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香港無颱風?: 第九日. 葛量洪號
星期六的早上, 方易在黃埔家中吃麵包, 臉上全是睡意。 平日早上要返學, 晚上要跟李瑩做研究, 已經很累了。 本想今天睡晚些, 但許如琪不准, 要方易十時去到葛量洪號, 找驅風機的線索。
「今天這麼早? 」 爸爸方逸一邊看新聞, 一邊問道。
「我約了同學去看鰂魚涌的消防船。」 方易隨便答道。
「還在找不會動的船? 」方逸有點擔心的望了過來。
方易支支吾吾的沒答話。
「Mammy, 我們今天也去看消防船吧。」 方逸向施欣欣說, 又對方易說:「我和 mammy 是自己去玩, 你不用理我們。」方易一臉無奈, 卻又想不到阻止父母去玩的理由。
出得門口, 方逸真的拉着施欣欣的手, 兩人走在前面沒理方易。 「這是葛量洪黃埔小學。」 方逸一邊行, 一邊指給施欣欣看, 「剛好和那葛量洪號消防船同名。 還有葛量洪醫院, 不少東西都是叫葛量洪的。」
「葛量洪是誰? 」 施欣欣問道。
「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的第一個港督。 那時石硤尾大火, 葛量洪便開始起公屋。」
最終, 一家三口還是上了同一艘從黃埔到北角的船, 坐在同一排座位上。
「終於是一艘會動的船了。」 方易心想。 拿起手機想打電話給許如琪, 但卻沒有訊號。
「不用試了,」方逸向兒子說:「我們用和記電訊, 在黃埔就會收得很好, 一出黃埔就經常沒訊號的了。」
浮沉在維港中, 看着前方的香港島, 方逸又問兒子:「阿二仔, 你想我們的城市變得怎樣? 多些公屋還是多些公園? 多些銀行家還是多些科學家? 」
「我無所謂呀。」方易隨口應到。
「阿二仔, 你覺得城市裏的人是在合作, 還是在競爭? 大家想幫助別人, 還是想贏過別人? 」方逸又問。
「我點知喎。」方易又隨口應到。
看着對面海華麗的城市, 方逸想, 這裏遲早會交到你手, 由你來建造, 到時你自然會回答的了。
去到鰂魚涌公園, 見到艾麗絲在消防船旁的公園坐着。方易半跑的走到艾麗絲旁邊。 「早晨。 要你等不好意思。」方易說:「我想叫你們自己入去看着先, 但剛才坐船來, 電話沒訊號。」
「同學你好。」爸爸方逸在背後, 向艾麗絲笑着說:「我們是阿二仔的爸媽, 我們是來拍拖的, 你們不用理我們。」方逸好像明白兒子最近為什麼古古怪怪, 有意無意間把拍拖二字說得特別大聲。 艾麗絲聽着, 一時臉紅也不知怎回答。
「世伯好。」卻是許如琪從不知哪裏走了出來, 向方逸說:「我們去葛量洪號找驅風機, 世伯伯母一起來玩嗎? 」
「噢,」方逸發覺自己好像猜錯了,笑道:「你們幾個玩得開心些,我們還是不阻你們了。 拜拜! 」說着就拖着施欣欣走向旁邊的太古城。
許如琪瞪了方易一眼,說:「我發現你做事很沒效率, 又遲到。 我決定, 免去你物理學會副會長一職。 你做返普通會員啦。」 轉頭又向艾麗絲說:「還是你做得比較好。 從今天起, 副會長一職就交給你。」
方易向艾麗欣相視一笑。 去到消防船, 卻見入口被攔着, 掛着一個 “改善工程進行中” 的路牌。 方易向船內張望, 好像見到有些人在機房維修機器。 方易覺得很奇怪,為何退役了的消防船還有機器要維修?揮手向站在一旁的管理員問道:「為什麼突然有維修的? 」
「等一下啦, 我都唔知。」 那管理員答道。
三人回公園坐了一會,終於等到工人拿着工具離開。 方易拿着手機再到甲板上, 收到的訊號卻只是一堆混亂的文字。 方易心想不對, 急忙追向剛才的維修工人。 但那些人已經走遠,只看到爸媽在海邊拖着手散步。
