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Sale屎的羅曼蒂克: 39. 酒精殘留下的苦澀

「不是說過了不會公開我們交往過的事嗎？」

我惱火中燒地瞪著他。

「為什麼？和我交往過讓你很丟臉嗎？」

「我只是覺得沒必要給大家一個飯後閒聊的八卦話題而已。」

我努力地沈著氣，壓抑著自己的憤怒。





「沒有說給大家呀，就他一個而已。」

「你道底想怎樣？」

他意味深長的話讓我不解，我不內煩地問。

「我想和你的複合，我還是喜歡你。」

「你覺得你剛才那樣，我還會想跟的複合嗎？」





我冷笑了一下。

做了一件惹我討厭的事，然後再說喜歡我？

「剛才是我太激動，我道歉。」

「沒什麼，我先出去工作了。」

不想跟他說下去，我用我對他僅有的尊重草草掉下一句便轉身離開。





「我還很喜歡你。我不會放棄的。」

走遠前我聽見他說。


我揉了揉太陽穴，試圖減輕頭痛感。

昨天喝完酒，今天身體狀態已經不好。然後昨晚和Kenneth Wong發生關係係已經夠我心煩，現再加上Jason，我倍感疲憊。

我嘆著氣走出去, 心煩意亂地沿著長走廊想走回Contem，經過ND的時候看見Kenneth Wong在收銀處正用電腦弄參加活動的聯絡人表格。

我躊躇了一下要不要跟他說一下剛才的事，除了因為真的很丟人以外，我答應了自己除了工作上的事盡量不要再和他有交流，但我還是厚著臉皮走了過去。

我站到他旁邊，他轉頭看了我一眼便繼續弄他的表格。我站著遲遲開不了口，他彷彿看到了我的情緒，既沒有趕我走也沒有要催促我的意思。最後我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只是困窘地把他約了出來。





「晚上要一齊喝一杯嗎？」

「你不是放七點？我今天放九點......」

「我在平常你去的那家打冷等你吧。」

我正視正前方的牆壁，打斷他的話說。

我只是想趕快離開他身旁，我只想要挖個洞鑽下去。

「嗯，好。」

聽到他的回答，我鬆了一口氣。謝謝他沒有多問任何的事情。

「打起精神來，活動有很多準備工作要做。」





「嗯。」

他是在安慰我嗎？

不、不、不......不要再想些亂七八糟的了。

我甩甩頭深呼吸，為就讓自己清醒過來。


下班的時候我獨自前往打冷等待。老闆在我一進門便認得我，他熱情地向我打招呼。

「怎麼自己一個來呀？」

老闆拿著幾瓶啤酒座下來。





「他待會晚點會來的。」

「那臭小子怎麼總愛讓女人等！」

他打開了一瓶啤酒，弄在杯子裏說。

眼看啤酒上的白色泡沫快要溢出杯子，我趕緊呷一口。我擦拭嘴巴問道。

「總......他女人很多嗎？」

「哈哈哈......不是不是，我說的是他媽媽和你啦。不要誤會呀。」

「不是啦......就好奇問問。」





雖然老闆早已誤會了我們的關係，但自尊心不允許我把喜歡他的心思表露無遺。心虛的我口不對心地解釋說。

我再喝了一大口啤酒。

「那臭小子欺負你嗎？」

「他就總是......其實也沒有啦，他對我挺好的。」

就是不喜歡我而已。

我再次灌下啤酒。

我和老闆不知不覺地聊了很久，桌上的空酒瓶也越來越多，酒精在我的臉頰上揮發，雙頰微微發燙。

「這小子其實很乖的，就是有什麼都不說，總是要我憋死才開心！」

「對！對！對！」

「要撬開他那張嘴比我一天做五百枱客還難！」

......

