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憾書: 7. 無傷大雅 看你做化{上}
這次,終於是我寫了。
對啊,我終於拿到手。
然後,我只是完成它。
任何人都看不到改寫。
搬到新屋時,只有我一個人入主,讓他們都先回去,原本的家。
我完成一椿心事,和他們一樣,有個落腳地。
我在起床梳洗後,等到一個人,不意外但他的速度算是很快,說明他一直都在搜集身邊人和外人的資料。
「我已經不干預你回來團聚,為什麼把小魚寶拖下渾水...」
不用出去開門就聽到他的聲音,我很是不屑自以為有本事的人,其實他本人整盤棋都被人摸透下一步的人。
「是誰把魚寶拖下去渾水?我只是嫌你拖得一半,做得不夠,所以教他怎在渾水做,做一條健康存活的魚。」可以從我口中得到過答案的人不多,他將會是下一個例外,因為他蠢。
「我的兒子我會管好,輪不到你外人指手劃腳!快刪除他的名字,他的名字是要站在我後面。」
魚寶如果是甘於聽話,就不會簽下任何一張文件,外人都能讓他輕易做到某一些事情。
確實是這個家族遺傳的劣根性使然—耳根軟、心不夠定,他們哪一個不是。
「是基於他是有你基因,還是他成為你計劃中的工具。他的未來應該在我名下會更有發揮...」
看著幾分相似的臉孔,有著差不多的善良和邪惡,我就不會覺得心寒,其他人呢?
無暇兼顧。
「他不求發揮,他只要穩守家業就可以!」
把手段弄到親生子女頭上,真是夠狠毒才能下手,同是一家人,為什麼要埋沒他和他們,去成就空有優越感的自己?
想不通。
「你分清楚,這是徐家的家業,還是你的家業...
你以為你父母不知道、你兄弟不知道,就可以把我這個外人騙倒?」
唉...我也覺得我的脾氣變好,這是我這幾年沒有說過話的後遺症。
「我不用管外人,只是你現在搞亂我的棋,我來回收一下重放原位。
不管你是用什麼方法騙來的,我的父母、我的孩子,和我的一切都是有法律認可,不是你無從憑據的空話中可以截取。」
他的...他的...他的
我要成為幾個人口中的『他的』,才能成為『我的』?
果然『外人』才是我的專屬名詞。
「現在你只要教唆一下老三或者你兒子,把我動了,我的一切就能拿走,你到時候佔盡所有便宜不好嗎?」
和蠢人說話有一個好處,不用太轉彎抹角;和同類說話有一個壞處,量化不到彼此對人和自己有多狠。
所以呢?
我說出能對自己做出最狠毒的事情就可以,連掩飾都免去。
「老三是成年人,他可以為自己負責任而涉險,而我兒子還不行!」
徐大少,我從前就不會叫他老大的原因是,我不覺得他是徐家人。
怎麼進化到連人都不是了?
「所以你是承認了你為了除去老三所以引導他走黃賭毒入『世核』、而早已沒有鬥心和你爭的老二,你教他把孩子們散養,養到智商智慧都不及你一個魚寶,這是你確保了徐家所有盡歸你手的計劃嗎!」
說完就給自己倒杯水,沖淡一下眼見到倒楣了。
雖然大家都是人渣,難得我會為歸成同類而怒。
「所以呢,你要怎樣阻止我,人生都走了中段,翻盤沒有機會了~」
我都到尾段,用不著翻盤的機會,可是,我要為倒楣的人,去翻你為他們定下的盤。
「我不是老二老三,作為一個外人,管你閒事多磨,沒太多顧忌。
這一下場,不分時長,只計勝負。」
手中水無味,奈何喉生澀味可惜,水不純,則不通。
人不純,則腦不通,致身不固,其命該危。
「那就不要怪我,對一個身殘志堅的人動手。」
殘缺與否,阻礙到我嗎?不會。
只有我的念頭可以阻礙我。
「身殘志堅這個形容詞,我很喜歡,謝謝誇獎~」
一個氣呼呼地走出我家門,換另一個早已在暗處排隊的人進場。
