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我讀書期間分手，等我回來重新追求你好嗎？」: ［嘉敏］付出

「下一站係華明總站。」

阿宇輕拍我的肩膀，叫醒了我。我慣性地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真是好險，舒服得差點流口水了。

才剛下車，手機便震動起來。我看向車廂的阿宇，他酷酷地抬了抬眉毛。

「喂？咁快就掛住我啦？」我笑著接電話。

「驚你掛住我啊，返到屋企就冇得傾⋯⋯」





想起他那個固執的媽媽，我便覺得頭痛。

「其實佢點解唔比你拍拖既？都咁大個人啦。」

「佢成日話要專注學業，讀大學先拍拖。」

「都係既，我地下年就要考DSE⋯⋯」

「我會比心機讀書㗎！」





阿宇信誓旦旦地說，但我沒有把這句說話放在心上。反而對於今天奇怪的擁抱耿耿於懷。

「呃⋯⋯係呢，你今日⋯⋯特登㗎？」

「咩？呃⋯⋯你講緊水樽？」

「係啊⋯⋯」

「個水樽唔係特登啦，但係書包係特登既，我都唔知有個大水樽係裡面！」





「哈哈哈，勁唔舒服囉，都冇攬到既！」

「我下次唔會㗎啦，唉！」

我完全感受到阿宇的後悔與窘況，想到他欲哭無淚的模樣，我便覺得很可愛。事實上誰會想到擁抱，也要在意這些細節。

我們一路聊到過關，還是捨不得掛線，逼得他站在那條分隔了兩個世界的橋上，拖拖拉拉了好一會兒。

「我要走啦⋯⋯過左條橋就會斷線⋯⋯」

「下，唔好啦，陪多我一陣啦⋯⋯」

「我都想，但係⋯⋯我返到去應該GG。」

「哎⋯⋯」





「乖啦？拜拜BB⋯⋯」

「嗯⋯⋯拜拜⋯⋯」

「冇啦？」

「嗯⋯⋯」

「真係冇啦？」

「B⋯⋯B⋯⋯」

接下來的日子，人們也會看到這個小伙子經常站在人來人往的橋上，著急地轉著圈，但還是狠不下心來掛電話。





平淡而幸福的日子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已經是中五下學期，DSE逼近，我們開始感受到壓力的存在。那是一個無情的考試制度，幾個簡單俐落的數字，便可以冷冷地結束了這些年來的努力。

為了在這個社會中掙扎，我們的約會活動大多數也是到自修室溫習，他甚至比我還要專心和勤奮。不像我，最近被「極速領域」迷倒，溫一下子便手癢，忍不住甩尾飄移。而看著我沉迷遊戲的他卻還能專心致志，實在令人佩服。

「晉級成功，流星鑽石V！」

Yes！我滿足地放下手機，但看到一堆溫習材料就覺得腦筋疲累。

我伏在溫習材料上看著阿宇，他長長的睫毛垂下來，縫隙中透著光，眼珠子不停左右移動，我即使眨著大眼睛，毫不客氣地盯著他也毫無波瀾，面無表情。

我忍不住鬧了鬧他：「點解我咁樣望住你都可以無動於衷既？」

他停住了手上的工作，用深邃的眼神望向我：「點可能無動於衷？每次望住你對眼，我都覺得好危險。」

我聽得一頭霧水，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





他湊近了我說：「我好鍾意同你對視既感覺，但好似挑戰緊自己底線。」

「咩底線啊？」

「我驚我忍唔住錫左落去⋯⋯」

這句說話在我腦海中爆炸，我立刻移開了視線，不讓他看我。老實說我還沒有接吻的經驗，比起不願意，我更多的是害怕。

阿宇看到我的反應，寵溺地笑了笑，說：「就黎考試啦，我係要上大學既男人！你專心啲啦！」

我自討沒趣，只好撇了撇嘴，托著臉，「疊埋心水」繼續溫習。

「⋯⋯」阿宇突然說了什麼，我沒聽清楚。





「你講咩話？」

「我話，如果唔係因為你，我都唔會比心機讀書。」

一鼓暖流滑過我的心窩，我怔怔地看著他，眼前的男孩好像真的為我付出了許多，這份愛重得讓我有點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