看到Kenneth Wong走進餐廳的時候，我正興高采烈地跟老闆說著他的壞話。微醺的我差點忘了
今天為了什麼把Kenneth Wong約在這裏。

「你們倆很熟呀？」

他走過來掃視了桌面上的酒瓶，一臉鄙視地問。

從他走進來開始，我的視線便一直盯著他不放。

他隨意走路的姿態怎麼也讓我看得入迷？我應該是真的醉了。

「誰叫你讓女朋友等這麼久？你給你媽打電話了沒有？她昨天還......」

「再給我兩瓶啤酒吧。」

老闆一看到他坐下便開始停不下來地嘮叨，Kenneth Wong明顯不想聽，便打斷他的話。老闆奈他不何地走開。

我依然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他看了我一眼問道。

「約我幹嘛？」

被他一問，我才稍微清醒過來。

我用力地眨眨眼睛，讓自己保持清晰。

「嗯......那個......今天Jason的事，可以請你不要對別人說嗎？」

「本來就沒打算說。」

「也猜到，但要聽到你親口說才比較安心。」

「有必要約到這裏來說嗎？」

老闆回來的時候氣呼呼地放下兩瓶啤酒，Kenneth Wong看了他一眼，不在乎地拿過酒瓶打開。

「那時候太丟臉說不出口。」

「現在就不丟臉嗎？」

他邊問邊往我的酒杯倒滿，再倒滿自己的。

「有酒嘛。」

「為什麼分手？」

我沒想過他會對我的事會有興趣。

「性格不合。」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默默地開始用餐。我知道他在等我自己說下去，我徐徐地開始把Jason的事說出來。

「他是完美主義者。工作上要完美、生活上要完美、愛情也要完美。」

「在他眼中每個人都應該要用積極樂觀的態度面對生活，偶爾我情緒到，只想耍廢一兩天，他便會開始對我說教。說什麼，要正面、要積極、動起來。但其實我只想休息，睡個午覺。」

Kenneth Wong 沒有說話也沒有打斷我，只是默默的聆聽和食飯。我繼續說下去。

「工作上他也覺得我不夠上進有野心，但其實我只是想要穩定。」

「你不是挺努力追銷售額的？」

他突然問了一句。我怔了一秒才回答，沒想到他真的有在認真聽。

「是呀，想說年輕努力一點賺錢，以後就可以舒服一點。我也沒有想要很高的職位，但他卻覺得做人不能這麼沒目標。」

「過我生日的時候，我們才一起一個月。他請我食了米其林餐廳、給我買了很貴的項鍊、訂了一束很大的花、給我準備了生日蛋糕。」

「不好嗎？」

他又問。

「我覺得很有負擔。」

「那你想怎樣？」

「可以讓我安心地對他發脾氣的人、不說話也不會感到尷尬的人、除了優點也可以包容我缺點的人、比起浪漫......我可能更喜歡生活上能照顧我的人吧。」

我不知不覺地凝視著他說。他抬頭呆看著我，我才意識到我描述的要求，他全都做到了。

而已他還很帥。

「要求也太多了吧。」

他嫌棄地說了一句，又再繼續食飯。

幸好他沒發現。我尷尬地轉開頭，默默地又喝了半杯酒。

結帳後，我們走到餐廳外準備回家。

我忘了自己喝了多少，但肯定不少。我的頭重得有點抬不起來，步伐......也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在走直線，幸慶的是，至少我還認得走去地鐵站的路。

「記得不要說出去呀，走啦，拜。」

沒等他回答，我對他道別後便轉身離去。

反正他也會是這樣。

我的視線比我預期還要搖晃，看來我醉意不輕。正在我考慮著要不要攔的士的時候，涼颼颼的雨粉落在我的臉上。我抬頭望像夜空，雨粉形成了一層薄霧在空氣中彌漫，蓋過了原來的月色。

燈光色的街燈泡下，能清晰地看見密密麻麻雨粉飄落在大街上。雨水落在發燙的臉頰上，舒適的清涼感讓我合上了眼睛，想要感受雨滴的溫度。

手臂突然被捉住後拉，一時站不穩我蹌踉地向後跌。以為我要失平掉在地上之際，雙臂被一雙有力的手牢牢穩住，背靠在某人的身體上。回頭一看，Kenneth Wong厭煩的表情出現在我眼前。他把我拉到一個遮蔭處。