「Daddy, 你有沒有見到剛才從消防船走出來的工人? 」
「有, 我認得, 他們是和記基建的工人呀。」方逸答道。 心中想,就是和記大廈重建的大判呀。
方易不明白為什麼李山的工人會到這裏,但也沒辦法。走回消防船, 找到還拿着手機四處行的許如琪二人。「有沒有別的線索? 」
「沒有, 都是一樣的訊號, 一些混亂的字串。」
方易在甲板上, 合上眼感受着, 好像感受到電波的訊號流過自己的身體, 卻無法看到訊號飛到哪裏去了。
「我們上一層看看吧! 」許如琪亂叫着, 指着一道室外的鐵樓梯。
上層是船長室, 中間豎着圓形的方向盤。 方易走到船長的位置,雙手拿着方向盤。 沿前方的窗看, 可以見到對面海的鯉魚門和後面的將軍澳。窗的左上方有一個手掌大小的小木框, 旁邊寫着 “當值船長”, 就好像小巴或的士上的車長名牌那樣。 既然是已退役的消防船, 當然沒有放着名牌, 但卻被人用白色的塗改液寫了一句古怪的英文:“Hey Face”。
方易見到, 直覺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臉。 感覺不到什麼特別, 又看看旁邊的許如琪和艾麗絲, 看似都很正常。 許如琪見方易盯着自己的面, 瞪了一下眼作為回應。 方易一呆, 說道:「飛士哥? 」就是他每星期都坐的小巴司機, 希容。
方易沒和同學吃中午, 獨自坐地鐵到香港大學。 在小巴站, 卻不見飛士哥。 問了一下同路線的司機,「飛士哥做夜更, 你四點後再來找他吧。」 一個小巴司機答道。 方易謝過, 看看錶, 今天不行, 還要趕着回鴨寮街參加拍賣。
「堅叔,唔該一個大廚煮的豆腐火腩飯。」在鴨寮街的茶餐廳內, 方易說道。
「我有一碟豆腐火腩飯, 賣 25 元, 到底裏面有幾多舊豆腐, 幾多舊火腩? 」堅叔問道。
「吓? 」 方易的口大得像茶餐廳內的奶茶杯。
「一碟豆腐火腩飯, 25 元, 到底裏面有幾多舊豆腐, 幾多舊火腩? 」堅叔一字不改的重覆一次。
方易一邊拿紙出來寫下, 一邊問道:「豆腐和火腩都是一舊舊沒切開? 」
「係呀。」 堅叔不耐煩的答了一句。
「6 舊豆腐 1 舊火腩。」方易寫了一會, 答道。 堅叔點點頭,帶着方易到樓上的房, 見到坐在電腦前的陳老板。
「不好意思, 我還是只有 180 萬。」方易打開手機, 展示了一個二維碼。
「OK 喇。」陳老板不在意的答道, 向方易的手機拍了個照, 在電腦的拍賣欄輸入了 22.5 BTC,然後望着方易。 方易不知陳老板在看什麼, 隨便找了張木櫈坐下, 等拍賣的倒數鐘完結。 很快, 拍賣的標價跳了一下, 變成了 24.4 BTC。 方易皺了一下眉, 但本來也知 180 萬不夠, 所以也沒太大失望。
但陳老板在電腦輸入 26.2 BTC。 方易連忙道:「我只有 180 萬呀。」
「知道了。」陳老板沒好氣的答道:「總之你付 180 萬就是。」
方易一臉不解, 但也沒有追問。 靜靜的等到三時半, 拍賣的倒數鐘終於去到 00:00:00,價錢還停留在 26.2 BTC。 方易鬆了一口氣, 但又有點擔心的望向陳老板。 「210 萬就買到, 不錯不錯。」 陳老板輕鬆地說着:「貨會送到銅鑼灣, 你自己找人運來香港吧。」說着, 在電腦印了一張收據給方易。
「銅鑼灣不就是在香港了嗎? 」方易不解地問道。
「小朋友, 外伶仃的銅鑼灣呀。」陳老板答道。
方易望望手上的收據, 心想, 這裏應該有收貨指示吧。 是不是要叫 GoGoVan 去收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