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160
戰鬥打響。
鯨寨人的喝罵聲，都在樓梯間傳出。
百里和王達尼就蹲下身子，躲在四樓辦公室的桌下。
躲藏期間，王達尼說了個讓百里發笑的要求：
「大佬，有冇得唔殺佢哋......」
「哈，呢個時候你仲諗揀殺唔殺對方？」
「殺人係底線，一旦我殺咗人，就算他日做到鯨寨管理人，都唔會得到大眾同情，最終都會落得某一日行行下街俾人用刀插死嘅下場......」王達尼合上雙手，真誠地說：「所以真係唔該你～真係幫幫手，你今日唔殺人，就等於第日救咗我一命。」
百里冷笑一聲：「我居然覺得你講得有道理。」並將同一句說話轉達給林楚。
「好，但事情會危險好多，自己小心。」作為謀略核心的林楚同意。
「但係我哋要匿到幾時？」百里問。
「睇情況先，最好匿到佢哋自己都無癮，但假如樓下嗰個橙袍僧人，繼續喺到講啲推波助瀾嘅說話煽動情緒，咁就難講啲......」
「咩意思？會點？我哋會死！？」憂心忡忡的王達尼加一把口。
「到時再講。」
忽地，外面傳來腳步來聲。
「搜下呢到！佢無可能走得甩，見住佢上樓梯，一定搵到佢。」有個人進來了。
百里半蹲聆聽腳步聲移動，待鯨寨人一進入視線範圍，就立即把對方推到牆上，加以掩住口鼻，防止他漏出一點聲音。
「唔──！」鯨寨人瞪大了眼，同時呼吸逐漸減弱。
「噓！噓噓！放心，我哋唔會殺你......」王達尼見鯨寨人被壓抑住，便到他面前告訴：「你乖乖訓一陣就得，多謝合作啊......我叫王達尼。」
「嗚唔......」因缺氧昏去。
百里將鯨寨人拉到一邊去，打算繼續躲藏於辦公室中，但對方也不是傻子，他們見剛才進入人力資源部門辦公室的人沒有回來，自自然然察覺入面有異，這次一共三人入來。
「知你喺到，出嚟......」有人用鐵撬，劃著牆壁行。
「鯨寨唔係你哋呢啲人可以侵犯，你想當我哋係棋子咁玩，你就會有宜個下場。」另一個人，周圍亂踢著分隔座位的屏障。
「呯」終於，對方踢到他們正躲的屏障下。
百里緊握拳頭，就往對方下顎賞了一拳，拳頭如同火箭發射般升高。
「啊咳！！！」那人一拳被打到失去知覺。
「佢喺到呀！」手握鐵撬的鯨寨人瞬即衝去揮落。
百里拿起旁邊沒人回收的鍵盤，像盾牌一樣舉起擋下鐵撬的重擊，接著把鐵撬男推開，鍵盤像拍板打落到他的臉頰上，鍵粒都飛脫數顆。
「嗚呀！！」鯨寨人沒頭沒腦地橫揮鐵撬。
百里一手將他手腕捉住，另外一隻則持手刀姿勢，一記打落其腕骨之間，對方馬上痛得鐵撬脫手。
「叮啷」
百里接續用手刀砍在他的脖頸，又將一人擊昏。
「啊啊！懦夫！」近在咫尺，有鯨寨人揮著菜刀欲斬王達尼。
但王達尼僅靠著一部影印機，就完全讓對方束手無策。
事關他一直以影印機作為中心，保持繞圈圈的方式，讓想斬的人碰不到自己一根汗毛。
有見及此，百里迅速疾行過去起動飛腿，將鯨寨人一下踢到身體貼著影印機，然後再一把手將他拉起，王達尼配合地把影印機的蓋打開，最後百里將他的頭壓到掃瞄台上，王達尼再用力地一次又一次關下機蓋，把他蓋到失智為止。
「呯！呯！呯！」
連續三下影印機暴擊，將鯨寨人直接弄得暈倒。
