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咗婚十幾年,好似已經唔太愛。《相愛十年》: 徘徊(六)
如果明天醒不來,如果再不會看得到明日的太陽和月亮,抱憾嗎?
他死了,她會哭,他會抱憾,她會自責;他沒有死,她沒有活,他將會抱憾,她將會自責。
阿朗在自慰。
他有些憂鬱,為着Hin的離世、嘉欣的傷感,還有自身的焦慮。
剛才,他與思思交換眼色,這個默契卻同時象徵了虛偽,他們在撒謊中親暱合襯;那麼離開了飯香的打燈呢,是不是就無法契合了?
沒有酒,無以解憂;內心無主,整個人都很空洞。
打開AV,隨便看看,隨便撫弄,不得勁——沒有意慾達到高潮,自慰期間甚至停下抓一抓睾丸底部,本來想:算了。
隨即,思思邊抹頭髮邊進房,看到阿朗褪下褲子,微微張開雙腿;一刻失笑:
「做咩自己嚟?」
明明,剛才她顫慄地面對內心掙扎,在母親的肩上流淚,在淋浴間認真思考問題;而他,竟然在自慰?可是想想,其實又覺得很好笑,說不定只有她一人憂慮。
他嚇了一嚇,幸好不是棉花糖進來——他忘記鎖門了。
「哦……你今日番咗咁耐工,都攰,我自己搞掂快啲。」
對於看到和被看到生殖器官,毫不愕然,已對其長度深度質感温度形狀十分熟稔;但也不好意思繼續。
她走近,嘗試以輕鬆的語氣說:
「媽咪啱啱問我,問我哋做咩喎?」
「做咩?」
他來不及反應,她已坐在床上,吻他,吸啜他的唇,移開他在陰莖上的手,然後交捧予她。
她吻得很深,很想自證情感有如此厚度,舌頭與舌頭交融之際,感受到對方舌上的顆粒和絨毛;抽離,將口水吐在龜頭上,上下撫摩,唇上還留有晶瑩;吻向下陰,將睾丸如啫喱一樣吸進口腔,手腕仍努力擺動;含進口腔,舌頭如吻戰般打轉,用力以真空狀態收緊嘴巴。
他低沉地呻吟,她更落力。
「就得。」
她加快速度。
精液噴射在她的口裏,她沒有停下,反而更快地伸縮頭部,感受陰莖從硬到軟的縱情。
有一點點精液從嘴角跑出來,他拿紙巾接住讓她吐出來的。
「唔小心吞咗少少,哎呀,補充咗蛋白質添。」
他擁了擁她:「辛苦哂。」
然後,二人癱瘓在床上,看着已拉上的窗簾,平時不覺,頂部已輕微磨損。
「我哋冇做咩。我哋好好,」她看他:「係唔係啊?」
「係,我哋好好。」他應,隨即又清醒了一下:
「唔係,我唔知。到底佢講咗啲咩?」
「佢冇講,係我講——我話,我哋好似淡咗。」
他們雙雙進入了聖人mode。
剛才,思思無法將心思放在服侍他之上。重複性地做一個動作,過了一會兒,她的頸就有些累,兩眼開始失神。她放大了自己的情緒,每一下的加重力度,其實都是一種發洩,默默地告訴他:我在全心全意奉獻,已經忍不住,但可以再堅持一下。
剛才,阿朗在射精後,腦袋放空,期間,思考只集中在下身的快感,只見她來來回回地用手束起頸上垂落的頭髮,聽她的口腔肉壁和陰莖交合的口水聲,感受房間的温度因自身滾燙而上升。
他射的時候,仿佛在回應她的勞苦,告訴她——堅持是有成果的,只要你肯,就可以。
她用充滿精液的口腔再次用力吸啜時,他整個人都麻了起來,仿佛聽見她說——無論如何,我也會對你至好。
所以,她在完結以後,肩頸的緊張一直在提醒她,心意要有來有回,要講給他知。
所以,他在完結之後,無欲無求的大腦在格式化他的猶豫,難得和諧、清醒、冷靜、話題對了。
阿朗回應思思所說的淡了,他心寬,竟然如此平淡地達成了共識:
「嗯。」
「你都覺?」
她竟然笑了,好像一隻一直壓在身上的黑狗,現在大聲地吠了出聲,雖然不太討喜,但至少讓她知道這是一隻黑狗,而不是一些不知名又邪惡的什麼東西。
「係啊。」
二人都坦然。
「咁點算?」
思思問,去手袋處拿出肩頸鎮痛貼,順手地遞給阿朗,指住肩的位置。
「不如我哋聽日認真傾吓,我覺得係有問題。」
他乖乖貼上。
「好。」
「宜家瞓?」
「刷埋牙先,等埋我。」
「咁我都去個廁所先。」
二人一起去了洗手間,順手關了客廳的燈。
他坐在廁板上,她站在洗手盆前。
她穿着白色的睡衣,突然令他聯想工作地點的莊嚴:
「我今日化咗一個識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