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202

「韓湘上校，請你稍等。」門外的守衛讓韓湘停下。
 
只因心戰室中，一名無法如期完成任務的少校正被責備。
 
「十分抱歉！」那名少校全跪，頭部貼著地面：「請俾機會我將功贖罪......」
 
「咁簡單嘅事，你都完成唔到，你只會搞出更大嘅麻煩。」說話的是五星上將其中一位，他們五人都坐於高椅操控著紫荊軍的全盤行動。
 
最高職級的大元帥則坐在更後方的高台，以一塊紫荊軍的旗幟垂簾聽政。
 




「根據軍規，會廢郭瑋賓少校一隻左手，少校你願意為國家接受懲罰？」五星上將下令。
 
「我......我願意......」郭瑋賓少校強行吐出一句願意。
 
兩名軍人上前把少校捉拿，押出到心戰室外，準備到外面施以斷肢刑罰。
 
郭瑋賓少校他汗流滿臉，牙齒因驚懼而打顫，離開時跟不經意跟韓湘對望了一眼，就像說明了韓湘之後的下場。
 
韓湘吞喉，故作鎮定的走入到神聖的心戰室殿堂。
 




軍事秘書長見韓湘到來，即時為上級們說明：「韓湘上校，早前指派咗「營救羅柴施上將」嘅任務，今日係最後回報嘅限期。」
 
「結果？」五星上將直問。
 
韓湘沉默片刻，回答：「失敗。」
 
「咁羅柴施上將？」
 
「根據現有情報，應該就喺夕鯨國嘅合和中心入面被囚禁住。」韓湘回報。
 




「羅柴施上將佢係軍隊首席嘅化學武器專家，你知道損失咗佢會為紫荊軍帶嚟幾災難性嘅下場？」五星上將直視著韓湘上校。
 
「依種層級嘅任務，我哋至少分發咗四把輕機槍，同埋幾名富有作戰經驗嘅士官俾你，回報下？」軍事秘書長續問。
 
「全軍覆沒。」
 
「好......韓湘上校。」少有發言的大元帥，竟然都出聲：「我睇你，都預咗要接受懲罰。」
 
韓湘默然不答。
 
「犯下呢種大過失，至少四肢全斷。」大元帥走出簾幕。
 
斷一隻肢體，至少能夠苟活。
 
但四肢全斷明顯是活生生的肢解，繼而等死。




 
「韓湘上校，你願意為國家接受懲罰？」大元帥問。
 
「......」
 
「韓湘上校，願意？」
 
「......」
 
「韓湘上校。」
 
「願意。」
 
她知道自己不回答這句願意的話，會連累到家人一同遭受斷肢酷刑。
 




「好。」大元帥回到簾幕後。
 
當軍人正要把韓湘捉拿時，簾幕內有名健朗的英俊男子走出，他是貼身守護大元帥的軍人之一。
 
「阿爸請你......」這名男子情禁之下，說出了父親的稱呼。
 
守護大元帥身邊的這名軍人，正是其子──袁燊。
 
「唔？」大元帥冷眼盯向袁燊。
 
軍中無父子，法令大如天。
 
「大元帥......」袁燊馬上改口。
 
「講。」




 
「韓湘上校父母作為你貼身軍醫多年，無功都有勞，今次上校佢犯嘅並唔係叛國罪，任務時發生嘅情況難以預測，如果就咁斷除上校四肢，我覺得會白白浪費咗一個人才。」原來袁燊要為她求情。
 
「軍規一旦定立，任何人都唔可以動搖，斷肢帶嚟嘅永久性懲罰，就係要告誡其他軍人，就算付上性命都要完成任務，否則返到嚟只會係比死更難受。如果唔係斷肢刑罰，咁無一個軍人會付出性命同血汗去完成任務，反正就算失敗都只不過係幾句責備同降級。」一名五星上將向他說出斷肢刑罰真正的用意。
 
想要懲罰軍人的因素只佔很少，實際原因是要告誡其他軍人。
 
「但係韓湘一直以嚟......」袁燊又想繼續求情。
 
一名頂著軍帽，腰間插著把左輪手槍的五星上將，似乎看穿了袁燊的內心：「少將，我諗你係對韓湘上校情有獨鍾吧。」
 
「噫......」袁燊無法反駁，耳根赤紅。
 
「的確，郎才女貌，你係軍中嘅王牌飛行員，韓湘上校出色嘅軍官，但容許我提醒你一句，軍中唔可以帶有一絲兒女私情，除非得到准予，否則連你都要遭受懲罰......就算你係大元帥嘅次子。」
 




「噫！」袁燊握緊拳頭，對眾人怨懟地說：「咁如果我無辦法完成飛行員嘅日常訓練，又係唔係違反軍令。」
 
「你咩意思？你知唔知，你係我哋奪回國家嘅希望之一，你身負重任，唔好講出過分幼稚嘅說話，尊重自己少將嘅身份。」五星上將反問。
 
袁燊不顧尊敬地回應：「我知道啊！我係軍中數一數二識得駕駛Z-９武裝直昇機嘅飛行員，但如果韓湘上校出咗咩事，我有理由相信自己心理狀況都會出現問題，唔適合再駕駛直昇機，咁到時軍隊只可以派次一級嘅飛行員去駕駛，相信都無辦法完美咁發揮出Z-９嘅真正威力。」
 