「呼......」完事的王達尼，轉身把頭髮梳後。
「仲以為你完全係個商人，但睇你嘅手法......都幾暴力。」百里打量王達尼一眼，就探頭出辦公室門口：「以前係做咩？」
「黑商。」王達尼答。
「即係走私？」
「係。」王達尼點頭。
戰鬥結束，林楚剛好在對講機傳遞消息：「今次麻煩，個橙袍僧人煽動咗唔少鯨寨人集結，準備上去拖你哋出嚟，而且每個都拎住啲近身武器。」
「咁大件事？」百里沒有太意外，只擦擦額上的汗：「咁你點。」
「我會跟隨大隊伍混上嚟，同你哋會合，然後喺佢哋隊伍入面發放假消息拖延下時間，你哋把握機會上到十四樓，嗰到前身係管理人嘅辦公室，根據倖存區既定規矩，入面應該有部電話，係可以通知病獵協會嗰邊，上到去打俾會長，叫佢派支援嚟接應。」林楚說出整個流程。
「收到，你自己都小心。」百里回覆。
「我會。」
通話結束。
「走吧，上十四樓。」百里帶領王達尼行出辦公室外頭。
「你嗰位朋友，唔會有事啊？」王達尼多心問一句。
「林楚？呵，點解佢會有事。」
「因為聽佢講嘢，佢似係軍師嗰類人......」
「你太多刻板印象，就算佢係軍師，都係個近戰能力點滿嘅軍師。」百里露出淺笑的嘴角，續說：「講返你，你宜家做緊咩走私生意？」
「宜家已經無。」王達尼跟著百里上樓梯。
「點解？」
「因為夕鯨國咁富有，有成十個沿海倖存區嘅人口，又有大量舊社會留低嘅工廠同設施，所有地理資源環境都咁好，根本就唔洗冒險去走私嚟賺錢，做正當商人已經夠賺，當然都要有少少腦。」王達尼戳一戳腦袋。
「咁即係話，你以前住嘅地區環境好惡劣？」百里又問。
「原本唔覺，嚟咗之後就覺。」
「邊到？」
「將軍澳區。」
「既然你同會長係識得，咁你哋兩個以前喺將軍澳到住？」
「係啊～」
「嗰到係咪同夕鯨國一樣？」
「哈哈，兩個世界。」王達尼搖搖頭。
「會長咁厲害嘅人，喺嗰到係咩身份？」百里停頓半秒：「都係病獵？」
「佢喺個到啊......哇，我諗已經係傳說級嘅地位......」王達尼想了一想，又說：「仲有個朵叫「黑色賢者」。」
「咁點解，你會同佢嚟宜到？」
「因為某啲事，但重點係，因為佢過去所做嘅事情，已經令佢唔可以正常咁入去任何一個倖存區。佢帶住好多辛酸嚟到宜到，不過，我覺得佢喺港島區，係有開心咗少少，至少你哋係唔知道佢嘅過去......佢又可以融入下正常人嘅生活，幾好。」王達尼不禁流露出安慰的表情。
「從你語氣都聽得出，你都幾關心佢。」百里望前，繼續冷笑。
「喂、傻啦，你唔好講到好似......」
「好似咩？會長都好關心你，派我哋嚟暗中保護你。」百里說。
「好似......算......」王達尼放棄了，搖頭輕笑：「因為我係佢嘅藍圖繪手之一啊。」
「藍圖？會長有咩打算？」百里好奇。
「呵，大概就係......」王達尼不能直接說出戰爭的事情，便轉換別的字句去說：「世上再無病者，下一代可以幸福咁生活吧。」
「好多人嘗試過，最後都失敗。」百里說。
「贏，我陪佢君臨天下；輸，我陪佢東山再起。」
弓裔小隊。
存在於病獵協會的五人小團隊。
隊員之間不喜歡跟外人打交道，行事活動較為隱密。
