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都市》一群披著人皮的野獸....在吃人: 第十六章 － 瘋子
第十六章－ 瘋子
眾人被羅肇軒一問，在霋時之間都一頭霧水，互相對視，心裡不禁升起一股疑惑。然而，就在一瞬間，眾人的腦海都不約而同地憶起了一個人，答案昭然若揭，除了穎欣父親，還有一個，那人就是 —
眼鏡男。
「喂喂喂！你這句說話是甚麼意思！？」
這句質問剛好合時地解答了眾人心中的疑惑，所有人都猛地扭過頭死死的盯住眼鏡男。可是，眼鏡男的態度和語氣顯得有點來者不善，大家的神情都從疑慮變成了滿滿的戒備，以致周遭的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起來，連帶眼鏡男旁邊的人都跟著驟然變了臉色，有些人甚至挪動腳步，徐徐向後退了又退，唯恐遭受池魚之殃，彷似要跟眼鏡男保持距離，劃清界線。
「我不認識他的！我沒有受傷！不信你看看！」那個與眼鏡男一同被救進超市的OL說完隨即捲起衣袖，向眾人展示了她雪白纖幼且沒有傷痕的手臂。
「喂！我也沒有受傷！剛才你們也看到的！」那收銀員大嬸亦立即慌張地揮手搖頭，以示清白。
「他會變成那些活死人嗎？」
「那麼我們怎麼辦？」
「我怎知道！」
「以防萬一。。。」
「不是吧。。」
。。。
眾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著，而且一種想法逐漸的在眾人的腦海形成。
「哈！慢著，你們想做甚麼！？」眼鏡男聽到眾人的竊竊私語，隨即冷笑了一聲，他又把目光掃在眾人孤疑的臉孔上，然後不自覺的緩緩退後。
驚魂未定的眼鏡男剛剛從超市外死裡逃生，得了半刻喘息，此時又面對這麼一幕，頓時氣急敗壞。他的臉上收回了冷漠的笑容，聲線亦越來越激動：「沒錯！我承認你們剛剛救了我一命，我也很感激你們，但你們這種眼神似乎想把我殺掉呀？救命之恩也無需這樣還吧！？」
「不。。」面對眼鏡男又慌又怒的質問，羅肇軒卻一時語塞，未能立即想到辦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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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我不動聲色地退到人群後，低眸凝視著受傷的手臂，又隔著外套撫摸上面那道傷痕。我開始忐忑不安，並且緊張得臉上冷汗直流，內心猛然的繃緊起來，耳畔傳來砰砰的心跳聲。我屏住呼吸，遏力隱藏驚愕和慌張的表情，又把外套的拉鍊再往上拉，盡可能裝作若無其事似的，可是我仍然感受到有種目光朝我望來。
有人發覺了嗎？我面色一沉，鬼祟地抬眼望去，卻見那人正是Christy，我倆的視線在一瞬間對上。
Christy她會把我供出來嗎？我怔怔的望著她，緊張地嚥下了口水。出乎意料的，Christy忽然靜悄悄地向我打了個眼色。
我孤疑地回望她。
正當眾人的焦點仍在眼鏡男身上之際，Christy悄無聲息地向我走過來，輕輕地拍著我的肩膊，低頭安慰說道﹕「不用怕，你會沒事的。」
「你說我被那些怪物抓傷了，我也會變成活死人嗎！？」我雙唇微顫地問道，又把聲線壓得更低，恐防其他人在無意中聽見。
