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Sale屎的羅曼蒂克: 26. 小風波
司儀在台上興致勃勃地說著開場白,台下的人拿著酒杯邊聽邊喝。
我站在Ernie的身旁,悄悄地把外套遞給他。
「不冷嗎?」
「這裏還好。」
他接過衣服,喝了一口酒。
今天從在車上到現在,他沒有對我的打扮給任何的評論。不期待他的讚美,但沒想到連吐嘈都沒有,總有種被無視的感覺,莫名感到有點生氣。賭著氣我隨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苦澀的酒精馬上濃濃地攻佔我味蕾。我難受地嚥下一口後,不自量力地放下酒杯。
晚會開始後,高層各自輪流上台說話,然後就是各種獎項頒發。若候選人有牽涉到自己部門的同事,該部門便會聲嘶力竭地為候選人歡呼打氣,台下的氣氛比台下更高漲興奮。不自覺地被氣氛喧染,我也嘶裂著喉嚨替台上的呀Kate打氣。當宣佈呀Kate得獎後,我們整桌都一瞬間跳了起來。笑容燦爛的呀Kate舉著小小的獎杯對我們搖曳,我們激動地揮動著手臂回應,Ernie的歡呼聲差點剌穿我耳膜。
下個要頒發的獎項是年度Top Seller。我們女裝有兩位候選人,分別是我美麗的Wendi姐和長著一張天使臉孔的魔鬼Kenneth 。明明是同一個部門,他們倆卻一個站在東,一個站在西,中間隔了六個人。
因為不好表現的太偏心,大家的反應相對地表現的較為冷漠,但我知道大家都希望贏的是wendi姐。
但贏的是Kenneth Wong.
他拿到了小獎杯,拍了一張照片,說係了一句謝謝,便秒速下台。從公佈得獎到下台,他只用了三十秒。難為司儀只好尷尬地說了幾句廢話打圓埸。
我默點地瞪著他,心裏詛咒他會在下樓梯的時候仆街。但我的詛咒並沒有奏效。
頒獎結束後,是自由活動的時間。大家開始瘋狂的食、瘋狂地自拍、瘋狂地唱醉自己。
「要不要去下埸?唱K?」
經理Cara走過來搭著呀Kate和呀Nat的肩膀興致勃勃地說。
「旺角?」
呀Nat問道。
「Yes!」
「Ok!」
微醺的Kate舉手喊說。
「我不去了,明天早更呀。」
Benson說了一句後,大家圍著他突然一人一句地爆發起來。
「開什麼玩笑,你以為明天早更就可以不去了嗎?」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呀!今晚玩完再說呀!」
「對呀,你掃什麼興呀,你又不用回家交人。」
「你又不是住得遠,幹嘛不去?」
一下子被炮轟的Benson尷尬地笑著說不出話來,最好只好點頭說好。本來也打算不去的我,默默地把話藏在心裏,乖乖地跟隨著隊尾。
第一次參加聚會,情況有點讓我不習慣。
不愛煙酒的我,在K房裏有點難以呼吸,幾乎沒有一瞬間是沒有煙味。房雖然大,但擠下了十幾但人後位置變得缺乏。
老一輩全都沒有來,這裏最老的也就30出頭。在酒精的揮發後,大家都露出了更真實的面貌,例如,平常溫柔可愛的呀Kate正拿著酒瓶對著Wendi姐吼叫、沉默寡言的Sky Wong從進門到現在拿著著麥克風深情地演唱沒有停下來過、而最讓我訝異的是Kenneth Wong竟然在和呀Nat很認真地玩大話骰。說實話,我沒想到他會來。
「幹嘛?喜歡人家就說呀,不要一直盯著人家看呀。」
「神經病。我只是覺得他會參加這些聚會很神奇。」
坐我旁邊的Ernie突然來一句,我瞪了他一眼說。
「他很聰明的。很懂得在職場上生存, 他知道該做什麼能讓自己輕鬆一點。」
我再看看Kenneth那張冰山般的臉孔,實在沒辦法理解他為什麼要對大家都百般冷漠。
「不要管他了!過來玩呀!」
「我不會玩呀。」
「我教你。」
「不要......」
「來來來!手伸出來!」
被Ernie喊回來,我都來不及拒絕便已經參與到遊戲裏。我迷惘地把手掌開合,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而混蛋Ernie什麼都沒教會我。
「5!」
「10!」
「5!」
「15!」
「Gabi喝!」
在幾輪手掌的的開合下,突然我就輸了,這讓我一臉發懵。Danny拿起桌上的酒杯興奮地遞給我喊。我不情願地接過杯子,看著杯裏的液體遲疑。
「不怕啦!加了綠茶的!」
Ernie搭著我的肩膀說。我用眼神把他割成肉碎。
我把酒倒住喉嚨,酒意外地好喝,甜甜的綠茶味蓋掉了不少酒精的苦澀味。
