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Sale屎的羅曼蒂克: 4. 成為Top Seller的優越感

「早上呢，也很多事要幹。」

Ernie到收銀處打開地櫃瞄了一瞄，用懶洋洋的聲音開始說起話來，但我只是看著他繼續放縱自己的靈魂遊出我的軀體。

「數數，補紙袋，開倉，入Cash。」

「Dan我帶她去拿cash和紙袋，你先看floor呀。」

他給我說明後便揚聲對正閒著用電話的Danny說。





「為什麼要你帶，我帶不行呀？」

Danny的語氣顯然有點不滿。他個子比較矮，一百六十厘米......最多一百六十七。嗆回去的時候明顯地把身體拉長向高處伸展，腳跟總會時不時地掂起腳尖。

「我……」

「你不想數數，我知道呀。」

「走，我帶你。你好好看著floor呀。」





Danny揮手讓我跟著他走，我尷尬地快步跟上，留下Ernie一臉心虛地留在原地。我在心裏暗暗偷笑。

「我跟你說，勢不能弱！不然總會被欺負的。」

他突然回頭激動地豎起食指說。我呆了一下。

「他就這樣，總把不喜歡做的推給別人。」

「嗯嗯。」





我同意地同頭。

「這是cashier的房間。所以有關錢和單的事都找她們的就對了。」

Cashier的房間在contem area的最盡頭。好不起眼的一道門推開後，房間一眼便看完。超迷你的房間裏擠了兩個人，兩台電腦，還有大量的文書。海量的文書被整齊地排列在四週的櫃子上。

「把錢袋分按號碼分給女裝的收銀台就好了。每週都會有一個area負責分派，這週剛好是contem。」

Danny從黑色公事包裏拿出來一堆個公文袋。公文袋上印公司的名字，每一個袋面上都有用人手寫上的號碼。

他帶著我拿著公文袋去女裝的每一個收銀處派發，經過了一道防火門他停下來講解。

「這裏面有兩個房間，一邊是放衣服的倉，一邊是放紙袋呀、膠袋呀、禮盒之類的。」

「你待會進去補紙袋的時候，自己看看裏面都有放什麼吧。」





「好。」

「昨天第一天上班？」

「嗯。」

「你看起來很小，幾歲呀？」

「二十二。」

「有沒有男朋友？」

大家好像都對別人感情狀況很感興趣呢。





「有。」

「唉，怎麼就沒有單身的女新人呢。開玩笑的。」

「哈哈......」

失望和燦爛的表情在Danny臉上快速變換讓反應不過來。我擠出了兩下尷尬的笑聲。

這公司奇怪的人還真不少呢。

「你上班前去我們總公司那邊上課了吧？」

「嗯。」

「有認識一個叫化妝部叫Abby的女生嗎？長頭髮，像得有點像高海寧，身材挺豐滿的。」





他用雙手生動地給我描述那位叫Abby的女性，他向我露出渴望的眼神。

英語是世界的國際語言、Michael Jackson是風靡全球的國際巨星、奧運是四年一度的國際體壇盛事。巨乳是男人的國際共同愛好。

「我那班沒有化妝部的。」

他眼裏的那團火瞬間熄滅後，他從拾原來認真的語氣說道。

「我先教你入cash，然後你再去補紙袋吧。」




「不好意思，想問一下有這條裙子嗎？」





早上的第一位客人是個年輕的少女，一身健康膚色輕鬆的街頭打扮。她用拿著電話用不純正的廣東話向我問道。

「請問知道這褲子的牌子嗎？」

我看了一下電話上的圖片，一條直身的白色牛仔褲，褲頭上有點反出來的設計。我回頭掃射我身後的牛仔褲專區，沒有找到這褲子。我嘗試再問她多要點資訊。

「不知道，不過是在你們的網站上看到的。」

「沒有牌子比較鞋找……我幫你看……」

心裏正有點急燥，Ernie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在我身後變下身看著屏幕上的褲子，而側臉剛好在我臉的不遠處，他的耳朵幾乎貼著我的耳朵。

「這是Alexander Wand的褲子，你想要什麼碼數？」

他出現讓我鬆一囗氣，但這距離讓我莫名緊張。

「Small?」

「沒問題，你先逛逛看。我去給你拿。」

「怎麼一看就知道是那個牌子呀？」

直到他抽回身體我才真正的鬆一囗氣。等客人走開後，我不解地問。

「那褲頭不是有反出來的設計嘛，一看就是Alexander wang 呀。多看衣服你之後會慢慢知道的。」

也不是什麼都不會嘛。

「呀業，Awxxg白色長牛仔褲在那呀？」

我跟著他走到D2 area，還沒走到便朝著呀華喊。

「不在嗎？我昨天賣完才補了。」

我們三個人站在Alexander Wxxg的貨架前看了又看，都沒有找到那條白褲。

「那個仆街賣了又不補貨呀。」

「我們去倉找吧。」

呀業一臉不耐煩地對著空氣罵。Ernie示意我和他一起到倉庫去。


每個倉庫都有剛不一樣，牛仔褲倉主是用木櫃子排列貨品。這個倉庫的面積比較大，儲存貨品的方式是用被鎖在地上的軌道，能前後滑動的幾層式巨型櫃子。像一個被側放的漢堡包，如果你要的貨品在生菜那一層，那你就要推開包和蕃茄。