他怎麼會在？他一直跟在我身後嗎？

「看不見在下雨？站著不動是想怎樣？」

他是擔心我所以才一直跟在我身後嗎？

我直勾勾地看著他，他的手還緊緊地捉著我的手臂，我的背還靠在他的胸膛上。我的心跳在加速，腦子失去了思考能力，酒精在身體裏蠢蠢欲動。

「不能喝就別喝，麻煩死......」

他非常嫌棄地罵著。

他皺著眉頭的樣子也好看。

「你......」

我打斷了他的話呆呆地看著他，他也鎖著眉頭看著我。在很近的距離看著我。我接著說下去。

「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話一說出口，他不內煩的表情一下子便消失了。他的眼神在掙扎，在苦惱，他正感到不知所措。我在他的眼眸裏看到了自己羞紅臉的模樣。我喜歡被他認真地注視著。

「因為很麻煩。」

心臟就在剛才好像掉出了一塊碎片，眼眶被冒氣模糊了視線。

「和任何人建立關係，對我來說都很麻煩。」

他鬆開了手，和我拉開了距離說。

「要是昨晚我們上床的事讓你很困擾，我......」

不等他把話說完，我閉上眼睛親上他的唇。

和上次一樣，溫暖柔軟。

他錯愕地看著我。

我第一次看到他如些慌張的表情。為什麼？是因為眼淚劃下了我的臉龐嗎？

「不困擾呀，我也不喜歡你不就沒問題了。」

我苦笑著說。

酒精殘留在嘴裏的味道很苦澀。

他凝視著我，眼神在動搖。

和上次一樣，他傾身吻了我。和上次不一樣，這次他吻得很溫柔。


早上的陽光溫暖地灑落在房間裏，我慵懶地躺在床上遲遲不願起床。內心一番掙扎後，我懶洋洋地坐起床上，手托著沉悶的頭。頭痛的原因，一半是因為昨晚過量攝取酒精，另一半是因為現在的情況。

我又再一次從Kenneth Wong的床上起來。這情況很讓我很頭疼。

我光著腿走下床，身上穿著他的棉T，衣不稱身地。手伸進自己的頭髮裏，隨意地撥鬆了電髮。想走出客廳的時候，經過廚房的時候看到Kenneth Wong的身影停了下來，他正悠閒地泡著咖啡。

日光從窗戶射進來，他的背影浸浴在陽光裏毫無違和感。他冉冉回頭過來，讓唯美的畫面變得更完美。遺憾是，我並不屬於這畫面。

「咖啡？」

「好。謝謝。」

他手拿正兩杯冒著熱氣的咖啡問我，他把杯子遞給我，便自己走出客廳坐下。

「我昨天是怎麼到你家的？」

我靠著牆不自然地摸著脖子問。

「忘了？」

「嗯，好像有點喝多了。」

我假裝苦惱地說。

他無視了我手的回答在滑手機。

「你不打算告訴我嗎？」

「重要嗎？」

心臟揪了一下。

「不重要嗎？」

「要是真有那麼重要，你就不會忘了吧。」

他漫不經心地說。

嗯，所以我全都記住了。我那沒有得到回答曖昧不清的告白、你溫柔的吻、你擁著我入睡的溫度，甚至你熟睡時心跳的頻率，彷彿還在我耳朵響著。

「也是喔。」

我走到沙發坐下，呷了一口他泡的咖啡，濃烈的苦澀味在我的口腔裏蔓延。我不禁皺起了五官。

「要上班嗎？」

我隨口問了一句。

「嗯，中午更。」

我哦了一聲，再喝了一口咖啡。我伸了伸舌頭，苦死了。


那天回自己家後，我倒在床上思考著我之後該用什麼態度面對他，內心一番糾結後，腦子仍然一只是一團混沌。

我原以為回到完躺在自己的床上會有一種熟悉舒暢的感覺，但並沒有。床鋪的溫度比我想像中的冰冷，沒有陽光照射的房間看起來份外冷清。心情有點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