「就說ok啦!」
Ernie看我一口喝完,就馬上對我說。我瞪著嘻皮笑臉的他。
輸了好幾輸,干了好幾杯,沒發現酒精早已悄悄爬到臉頰上。雙頰在發燙,腦袋有點沈重。
「Gabi !喝!」
開始習慣了酒精的味道,現在可以很輕鬆地灌下喉嚨。可能是味蕾變得遲鈍的關係,一點都沒有感受酒精的苦澀味,綠茶的甜味也減淡了不少,眼前的酒對我來說只是一杯有顏色的水。
「再來!」
乾完一杯後,我馬上伸出拳嚷道。
「你不要玩了啦,從頭輸到尾我們想喝都喝不了!走走走,去唱歌去,乖。」
「又是你自己硬拉我來玩的......我就跟你說了我不會......」
我生氣地瞪著他說賴著不走,但沒有力氣不允許我大聲地喊,聲線有點不受控制地時軟時硬。
「知道了,知道了,乖,站起來。」
他一臉受不了地捉住我的雙肩,拉著我站起來。
「為什麼不給我玩? 我說要繼續玩......」
心裏明明很不忿氣,但雙腳卻聽著他的話乖乖地站起來離開了沙發,腳步有點飄浮不穩,我也不知道自己走的是不是直線。我邊抱怨著嚷,他邊用力地稱著我的身體推著我往另外一邊的沙發走。
「小朋友不要阻礙大人玩遊戲,okay? 你乖乖陪Wendi姐唱歌呀,知道了嗎?」
他蹲地上看著我,溫柔地像哄小孩般遊說我。他溫熱的雙手沒有離開過我的雙肩。
「她怎麼了?」
一旁的Wendi姐探頭詢問。
「喝多了,好像有點醉。」
他擠著眉心對轉頭Wendi姐說,語氣馬上便換回原來的。他的側面好像沒正面好看,皺眉頭的樣子也沒笑起來好看,但為什麼我的視線沒辦法離開他的臉。
「Okok, 我看著她吧。」
「不要再喝了。」
把我交托給Wendi姐後,他最後叮囑了一句便打算站起來離開。他的雙手離開肩膀的一瞬間冷空氣瞬間包圍著肌膚,胸口也一下子冷卻了下來。
「你的手好暖。」
在他離開前,我開口說了一句話停下了他的腳步。他看望著看怔了一下,尷尬地看了一下Wendi姐又再看著我。他默默地脫下外套,重新蹲下把外套套在我身上。臨走前,他看了我一眼,他害羞的眼神讓我心跳加速。
我的眼神一直跟著他,彷彿要把他表情上的每一個變化都收在眼底。酒精真是個奇怪的東,竟然可以讓我絲毫不感到羞恥地凝視著他。看伸手摸自發燙的臉頰,失溫的手在滾燙的臉上更顯冰冷。
「還好嗎?」
「喔……嗯!」
另外一雙手放在我的肩上,失神的我嚇了一跳,轉頭一看才記得Wendi姐正坐在我旁邊。
「喔!這歌我會唱!」
房間裏響起了熟悉的前奏,即使累得已經眼睛站起來也沒力氣,酒精卻不想讓我停下來。我拿起桌上的麥克風,五音不全地亂唱一遍。
親愛的Wendi姐也加入了我的歌曲,盯著螢幕上的歌詞,偶而會偷瞄離螢幕不遠的Ernie。有一兩次他好像也在看我。
歌曲唱到一半,桌面上一部手機伴隨著震動亮起了來電。來電顯示只有一個「媽」字。我跟Wendi姐都被久久不停下震動的電話吸引了目光,終於停下了之後,我們才重新專注到歌曲裏。但沒過多久,「媽」又重新致電。
「誰的電話呀?會不會有急事呀?」
Wendi環視了房間一遍,但沒有找到手機的主人。
「Kenneth 的,亂替別人接電話感覺不太好吧......」
特別當那個人是Kenneth……我在心裏替她把話完整。
電話響了一陣子再次安靜下來,我又重新投入到歌曲裏。沒唱兩句,「媽」又打電話來了。Wendi放下麥克風苦惱地看著電話,躊躇著要不要接。
「要不先接吧,打這麼多遍說不定真有什麼急事。」
Wendi姐嘆了一聲氣,拿起了桌上的電話按下接聽。
「喂。」
「不好意思,這邊有嘈,我先到外面請稍等......」
Wendi姐用手指按住另一身的耳朵,吃力地提高聲音喊著說。正要站起來,她耳邊的手機突然被搶掉,泡在原來用來裝酒的冰桶裏。
我們兩個呆若木雞地看著泡在冰桶裏的電話,一時半刻反應不過來。視線往上看,才看到Kenneth Wong惱怒地瞪著Wendi姐。他生氣的樣子看起來殺氣濃濃,嚇得我僵直了身體不敢哼聲。
我偷偷瞄向Wendi姐,Wendi姐的憤怒的程度也不輸Kenneth 。我從來沒有看過Wendi姐氣得嘴唇顫抖,看胸口的急速的起伏便知道她正費力地壓著快要爆發的怒火。
「到外面聊一下吧。」
Kenneth充滿怒氣地掉下一句,便轉身往門口走去。Wendi姐慢了一拍,生氣地撿起冰裏的電話衝向門口。
我看著他們兩人消失在你視線裏,我反應遲鈍地呆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