他緩緩行過我身邊,把我推到窗前,他再把我的水杯和他的啤酒拿來。
就如他那九個月除了擔驚受怕外,依照著我的動態配上最貼心的舉動。
「可以和我說真話嗎?以朋友的身份。」
他的溫柔,在現在的性格裡很少出現,只是為了我暫時放下被我嚇出來的強硬,我很抱歉我為難了一個這樣美好的他。
「我知道不是你告訴他,但不代表我們是朋友,更不需要分享一些與你無關的內容。」
我的手不自然的撫摸水杯,不敢看他,就是安靜的驅逐一個良民在我已低落的國度,一進來就要安排彼此慢慢離場。
其實做人怎能把持愛人之心去排除愛慕,想要切割得成功,是正視著對方—
不能再被自己陰影影響,他值得更好。
這樣才會說服到又想犯錯的自己。
「查了你的藥,計了時間,喝一杯吧。」
他用一句就差點把我崩緊的情緒擊碎,我只能無奈地抓住水杯,和另一隻同樣交纏著水杯的手。
「我戒了。」我很想喝,但明面暗裡都沒有真正想開一罐品嚐,太刺激了,那用年計的苦澀,我沒問沒有能耐自虐下去。
我夠苦了,不用再嚐。
「那我喝。」他不相信我不喝,渴望喝的是以前,皆因以前的我不怕苦,反而是沒有自己之後才算是苦。
沒想到我居然懂了這種以前來不及傷春悲秋的事,這幾年閒來無事,學懂自悲自憐。
半杯過後,他堅定地望向我說: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將你的一切交給一個小孩子,但這是你的自由,誰都不能干預。」
「我不是好人,是準備將小魚寶推出去當擋箭牌,要他和他父親、外面的世界去爭名奪利。」
他盲目的信任重回我處,有點愧疚,他又因為我成為一個笨蛋。
一個我愛過的笨蛋,變成一個有能力但不運用的笨蛋。
「是因為蜀中無大將,所要要魚寶做先鋒?」
他指出一個常人都認為的理由,進步了以前都不敢說話,膽是大了不少,我們在相處上對等而舒適。
哪一個他,都是我曾經擁有過,這就夠了,不要貪戀。
「我不想被兩位老人家知道,他們的兒子早把整個家,弄倒了。
裡面剩下的人,早已不是他們生養的模樣。
老二當律師,被弄到坐牢;老三好地地做事,去碰黃賭毒;老四的死,是意外?
孫輩中只有小魚寶一枝獨秀,你覺得一切沒有關係嗎?
他希望小魚寶能繼承他還沒正式得到的大統,我來幫他推小魚寶上去,還要小魚寶成為一方霸主。
這個家不適合太勾心鬥角,都是要找一個有良心的人帶領下去,就順水推舟把他養育得最好的魚寶推上位。」
認真解答他,不是因為他蠢,而是我情願,就是單純因為他難得問我一個問題。
「你其實已經對他們心軟,所以才回來收拾爛攤子?」
他不覺得驚訝,應該是經歷過這些年的成果,我很滿意,以後還有著讓他更驚訝的事,以後再有反應也不遲。
他又問了一個問題,帶著他的答案,他比以前更懂得我,明明他已是不同以往,這種感覺依然讓我更好過。
「回來驗收一下自己計劃成效如何。」
不然,我怎知道我和他坐在一起,他能在沒有回憶下,和以前一樣,喜歡我。
我也不知道,過了那麼多年,我真的還能喜歡著同一個人。
這計劃表面上成功,但實際上失敗得很,彼此可愛程度仍屬偏高。
需要找個漏洞填補,找個別人換個人心,可以的。
但下一次的成功與否,我管不到,隨緣。
「你是他們的朋友?」我抱著輕鬆的心態和他聊天,以前是他說話,現在換我,不用他操心。
「我之前當護士的,有一天發現有一些感覺缺失,就回家當個閒人,豈知家業不閒要人幫忙,就下海了。」
我是實物,不是感覺,他大概說的不是我,這個認知是成立的。
「你找回那種感覺了嗎?」
他的側面很好看,專注的樣子也很好看,只有我覺得他注視我的樣子最難看到嗎?