五名隊員同為「病獵」職級，但協會內早有傳聞，只要讓他們其中兩人持弓並站，實力就會一躍晉升為資深病獵，三人並站則會發揮出大病獵實力。
如今五人並站，已發揮出超乎大病獵的水準。
五人顯露兩手快速的射箭術，就把意圖闖入旅館的鯨寨暴民嚇怕。
「我哋暫時走先！」鯨寨暴民大喝。
「拖埋我哋走啊！」腿部中箭的暴民，向正在退後的同伴伸手。
「完咗？」百里盯著他們遠去的背影。
「暫時係，佢哋好快就會召集人過嚟。」林楚估計。
「咁係咪應該離開先？」百里問。
「就算我哋離開咗，佢哋應該都會拆咗病獵旅館。」烏納咒說出自己的意見。
「你哋幾位無事啊嘛？」旅館的負責人瑪茜，拿出了一些簡陋的醫療用品。
「瑪茜小姐，你仲係咁容光煥發啊！」百里轉個身，跟她打招呼。
「好耐無見，三位。」瑪茜望望各位，又望向王達尼：「幾位咁突然嚟宜到？仲有樓上嗰隊......」
一說曹操，曹操就到。
合共五人的弓裔小隊，從頂樓走下來。
「我哋收到會長指示，過嚟支援。」弓裔成員說。
「五位點稱呼？」百里率先握手示好。
「我哋以「方位」加上「門」字嚟做代稱，唔用真名。」
「咁你企中間，應該就係中門。」百里猜對了。
「嗯。」中門跟百里握手。
「所以，宜家發生咗咩事？點解出面咁多人聚集追殺你哋。」瑪茜又問。
「出面批暴民，係鯨寨人嚟，事源呢位王生想做管理人，而引發咗一啲民憤。」烏納咒概括地說出。
「做鯨寨管理人？你想頭都唔細。」瑪茜抱著手，審視著王達尼：「話就話歷史上得兩個管理人死咗，」但實際上以前有唔少係連管理人都未做到，就喺選舉期死嘅人，睇嚟王生你有機會做其中一個。」
王達尼像生意失敗般坐著，連領帶也是鬆脫狀態：「呵......只怪我諗得太順利。」
「咁又你唔洗完全怪責自己，想斬你個頭落嚟嗰班，都係鯨寨最激進個班人，仲有一部份係趁火打劫同仇富，最後一部份係潛藏嘅犯罪份子，殺人搶劫佢哋最鐘意。」瑪茜似乎比較理解鯨寨當地局勢。
「我哋宜家入咗嚟，係唔係會連累到你？瑪茜小姐。」林楚問。
「我諗就係。」
「有冇咩方法可以扭轉宜個局勢......」壓力很大的王達尼，又叼起一根煙了。
「你呢個時候仲諗住扭轉？」百里真的不知說他有毅力，還是腦子進水好。
「到時俾你做管理人嘅，唔係呢批暴民，係金鐘嘅政府。」烏納咒都加一把嘴。
「政治係黑暗。」林楚都給予王達尼一些覺悟：「有時為咗達到某啲效果，有啲人必須要消失。」
「要我殺人......」王達尼輕輕托著額邊，煙絲隱約地飄上半空：「無可能。」
「啊！！！！」外面又傳來中箭者哀痛的叫聲。
忽然，王達尼目光稍為睜開，像想到了什麼：「捉出面中箭嗰啲人入嚟。」
「做人質？死守喺到？迫人同你談和？」百里一瞬間問出三個問題。
「之後再講。」王達尼說。
林楚向弓裔小隊點頭，示意可以行動。
接著，病獵旅館便走出五名病獵，各自行向那些腿部中箭，在地上一爬一爬打算回去的暴民。
「嗄啊、啊啊啊！有冇人呀！救命呀！」他們看見背後的病獵，以為自己死定了。
即使他們爬得如何拼命，還是被弓裔小隊全人拖入旅館。
被拖入旅館的暴民不敢亂動，生怕對方隨時會下殺手。
王達尼刻意走到那些暴民面前，逐一掃視他們全部人，當中有年輕的小伙子。
