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唔…? 

『啪啪』 

…搞什麼…? 

「…朗…他…不醒…」 





之後, 我的人生經驗一欄多了一行叫『十指痛歸心』的不快回憶。 

是的, 他用兩條樹枝狠狠的夾著我的中指, 四肢末端豐富的神經線立即將如臨地獄的感覺送到腦中。相信我, 只要一息尚全, 這一招也可以幫人立即提神。 

我慘叫, 整個身體像彈弓一樣立即彈起來。看看四周,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正洪洪燃燒的直昇機。 

除了朗尼和阿齊外, 還有其他三個人都躺左地上, 看似是昏迷不醒。朗尼逐一用夾手指的方法喚醒他們。 

幸運的是, 這一次墜機只是死了三個, 而且都不是主要的作戰人員 – 副機司和兩個機槍手。 





不幸的是, 現在我們深入敵後, 沒有退路。現在, 這個任務真真正正的脫變成一個自殺任務。 

 

我們都沉默不語。身旁的大火照亮我們臉上的陰霾。 

 

「怎麼辦?」阿連說。 





 

「炸彈呢?」我說。 

「你還想繼續!?」杜格立即彈起。 

「已經來到這裡, 我們不幹, 他們只是白死。」阿齊將半開的背包丟給我。依重量估計, 只是剩下一半在裡面, 總比沒有好。 

「算了吧! 現在躲起來還來得及!」積奇說。 

二比二嗎? 我們望看沒有表態的二人。 

阿連狠狠的往地上吐口水, 站到我這邊來。死了三個同僚, 他應該很急著報復。 

朗尼看了雙方一眼, 然後踏出決定性一步。 





 

四比二。 

 

「操! 死便死吧!」杜格用力一踢地上的小石子, 看著它飛出老遠。 

我們都盯著積奇看。 

「還有什麼好問? 少數服從多數。而且, 機也墜了, 難度要我一個人自己跑…」 

「好好, 夠了。」我揮手打斷他的喋喋不休:「我們浪費了太多時間, 敵人部隊也差不多是時候過來了。」 





「直線隊形。阿齊﹑積奇, 你們走最頭引路。杜格, 你最後。」我瞄瞄手錶, 2053。 

「快走, 時間不等人。」 

 

一行六狀士背起自己的裝備, 快速而安靜的走進樹林, 隱沒在夜色之中。 

 

我們在樹林之中趕路前進, 不知不覺走上了兩個小時。 

一路強行軍, 背最多重裝備的杜格第一個挺不住。 

「休息半小時。」我揮掉額上的汗水。 





2300。 

「積奇, 我們走到了那裡?」 

「還有約半小時的路程。從現在起應該進入了基地的警戒範圍, 不可以走得太快。」 

我點點頭, 拍拍他的肩, 然後讓朗尼繼續給他換繃帶。腿傷了, 還要走上這麼遠, 其實他也已經是極限了。 

「媽的, 回去後要是他們不放我回國, 老子便燒了他們的帳篷。」杜格仰頭盡吞水壺中的水。 

「第一百次。」朗尼從胸前口袋翻出女友照片:「這是我第一百次聽這句。」 

「你又如何, 回去要結婚了嗎?」阿連把照片搶過來看。 





「我才不會答你。」朗尼搶回他的寶貝:「你不是不知道吧, 那些說回家會結婚的人, 出任務時都是穩死不活的。」 

「對, 寧可信其有, 不可信其無!」積奇說。 

我啞然失笑:「你們別迷信好不好。」 

杜格說:「算吧! 他就是這樣! 從軍校開始到現在。」 

突然, 我意識到, 其實我對他們的認識不深。話說回來, 如果不是剛巧被派去守著同一個碉堡, 我可能根本不會知道他們的存在。 

這就是所謂的人生交叉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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