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都市》一群披著人皮的野獸....在吃人: 第二十三章 － 雜碎
第二十三章 － 雜碎
面前的感染者伸出雙爪，咧開一勾醜陋的笑意，發出令人心悸的吼叫聲，猶如魔鬼般要把我扯進地獄的深淵。
不如俯首稱臣，別作無謂的掙扎，放棄以卵擊石的抵抗，與它們同化吧。依舊是活著，只不過是淪為它們其中的一員，換了身份，換了另一個生存的方式而已。抹去人性，摒棄良心，痛一下就可以解脫了。能夠站在高牆一方，恃強凌弱，輾壓弱小，而且無需再惶惶不可終日，承受擔驚受怕的痛苦，誰會抗拒？
然而，縱使我懦弱而且貪生怕死，但至少我內心最彌足珍貴的一隅尚未完全崩壞。
良心。
還有人性。
我沒有怪責啟業一眾把我撇下一走了之，畢竟沒有人要為其他人的生死負責。我能夠做的，或許就只有盡我所能，拚盡最後一口氣，來完成殿後的工作。
我轉開了彈倉，三粒子彈，兩粒殺怪物，一粒。。。
留給自己。
我舉起手槍，指向它那張已近至咫尺的慘白臉孔，沒有猶豫的扣動板機。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它的額頭瞬間爆裂出一個發黑的窟窿，子彈貫穿了它的頭顱狂飆而出，血漿混雜著骨頭碎屑，從掰開的腐肉向外飛濺，綻放出絢爛奪目的腥紅血花。
就在我一腳踹開它，快將掙脫的同時，忽然身後有隻粗壯的手牢牢地抓實了我的腋下，一股強大的力量把我整個人猛然抽起。我沒有想到死亡竟冷不提防地來到，我頹喪地，沒有半點掙扎，猶如西楚霸王項羽般落幕 — 圍困於垓下，死後被眾多的無名小卒分屍。不同的是他名垂千古，而我寂寂無聞。
我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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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浴血奮戰，你這臭小子竟然這裡休息！？你不會是睡著了吧？沒有我，你果然不成氣候！ 」
我回頭一望，說此話者，正是啟業。
然而，一瞥之後才發現，啟業的幾個身位後還有另一個人，不是熟悉的誰人，而是那個曾經令我起疑心的阿豪。阿豪的出現沒有令我喜出望外，反而是意想不到，詫異的不只是他竟然會與啟業一同折返，拯救我這個萍水相逢的人，而更多的是究竟他當初說謊的目的何在？若然他開始立心不良，要在我背後捅我一刀，現在又何必冒險調頭救我？
他要報答我的救命之恩？還是我由始至終太過多疑和杞人憂天，一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哈哈！峰哥你休息完嗎？還可以走嗎？ 不用我抱你吧！？ 」啟業說完，馬上拿起菜刀，如同斬首一樣砍翻了一個感染者。
「欠你們一個人情。」 我苦笑道，拍了拍身上的塵污後隨即邁步狂奔。
「嘿！ 你說得輕鬆！你這輩子都還不了！ 」啟業擋在阿豪身前搶先回答。
「其他人呢？安全嗎？」我一邊奔跑一邊向啟業問道。
「他們全都在大廈大堂，還好大堂的感染者不是太多，它們都被我們清空了。我們趕快回去吧！希望別發生甚麼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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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彷似預言一樣，啟業話音剛落，倏地就發生變故。那聲巨響既不像槍聲，亦非汽車相撞之聲，而是某樣物件從高處墜下撞擊到地面所產生的聲響。被突如其來的巨響吸引，我們幾個皆慌忙扭頭循聲回望，在反應過來之後，卻乍見地上竟多了一具屍體。
一時間連空氣都像凝結了一樣，我們怔怔地望著地上的殘軀，除了那應聲爆裂的頭顱，身上並沒有任何明顯的噬傷，一切都暗示他並非感染者，而是人類，一個曾是活生生的人類，一條生命就在我們眼前無聲地消逝。
街道上頓時散發著新鮮且強烈的血腥味，附近的感染者立即垂涎欲滴，發出興奮的狂吼，伸長雙臂，歪歪倒倒的走向他的殘軀。轉眼之間如蝗蟲過境，地上的殘骸瞬即被吃得一乾二淨，有些未能分一杯羹的感染者，更餓得索性撿起散落一地的腦漿和肉塊，貪婪地塞進嘴裡。
在片刻的愕然後，啟業率先收回目光並打破沉默，他拍拍我的膊頭催促道：「沒甚麼好看的，我們趁機會快逃走吧！ 」
「對了，你的朋友住幾樓？」阿豪低聲詢問道。
雖然話題的轉變有點莫名，但啟業還是如實稟報﹕「你指Steven嗎？放心，不是頂樓。。」他輕輕拍了一下阿豪的肩膀，阿豪聽罷隨即如釋然般吁了一口氣。
「。。。17樓。」啟業擺出一個怪異的表情，我和阿豪皆無法從他的臉上解讀到甚麼。
不一會，三人順利的到達大堂與眾人會合，然而這不消一分鐘的路程，對於曾徘徊生死邊緣的我來說可說是遙不可及。
「好吧！跟剛才一樣，我和弟弟成鋒走在最前開路，晉峰你殿後！」啟業推開大堂的防煙門，走在最前嚷道。而他果斷地選擇樓梯而非升降機的理由明顯不過，先不說我們人數眾多，升降機肯定超載；亦不說升降機門甫一打開，就要可能面對瘋湧而來的感染者；而是萬一突然停電的話，被困在升降機裡只會落得呼天不應叫地不聞的下場，到時後果比起前兩者更是不堪設想。
「17樓」對於享受慣現代科技的眾人來說的確是個可怕的數字，但沒有人敢把性命孤注一擲在一時的方便之上，即使腳受了傷的Michelle亦深明這個道理。
當然，行後樓梯同樣必需面對另一個問題，那就是有可能需要正面迎擊一些身處在梯間的感染者。猶幸梯間狹窄，假使感染者眾多，亦難以發揮人數的優勢。
而更幸運的是，一路走來，並沒有發現任何詭異的身影，直到終點在望，才有一個感染者在Steven的門外遊晃。啟業如電影裡的刺客那般俯下身子，埋伏在牆角邊。啟業趁它轉身，馬上一躍上前，把它的頸骨扭斷。
「嘖！戰鬥力只有5! 雜碎！ 」啟業模仿漫畫裡的角色如此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