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小隊》: 5. 開礦用的炸彈也是炸彈
鳥兒吱吱吱的吵過不停, 在這沒有水泥建築的叢林之中牠們的聲音特別的遠, 也特別響, 似是打算將別的仍在沉睡中的生物都通通吵醒, 跟他們迎接美好的早上。
晨光穿越樹葉間的縫隙, 剛好的照在我臉上, 閉上的眼簾無法擋住眼睛對光線的感應, 也告訴我不再是偷懶的時候。
無奈, 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活動手腳, 也給旁邊沉睡的黑髮女輕輕賞了個耳光。
繞過大樹, 第一件想到的便是英雄救美的確是可能拉近兩人關係的好方法。我們也不打擾倚著睡的二人, 重新生火弄個早餐。
在狼肉的香氣之中所有人都完全清醒, 吃過早餐後便繼續上路。
一路上再也沒有什麼危險的動物衝出來, 使得整個旅程也像是遠足郊遊般。阿齊和他的新相好在談情說愛, 我也不好意思當一個電燈泡。
「喂, 你的朋友也真太不專業了吧。」黑髮女皺眉向我投訴。
我聳肩:「有人有了異性, 沒了人性。」
聲音不大, 應該剛好, 足夠使人自動走出溫柔鄉, 但阿齊似是沒有聽見。我嘆一口氣, 也無可奈何。
「就這樣? 你不是他的隊長嗎?」黑髮女瞪眼看我。
「要開槍的時候他會比誰都快。」我再聳肩, 只好這樣護短。
走了一會, 她又問:「喂, 可不可以說一些舊任務來聽聽?」
「機密。」我冷冷的說。
「真的, 一點也不可以說嗎?」她仍死纏不休。
「可以, 但之後我要殺了你滅口。」
她白了我一眼, 嘿嘿冷笑。
「怎麼了? 都說了是特別任務部隊, 我們做的都是機密。要知道五十年後去找國家圖書館。」
黑髮女撇撇嘴, 轉過頭去。
我們就一直維持這狀態, 一直到我們走到目的地。
這是一個礦場。看來礦工們都走得很匆忙, 三輪車﹑ 鎬子﹑ 碎石等等都散了一地, 總而言之就是一片狼藉。
黑髮女指向在礦洞旁邊的一個用貨櫃組成的雙層辦公室, 說:「裡面有一組無線電, 應該是礦場在出現緊急事故時求救用的。」
我點點頭, 握緊手槍跟阿齊小心翼翼的走過去。雖然這裡連蒼蠅也沒有, 但小心一點何時也是有益健康的行為。我把手放在門把上, 跟阿齊交換眼神, 然後便慢慢的推門進去。
光線從門縫中漏進, 使因空氣對流而揚起的灰塵清晰可見。 明顯的, 這裡已經荒廢了好一陣子。確認了房間清空了後, 黑髮女和艾美便去找無線電, 我則和阿齊找張椅子坐下。
「這不像你。」我看著他笑著搖頭。
阿齊呆了一呆, 但轉眼便明白我在說什麼, 笑說:「怎麼了? 妒忌嗎? 你也在一個呀?」
我繼續搖頭:「無論如何, 別因此影響了任務。」
「任務? 還有任務嗎?」阿齊苦笑:「話說回來, 你打算怎麼辦?」
這可問倒了我, 我可沒有想過。雖然沒了一半炸彈, 但剩下的應該也足夠拿掉其中一個支點, 那也足夠將橋癱瘓一段時間。而且路不單有一條, 不用炸彈也有別的方法可用。
更大的問題是, 朗尼﹑ 杜格和積奇三人如何了。我相信他們都不會糊里糊塗的死在臭河之中, 可是被人活捉便糟了。先不說將要面對殘酷的刑求, 那是他們個人的問題; 重要的是他們腦中的祕密無論如何也不能泄漏。我衷心祝福他們平安, 否則在這裡的下一個任務便是要殺了他們。親手殺死自己的兄弟不會是一次愉快的經驗, 光想也知道。
「有人來了。」阿齊說, 將我的思緒拉回。
我倆立即將椅子推倒, 把地方弄得更混亂一點, 然後到桌子後方躲好。當然, 槍口向外。
腳步聲一直到門外才停下。我冷靜的盯著門看, 只要看見是敵人便賞他一發。
一隻粗壯的大腳輕易將門踢開, 一個身位龐大的傢伙威風凜凜拿住機槍步進, 一看便知是當肉盾的好材料, 一定是被人騙來打頭陣的。
即使是背著光, 光看他的身影便知是誰。畢竟我們曾經在同一個碉堡內共生死。