「別胡思亂想，我已替你的傷口消毒了，你不會變成活死人的。不要脫下外套，別讓其他人發現。」Christy在我耳邊低語，堅定地說道。接著她眉頭緊鎖，豎指在唇，再向我打了個眼色，示意我在眾人面前不要亂說話，提及我的手臂也同樣受了抓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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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讓我看看你的手。。。」羅肇軒遲疑地向眼鏡男說道。
眼鏡男聽畢，馬上沒有半點猶疑的伸出了他鮮血淋漓的手臂，只是他又再冷笑一聲，語帶譏諷地說道﹕「哈！看夠了嗎！？很可憐吧！？你們想怎樣？想砍掉我的手嗎？還是要把我殺死！？」
羅肇軒沒料到眼鏡男毫不忌諱，頓時有點吞吞吐吐：「我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
「只是甚麼？。。」話未說完，眼鏡男突然以猝不及防之勢衝向樂樂兩母子，他一拳揮向那個母親，並搶走她臂彎內的兒子。
「喂！你做甚麼！？你冷靜一點！」羅肇軒和Kevin等人異口同聲喝止眼鏡男，然而他卻不為所動，更變本加厲的威脅道：「你們誰都別動！全都別過來！否則我就殺死這個男孩！」
「你有事慢慢說，不要傷害那無辜的小男孩，他只是個孩子呀。。。」肥聰識趣的放下了手上的拉帶柱，像是表明自己沒有惡意，也沒有攻擊的意圖。
「哈哈！我也是無辜的！哈哈哈！。。」眼鏡男說罷，馬上咧開嘴狂笑，那唇上的笑意奸邪且張狂。然而那笑容過後，他眉頭一皺，兩行眼淚從他的眼框順著臉頰滑落，把詭異的氣氛推至極致。
「求求你別傷害我兒子！嗚嗚。。」樂樂的母親緩緩爬了起來，卻見她的臉上瘀青了一片，但是她依然忍著痛楚乞求著，全因她的寶貝就在眼鏡男手裡，臉上的疼痛和瘀青根本不算甚麼。
「你先把小孩放了。。。」羅肇軒也放下了廚刀，低聲下氣地請求眼鏡男釋放手上的小孩。
「你們當我白痴嗎？」眼鏡男立即打斷了羅肇軒的請求，繼續哭著臉喊道：「我也看見那個醫生的下埸！你們想殺死我嗎？還是想把我趕出超市，任由我自生自滅！？」眼鏡男抹去淚水，表情在瞬間從悲傷轉變成忿怒。他圓眼環睜，咬牙切齒，面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憤怒全都刻在他的臉上。
「嗚呀！媽媽！我很害怕！」樂樂被一個失常的陌生男人脅持著，馬上失聲啕哭，在眼鏡男臂彎裡扭個不停。
「別吵！」眼鏡男怒得摑了樂樂一巴掌。
「嗚嗚。。。你不要傷害樂樂！不如這樣，你把他放了，我來做你的人質！」婦人淚流披面，跪在眼鏡男的面前，拉著他的雙腳哀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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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開！」眼鏡男斷言拒絕了婦人的建議，更甩掉她的纏擾，把她一腳踹開。
「喂！你瘋了嗎？你別太過份！」Kevin憤然地喝罵眼鏡男，怒得不顧一切衝上前，只是羅肇軒在旁邊拉住了他，恐防把眼鏡男迫得急了，反而傷及了小男孩。
「過份！？你們才是過份！只要當初你們全部人衝出來救我，我不就沒事了嗎！？我現在受了傷，你們也要負責！」眼鏡男瞪大雙眼厲聲說道，言語間更開始強詞奪理，諉過他人。
「喂！大叔！你不是也被那個活死人咬到嗎？我們現在是一伙的！哈哈！」眼鏡男又猛地一指，指向穎欣父親，竟然莫名其妙的對他遊說。
「爸。。」穎欣不知所措的掀著她父親的衣角，憂心地望著他。
「大叔！過來我這邊，不要猶豫，他們會把你殺死的！」眼鏡男繼續遊說，他的目光又霎時充滿了堅定與期盼。
