,我要把那些天殺的渣滓打入地獄。你手上的是孤本,保護好。"
那人瞄去數據碟的表情激動,高聲道 "卑職領命!"
"小聲點!蠢貨!"
 
肚子簡單包紮幾下,送到醫院又得拆開繃帶直接動手術。
他身心疲憊,加上那兩腳超用力的,幾乎把腸子也踢出來,不死也掉半條命,可以別欺負重傷患者嗎?
 
眼角餘光瞥見手電筒的照明之下,某件反射光線的光滑物件。
他心神動搖起來,用盡吃奶的力爬去拿起那東西。
 
"大人你別動!傷口又要撕開了!"
 
他抓住東西,定睛一看。
 
那是某快餐館的員工人名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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