我一直都看不太清楚,一如既往明亮耀眼的他。
「沒有...好像沒有。」他的迷惘,驗證到我計劃的成果,起碼他真的忘了我,催眠這項不太準確能運用的技能,居然在他身上起了作用。
他始終都是最單純的那個,不適合陪我成為最複雜的一對。
「那你就去找吧。」
我大方,來自真心想他有一個好歸宿,他跟和跟不著的時光裡,都被我影響得夠苦,不該繼續下去。
「我這不是要等你同意才去馬~」他多了以前和重遇時沒表露過的狡黠,比較像我以前閒來無事用來嚇他的一套,可惜我從來都不像過以前的他,會有被嚇得到的樂趣。
「我同意?」這是裝的,我提醒自己,他的一切早已與我無關。
「你不覺得我很適合你嗎?真的願意放我走?」
他的啤酒已喝完,他的舉動叫撒嬌,他這個狀態叫醉了。
「那你可以給我什麼?我什麼都不缺,留你都要有價值給我才行,我留一個反過來照顧的人做什麼。」
所以我不和他計較,這樣的撩撥不屬於他的人,下次換別人就不如我這樣說兩句就完事。
「我可以給你愛啊~」他一下子把我攬住,把頭湊近我臉龐,這幾年誰教他大膽得調情前不把對象看清楚。
「我不需要。」我差點把持不住,幸好沒服務完善到把人奉上,因為我看清楚自己。
「你願意和我說話就是對我心軟了,就給我一個機會吧~」
在他可以用腦運轉分析我的說話時,我才知道他沒有醉,演技好了不少,混帳...
我都想裝作一切憾事殘缺都不存在,然後兩眼一閉,把人要了。
「不要客氣,我不需要。」可惜真的不可以,其實回想最初,也是不可以,可惜我當時任性得而可以。
他回過神,冷靜下來默默看著我,我怕尷尬所以把他剩下的啤酒開了喝。
一口乾,真的苦。
他看到我皺起眉頭喝下的表情,問了一個比較有質素的問題:
「你是不是覺得這些有害,所以才戒?」
我大概整晚最不真心的回覆是這句:「是覺得無益無謂,時間久了癮頭沒了。」
真實到不想說出來,心比口裡苦。
不管他是不是在這裡留宿,我只想回房好好休息,沒想到他問出一個全晚最精彩的問題:
「下次我可以叫你Iris嗎?」
幸好轉背了、不用腳行,聲線早帶沙啞。
不然我真的毁了他。
「嗯...你叫Lou?」
「對,Iris...」
他以同一聲線,呼喚同一個我。
不是同一個我們,所以一切顯得理所當然。
但只有我平衡不到那只有我一個需要調整心態。
「晚安。」「再見。」
在我傷神時該怎適應這種苦痛時,突然發現是可以適應克服的。
只要下次不見,在我未及適應前不碰面,就碰不到他口中那句呼喊–
那不屬於我的他、和他的我問候。
那天過後,他就賴在我家住,沒有離開過。
他說:「這個家是我設計的,住一下當清算帳目,反正孩子們太多你應付不來,交由我處理。」
某程度上是減輕了我的負擔,那幾個孩子雖未開竅,但確實較為好動。
好吧...反正我吃慣他煮的飯,先留著。
時間不多,可是等著我去處理的不少,先碰那樣呢?
等人來煩我,才去處理好像不錯。
先把今天份的藥數好,然後丟掉。
戲做得好,就可以瞞天過海,把一切的東西才能有一個好結局。
我是主角,做得不好會被成千上萬的人唾棄,我還想投過好胎,不允許太多咒罵,因為一個人罵一輩子的怨氣大概不差於一堆人罵一時。
我現在最大的顧慮是,怎樣解釋,我可以光明正大走出去。
可以用雙腿走出去。
解釋多就會令人起疑,例如一個懂藥的人會查,還有無數過想把我弄死的會查到。
小魚寶堂而皇之學某人一樣登堂入室,他也看到在沙發上醉倒的某人,一副他了解的樣子,遺傳副他家的人都偏向多事。
「你發育完成了嗎?」問這一句時我是想把他一併在晚上帶走,免卻拿通行證的事宜,也差點忘記他只不過是一個十六歲的青少年。
年紀小,心眼大,都不知是好是壞。
「未完成,一米八一想再高一點。」他一臉警戒,大概他是在他爸口中聽到『我很壞』的事蹟,但又心癢難耐好奇,想靠近我知道多一點事情。
唉...他不夠氣勢,長多高也沒用,算了起碼輸人不輸陣,繼續長高好點。
「給我弄一張通行證來,還有之前叫你取的東西拿到沒有?」
放過他也放過自己,帶他出去會氣倒自己。
「拿到,你有貧血嗎?為什要先取出自己的血,然後現在注入身體裡?」