掃視完畢，王達尼才說：「幫佢哋處理傷口。」
「你認真？」林楚反問。
「嗯，佢哋都係人，都有生命。」王達尼說完，就行上二樓。
在弓裔小隊的監察下，瑪茜逐一為傷者療傷。
「弓、弓裔啊你叫？你哋都幾好嘢，下下射大脾，呢啲位多肉又唔致命。」瑪茜說。
「會長落咗不殺命令。」中門說。
「新嗰位會長？」瑪茜思忖半晌，說：「......我都好似，仲未見過佢真人。」
在瑪茜協助到第四位傷者時，才驀然發現繃帶不夠用。
在鯨寨這些地方，繃帶可是珍貴的醫療用品。
「繃帶好似唔夠用！」瑪茜刻意提高聲量。
「唔夠？」王達尼聽到聲音後，馬上脫掉西裝下來：「我件衫得唔得？夠乾淨，可以代替住。」
「得。」
王達尼決斷地把自己西裝撕掉，造成一塊塊的碎布：「拎去用。」
「好，你幫我撳住佢傷口。」瑪茜又說。
「啊！」傷口被按著的暴民，只有二十中左右。
「頂住啊細路。」王達尼為他打氣。
「嗚噫......」
「得，包紮好，到下一個。」瑪茜用牙齒咬斷碎布，然後打個死結。
「我唔需要你幫！」下一個傷者，從表情來看都是個硬脾氣的人。
王達尼注意到他的指甲和牙齒，都帶點焦黃，過去應該是個長年吸煙者。
「阿叔，食枝先喇。」王達尼把一根煙，放到他嘴邊。
原本對方想吐掉的，但一嗅到那久違的煙香，尼古丁癮又在血液隱隱約約地發作。
「噠」王達尼為他點燃了煙頭。
「嗄......」大叔抽了一口煙，彷彿什麼痛苦都拋到腦後。
接著，王達尼又把自己的棕色風衣，披到一位瘦弱的青年身上：「你應該都凍。」
「我想出去透下氣......」又有一人要求。
「嗯，出去吧。」王達尼扶起他，就帶他出去。
對方見王達尼答應，著實有些愕然。
全部傷者經過一一照料，情緒都稍為平復，沒再叫生叫死。
「你哋有咩需要再同我講，我幫你哋諗諗計。」王達尼拍拍他們膊頭，就回到二樓去。
上到二樓，等待他的是烏百林三人。
「呼，搞掂。」王達尼抹一抹額。
「真係會成功？」百里再次詢問。
「唔肯定，都係賭。」王達尼望向他們三人，說：「但我已經展現出足夠嘅愛心，如果佢哋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夠勁嘅話，或者會有用。」
「要佢哋同情你，再要佢哋為你說話......」烏納咒左想右想，都覺得很困難：「會唔會太高難度。」
「只要佢哋當中有一個......」王達尼舉起食指，斬釘截鐵地說：「有一個人，肯為我講嘢就夠。」
一個鯨寨人說話，比起王達尼說話更有力。
在這世界，哪怕是一點仁慈，都會被放大。
「你有冇賭贏過？」百里問他。
「過往嘅賭博，我都係用命去做賭注。」
「咁如果你死咗......」林楚說出最差勁的結局。
「如果我死咗，你哋即刻離開。」
「......」
「絕對，唔好回頭救我。」
「出面開始有人集結！」瑪茜跑上來，通知眾人。
「你哋留喺到。」王達尼一邊解開領帶，一邊行落到樓下。
「王、王生你要出去？」有個年輕的傷者問。
「嗯。」王達尼點頭。
「咁樣你，你會死，一定會死。」那傷者瞪大眼睛。
「就算死，我都要做我認為啱嘅嘢。」