「媽的, 這樣破門你想死嗎!?」我站起來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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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臭小子, 果然沒有死在河裡, 還當起保姆來了。那六個學生一看見黑髮女和艾美便抱在一團, 相擁而泣。我們是不是也該學習他們? 我看看我的隊友, 不, 算了。
「還好嗎?」我問。
「死不了。」朗尼回答。
「太好了, 全隊滿員。我們也該繼續任務。」積奇說。
我不說話, 只將背包放在桌上, 他們看了也嘆氣。
「我看你下次直接將炸彈縛在身上好了, 要炸什麼便自己衝過去, 『轟隆』!」朗尼戲謔的說。
我為他豎起一根中指。
「積奇, 有沒有向Boss連絡?」我不再管朗尼。
「沒有。」積奇聳肩:「我的無線電破了個洞, 進了水, 現在正發神經。運氣好也許能聽到總部的呼叫。」
「所以也叫他們帶你來找無線電吧。」他們是指學生們。
他點點頭。
「好吧。」我指指桌上的無線電機:「在等什麼?」
這東西可能有一點歷史, 最初並不是太合作, 積奇不耐煩的給它『修理』一下便回復正常, 但是雜聲仍是吵。
「咳咳……幸運兒呼叫北斗星, 幸運兒呼叫北斗星。」
沒有回應, 另一邊的人不是開了小差便是睡著了。
「繼續嘗試。」我揮揮手走開, 在辦公室中慢步起來。憑擺設猜想, 我走到應該是屬於經理的桌子, 舒服的坐上已廢棄的大班椅, 雙腳放在桌面上, 像個大老爺看著他的屬下。
學生們都圍在一起, 不知在說什麼, 但又說又哭的, 該是在談死了的同伴們。
杜格在旁邊分解他的寶貝機槍, 仔細的擦拭每一個部件。果然是最可靠的重武器手。
朗尼他在桌上架了個簡易的火爐, 然後把變形的口糧罐頭從口袋中倒出。我忽然聽到肚子在打鼓, 看看手錶不覺已經是中午了, 早上的狼肉該已經在大腸。
阿齊無聊拿起屬於學生的舊式手動步槍, 看了一眼便直搖頭在杜格身旁坐下, 借他的工具調整步槍。畢竟不是他慣用的寶貝, 但找到替用品已不錯。當然有可能他們不肯借出, 那時我們便要適當的行使武力。
我無聊的拿起桌上塵封的文件閱讀。我把工人名單丟過一旁, 沒興趣; 工事傷亡報告, 沒興趣; 工具清單? 可能會有有用的東西。我急不及待的打開看看。
十字鎬? 工程鏟? 安全頭盔? 反光背心? 手電筒? 發電機?
沒用。沒用。沒用。沒用。沒用。沒用。
翻到危險品一頁才有點看頭。電油, 釘槍等等的都可以傷人, 但都拆不了橋。
不過工程用炸藥則是另一回事了。
我大笑著站起, 拍拍黑髮女的頭問倉庫在那裡, 然後像是一個瘋子跑出去。沒一會便衝回辦公室中。
「北斗星收到了, 幸運兒有什麼要報告? 完畢。」無線電的另一方說。
「幸運兒的流星丟了一半, 流星雨下不成了。建議? 完畢。」積奇回答。
對話當然是用代號進行的, 萬一被截聽也要浪費一下敵人的時間和腦細胞去猜。
我一下子從積奇手中搶過米高蜂說:「更新, 替用品已經找到, 但流星雨將比預期遲一天降下。完畢。」
「原因? 完畢。」
「幸運兒遭遇不幸, 需要多點時間。完畢。」
「可需要支援? 人渣已經準備就緒。 完畢。」
我向眾人掃視一眼, 都是一臉精悍的回看我。的確他們打死也不願那一隊人渣來幫手, 我也不願。
「不用了, 幸運兒們可以照顧自己, 叫人渣們回家睡覺吧。沒有別的事便掛線, 完畢。」
說完我便將無線電關上, 再久便會被人追蹤。
「好了, 可以解釋為何突然任務可以繼續嗎?」積奇看著我不解道。
「倉庫內有十公斤開礦用的黃色炸藥, 也儘夠了。」我說, 目光再次掃過眾人。
他們都知道我的意思, 都點頭回應, 目光堅定。
我長長的呼一口氣。
「準備好一切後休息, 我們將於明天0400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