小孩還是小孩,好奇心是不能掩飾到,他只要一直心思不夠周密,他爸才會信他說的一字一句。
我上一次給別人打針是九年前,打給自己是五年前,打的真是一言難盡,痛得死去活來。
沒辦法,某人沒有幫我打,他的手藝確實不錯。
「你想試試嗎?」沒看錯,我是要和後輩分享一下,我打針的技術。
「我怕痛。」他小時候我仁慈沒有造成他的陰影,現在大了有陰影都能克服,所以我在他的持續膨脹的好奇心驅使下,加快速度立即動手。
直到聽到小子的慘叫聲,我才有點心滿意足,畢竟我自己的打針技術有多差,只有我一個知道就不太有意義。
一舉報復了他多口說我壞話的事,心情舒暢。
我還沒給自己注射,為他注射時差點手抖入錯血管,那些藥把我基本感官長期壓低感銳度,就是為了不讓我現有的血能當成小管中的能用。
我的價值就在血液裡,能助細胞再生循環,疫症癌症甚至是腦死亡都可以救回。
那植物人能救回,就不是難事,那老人會突然好回來,是因為『世核』之前派人弄了點血給他激活細胞。
所以,我真的不是救他的一個,是把自己害進這駭人世道。
「靚姑為什麼我有點暈?」「乖現在去做運動,保證你能高三兩寸。」
有一種美好是年輕,我想在那時學懂害怕,就不會走到現在,庸庸碌碌的過活就好。
遇不遇上誰,也抵不過平安無事活著的時光。
「那你呢?」大概年輕最難拿捏使用的就是好奇心的分寸,我就滿足一下他,也滿足一下自己的實驗精神。
然後我聽到一連串髒話,就是因為我站起來,這小子大驚小怪...
我以後亦見怪不怪,可以重新走路的感覺真好,可以重掌軀殼真好,我的部份一切準備就緒。
「靚姑,你不是有些事沒有告訴我...」沒想到他依然還有理智,連他都有腦想到,其他的人有夠麻煩,會比他想得更多,我要想得週全才能把我的狀況曝光。
「有些事,我深信,你這個全新的腦袋,是運轉不到的。
就把你全新的腦子交給我,你留這個年輕軀體給自己用就好了~」
先不要說這些我不用和人打交道,我之前也不會和人打交道,現在和小孩打交道有夠難為,由其是這個脾氣難明的孩子。
「雖然我不喜歡你,但你如果出了什麼事,我會很麻煩。」他和我最像的是,關心用錯方法,也不怕被人捉錯用神,就是口硬不讓聽得舒服就入耳。
「我向來都是麻煩,你擔心一下自己吧,我去洗個澡。你出去拖住人,我要好好的洗一個澡~」懶得打口水仗,把握時間好好想要做的事,沉澱一下我現在新獲得的資訊和喜悅。
年紀大了,有些悲喜留給自己一個享受就好。
老大澔琛Carson見過,是時候見見老二澔騫Hinson、老三澔時Season。
借薑蔥蒜醋入手不太好,因為他們會被他爸遷怒,倒不如找小魚籽。
據聞小魚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有她在約人見面就不是難事了,過後她也不會受到太多責罰。
在我洗完澡後打開房門,看到一個兩具昏睡中的『屍體』,和一個熟悉且噁心的面孔。
Amber Siu蕭寶玉,書另稱陰陽男。
我不看他了,看他舉在我頭上的東西,我就用不慣。
刀比較好用,從以往做手術到實質制敵給我良好的手感 。
他手中的傢夥,是『世核』中新品,看來是他偷步下架。
「可以站起來了?你真是正中他們的下懷...」
他的一臉可惜與憤慨不知從何而來,我都沒有過,過了那麼多年還未排解到愁緒,是他個人的問題。
我欣賞完那枝我不喜愛的東西後,按捺住噁心望住他:「我既無本份,也無義務去聽從誰的意見,對吧。」
「我都不知要稱讚你,還是罵醒你,天堂有路你不走...」
『吓』一聲,那根東西就算不在頭上,我也非死即傷。
我實驗精神很到位,不介意來一下,看看我要花多久復原。
「你在天堂,有路走過?不是被輾醉了...沒有再重生嗎。」
想想看,我的復元是肉眼可見,不像他身心早已腐爛無藥可救。
他來,都不過是為了拿一兩管去治一下未腐壞的部份,殺我就沒有了。
天堂和地獄再沒有我存在,看他到最後會在哪裡找到我,一起沒落。
「你是要走反方向,目的呢?」
他手中的東西,再次挺起支幹,他要的重點其實問我有什麼用?
