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Sale屎的羅曼蒂克: 41. 你比誰都懂我

我穿回鞋子，疼痛感再次襲來。我深呼吸忍著痛，再繼續回到我的工作上。

活動來到了尾聲後，賓客陸續的離去替原來擁擠的會場漸漸騰出了空間。活動結束我第一時候便脫掉了那雙差點害我雙腳殘廢的靴子。我的的腳板已經痛得快要失去知覺，脫掉了鞋子痛楚卻絲毫沒有減退，有些總腫的地方還破了皮。摸著腳丫心疼地嘆氣。

我換回鞋子後，便拿著鞋子慢慢地走去找呀Nat。

「怎麼樣？銷售額有達標嗎？」

忙著在電腦上打報告的呀Nat沒注意到我的出現，直到我開口，她才發現到我。





「比目標還高了三萬。Wendi我愛你。」

她釋懷地對我笑著說。

「關我什麼事啦。今天客人比較豪氣而已。」

「你一個人加起來幫我頂了快十萬了！」

她感激涕零的樣子讓我覺得好笑。





「怎麼樣？」

Kenneth Wong的聲音在身體響起，我回頭一看他已經換回制服了。

活動的時候幾乎沒怎麼碰到，跟活動前比起來他現在看起來多了一點凌亂感，但帥氣依舊。

「讚！」

呀Nat給他舉起了一根大拇指，他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你最後來了幾個客人呀？」

「五個。」

他也少見地放軟了聲線說道，大概是也累了。

「我最愛你們倆了。」

「那我先去換衣服收拾啦。」

「好、好，我的好孩子，快去吧。」

呀Nat浮誇的感動表情讓我哭笑不得，我朝著更衣室走去。

我動作緩慢地脫掉身上的衣服，渾身上下擠不出一點點力氣。最後屁股重重地坐在沙發椅上，慢動作似地更衣。






「你剛才是沒穿到運動鞋嗎？」

我拿著衣服還給活動的造型師時，他問了我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

「你只給了我一雙靴子呀。」

我困惑地說。

「看來你沒穿到呀......剛才另外那位男同事特意過來找我要了一雙運動鞋，說你腳痛需要換鞋。」

「我沒有換鞋子呀。」

該不會是Kenneth Wong吧？還是Jason？





「所以我就奇怪，怎麼他剛剛親自把運動鞋子還回來。」

「請問是那一位男同事？」

我好奇地問。

「穿黑色高領的那位呀。」

心臟不由自主怦通怦通地加速著。是Kenneth Wong。

「哦......這樣呀。」

「他對你真好。」





我笑笑回應。心跳早已跳得亂七八糟。

所以說呀......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今天的Event很成功，辛苦大家了！特別是Wendi和Kenneth Wong，辛苦了！」

呀Nat在會議上拍著手讚揚我們，對著我和Kenneth更是拍得給力。我報以真誠微笑回應。

「Event雖然結束了，但Pop Up會繼續擺，所以也麻煩名位多叫客人來買。今天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明明繼續加油吧！」

