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戰爭不知道何時開始, 也不知道因何開始。我所知道的只是守着這碉堡, 僅此而已。  
 
當然, 只我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守着這坐落關鍵位置的碉堡。三天前, 這裡有二十四人, 共兩排;現在, 這裡只有五人還站着。杜格, 阿齊, 朗尼, 積奇, 和我。  
 
噢, 還漏了一個外來者, 叫彼得。這傢伙腦筋有點...該怎麼說?是腦袋有點不清不楚。我可沒說他弱智, 歧視可是不對的(雖然我們四人一致同意這是事實)。可能他的前隊友, 也是我們的敵人, 嫌他蠢得有點過火, 一句也沒說便拋下正熟睡的他。  
 
醒來發覺人去樓空的彼得, 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 離奇出現在碉堡內。見他這麼可憐, 我們便本着好心收留了他, 絕沒有一點用他當肉盾用的意思。我還趁他在熟睡的時候好心的給他掛上了一件背心, 上面綁著數塊黃色方形塑膠, 應該可以吸收一下子彈的衝力, 保護好這個低…不, 「特殊的人仕」。 
 
這是第四天的早上, 排長在還沒被坦克輾成肉醬前常說:“只要撐到第四天, 援軍便會來。”  
這話一直到他死前還在說。為什麼我會知道?因為我在給那弄肉醬的坦克裝炸彈時, 只剩半身的他捉着我的手不斷說這句話。我沒有給他一槍解脫, 反正待會他也會跟殺他的兇手灰飛煙滅, 我可沒多餘子彈殺已死的人。  




吃過朗尼煮的早餐後, 口腔中濃重醬料也蓋不了的過期味還沒有消失, 履帶弄的地震經過靴底震動我的腳。  
我三步併兩步的跑回碉堡, 其他四人也感到敵人來了, 都一臉緊張的整理裝備。只有彼得這弱...這傢伙高高興興的以為自己的隊友來接他。 

 

「彼得, 我有一個重要的任務交給你。」我向他招手喚他過來:「去跟坦克上的人說:『聖誕老人要來了』。」 

「真的!? 聖誕老人要來了!?」他像個小孩興奮的說。 

「對啊, 還要給他們派禮物呢!」我笑著, 並將數條金屬小管插進他背心上的黃色塑膠方塊中。 





「那麼, 之後可以脫下背心嗎? 很熱喔。」 

「可以, 當然可以。」我拍拍他的背, 說:「好, 早去早回。」 

「你真的很卑劣呢。」在一旁的積奇看不下去。 

我緊緊的拿好搖控引爆器說:「真失禮, 我可是為了大家。」 

 





彼得踏著歡樂的步調, 開開心心的奔向為首的一輛坦克。在我心中盤算著該何時按下引爆器以達致最高的經濟效益時, 變故發生了。 

坦克的炮管毫不猶豫的向彼得吐出了直徑120mm的高爆彈, 將他轟成粉碎! 嚇了一跳的我手用力的一握, 將粉碎的彼得炸成更碎的彼得! 

九成是坦克的指揮官看穿了這是人肉炸彈, 先發制人提前彼得灰飛煙滅的命運! 

果斷的指揮官! 冷血轟碎友軍的狠角色! 

 
彼得回來了, 並黏在碉堡內, 和我們的身上臉上。  
「嘖! 和我所想的不一樣!」我說。  
「還算有用吧。」阿齊用力拉開手上的肉塊。若果不是有彼得他擋下那枚高爆彈, 化身碎片滿天飛的可是我們五人。  
杜格彎腰吐得厲害, 想應該是吞下了些肉碎。但他很快的回復了, 拿起機槍還擊。我也借坦克上彈的空檔, 用拾來的RPG了結它。  
沒有了坦克的掩護, 敵人步兵仍英勇衝鋒。我懷着尊敬的心情將他們逐一射殺。  




隨着高爆C4炸塌的半座大廈壓死剩餘的敵人, 我們又挺下一次攻擊。我脫下頭盔, 走出煙霧彌漫的碉堡吸一口新鮮空氣。  

 
「援軍怎麼還不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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