「。。。」穎欣兩父女面對眼鏡男的招攬，只得默然無語。
「你們全都不要動！」眼鏡男對著眾人怒吼，說完又轉頭向穎欣父親揮手叫道：「大叔！快過來我這邊，我們站在同一陣線了，我們一起商討計策對付他們！嘿嘿嘿！」眼鏡男一時狂怒，一時狂笑，他又怒又笑的表情令人無比心寒。有人質在手，即使眾人拿著武器亦一籌莫展，眼鏡男的口氣越加狂妄自大。
眼鏡男繼續咄咄逼人，羅肇軒的語氣亦漸見畏服，緩緩道：「不，我們是怕你會受到感染。。」
眼鏡男狠狠地瞪著羅肇軒，雙眸燃燒著一股無法歇制的怒火，然而他倏忽失聲笑道：「嘿嘿嘿！對哦！被它們咬了就會感染成活死人！好呀，我要你們跟我一起陪葬！」他脅持著小男孩，後退的步伐逐漸加快，眾人向他身後望去，他後方正正就是超市的捲閘。
「糟了！他要打開捲閘！」羅肇軒和Kevin等人皆是一愕，然後馬上意識過來慌忙跑上前。眼鏡男見眾人衝過來，立即使勁的推開小男孩，掉頭跑向超市的捲閘。小男孩被眼鏡男一推，跌跌撞撞，面朝下的撞向地板，頓時頭破血流，不醒人事。
「嗚呀，樂樂！」婦人發瘋似的衝了上前，她由嗚咽頓成了變調的抽泣，彷似有一把尖刀直接刺進她的身體，掏空了她的五臟六腑。
「不要擔心，樂樂他還有氣息，應該只是撞傷而已，希望沒甚麼大礙。。」Christy和我亦匆匆走過去，連同婦人一起扶起了樂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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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肇軒與Kevin合力捉住了眼鏡男的手腳，然而眼鏡男彷似魚死網破般極力掙扎，又亂踹亂踢，大吵大鬧。外面的活死人聽到超市內的動靜，亦紛紛撲到捲閘旁邊擠擁著，超市的捲閘頓時影影綽綽，人頭攢動，低沉的嗥叫混雜在一起，慢慢演變成如野獸般的怒吼。
孰料，眼鏡男竟咧齒詭笑，對著超市外的活死人喊道： 「嘿嘿！我在這裡呀！快救你們的同伴！」
他徹底瘋了。
「冷靜！」羅肇軒一拳又一拳的揍在眼鏡男的臉上，把他的眼鏡也揍個粉碎。然而縱使眼鏡男被揍得臉青鼻腫，但他仍然張狂地大笑叫嚷：「嘿嘿！大叔你看！這將會是你的下場！」滲人的嘲笑聲在整個超市迴盪著，羅肇軒見狀也急了，馬上用手臂緊箍著眼鏡男的頸，又捂住了他的嘴巴，把他拖到遠離捲閘的位置。
「冷靜！冷靜！」羅肇軒絲毫沒有鬆手的念頭，依然緊緊勒住眼鏡男。少頃，隨著超市內的騷亂慢慢平息下來，外面的黑影開始徐徐散去，連帶令人心悸的吼叫聲亦隨之而變得起伏不定，破碎零落，只是眼鏡男的臉色開始發紫，嘴角那一勾狂妄的孤度也逐漸平緩下來。
「喂！阿軒，你瘋了嗎？他快要死了！」Kevin見眼鏡男突然再也沒有掙扎，立即擔心地問道，又拼命搖晃著羅肇軒的手臂，像是要把他從失控的心神中扯回來。
「我想他應該是暈了。。」羅肇軒慌忙把手從眼鏡男的頸上鬆開，喘著粗氣站了起來，愣愣的望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眼鏡男。我和Christy在婦人身邊安撫著她，只是婦人依然摟著昏迷的小男孩嚶嚶哭著，她激動的心情仍未平復。
還以為事情劃上句號之際，未幾，一把尖銳的聲音破空而出。
「喂！你們瘋了嗎？」
那聲線是屬於那個叫穎欣的少女。我和Christy抬頭循聲望去，只見其他人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把穎欣兩父女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