經理Cara也不忘簡單地說了幾句慰勞的話替我們打氣。

得到允許後大家便馬上解散，拖著筋疲力盡的身軀，今天到儲物室的路上大家的話都變少了。沈重的步伐，彷彿在替大家抱怨今天一整天下來的疲憊。

Kenneth Wong在前面走著，想要追上他但雙腳不聽使喚，只好默默地看著他的背影。





「今天辛苦了。」

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我一跳，轉頭一看是Jason。

「你也辛苦了。」

我微笑說。

疲憊讓我忘記了之前的不愉快，作為一齊努力的同事，我真心誠意地感謝他為Event出的力氣。

「一齊喝一杯嗎？」

他為什麼總是不會累？

「對不起，今天真的累了。」

我苦笑著說。

「要載你嗎？我今天有開車。」

「不用了，我坐地鐵就好了，謝謝。」

我連忙拒絕，跟他在一個車廂會讓我更累。

「好吧，那早點休息吧。」

我很感謝他沒有再強人所難，我點頭微笑。


比其他同事晚了一步進儲物室，大家都已經神速地離開了。空蕩蕩的儲物室除了我以外，只剩電風扇運轉的聲音。

我慢悠悠地走回儲物櫃，一開們便看到我最近最喜歡的那張臉。我會心一笑地走上前，腳步瞬間變得輕盈。他聽到腳步聲便轉頭望向我。原來靠著牆的他，徐徐地站直等著我走過去。

「走吧。」

他輕輕地說了一聲。

自上次上了他家後，他最近下班的時候偶爾也會在這裏等我，在沒有給任何人發現的情況下。我們會一起到打冷餐廳食飯，非常偶爾會上他家過夜。

別問我們關係是什麼，我自己也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情侶，因為他不打算喜歡我。

我們並肩走了幾步，便碰上Jason。

我倒抽了一口氣，不知道該如果解釋這情況。

「你不是說累，要回家休息嗎？」

Jason一開口便已經咄咄逼人，但他目光並沒落在我身上，他瞪著的反而是Kenneth Wong。

「我......」

「只是順路一齊回家。這也要向的會報嗎？」

我試著解釋，但Kenneth Wong馬上便搶著說。

他們倆的眼神好不退讓，我們三個人僵持在原地，我站在一旁著急地想著要怎緩和這劍拔弩張的氛圍。

「順路嗎？那我也順便載你回去吧，返正我也想載Wendi回家。」

Kenneth Wong的說法似乎不足以說服他，所以故意提這荒唐的提議。

「你跟他車吧。」

Kenneth Wong突然放棄似地對我說。

「不是......為什麼？」

我錯愕地看著他，難以置信地問。

並不是因為他放棄了和Jason爭執，而是他明知道我不想跟Jason走，他卻把我推給他。生氣、傷心、又帶點被背叛的感覺在胸口裏侵襲。

我以為他懂我。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視線落在地上迴避。一聲不響便獨自離開。

我目送他的背影時差點氣哭。

「走吧，我送你。」

Jason可能以為自己贏了，他不知道Kenneth Wong只是把自己覺得麻煩的東西掉給他，而我就是那東西。

我坐上了副駕座，車廂裏的一切都讓我熟悉。他以前也常開著這車載我到處走，但這車廂總讓我覺得郁悶。不是車廂空間的問題，是人的問題。

我深呼吸了一下，但並沒有讓感到舒暢些。

我滿腦子都是Kenneth Wong掉下我的時候臉上的表情。

「他真的跟你順路回家嗎？」

「嗯，他住尖沙嘴。」

「今天太累了，先睡一下，到了麻煩叫醒我吧。謝謝你。」

Jason的窮追不捨讓我心更累，我禮貌地對他說完，便靠著窗邊合上眼睛。

安靜了一陣子後，他突然問道。

「你喜歡他嗎？」

我繼續沈默不語，畢竟我在裝睡。

「雖然交往的時間很短，但我自問還是很了解你的。你騙不了我的。」

我不確定他在說我正裝睡覺的事，還是喜歡Kenneth Wong的事。但我不想管，我繼續閉上眼睛迴避和他對話。

看我沈默，他也不再說話。

死寂的車廂讓我窒息，我只想趕緊到家。

下車的時候，我向Jason道謝後便頭也不回地走進大廈。

我回到家裏把包掉在地上，橫躺在沙發上，鬱鬱寡歡。褲袋裏的電話傳來了振動，我把電話掏出來看，Kenneth Wong給我發了一條短訊。

「給我你家地址。」

瘋了嗎？剛自己把我丟給Janson，什麼都不解釋一下就問我要地址？是怎樣呀？

我心寒地笑了一下，心裏不停地咒罵，但手指卻正在輸入自己的地址，按下發送。

對他無語，對自己更無語。我放下電話洗澡去。

洗過澡後整但人感覺更是軟棉棉使不上力氣，我拿起吹風機吹向濕淋淋的長髮。看著鏡子裏倦容滿面的自己，我決定今天要好好的睡上十二個小時才罷休。

化妝枱上的電話突然在振動，我停下吹風機拿起電話。電話來電顯示著Kenneth Wong的名字，心情又馬上變得煩悶。

「幹嘛？」

接通電話後，我無力地問。

「開門。」

「什麼？」

我大惑不解地問。

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不會吧？

我二話不說地衝到門前把門打開，Kenneth Wong站在我面前把通話掛掉。

「怎麼來了？」

我驚訝地問。