「去蕪存菁。」
他是聰明人,我就不用說太多廢話,如果說大家認知不一樣,就籠統點—
全部。
「你去自己的我不會阻止你,但你動『世核』...」「我怕什麼,你又在怕我做什麼...」
他的兇悍我見識過,我的陰狠他現在有幸見識一下,我們都不再說話,只是在對望。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道出:
「我幫你,如果你輸,我一定『調轉槍頭』,第一個打死你。」
「我也很期待,死在你手上。」
我沒想到他會站在我的邊上,畢竟大家不同道,也不相為謀,他的到來讓我驚喜萬分。
然後,他把舉在我頭上的槍拿下。
口裡說不,身體倒是誠實。
但他從頭到腳還是噁心。
我有我搗爛人間天堂,他有他搗爛他的魔鬼天堂,小魚寶去製造一個屬於自己的天堂。
三贏,最多兩敗;小魚寶在外人看來,只要保持討厭我、甚至憎恨我,就是敵人眼中的朋友。
放下屠刀的他,又是啤酒解渴,今次不我也不喝,不能為了一時貪口而改變實驗結果。
「你暫時有什麼計劃?」
沒有,但我要穩固他的軍心,不能說真話。
「阿喬他應該看我很不順眼。」
「他為了你,下注了,但你讓他希望落空。」
真話是說用沒有人質疑,還會分析討論,這是正常人基本對話。
「大家都有機會出事,當然要做一個更好的後備,難道要將一切拱手相讓?」
沉默來自實話,我們都要為自己留下後著,找個人替自己『埋單』沒有錯。
「他還氣著,我今晚約他出來聊聊。」「我也去,今晚見,你把他們拖回房間,我先休息。」
心裡有數—身體、血液,局勢和未來。
現在只是誰能拋棄得更多,才能換得到徹底的結果。
老大不會說給大媽大叔知道,我沒能耐為自己添麻煩,我覺得他們永遠都不知道,維持現況就很不錯。
年紀大了,還要操心孩子、選邊站,萬一站錯了,一輩子就提早完了。
有些人和事,真的不要放在心上太久,不然顧及他們的感受時,就顧不上自己。
委屈事小,麻煩事大。
一去到Amber的酒吧,就見到阿喬半倚長椅、陰笑滿面的看著我前來。
「互相利用這個前提沒有了,我們就不用合作了。」
我都要學習一下妥協,把他檯上的酒斟上喝下,不管得什麼實驗成果。
阿喬是我最大的助力,當助力變成阻力,後果不堪設想。
「我的血留給自己人,『世核』留給你,不就很好了?」
再苦的酒也得吞下,並要面不改容,阿喬消氣最重要。
「你的承諾不值錢,因為你是會違約的!」
他一向遊戲人間,這次難得重視的事情,因為我回心轉意,給他一記滑鐵盧、跌在自己人手上。
我真誠地向他提議:
「今次不會,如果我再違約,『天堂』和其他產業歸你。」
那陰陽人偷笑說出我的底牌:
「然後他們用你的血再賣成天價,永不倒。」
「你說少一句,應該給我留多一點好感...」
我想把那不男不女撕碎,這個時候說什麼真話,大家都是要留命鬥外!
「事實是,你違反協定,不吃藥還『補血』了。我應該怎和『世核』作交代?」
看到我被人背後捅刀,他終於把前因後果拉回我面前正視,是他我就不用擔心會被清算。
「走失一個普通人應該引不出『大佬』...你想?」
我實行拋屍引玉式的技巧,把人都拉到中點,既不能回頭、亦不能被我拖到結局盡頭。
「我想把你滅了...就不能慢慢來儲精蓄銳,你安份守已一下,我們都未準備好去做其他的部署。」
終能引起他們的熱烈討論,我那一口酒不枉喝進肚裏,喝的人們同樣烈得很。
「你就別生氣,我還打算以後將幾個小的交給你教育。」
我情願給他開口罵兩句,好過一個人對著那不男不女,阿喬才是我知心人,為我排憂解難。
「我沒所得還要做保姆!你真當我是你手下?」
「你是我的既得利益者,這樣可以了吧~」
「你真夠混帳…」
一直偷喝酒不作聲的人,在我們雙向溝通完後加入話題:「你還不是受了她那套帳。」
「你也跟來,不怕會影響你的...」
一個話未到口已吞下,一個酒上腦來亂說話:
「無止境的等待夠,現在連打發我都免了,那我也就不陪做戲了。」
「祝你求仁得仁,你這個混帳也是。」所以我比不男不女混帳?
「但求誰求誰有。」不否認,我確實稱得上。
故事到這裡,依然沒走偏過我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