王達尼說出這一句時，連原本不太看好他的傷者，都稍為抬起了頭，望望眼前這傢伙的傲骨。
話畢，只穿著件白內衣和西褲的王達尼行出病獵旅館，面向重新集結的鯨寨暴民。
「殺咗佢！」、「鯨寨唔可以有管理人，管理人都係垃圾，都係腐敗！」、「出嚟面對！」、「鯨寨！鯨寨！！」
「各位，我有機會走，但係我唔會走。」王達尼喊。
「佢今日放箭殺咗我哋同伴啊！」暴民在呼喊。
暴民情緒漸漸高漲，有的人真的持刀靠近了。
「等陣啊！等等啊！！」就當王達尼要被人襲擊前夕，旅館有兩名傷者互相扶持步出：「我哋無事！我哋無死到啊！」
突然出現的傷者，使施襲者一時卻步。
「王達尼無殺到我哋啊！」那些傷者，走出來澄清。
「無事，我哋無事啊。」旅館有近多的傷者行出。
「你、你扮好心醫好我哋幾個人就以為可以無事！？」有些暴民提出。
「佢唔似扮......」年輕的傷者想替王達尼說好話，但聲浪蓋不過暴民。
「無論點都好，我唔會放棄你哋。」王達尼舉高雙手，示意和平：「我明白戰爭遺留落嚟嘅怨氣，我會要其他倖存區嘅人得到應有嘅報應！」
大家靜下來，繼續聽他說。
「但首先，鯨寨呢個倖存區一定要重新建設，相信我！我會幫你哋打倒其他倖存區，你哋會需要我嘅財技，我都需要你哋鯨寨人嘅團結，就當係一次合作。」
「就算換邊個都係一樣......」有些人握緊拳頭，內心充滿憤恨。
「如果去到病港第九年，鯨寨都未成功嘅話。」王達尼拍住胸口，喊出賭注：「我個頭，就歸你哋！」
王達尼極力為自己爭取生存的空間之餘，更為自己爭取著信任。
「佢要走嘅話，一早就可以走到。」其他傷者加一把口：「我原本都唔太鐘意佢......但佢仲留喺到，咁佢確實......似乎係認真......」
暴民們的氣憤慢慢冷卻，到後來大家左望右望，彷彿想得出一個共識。
此時，人群之中行出一人。
他身穿橙袍，正是今天煽動他人攻擊王達尼的老僧。
「達、達摩老僧佢......」暴民看起來很尊敬他。
王達尼不禁吞一吞唾液，知道對方非同小可。
「你叫，達尼？」達摩老僧明知故問。
「係。」王達尼回答。
「我叫達摩，你似乎逃得好辛苦？」
「......」
「我平生最痛恨騙子，特別係腸滿肚肥嘅管理人，以為鯨寨單純係個可以任意榨壓勞動力嘅地方。」達摩老僧持續說下去：「但今日......我似乎睇到你嘅毅力，同鯨寨人一樣頑強。」
「原本唔想承認，但你似乎可能會帶領到鯨寨人走向光明？就姑且相信你。」達摩老僧微微一笑，轉身回到人群中。
「嗄......嗄......」王達尼抹抹汗，看著漸漸退去的居民：「完咗？」
「既然係達摩老僧嘅意思，咁你應該......」有個年紀較高的大叔，向王達尼說：「無事？」
「嗰位老僧，佢係咩人嚟？」王達尼又問。
「佢係鯨寨所有人，都好尊敬嘅人物。」
「當初南征戰爭結束，鯨寨陷入苦難嗰陣，係佢逐一去開導我哋每個人，所以我哋好尊敬佢。」
事情，總算告一段落。
百里、林楚、烏納咒還有弓裔小隊，總算能回去病獵協會有個交代。
「呵。」百里回想起今天的事情，問：「你哋覺得，王達尼最後會唔會都係俾人暗殺？」
「咁就睇佢，係咪真係可以令鯨寨重新復甦。」林楚說。
「佢呢種人，好難死得去。」烏納咒說出自己想法。
