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勵志] 命運的顏色 - 一個書寫障礙患者的故事: 118章 - 不可能的運動神經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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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章 - 不可能的運動神經 (二)
 
孫楚遙的確是運動健將，比我們年長幾年，但身體強壯得多，是可怕的體力王，擅長各類型運動。她落場的話，對方一定戰敗，為了維持氣氛，她讓我們自由發揮，變種成二打一、三打一、四打一，還是打不過她，她的扣殺每次都把我們殺掉，她身上的肌肉是開掛的級數啊。
 




打過沙灘排球，休息時候聊了一會，見到黃昏的豔陽了。
 
李沛弦和穹雪霞沒有下過水，說想要游泳，因為來到海灘只是打球聊天，就像到廟裡不上香，太不像話了。李沛弦真的在游啊，雖然速度不怎麼樣；穹雪霞…她不是游泳，她在嬉水而已，根本的問題是︰穿著手套怎樣游泳？
 
「潔草兒怎樣？要下水嗎？」孫楚遙說。
 
「當然。」潔可兒走向海邊。
 
「小心啊，這裡的水挺深的，不要游出去啊。」孫楚遙溫馨提示。
 




「知道了。」
 
「杜麗程呢？」潔可兒離開了，孫楚遙關心我。「你不會游泳吧？」
 
「嗯…」
 
「我陪你聊天吧。」孫楚遙說。
 
「你不下水嗎？」我問。
 




要她留下來陪我，很不好意思。
 
「我游過了，來回浮台兩次。游過就夠了，今天是宿營嘛，又不是訓練。」孫楚遙抹一下臂上的水珠說。
 
孫楚遙人真好，怪不得穹雪霞很喜歡她，她對任何人都很純粹，性格開朗有趣，不錯。
 
「我陪你吧。」孫楚遙說。
 
「穹雪霞呢？」
 
「…」孫楚遙露出複雜的表情。「讓她跑一下吧，這三年裡，我沒見過她跑得像今天般高興。」
 
「…」
 
「我跟穹雪霞是大學迎新營同組的小鴨子，當年她很沉靜，是不願活動的類型，哪像今天主動？」




 
從第一印象的性格沉靜，到今天不能再運動而有的沉靜，多走兩步也會頭暈想吐。這種生活真的太苦了…
 
「今天隨她吧，沒有第二次了。」
 
「沒有第二次」？
 
「有甚麼想幹嗎？」孫楚遙問我。
 
嗯…？有甚麼想幹嗎？唔…突然想再挑戰一下。
 
「如果不麻煩的話，可以教我游泳嗎？」
 
「呵…杜麗程你想挑戰短時間內習泳？」
 




「嗯，很難嗎？」
 
「相當難，想當年我花了半年才學會四式和浮潛。」
 
我沒概念，即是游泳是困難還是容易？
 
「這樣比喻吧，一般人自學的話，要花半年到一年才學會；報讀課程的話，最快一個月。一個小時是不可能的。這不是騎車般，學習能力高的話，一個小時內搞定，就像你剛剛那樣。游泳我覺得不可能。你想嘗試的話，我可以陪你，我有教游泳的經驗，雖然沒有教練牌照。」孫楚遙說。
 
「嗯，我想試一下。」
 
我想來點有意思的事，反正沒事幹嘛，難道跟孫楚遙逛沙灘嗎？
 
孫楚遙擔心我走光，讓我穿上上衣才下水；本來就是一件式泳衣的孫楚遙沒有多少顧忌。來到水深及腰的地方，孫楚遙開始為我講解。
 
「因為時間實在太短了，練習的機會不會多，我重點式說明吧，能應用多少就靠你了。這裡淺水，不用害怕，有甚麼事我能救你的。放心，一定不會有事。」




 
「嗯。」
 
「首先來點廢話吧，游泳是兩個步驟︰能浮就能游，游的時候能換氣，基本上就是『會游泳』了，跟潔草兒一樣。」
 
即是不會一個技巧叫「定點浮」？
 
「今天能做到跟潔草兒那樣的話，我要佩服你了，因為那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嗎？
 
「怎樣也好，先嘗試一下吧，剛剛提過的幾個步驟，由浮開始。」
 
「要怎樣做？」我問。
 




「緊記，習泳最大訣竅是別緊張。緊張，肌肉就會緊繃，身體就會下沉，可能吸了幾口水到氣管，這樣就不能順暢換氣，然後溺水。在深水區犯這個錯誤是致命的。緊記別緊張。」
 
嗯，別緊張。
 
「初學者的浮…我覺得是一種感覺。先不要考慮換氣的問題，全身放鬆，讓身體隨水擺動，先抓住這種感覺，別害怕水。」
 
我依照孫楚遙的說明嘗試抓住這種感覺。
 
「怎樣？我做得對嗎？」我問。
 
「能浮起來就可以了。」孫楚遙說。
 
突然想到個問題。
 
「孫楚遙，游泳教練不都是要學員先練習踢水之類的動作嗎？為甚麼沒有這個環節？」我問。
 
「這個問得好，很多教練都從自由式入手教學，所以需要踢水。我跟正式訓練的做法很不一樣，因為我是自學的，沒有上訓練班。」
 
孫楚遙這麼強，自行習泳？
 
「我的做法是先學習蛙式，然後自由式，最後是蝶式和背泳。蛙式我覺得最容易，『能浮就能泳』是蛙式的最大特點，不用多大工夫，可以完全無視甚麼踢水、擺手，所以很適合現在的教學。」
 
