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要準備的都準備好後, 阿齊以試試借來的手動步槍和自製消音器的名義, 再次進了森林中打獵, 結果一隻不幸的鹿成為了今天的晚餐。  

出於安全的理由, 我們將辦公室的桌子搬到一旁, 清出一個地方作臨時燒烤場。為什麼不在外面燒? 這跟大叫『我在這裡』沒有兩樣。 

一個簡陋的營火晚會就在小小的辦公室之中舉行。在礦工遺留的啤酒助興下, 大家都完全放鬆玩得瘋。但我卻完全沒有加入他們: 總不能所有人都去玩沒有人去哨戒吧。 

我孤伶伶的坐在辦公室二樓的桌上, 一口一口喝著啤酒, 目光機械式的向森林和黑夜掃視。 

「自己一個在裝冷酷嗎?」身後的門打開, 有人在背後說, 聽聲音便知是誰。 





「就讓他們瘋一瘋吧。從任務開始一刻起我們的神經都處於緊繃狀態, 時刻提防被發現。敵後孤軍的感覺不好受。 」我沒有回頭。 

身旁一陣騷動, 有著一頭烏黑秀髮的女生也爬上桌子盤膝而坐。 

「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你回去玩吧。」我說。 

「你是不是一生下來便這麼自閉?」她瞇起眼睛問。 

我看她一眼, 說:「我們不過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今晚過後我不會再見到妳, 妳也不會再找到我, 有什麼好談?」 





「那麼即使我問你名字你也不會回答吧。」她說。 

我點點頭。 

她聳肩, 沒有繼續這話題。 

「喂, 其實你們的任務是?」待了一會, 她又開口說。 

「保密。」 





「唉,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 

明知又為何故問。我想。 

「有什麼可以幫忙嗎?」她問。 

「有, 躲在這裡, 不要送死, 不要拖後腿。」我將空罐子捏成金屬球。 

「雖然我們在你們眼中可能不值一文, 但是我們也是這國家的人民, 我們也想出一分力。」 

「那麼就好好活著, 養活我們去打仗。」我拍拍她的頭:「殺人放火並不好玩。」 

她看出窗外幽幽嘆一口氣:「的確, 不好玩。」 

我看她一眼, 竟見她眼泛淚光。 





這可跟她一向的形象大相徑庭。不過轉念一想, 她本來只是學生, 現在逼不得已拿起武器為生存而戰。手沾血腥對一個平民並不是愉快的經歷。 

我輕輕的摸她的頭:「只想一件事: 死的不是自己就好。」 

她掙開我的手, 瞪眼看著我說:「怎可以這樣!? 是我奪走了他們的性命!」 

「如果妳不殺他們, 他們就殺妳, 這就是戰爭。」我笑笑:「要追究起來, 我們每人也被要槍斃十次。記著, 妳做的不過是保護朋友。不是他們, 就是妳們。」 

她默不作聲, 不置可否。我也懶得說話, 繼續監視。 

身後一陣腳步聲, 有人從樓梯走上來。阿齊從門口偷看一眼, 對我打眼色。 

鬼鬼祟祟的, 我也不理他轉過頭去。 





果然, 很快又有另一道細碎的腳步聲, 用屁股也猜到是誰。那臭小子明天最好不要腳軟。 

「別想太多。」我說:「來, 我們下去輕鬆一下。」 

「不用守夜了嗎?」她問。 

「老天爺不會破壞氣氛的。」我站起來伸懶腰:「快, 不然鹿肉被人吃光了。」 

「怪裡怪氣的。」她搔搔頭, 跟著我走, 把二樓交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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