「你哋覺得呢？」百里回頭望一望弓裔小隊。
弓裔小隊：「......」
全員沒意見。
「嘖，明明聽到你哋五個喺後面議論紛紛咁......」百里把頭轉到前面。
回到病獵協會的八人，馬上就去到會室長交代一下情況。
「事情就係咁，會長。」林楚快快把事情說完。
「幾好。」我點點頭，說：「畢竟唔係任何事，都一帆風順。」
「咁會長，我哋離開先。」百里說。
「等陣，仲有弓裔小隊都唔好走住。」我叫停他們。
「係？」他們全都轉了半個身望向我。
「我嚟緊諗住設立一個新部門......」我打開會長桌的抽屜，拿出入面一些之前訂製的鳥嘴面具：「需要你哋八個加入，做初始成員。」
「新部門？」林楚很感意外。
弓裔小隊都聚到桌子的前頭，好奇是什麼計劃、什麼部門。
「嗯，部門暫定名字就叫......」糟糕，我想出了新設部門，卻沒想過部門名字。
正當我在腦內尋思之際，我無意想起艾匡創作的基地名字。
就借用一下吧。
「「鷹學派」。」
我說。
「鷹學派？」百里沒頭沒腦地擺出仙鶴的功夫姿勢。
「呢個世界有光就有暗，好似硬幣亦有兩面。」我站起身，往窗外凝視：「就好似今次保護王達尼宜件事咁，事情一擺上咗檯面，就會牽涉到病獵協會。」
大家繼續專心聆聽，感覺事關重大。
「宜個倖存區乃至到外面都太大、太多人、有太多危險，而未來掌握情報會係一大關鍵。」我說完引子，才轉身面向他們：「我會成立「鷹學派」部門，比喻為喺天上盤旋監察地面上任何狀況嘅獵鷹，必要時就採取刺探、情蒐行動，當中包含暗殺。」
「暗殺......人類？」百里需要一點時間才消化得了。
「呢個係最後手段。」我先說好。
我繼續說：「係呢段時間，我睇過哂所有成員嘅資料，覺得你八個係最有潛質，成為第一批「鷹學派」嘅隊員。」
一來，有團隊合作能力。
二來，各有所長。
「身為鷹學派嘅你哋，會由我直接委派，一切任務資料都係機密。」我坐回到會長椅上，說：「如果你哋無問題，就好好諗一個晚上，聽朝八點鐘返嚟宜到回答我。」
大家聽完之後，可能一時覺得重責加身，變得頗為沉默。
待他們八人行出會長室，我才打開放在桌子上的一份文件，裡面正是他們八人在病獵協會的個人資料。
姓名：林楚
前職業：數碼法理鑑證人員
年齡：二十九
擅長：情蒐、分析、調查、戰略、維修、電腦
姓名：百里
前職業：美國重量級 職業拳手
年齡：三十四
擅長：拳擊
姓名：烏納咒
前職業：專業犬隻訓練員
年齡：三十七
擅長：追蹤、搜尋、下毒、偷竊、拷問
姓名：中門
前職業：香港箭術青年代表隊
年齡：二十五
擅長：箭術、暗殺、跑酷、潛水
姓名：東門
前職業：香港箭術青年代表隊
年齡：二十五
擅長：箭術、暗殺、跑酷、游繩
姓名：南門
前職業：香港箭術青年代表隊
年齡：二十五
擅長：箭術、暗殺、跑酷、潛行
姓名：西門
前職業：香港箭術青年代表隊
年齡：二十五
擅長：箭術、暗殺、跑酷、攀爬
姓名：北門
前職業：香港箭術青年代表隊
年齡：二十五
擅長：箭術、暗殺、跑酷、求刑
他們的個人資料大概如上，都可以稱得上病獵協會的菁英
不過我成立的最主要目的，都是因為得知西城薈的真相開始。