「我已經聽得明。」有名五星上將，細撫著自己的長鬚：「如果我無解讀錯，袁燊少將你應該係威脅緊我哋？」
 
「袁燊！你同我放尊重啲，你再冒犯多一句就入禁閉室！」五星上將們都動怒了。
 
「大元帥請你再諗諗！！」袁燊懇求。
 
「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大元帥呼氣，擺一擺手：「袁燊你好大嘅膽，用自己嘅能力嚟對國家進行迫令。」
 
「咁係因為韓湘上校唔應該因為一件事就失去一切，你記唔記得佢曾經冒死將你咃視如棋子嘅列兵，一個一個咁由危險嘅戰場揹返到基地救治？」袁燊又說。
 
被押送到門口的韓湘，望向一直在本部大樓外守候的路易士。
 
「可唔可以，俾我最後一次摸下隻狗。」韓湘問。
 
「當然可以，韓湘上校。」押送她的軍人，眼框帶點濕潤。
 
「你係......」
 
「當年曾經俾你救過嘅一位列兵。」
 
韓湘看看他的軍階：「已經係士官長，叻仔。」
 
「一陣我落手會盡量俐落，等你無咁痛......」士官長拭去差點落下的淚水。
 
「Louis，再見。」韓湘撫摸完後，給牠一個擁抱。
 
「汪嗚......」
 
韓湘重新站起：「呼，stay。」
 
「汪。」依依不捨的路易士總是跟著韓湘走，儘管喊了數次「stay」的指令。
 
軍人繼續押送韓湘到刑場，直至袁燊從本部大樓跑出：「等陣......！」
 
韓湘和軍人都分別回頭，只見袁燊出來後，大元帥更是親自行出來。
 
「大元帥！」外面站崗的軍人們，立即喊聲。
 
「懲罰有變。」大元帥說。
 
韓湘灰暗的眼神，一現了生機。
 
「韓湘上校，你應該知道摩星嶺入面有「怪獸」嘅傳聞？早幾年前，任何槍械、爆破、生化嘅攻擊物理都對佢無效，而佢盤踞嘅位置正正係收藏大量軍火配備嘅大礦坑入面，如果拎到入面嘅配備，紫荊軍嘅實力毫無疑問就會大大提升。為咗解決佢，我哋曾經搵叛獵組織嘅首領蕭梵睇過，佢都毫無辦法，城內病獵協會就更加唔洗搵，否則舊政府仲存在嘅秘密就會被揭露。仲記得病獵協會未成立嗰陣，聽聞有個孭住鯨牙大劍，嚟自北方嘅傳說病獵，佢嘅實力甚至係瑪希之上，不過佢好快就離開咗港島區，為咗應付摩星嶺隻「怪獸」，我哋派咗個軍人前去北方，打探嗰位病獵嘅消息，結果一直音訊全無，依家呢個重任就落喺你身上，幫我搵出嗰位傳說嘅病獵，咁就可以卸免你嘅斷肢之刑。」大元帥給出利好條件之餘，懲罰亦相對地提升：「但如果一年之後，你無嘢交到俾我對付怪獸，咁你嘅家人亦都要連坐受罰。」
 
韓湘的瞳孔稍為擴大，不知是喜是悲。
 
「一年後見。」大元帥意外留意到，依依不捨看著韓湘的路易士：「依隻狗係你？」
 
「......係。」韓湘答。
 
「幾得意，就一同幫你照顧住先，等你可以無後顧之憂咁完成任務。」大元帥回到本部大樓，一旁的軍人亦把路易士強行帶走。
 
「汪！汪！」路易士向韓湘不斷吠叫。
 
韓湘強忍著情緒，只望能多看路易士一眼。
 
「汪──！」
 
最終，路易士被帶入本部大樓，一切都塵埃落定。
 
今天的心情，反轉了好幾次。
 
「韓湘！你無事就太好。」袁燊走上前慰問她。
 
韓湘很快就意識到：「你幫我講說話？」
 
「我只係......講出自己心裡面嘅想法。」聽韓湘的語氣，袁燊知道自己好心做壞事。
 
「你令到我家人要連坐。」
 
「都係一年之後嘅事！你仲有時間完成任務。」
 
「嗰隻「怪獸」你唔係未聽過，就連叛獵組織嘅首領都無佢辦法。」韓湘反問。
 
「呃、去，去拎咗關於「怪獸」或者病獵嘅資料睇下先，我哋再一齊研究，話唔定世上仲有其他隱世病獵有實力應付「怪獸」。」
 
「多謝你嘅「好意」。」韓湘只覺煩惱又變多。
 
「我......對唔住。」袁燊低下頭，帶著歉意：「嗰一刻，我只係唔想你死。」
 
「點解？」
 
「因為我......」袁燊看向韓湘，漲紅了臉。
 
「想幫我，就幫我好好照顧Louis。」
 
韓湘轉身離去，執行自己沒完沒了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