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昏了吧?穹雪霞?」我不斷拍打她的手。
 
打算找隊長的時候,她的手動起來了。
 
「頭沒剛才那麼暈了。」她淡定地說了一句。
 
「故意的嗎?」
 
「不,有點想吐,剛剛拼命忍著,現在好像好了一點。」




 
「看來你的病很嚴重呢。」我說。
 
「怎樣?擔心我嗎?」她依然躺著,露出微笑。
 
「擔心是一定吧?你剛剛辛苦成那個樣子。」
 
要不是見到病人卡,我一定覺得她在惡作劇。她還能拿自己開玩笑,真是個瘋子嗎?
 
「謝謝你,杜麗程。」




 
「不用謝。」
 
她坐起來,手蓋著額頭好像為了止住頭暈的感覺。
 
「看來真的不能繼續了。」她自言自語。「杜麗程,可以麻煩你把我的袋子拿來嗎?」
 
「嗯。」
 
她從袋裡拿出水瓶,脫下勞工手套,左手手背露出兩道清晰易見的長長刀疤,我嚇到了,原來她總是帶手套是這個原因。




 
「有這麼奇怪嗎?」見到我吃驚的神情,她邊洗手邊問。
 
「沒甚麼。」
 
「從小我就不是身體健康的一群,我有夢遊症,幾年前睡著的時候到廚房拿刀切自己的手,我痛醒了,有意識的時候眼前全是血,到醫院縫了很多針,這兩道疤痕已經很多年了,應該永遠退不到,只好戴手套,家裡有利器的地方晚上都上鎖呢。」
 
「…」
 
「我不是甚麼黑道大小姐啊,這是意外,你可以放心。」她微笑著說。
 
這個人真是的…
 
她洗好手,穿上之前見過的灰色手套,又吃了幾顆藥。
 




「還好嗎?」我問。
 
「嗯,感覺好多了。」
 
「想不到你要吃這麼多藥。」
 
「我總是帶著兩個藥盒,一個是平日一定要吃的,另一個是應急藥物,沒辦法,身體不好。」
 
看著她的藥盒也覺得辛苦,每天應該要吃十數顆藥,病情沒有惡化也好,驚人的藥量對身體也是種負擔。
 
她從袋裡拿出一件外套,披在肩上,這已經是她的第三件衣服了,明明這裡的氣溫應該有三十餘度,我穿著一件透氣運動服也覺得熱。
 
「你應該不想回去工作吧?」穹雪霞問。「不如在這裡跟我聊天?到完結時間還有很久呢。」
 
不想工作是真的,只是拾垃圾嘛,拾到光為止。我也不想丟下有病的朋友不管,就這樣跑走。




 
「我不想丟下有病的朋友而已。」我故作勤力。
 
「杜麗程真是個好孩子呢。」她說。
 
好孩子…明明年紀比我小…
 
霎時海風吹來,身體涼爽了一下。
 
「哈啾。」
 
「…」
 
在三十度高溫下穿了三件衣服,她還打噴嚏。
 




「有這麼冷嗎?」
 
「藥的副作用,我經常感到很冷,而且有貧血,不穿衣服會冷病。」
 
冷不只是感覺呀?心臟病、夢遊症、貧血,還要承受藥物副作用,她的生活很苦啊。
 
「如果我真的昏倒了,可以幫我召救護車,然後撥病人卡上面手寫的電話號碼嗎?跟她說我昏倒了。」
 
突然明白為甚麼之前孫楚遙叫她「不要胡思亂想」了。
 
「應該不用吧?」
 
「我隨時都會昏倒,可能有這個需要呢。」
 
隨時都會昏倒…




 
「說回來,你剛剛揉我的胸部吧?」穹雪霞拉了一下領口說。
 
這傢伙開始惡作劇了,沒有感恩之心還問這種問題。
 
「找藥盒的時候…不小心而已…」我尷尬起來。
 
「那麼有揉嗎?」她追問。
 
「意外地…有…」
 
「舒服嗎?」
 
「…」
 
「不如到我家來,我暈給你繼續?」
 
「…」我一臉無奈。「我是女生啊?」
 
「不要緊,女生更好,孫楚遙不是女生嗎?」她立即回答,像說事實一樣。「男生也沒問題,是你就可以了。」
 
「…」
 
她怎麼了呀?
 
「哈哈哈,杜麗程真可愛,臉紅了,開玩笑的啦,別介意。」她玩得不亦樂乎。
 
不能開這種玩笑吧?正常的話…
 
「如果你真的想繼續,我沒問題啊,是你的話。」她說。
 
很難想像這個小孩子會說這種話,用自己的身體狀況開玩笑,還去到一個極端,她神智清醒嗎?雖然…她的身體的確發育得很好,只是小巧了點。
 
「我對你的確很感興趣,還有李沛弦。」她靠到我的耳邊說。
 
我躲開,跟她保持距離。
 
「杜麗程真可愛。」她很喜歡「我」這件玩具一樣,露出愛不釋手的表情。「想繼續的話跟我說吧,不能晚上啊,晚上活動我的身體撐不住。」
 
身體撐不住就閉嘴吧。
 
「甚麼?晚上不能活動?」我問。
 
「嗯,從去年開始,我不能熬夜了。」她的表情有點感慨。
 
說回來,她究竟是一年級還是二年級,發生甚麼事了嗎?這個怪人去年怎麼了?
 
「話說,你究竟是一年級還是二年級呀?」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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