而我們的貨在第二層的最高格。移動式櫃子高得快要貼著天花板，當我正納悶去那裏找梯子，Ernie已經爬了上去。

「美國size是0號起跳，S的話就是2號或4號。」

我目瞪囗呆地看著他。

他拿到衣服後便爬下來，氣也不喘一下地看著我。

「為什麼不用梯子呀？」

「這裏都用爬的，因為梯子壞了還沒有新的。」

「可是爬的時候櫃子很容易移動，不危險嗎？」

「那你要從牛仔倉把梯過來再搬回去嗎？」

第一天上班前，公司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跟我們講解安全守則。只說梯子的安全用法就已經用了好幾面紙，原來現實是連梯子都沒有。

「這單我們打一半的對吧？」

把褲子拿給客人試後，Ernie對我露出嫵媚的微笑問道。

「嗯。」

公司是私佣制度，所以大家對每張單都非常重視。最好就是你自己跟你的客人，客人款的金額便全數歸你自己。不然的話，同事之間便要自行溝通決定金額如何分配。

我不愛起爭執，作為一個新人也不好太斤斤計較，而且他的確幫了我不少忙，所以我也不介意跟他分一半。

我只是純粹不喜歡他那個做作的笑容。我無奈地點頭。

「那我們給她多推幾件。」

他愉快的表情真的很欠揍。


「Guxxi嗎？會不會太貴呀，她看起來才十八歲，那買得起呀？」

一會兒他便拿著幾條類近的褲子回去。我看了一下質疑他問。

「你幾歲去留學？」

「十七。」

他突然無厘頭的問題讓我感到困惑，我不解地回答。

「十七歲你付得起學費嗎？」

「怎麼可能。」

「那你的學費是誰付的？」

「這還要問嗎？肯定是父母......」

他一臉得意地盯著我，我反駁不出來。下一秒響起了門鎖聲，他幫上快步走過去在門前站好，客人一打開門便露出殷勤親切的笑容。

「Hello, 碼數合身嗎？」

「合身。」

「我多拿了幾條褲子，你看有沒有興趣？」

語氣聽起來無比的別無他意，自然禮貌的囗吻差點把我也騙了。

「嗯……這兩條可以試試看，其他的就不用了。」

還真試呀？也不看看是什麼牌子？我在心裏感嘆著。

「好，那你有什麼需要再找我。」

「我想找件top配這褲子，可以幫我挑兩件簡單的上衣嗎？」

「沒問題，我待會給你拿進來。」

客人正要關上門，想起了什麼又再次打開門說。Ernie微笑回答。


客人再次開門的時候，手上拿著兩條褲子一件上衣。我可以為她會說，「謝謝，但不適合。」但卻剛剛相反。

「我要這三件吧。」

她的臉上沒有一絲遲疑。

真的嗎？她手上拿的是Guxxi耶！她是不是沒看到價錢呀？

我這輩買過最貴的東西只是一雙三千塊的高跟鞋，而且是我每三天去試一次，試到我都不好意思不買我才狠下心到提款機去取現金。因為那時候還在用我爸給我申請的付屬卡，而我不想被他知道我花了三千塊買了一雙我根本這沒什麼機會會穿的高跟鞋。

上班的第二天，我體驗了一遍香港的貧富懸殊。

「好呀，這邊結帳我帶你。」

「小姐是我們的會員嗎？」

當我內心正在大驚小怪，Ernie已經把她帶到收銀處，用掃描槍逐件掃到電腦上。每一聲的嘟嘟聽起來非常的悅耳，因為每嘟一聲都代表著我正在一點點上升的工資。

「不是。」

「要加入我們的會員嗎？」

「有優惠嗎？」

「現在不會，可是以後每三個月買滿一萬塊便會有現金回贈給你。小姐現在已經過了一萬的金額所以現在加人會員的話，三個月便馬上會有回贈給你了。」

「回贈有多少？」

「這個......」

他那雙不知所措的瞳孔在眼眶裏左冇來回跳動，看著他心虛的臉，心裏正在無止境地吐嘈。我走上前替他向客人解釋。

「每一萬會有二百五十塊，如果以小姐現在的金額算三個月後會有五百塊的回贈。」

「好吧。」

「麻煩小姐填一下表格，可以在沙潑這邊坐著填。」

我接過他遞給我的表格，領著客人到沙潑坐下。

「厲害喔。」

「你是怎麼過試用期的？」

我嘲諷他問。

「用美貌。」

果然。答案沒有有我失望，我情不自禁地翻了個白眼。

「謝謝你，下次見。」

「父母的偉大。」

Ernie著收據，用手指輕彈了一下滿意地說。

我呆看著20140這五位數，這組數字給了我一份優越感。對他們來說這可能算不上什麼，但對於剛就職的我來說可是滿滿的鼓舞。我看著收據成功感讓我感到有點小興奮。

「一人一萬呀，合作愉快。」

Ernie伸出手掌朝我爽朗地說，他臉上得意洋洋的笑容讓我愣了兩秒。我在他的掌心上拍了一下，清澈的啪一聲為早早起床上班的我增添了力氣。

我大概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因為他正朝我露出一臉意外的表情。

「女生就是要多笑才好看嘛。」

「你在誇我好看嗎？」

受竉若驚我得意地問他。

「我是讓你對著鏡子多練習，笑的太白目了。」

我就知道。我馬上板回一張臉。

「看。」

我不情願地回頭看他。

「我和你，Top seller。」

他指著電腦上的銷售報告大言不慚地說。看著自己的名在報告上居高臨下，我決定原諒他剛才對本小姐的無禮。微笑重新掛回嘴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