他不說話默默地打量了我一番，我才想起來我正穿著睡衣。

鬆垮的棉T裙、粗框眼鏡、光著腳，頭髮還沒乾透，再加上素顏......我尷尬地低著頭，雙手抱在胸前，想要找個洞鑽下去。

沒有得我允許，他便自己走進我的房子。

「你來幹嘛？」

「不夠明顯嗎？」

他舉高他手上的外賣盒反問。

「那剛在一起去餐廳食不就好了，你為什麼要我跟Jason車......」

「你腳不是痛嘛。」

他低著頭在茶桌上整理著外賣盒，打斷了我的話說。

我呆在了原地看著他。心裏一陣感動。

所以剛才他並不是迴避了我的眼神，那是擔心的眼神。他看著的並不是地板，是我的腳。我低頭看著自己光著的腳丫，心裏泛起了羨慕。

你們真幸運，有他替你們擔心。

我對著腳丫傻笑了一下。

「腦還正常嗎？」

他鄙視著我問。

我笑著走上前幫忙整理桌面。

「Jason沒上來？」

「沒有呀......不過這包鹽是幹嘛的？」

翻著外賣袋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包格格不入的鹽。我不解地問。

「給我吧。你家裏有塑膠盤嗎？」

我困惑地看著他。

我在客廳等著他。看著桌上的鹵水拼盤，原來快要奄奄一息的我，現在變得食慾大增，目不轉精地看正眼前的盛宴垂涎欲滴。才想起來，我下班後就忘了食飯。

沒過一會兒，他捧著一盤水放在我腳前。

「泡進去吧。」

「這是什麼？」

我邊放把腳放進去，邊問。

「會舒緩疲勞。」

水溫不冰炎熱，溫暖的水包著酸痛的腳板，這比我想像中還要舒壓。我看著泡在水得雙腳受竉若驚，不確認自己是否能接受他這般體貼關心，畢竟我們沒有深厚的關係。

「你平常也泡嗎？」

我故意隨便找事問，想要隱藏我心裏的心動香疑慮。

「不會。」

「那你怎麼會給我弄這個？」

「以前常常給我媽弄。」

我知道他對他媽媽又愛又恨，除了上次吵架以外，他再也沒有提及過他媽媽的事。從老闆口 中知道他一直躲著他媽媽。

「為什麼......要躲著你媽？」

我試探著問，眼神鬼鬼祟祟不敢正面看他。

空氣一陣安靜。

「不想說也可以......」

「因為我幫不了她。」

在我打算打圓場的時候，他突然開口。

他沒看著我說。眼睛失去了焦點，眼神像個迷了跟無助的孩子。也許對媽媽的感情過份沉重，他停頓了一下才能接著說去。

「她看上去很可憐，但我什麼都幫不了。」

「太心痛，所以寧願不見面。」

不忍看他傷心的眼神，我替他把話說下去。

說中了他心裏的感受，他轉頭看著我沒有反駁。我凝視著他被悲傷籠罩的雙眼，替他感到心疼，他此刻的模樣看著既無力又脆弱。也許他並沒有我想像中強悍。

「你很愛她呢。」

不懂得安慰他，我只能微笑著說。

他默默地注視著我。不知是否錯覺，他的眼睛好像變得濕潤。他立刻撇開頭，又繼續低頭食飯。

沒能說出適合的話去安撫他，但我很開心他願意讓我默默陪伴。我們倆一陣子都沒有說話，寂靜的客廳被電視機傳出來的聲音填滿。

過了一會，看他情緒恢復了不少，我便開始主動閒聊起來。

「你有聽說嗎？Mandy說她打算辭職了。」

「為什麼？」

他不在乎地問。

「她老公想她換一份辦公室時間的，這樣他們比較容易按排照顧女兒。」

「哦。」

「那我就可以上升職了。」

一想到升職，我的嘴角便微微向上揚。

「你不是說沒慾望嗎？」

「沒有呀，升到Supervisor 就可以了。以後升不升也沒關係了。」

「為什麼？」

「工作拼了這麼多年，我也想穩定了。以前賺下來的錢拿去投資了，現在樓也買了，就想休息一下。每個月有穩定收入能供款就可以了。Supervisor的工作基本上大部份我都會，應該也沒什麼大問題。不是挺好的？」

他看著我默言，我接著說下去。

「穩定下來後，我也要多去談戀愛約會、偶爾食頓大餐、生日也要給自己買點好的。我為了買樓可是拼命地省了好多年。」

「不是上一年就已經買樓了嗎？為什麼現在才想升？以你的資歷，早就可以升了。」

他不解地問。

他很難得地在聊天裏會說這樣長話，我有點訝異，我還以為他又要支支吾吾地敷衍失责。

「一年前本來是說要升我的，但那時候Mandy突然說要辭職，公司為了留她把位子先給她了。」

「那你就拱手雙讓了？」

他一臉感到不合情理地問。

「不然還能怎樣？」

「辭職呀。我上一份工就是類似這樣的情況我才轉來The Herriate做的。」

「我喜歡這公司呀，同事也很親呀。」

「所以說隨便跟人變親近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他嫌棄地說。

「你說的是我們現在這種情況嗎？還是其實你覺得我們沒有變親近......」

我故意想要嘲諷他說，我用手指在我們倆來回地指。他卻打斷了我。

「你不一樣。」

又是這句話，害人心癢的話。

「什麼不一樣？」

該不會是說肉體發生關係......

「你很方便。」

果然。我就知道。

心臟沈了一下，我避開他的眼神。

「和你說話我不用解釋太多。」

哦？不是我想像中的答案。

我重新抬頭望向他。

「你比誰都懂我。」

心臟在胸口怦通怦通地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