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補習社遇到一個令我難以忘懷的女生。: 二十八、錄音

行到去後樓梯一打開門就聞到好大陣煙味，就見到腦細坐喺樓梯間。
 
由於依棟大廈都好多年歷史，樓梯烏煙障氣，牆身又會成日甩石屎，總之成個環境就好惡劣喇。
 
我望住佢背脊:「嘩……Patrick你點解喺度？ 」
 
「你過嚟坐低先。」佢搵咗堆廢紙墊住比我坐。
 
我坐咗落張廢紙:「……」
 


佢用低沉嘅語氣:「你識唔識拉筋？」
 
「我之前打波睇人哋整親都叫識少少…做咩？ 」我唔明點解腦細會突然咁問。
 
「你幫我拉一拉隻大脾得唔得，我坐咗喺度三個鐘起唔到身。」佢皺晒眉頭。
 
原來啱啱佢一直唔見人就喺係後樓梯。
 
「好，我唔係好識但我試吓。」我即刻戴返個頭盔先。
 


之後我就抬起佢隻腳，將上身同下身嘗試形成90度，但去到5、60度咁上下，佢就叫我停一停。
 
「啊…慢少少得唔得，隻腳好痛啊。」佢緊閉雙眼。
 
「好…你OK再叫我抬。」我用手固定佢雙腳位置。
 
佢深呼吸咗兩啖氣:「繼續抬喇。」
 
「好…」今次我直接抬到上九十度，佢都忍住冇出聲。之後我放返低佢隻腳，幫佢按一按大脾外側同埋腰間嘅位。
 


「Wo~好似冇咁痛。」佢嘆氣。
 
「你行唔行到，行到我就返入去做野先。」因為果陣我已經離開咗補習社大概三個字。
 
「得喇，有Michael頂住，你留喺度坐多陣先喇。」佢㩒住我膊頭示意我唔好走住。
 
「哦……」
 
「其實我係逢測試考試先會喺到做野，入面又咁嘈，咪要出嚟做野囉。你知喇啲小學痴線㗎，一個測考有幾份默書範圍要考，一個小學生幾份默書，兩班學生差唔多有成一百份默書要我錄呀陰公，所以咪要坐喺到錄音囉。」佢喺公事包入面攞咗支錄音筆比我睇入面啲record。
 
「辛苦晒。」我表現出好衷心嘅樣。
 
「依家啲學校都唔知係咪痴鬼線，搞咩普教中，用普通話默書，咁我又唔識普通話，你知唔知我點錄？」佢喺錄音筆搵緊一個record。
 
「唔知。」我扮一個諗野嘅樣，但其實我好攰唔想用腦。


 
佢搵咗一個檔案播比我聽。
 
「天氣涼了，(逗號) 天氣涼了，(逗號) 樹葉黃了，(逗號) 樹葉黃了，(逗號) 一片片葉子從樹上落下來。(句號) 一片片葉子從樹上落下來。(句號)」好標準嘅google普通話發音。
 
「我用自己把聲喺google錄一次出嚟，要計埋停頓位、標點符號、每一句重覆兩次。之後再由廣轉普，用手機嘅播出嚟嘅聲錄落支筆度，係咪好醒呀。」
 
腦細你真係genius。
 
「會唔會好易失手，即係喺樓梯可能有啲聲影響咗？」我突然靈機一觸。
 
「會㗎，有時上下層冇喇喇有人dum垃圾，有啲痴線佬喺我哋上面幾層，唔搭𨋢揀行樓梯又會騷擾到我。但無計喇，我有時又要返夜校，原本想喺搭巴士果陣錄埋，但次次都瞓著咗，翻到屋企又要溫書。」佢喺褲袋攞咗包煙出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