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咗婚十幾年,好似已經唔太愛。《相愛十年》: 紀念碑(一)
回家,阿朗打開手機。
「阿朗,我係Fiona,好耐冇見。」
「係。」
「下星期六,肥仔傑約咗同學聚會,會唔會嚟?」
原來有同學會,阿朗不知道。
「唔啦,佢哋冇叫我去。」
「緊係啦,佢叫我負責通知你嘛,宜家我咪邀請緊你囉;p。校服主題喎,摷番當年嗰件出嚟啦><」
Fiona、校服、同學聚會、中六甲班。
中學時期的回憶在手機屏幕映出,佔據了阿朗的瞳仁,他想起了無數個校園時刻。
原來,距離坐在中學班房聽課、食零食、睡覺流口水,已經差不多六、七年。以前,他是班中受歡迎的一群——成績唔錯、肯俾功課人哋抄、識玩吓運動、講嘢口臭搞笑但又肯幫吓人,人緣好,不論是之於老師,抑或同學。
他有些懷緬那段時光。
「老婆,我下星期六會去同學會。」
「哦,好,着咩衫去?我幫你燙啦,靚靚仔仔咁去吖嘛。」
思思本來想問——你個Ex會唔會都去?你哋係高中同班同學,佢應該會到……但中學青蔥已成前塵往事,她不想顯得自己太小氣。
「佢哋話校服主題喎,好癲,不過我都冇得着啦,抌咗咁耐。企企理理一件Tee就得啦。」
阿朗想像,如果其他人以過熟長相,穿上稚嫩校服,其違和感令他忍俊不禁。
思思想的則是,女同學們會否以純情學生妹之姿吸引阿朗。
「如果真係要飲酒,唔好太醉呀。我等埋你先瞓啦。」
不論如何,阿朗答覆Fiona:「好。」
- - -
當日,阿朗到達約定地點,卡啦OK房。
剛剛下車後,落到地面,竟然有些緊張,暗忖自己的外型應該沒有太大變化,只是比以前黝黑和精瘦;連忙對着路邊私家車的倒後鏡,整理一下頭髮,難得用了少許髮泥。
他打開K房:「Hi,好耐冇見。」
其他同學見到他,一併歡迎:「C朗!好耐冇見。你做咩唔着校服嚟呀?」
阿朗是足球校隊的成員,改花名,當然要沾球星的光,他已經很久沒有聽過這個暱稱。
「痴線,都咁大個人啦,扮咩純情學生哥,你哋都冇着啦!」
阿朗心想——好彩我冇心血來潮走去買校服着過嚟,如果唔係實俾佢哋笑我柒。
他們熱絡地講些粗口,互相問候,所謂死黨,就是「屌來屌去」的一種情義,不能和女生解釋,她們會問,他們是否想做對方的父親。
房門再被打開,進來的是身穿校服的Fiona。
同學見到,立刻歡呼,尤其男同學,因為Fiona的校裙長度只及大腿,如果走在校園,會被禿頭的訓導主任記名。
「哇Fiona,冇見咁耐仲係咁靚女。」
「Fiona!有冇拍拖?」
「你個手袋好靚喎,借嚟望吓得唔得?」
男同學已沒有當初害羞,更願意向中學女神打趣。
阿朗和Fiona對上眼,微笑,沒有說話,自顧自和別人聊聊天。
人齊,只得幾個女生穿了校服。
幾個女生說:「又話校服主題,連搞手都唔着!」
肥仔傑不可置否:「我邊着得落呀,似你哋咩,身材冇點變過。」
不知在稱讚和奚落誰。
之後,就回憶起中學舊事,而內容,可能和三年前出來聚會時相差無幾。
「當年中文個Miss,堂堂都淨係識叫我哋讀課文。教呢,就喺度係咁直譯,我唔識自己查字典咩。」
「咪臭係,我哋自己出埋佢份糧都仲得啦。」
「你啊?唔多得囉。喂喂,有冇人記得大舊軒有次上堂食嘢俾人捉到正一正?」
「我!笑死,李sir叫佢放低隻手,佢仲死都要遮住個嘴十幾秒,打開個口,勁大浸魷魚絲味。」
「超,你哋好彩先冇俾阿sir捉到咋嘛,明明lunch time喺課室打邊爐大鑊好多囉!」
「係,仲要個個都同Miss Chan講啲味係出面傳入嚟班房。明明我哋學校咁僻,邊有人打邊爐打出咁重味,連學校都聞到喎。」
「其實Miss Chan一定知囉,佢廢事罰我哋啫,之前上上吓堂,有人部電話喺度響,我哋就喺度咳咳咳;佢會聽唔到電話聲咩,我哋突然咁kai……」
「我記得呀,大大聲喺度唱『假使我漂亮~性格縱使不吃香~如明星賣相~』部電話係阿May㗎嘛。」
「唔好笑我啦——咁我當時俾仔飛吖嘛,佢走寶啦!」
May用眼珠指一指右方的峰仔,饒有意味地揶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