還有尚未處理的凶獸和詭人議會問題，就使得每天在會長室百無了賴的我，想了出這個計劃。
病獵，不能只為針對病者而存在。
為了以後能安全地發展和立足，有些事情必須參上一腳。
現階段西城薈的問題不是我能處理到，也看似跟我無關，但實際上，如果他們真的能夠復辟，就意味住西環人勢力抬頭，西環人崛起的話，被視為對立面的病獵協會自然沒有立足之地。
長遠來說，有必要監察。
翌日一早。
被我挑選上的八人準時回到會長室，一排站在我前面，
「你哋當中，有冇人有意見？」我循例一問。
「我。」向來毫不諱言的百里提出。
「如果係薪金之類嘅話題就免問。」
「咁無嘢。」百里答。
「呢到係你哋嘅裝備。」我開啟一個大箱子，入面放有鳥嘴面具、緊身衣、輕量防彈衣，都是給他們日常穿上的。
「宜個面具入面居然有埋過濾罐......」百里拿著鳥嘴面具觀看。
「宜個面具除咗係俾你哋用嚟防毒之外，仲想提醒你哋，你哋嘅行動係代表住我。」我說。
五門箭手他們，第一件事是嘗試穿上輕量防彈衣。
「質料唔差。」南門用力按一按防彈衣身。
「呢到一件輕量防彈衣，已經要洗過百萬籽，入面用到嘅複合物料，宜個世界好難再產出到。」我續說。
「呢件深色長袍係？」林楚拿起它，問：「點解得一件？」
「林楚你拎得啱，原本就係預你著。件袍係代表「鷹學派」嘅隊長，袍入面有好多口袋，俾你放唔同小工具落去，都係特別訂製。」
一轉眼，大家已換上各自的裝備。
「由於係秘密部門，我唔會對外宣佈。」我逐一掃視他們每個人，說：「你哋日常身份都會係現有職級嘅病獵。」
「鷹學派......」大家都正在思考著，自己的新身份。
「咁廢話我就唔再多講，你哋自己交換聯絡又好，互相介紹下都好，喺明年之後希望你哋可以成為一個合作嘅團隊。」
「無問題。」林楚代大家回答。
「大概就係咁多，你哋可以出返去。」我要說的，都說完了。
八人一起步出會長室。
「呯──」門關上。
「咳，你哋好。」百里跟弓裔們握手。
「你好。」弓裔他們也是懂得禮儀之人。
「會長居然連小小破冰遊戲都唔做，就編埋我哋入一隊，哈哈哈哈......」百里笑著說。
「放心，你哋都係大病獵，資歷俾我哋五個都深厚，我哋會遵循指示。」北門說。
「既然係咁，就先去飯堂一齊食個飯？」林楚建議。
「當然好。」南門答。
「但呢個時候飯堂應該唔少人排隊......」西門跟著大伙兒，一起去飯堂。
「可惡啊......最憎就係喺飯堂排隊。」東門抓抓腦勺。
在年尾的這段日子，除了養傷還是養傷。
足不出戶的我，每天就靠《病港日報》讀得外界資訊。
今天經已是十一月中，但報章尚未報導王達尼的死訊，是一件十分值得慶賀的事。
聞說他在鯨寨避過暴民一劫之後，民眾支持度就漸漸上升。在打探得來的情報說，他似乎是展示到寧死不屈的個性，令到一些鯨寨民眾刮目相看，並且發表責罵其他倖存區的言論來轉移仇恨。
「嘟嘟嘟......嘟嘟嘟......」會長室電話響起。
「喂？」我握起聽筒。
「我係積奇。」
「積奇？」
「呵呵呵......」積奇笑一笑，又說：「炮鋼崗管理人。」
「喔，我記得你。」
「我送過嚟個批輕量避彈衣同埋面具質素滿意嘛？」積奇老頭問。