原來孫楚遙已經為我想好了教學流程，謝謝你。
 
「你說你能浮了，接下來是游。游是最困難的部份，因為動作不夠好，動力不夠，人就不能前進，不能前進的姿勢是沒用的。但是呢，蛙式比較不著重姿勢，容許錯的空間最大，姿勢錯得誇張也可以前進，慢一點而已；跟自由式不同，不用把姿勢維持在高水平。還有我覺得蛙式比較容易維持體力，能永遠游不覺得累，可能只是我的感覺吧。」
 
即是說學習蛙式，即使錯得離譜也是可以的。
 
「中學時候有唸過物理科嗎？要前進，需要減低阻力，提供動力，動力較大，就能前進。對吧？同理。」
 
「嗯。」
 
「減低阻力要靠流線型的動作，即是盡可能平行於水面，這樣水阻就是最低。這是理論，我知道實際上初學者很難一下水就能做到，因為維持流線型姿勢挺累的，所以我的建議是︰增加動力。」
 
怎樣做到？
 
「游蛙式的時候，手、腳是動力來源，腳的角度是比較難控制的，而手呢？是相當容易。」
 
好，手是主要動力。
 
「你應該知道，蛙式是怎樣游吧？」
 
「嗯，就像青蛙一樣。」說著，我模仿一次青蛙的擺手。
 
「我覺得竅門是︰手要貼近水面，擺動的平面跟水面成平行，這樣是最理想。但是蛙式來說，做不到還是可以接受的，即使前進力量小了。」
 
聽是能聽懂，但是不實踐一下總覺得沒甚麼意思。
 
「不如我做一次吧？」我說。
 
「好，你試一下吧，先不用考慮換氣問題。」
 
我先閉氣，浮起身體，然後擺動四肢推動身體。
 
「不對，先擺動腳，再擺動手，盡可能用力點。」孫楚遙說。
 
先擺動腳，然後是手。
 
「還是不對，我說過︰手的擺動面要平行於水面，你的手擺到水底了。」孫楚遙提醒。「再來吧，放鬆身體，不要緊張。」
 
我剛剛喝下幾口海水，感覺有點辛苦。
 
「嗯。」
 
划水的時候要提高一點。
 
「咳咳咳…」
 
我又抽了一下，喝下一大口海水，立即站起身來。
 
「咳咳咳…」
 
「沒事吧？」
 
「剛剛喝了一大口，嗆到了…」
 
「你太緊張了才禁不住喝了一口。放鬆一點吧，玩而已嘛，別緊張。」
 
我深呼吸幾次，再挑戰。
 
閉氣，浮起，手腳擺動，平行於水面。
 
好像前進了。
 
「嘩，真的做到了。」孫楚遙說。「這個狀態不錯啊，最後一步是換氣，要有節奏︰腳划水、手划水、頭冒出水面換氣、潛到水裡，不斷重覆。試一下。」
 
「嗯。」
 
腳划水、手划水、頭冒出水面換氣…
 
「咳咳咳…」
 
我的鼻子吸了點海水。
 
「節奏不夠好；頭冒得太低了，盡可能要高，因為水面有浪，要確保有浪仍然能換氣，這樣才是成功；還有你太緊張了，水有浮力承托身體，放鬆身體、不要緊張，才不會下沉，頭也能冒得高啊。」
 
「有點難。」我說。
 
節奏感非筆墨所能形容。
 
「習慣了就行，跟書寫一樣容易，多做就能記住了。」孫楚遙說。「年輕的身體有很好的記憶力。」
 
跟書寫一樣容易…
 
「你的進度已經很不錯了，這麼短時間內就做到前進，換氣的節奏可能有點困難吧，做不到也沒關係，你今天已經超額完成了。」孫楚遙說。
 
「我還想嘗試一下。」我說。
 
「真的嗎？看來你很堅持呢。」
 
我書寫做不好，游泳這點事我想盡力完成。
 
「再來吧。」孫楚遙說。「緊記不要緊張。」
 
腳划水、手划水、頭冒出水面換氣、高一點。
 
成功了！好像成功了！
 
雖然速度很慢。
 
管他的，能前進、能換氣，就是會游了！好耶！
 
「真的成功了，會不會太神奇…？我可是花了一個月才學會啊……」孫楚遙說。「你的運動學習能力太強了，一個小時學會游泳，不可能…」
 
我一點一點地向前游，享受剛學會的新技能。
 
「杜麗程會游泳了嗎？」穹雪霞從一旁閃出問。
 
「她能做到基本動作，算『會游泳』了…」孫楚遙說。「杜麗程太強了…一天能學會騎車和游泳，這怎麼可能…一天而已啊…」
 
「孫楚遙教得好嘛，你的教學很易懂。」我說。
 
「你的學習能力真的很高，一樣的教學方法，只有你能一下子做到，我要佩服你啊。」孫楚遙說。
 
「重點是遇到良師，謝謝你花時間教我。」我歸功於孫楚遙說。
 
「不錯嘛，杜，麗，程，要幹的時候還是有成績的。」穹雪霞往下藐浸在水裡的我說。「遙，不如要杜麗程報答你吧。你教會她踏單車，又教游泳，收學費很正常吧？」
 
「…」
 
穹雪霞又想幹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