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看着正宇變成另一個人的模樣後,心中的恐懼油然而生。而更不可思議的是,本應被翻新過的房間,突然變得破破爛爛,眼前的麻將亦變得泛黃,空氣中的異味變得更為噁心。
 
「兩男一女入嚟長洲玩,真係開心。我就唔係啦,我係走投無路先嚟呢度。你哋知唔知燒炭死係咩感受?我本來以為可以好快就昏迷,好似瞓咗咁安祥離開。但原來唔係,當氧氣慢慢減少嘅時候,個人會開始頭痛、耳鳴、然後全身痙攣,無辦法控制自己嘅身體。最痛苦嘅係,當開始覺得好辛苦,嘗試去阻止嘅時候,個人已經無晒力,想郁都郁唔到,然後就係劇痛,無比嘅劇痛,每一秒都好似成個鐘咁耐,最後已經分唔到係中毒死,定係痛得滯死亡。」
 
三人被逼聽着這恐怖的經歷,腦海裡則思考着如何擺脫這恐怖的現狀。
 
「你哋唔駛諗住走啦,當日我女朋友話要同我一齊死,但嚟度先想縮沙,好在我早有準備,整暈咗佢先可以同佢一齊死。但原來燒炭死係好辛苦,佢暈咗反而可以舒舒服服,估唔到我連死都死得慘過人。每次見到啲人入嚟玩我就會諗,呢個世界真係唔公平,大家都係租同一個地方,憑咩我嚟尋死但你哋就嚟呢度風流快活!」
 
三人被逼聽到這邊,只覺得毛骨悚然,當中怡欣被嚇得幾乎要哭出來。
 




「你哋唔駛咁驚喎,人始終都要一死,你哋放心,我其實心地好好,你哋入嚟長洲都係想玩啫,我會帶你哋去潛水,不過無潛水工具。當啲水進入你嘅呼吸道,水會慢慢進入你哋嘅胃同埋肺,跟進你哋會被啲水塞住窒息而死。比燒炭舒服好多,唔駛擔心。」
 
「你要點樣先肯放過我哋,你有嘢想我哋幫手嘅話,其實可以直接講,我識有位師傅一定可以幫到你。」
 
阿軒想起天命叔以前曾經提到過,一般靈體之所以死後仍然存在,通常都是因為有事未能放下,只要能夠解決靈體的心事,大部份靈體都能因此而得到解脫。
 
不知道是否阿軒的話起到了作用,但阿翔突然變得沉默。
 
「估唔到,原來呢個世界係有好人,聽到你咁講,我真係......我真係......」
 




阿翔用手揉了揉眼睛,似乎被阿軒的說話所感動,三人看到這樣的反應,以為真的能透過對話解決。
 
「我真係......覺得你哋好白痴,哈哈哈哈!你以為咁樣就可以感動到我放你哋走咩,你哋唯一可以做嘅,就係揀一齊死,定係分開死!啱啱副牌未打完,四隻西呀嘛,依家到我啦,打邊隻好呢?唔好話我無良心,我畀你哋揀,呢度咁多隻牌,應該打邊隻?打出嚟唔係一筒嘅,我就放過你哋。」
 
聽到這邊,怡欣和哲瑋馬上專注盯着桌上的麻將,仿佛再用點力就可以把麻將看穿一樣。
 
「呢隻,揀呢隻!」
 
「唔係呀,揀呢隻啦!」
 




兩人吵得臉紅熱赤,深怕做錯決定。
 
然而阿軒卻沒有這樣做,眼睛只盯着阿翔,腦海中則思考着別的事情。
 
「快啲啦,諗好未呀?再唔係我自己揀嚟打㗎啦。」
 
「阿軒,幫下手啦,我哋三個條命就喺呢隻牌度㗎啦!」
 
「係囉,我哋一齊決定揀邊隻啦,有咩事都無得怨呀嘛。」
 
阿軒聽到兩人催促,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哋真係信佢會遵守諾言放過我哋咩?」
 
聽到阿軒的話,兩人突然醒悟,的確,說到底靈體的說話本來就不可信。




 
「果然,你係有啲唔同,以前啲人聽完我提出放過佢哋嘅遊戲之後,全部都好認真玩,最後發現揀錯咗之後嗰種互相責怪嘅嘴臉,真係一絕,佢哋點到死都無諗過,所謂嘅機會根本唔存在。」
 
在說明沒有機會的同時,阿翔把屬於他的牌組打開,在他手上的麻將,全部都是一筒,怡欣和哲瑋意識到,兩人剛剛的爭吵根本毫無意義。
 
阿軒已經沒有心情再聽下去,他只希望阿翔能盡快將一筒打出,與其這樣被折磨而死,倒不如賭上「一筒歸西」的力量,來延長他們的生命。
 
「睇嚟你哋都無心機再聽落去,我就送你哋一程,落到去地獄再繼續玩你哋嘅三缺一麻雀啦。一筒!」
 
阿翔把一筒打出,亦意味着即將奪走三人的性命,「一筒歸西」的力量,真的能保護三人,倖免於靈體的殺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