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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章 - 三十六點五度
 
時間過了很久,靜得只聽到鬧鐘指針滴答滴答的報時聲。
 




「嗯,那的確是胡說八道,小程程說得沒錯。」李沛弦說。「穹雪霞有病這件事,其實我今天才知道。」
 
「真的嗎?」好像希望成真,我問。
 
「嗯。在教堂那天我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嗎?我說過甚麼話表示『我知道她的病』嗎?這一年來沒說過半句吧?因為我根本不知道,你剛剛說她有病,我還不知道她是甚麼病呢。」
 
印象中,李沛弦的確沒有說明過在她的認識裡,穹雪霞是絕症患者。
 
「我只知道她應該有貧血。」李沛弦說。
 




「為甚麼這樣猜?」
 
「因為她總是穿厚厚衣服,臉色蒼白。還有我見過幾次她拿出同一個藥盒吃藥,她鐵定是長期病患。嚴重程度等等其他資料,我一概不知道。」
 
「…」
 
「要不是穹雪霞跟你說,你根本想不到要這樣問,不是嗎?」李沛弦說。
 
「其實我懷著相同問題很久了。」我乘勢追問。「從中學開始,你總是有種預知未來的感覺。以前我以為你說瘋話、自言自語、故弄玄虛,但是現在回望,總覺得你說的都應驗了,那種感覺太神奇了。」
 




「你話說得真狠呢,有甚麼例子嗎?」
 
好,機會來了。
 
「工藝書院那群廢物是靠不住。」這是第一個例子。
 
「中學時候還沒有任何診斷,就跟我說『手抄的問題可能真的是病』,各種專業人士︰複數醫生、社工、老師,都把我當瘋子,跟我說『這個問題不會是病』,為甚麼你當時有自信說『可能真的是病』?結果來看,你說的都是正確,這怎麼可能?」這是第二個例子。
 
實在太準了,不是看經書那種虛無到魂遊太虛的感覺啊。
 
「第一點,工藝書院那群垃圾早就知道他們沒用,早幾年不是跟你說『游姑娘跟進我七年,沒幫過甚麼事』嗎?工藝書院的老師怎會不知道這件事?那他們有幫過我嗎?沒有,丁點也沒有,所以我早就肯定這點了。」李沛弦解答第一點。
 
「第二點,其實我沒有做甚麼呀,我只是鼓勵你繼續找答案而已。我一直相信︰你自己的力量能解決絕大部份的事,很多事都是力能所及的。你不去做,不是不能,而是不為。我看到這點,作為推手,在後面推你一把而已,不論當時的話是假設、猜測,我想先給你希望,讓你自己走下去,就這樣而已。」李沛弦解答第二點。
 
「李沛弦…」




 
「至於讀心和測謊呢…那是假的。」李沛弦開懷大笑。
 
「假的?」
 
「嗯,我的小程程很易讀懂,只要對你認識足夠深,能輕易判斷你的話是真還是假。」
 
「…」
 
「相信穹雪霞早就抓到這點,把你當玩具玩了一年。」李沛弦說。「所以,我只是普通人,只是比較會捕捉心理而已。我不是跟你有一樣的體溫嗎?」
 
原來這一年…
 
「可惡,為甚麼不跟我說…」我抱怨。
 




「要是你知道了,這三年就不能逗你玩了!」
 
這個壞心眼的人!
 
「生氣?」李沛弦若無其事地問。
 
「不理你…」
 
「不要生氣嘛,生氣就不可愛了。」
 
「很癢…」
 
「我的小程程很怕癢呢。」
 
「嗯…」




 
「不過…」李沛弦回到剛剛的話題。「退一萬步說,即使這個世界有特別的存在,有很多你不知道會更好的事,知道了對你沒好處,為甚麼要刨根問底?」
 
「…」
 
「小程程我問你吧,你確定了某個人是特別的存在,你會想幹甚麼嗎?」
 
沒有甚麼要幹…
 
「沒有吧?所以這純粹滿足好奇心,不用強求確定。」
 
「…」
 
「不要聽穹雪霞的話吧,你跟潔可兒、孫楚遙,不是沒有一個人明白嗎?沒人能理解的事,就讓它繼續成為謎吧。」
 




突然想起幾個星期前李沛弦跟穹雪霞吵架的畫面。
 
「那麼,你跟穹雪霞在教堂那天之後,你們的關係…還很僵嗎?」我問。
 
「沒甚麼事了,那天…只是聊得有點激動而已,原因不明地,我認真起來,還露出羞態呢,真失禮。」李沛弦看似不在乎地說。「事後她跟我道歉,我知道我們沒有吵架啊,所以算了。」
 
「但是孫楚遙說『那天之後,你沒有再到過教堂了』。」我說。
 
「小姐,專業護理系有很多考試、功課、報告,現在還有實習,考試季節前後我哪有空閒晃?」
 
這麼說,即是所有事都是我多心而已?誤會了李沛弦,很愧疚…
 
「穹雪霞的影響力…反正快完了。」她說。
 
「甚麼?」
 
「小程程快畢業了,不是嗎?」
 
「…」
 
「剛剛撞到的地方,還會痛嗎?」李沛弦關心我說。
 
「好多了。」
 
「比起將來,這點痛很快會好起來的。」李沛弦小聲說。
 
「甚麼?」我聽不清。
 
「好,今天就這樣吧。現在真的很晚了,睡吧。」李沛弦說。「我的小程程不多睡覺就不可愛了。抱歉呢,今天陪我熬夜聊天。」
 
「不會,聊得挺開心的。」
 
「小程程這小東西…」
 
甚麼小東西啊…
 
「即使將來的路多崎嶇,我都會跟你同一陣線的,知道嗎?」李沛弦深深抱著我說。「睡吧。」然後抱著自己的被子,回到自己的床上去。
 
「不是說今天很冷,想一起睡嗎?」
 
「這點冷,習慣了。」李沛弦答。「雖然下次抱著你,不知道甚麼時候了。」李沛弦語調有點可惜。「睡吧。」
 
──即使將來的路多崎嶇,我都會跟你同一陣線的。
 
崎嶇…都會跟我同一陣線…
 
躺在床上,我回想剛剛的對話。
 
將來的事,誰能斷言?還是說,她堅持兌現跟我的承諾?
 
為甚麼她要這樣做?她沒有正面答我這個問題,她的提示是︰多思考,答案已經出現了。
 
但是我不明白。
 
果然李沛弦真的相當難理解,不論她個人,還是她說的話。
 
我覺得,我還是不夠了解她。
 
怎樣也好,現在要專注自己的事啊。
 
好好休息,明天再戰!接下來的路還有很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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