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的飛鵝山道 (完）: 6.變幻原是永恆

我趕及與芯晴同一升降機。我見她有點無奈及強顏歡笑，但一看到我，除了驚嚇，還收起了自己的情感。

「喂喂～特登幫你約佢地，你做咩跟左我走呀？」

「咁你又做咩同男班長傾左冇耐就借d二走人呀？直覺話我知你屋企冇事喎，似係你地有事。」我微微傾向她偷望著，疑惑不解。

「你咁八卦既？」她用手擋在我面前，又反過來質問我：「你夠一入去好似避緊人咁啦～咪住先...你以前好似同阿龍眼鏡妹好好朋友㗎......」她手指指向我，我一手捉住推開：「你咪一樣咁八～」我又說：「見你咁好為左我呢個十年都唔社交既死宅男開聚會...同你講都得！不過，你講你既做交換～」她笑了：「吓？咁都得？」

我帶了她去尖沙咀海港城一處可以看維港和日落的好地方，坐在石梯上。





「果然係日落達人喎林梓傑～」

「呢度其實唔多人知佢既方向係可以睇到日落，而且仲有維港相伴～簡直...啊～一流啊！」我非常享受這個景色，我偷望她，她深呼吸一口，仿佛也很喜歡。

「以前我地三個都成日黎。」我主動開口，她望向我，我苦笑，又繼續說：「果陣佢地拍拖，我竟然唔係第一個知，有d唔開心，覺得佢唔夠兄弟，佢就覺得我chur佢msg，唔再覆我。我以前有中意過眼鏡妹，總之...都係果d野，我激嬲左佢，之後就冇再傾。我有試過搵番佢地，不過......」我看著太陽一步步沉下西山，發著呆。

「其實每個人都會有走下走下唔知點解就走散左既關系。你係咪唔明，點解你冇變，你留喺原地等佢，偏偏佢冇再番過嚟？唔明點解...咁小事可以變成咁？」

「你又知？」我急問。





「我都試過囉！」她說：「我以前諗唔通，不過而家唔係咁諗。唔係佢地變左，係人會成長，變先係自然。其實冇話邊個啱邊個錯，冇話小事大事，亦都冇解。有d人好努力去keep關係，都係冇法keep長，有d人自自然就到老，咁又因為點解？其實人同人之間會有好多野唔一樣，條路都會唔一樣。步伐唔同方向唔同，自自然會走遠。有人入，有人走，唔係安慰自己，而係冇人可以控制到人，點解有人一出世咁有錢丶有人一出世咁窮？所以，佢來，你好好珍惜；佢走，你祝佢前程似錦。」

「應該係我之前太固執。以為人地都好似我咁諗，以為所有野可以好簡單處理......」我苦思了一會，仿佛被她點化了：「其實我太簡單，係有好多野我搞唔明啫。成日話人夾人，冇錯，我以前太以為我知道佢地諗乜，其實我根本唔知，而且人會成長，我嘅諗法既然都會變，咁點解佢哋唔可以變？」我眉頭一鬆，恥笑自己執著了這麼久於自己過去，以為自己問題，其實如果我沒有問題，又真的代表那些人不會走嗎？

「點呀？我明白有時呢d野係心結黎，不過要諗得通，最終都係要靠你自己。慢慢黎啦！」她對我溫柔地微笑，我覺得好暖。

「我已經好耐冇去社交喇～因為我怕人地點睇，怕自己做得唔好，怕受傷。其實，有邊個唔想有朋友？」我取笑自己。

「一步步黎啦！佢地對你打擊大一定會有既，咁我地都有血有肉㗎嘛！」她捏我手臂，又逗我笑。我捏她鼻頭：「你有血有肉咩？咁你又唔比人睇你開心以外既心情？」「咩呀？痛呀！」「你識痛架咩？你頭先喺lift明明係唔開心。」「幾時有呀？」「你同男班長似有d野，係咪同佢有關？」「冇呀～佢追我，我拒絕左佢，怕冇朋友做炸嘛。」她涚。





但我感覺不止如此：「唔係。應該仲有...」我突然想起以前和她和其他人聚的時候，她好似總是刻意和所有人關係都好，不偏心任何一人。她最好的那個朋友，聽emilia說，是因為以為芯晴不把她當最好朋友，不開心而慢慢和她淡了......

「冇呀！真係咁炸...」她仿佛不想說。那我可能猜對了，我為人敏感，她大概是為了跟所有人也保持距離，所以如果有太親密的關係，她會推開。但是為什麼，就不知道了。

「你眼角咁高咩？冇聽過你有拍拖喎。」

「忙吖嘛！我個人都好獨立既，由細到大，阿爸阿媽都好忙，又冇人陪我，我自己一個都冇問題。而且而家仲咁後生～」她又再完美迴避我。

「你成日遊我花園，信唔信我...」「啊～～...」我放到她胳肋底癢她，她立刻笑起來，又滾走。「唔要啊哈哈...好...好痕...救命......」「遊我花園？」她走我便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