「滿意。」這種珍貴的裝備，我其實是找他訂造的。
「咁就好，咁就還咗之前淪陷，你派病獵俾我嘅人情。」積奇老頭高興一笑，然後邀請我：「係呢，唔知你有冇興趣嚟府上食個飯？順便等我介紹啲人你識......」
「嘟嘟嘟......」
「等陣，有個電話入。」我暫停積奇老頭的話，接著轉去打來的霍洛圖。
「喂？」
「會長，艾匡佢嚟咗。」在大堂的霍洛圖通知我。
「好。」我將電話轉線回積奇老頭那邊。
「呵呵？Ｍ先生返咗嚟？我頭先正想講，今晚想邀請你......」積奇老頭繼續說未完的話。
「唔得閒，下次先。」我掛掉電話。
落到大堂下，我迎接艾匡的到來。
「艾匡？你咁快返嚟。」
「仲有身後嗰班。」艾匡姆指一指後面。
是艾匡那些朋友們，他們各自揹著行李到來。
「你諗住直頭搬嚟住？」我問。
「你哋唔係有招募咩？」艾匡又指向公佈板。
「又好似係......」
收生那些事情，我都沒有深入理會過。
「等陣，艾匡你意思係......」半怔的我，又望向她：「想加入病獵協會？」
「係！」
雖然早前在醫療室就聽過艾匡他們一行人的志願，每個人都喊著要當病獵，但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但病獵唔係講玩。」我提醒她。
「初初嚟到倖存區嗰陣，我都覺得自己同病獵嘅距離好遠......諗都唔夠膽敢諗。」艾匡抿一抿嘴，又對我說：「不過，如果係想要拯救人嘅話，我諗實力係無分強或者弱吧。」
「......」
我恩惠一笑。看來，我們攻上寬恕營那一次，大大改變了其他人的看法。
「係咪啊？鳥嘴先生。」
「嗯，如果你通過到試煉，當然係可以。」
「咁請問報名表格呢？」艾匡伸出手。
我轉身走到大堂接待處：「霍洛圖，病獵申請表格喺邊？」
「喔，今年作為考官嘅富馬史，經已改咗加入方式。」霍洛圖回答。
「咩意思？」
「喔，會長可能你當初係直接入職，唔明白申請成為病獵係有特別方法，唔係入嚟填表、面試再過體能測試就可以。」霍洛圖走到公佈板旁邊，詳盡地說明：「每一年，病獵協會都會有一個主考官，係負責審核面試者有冇資格成為學徒，而入選要求都係由佢出題。主考官係喺大病獵之中揀出，以上一年為例，主考官係陳一劍大病獵，佢出嘅入選要求係歷屆之中最求其嘅一方法，就係派發九百九十九張申請表格，邊個嚟到成功交上，就有機會成為學徒。」
我愣住：「咁麻煩......」
「其實呢個方法，係瑪希會長制定落嚟嘅篩選程序。因為過去病獵嘅待遇同權力都十分優渥，所以年中都有唔少人都參加同白撞，佢哋可能係純粹碰下運氣，想混水摸魚咁入嚟，總言之唔會係認真對待呢份工作，但咁樣會大大增加我咃工作量，於是瑪希會長就制定咗政策，所有申請者要根據主考官要求，達成入選條件。」
「咁今年嘅主考官係......」我查看公佈版。
「主考官係富馬史先生......」艾匡凝神細看，讀出招募公告上的資訊：「入選條件係一月二日中午十二點，喺病獵協會外面集合同登記，然後用任何方法上到山頂嘅新據點病獵營，限額為前一百名到達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