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2》: 120
一聲就震懾了整座奇力山。
人鳥獸散,迅雷烈風。
現在情況和天氣一樣惡劣,我當下腦裡只有一個字......
逃。
除了逃,別無他法。
「吼咿嘩嘯嘎嘎!!!!!」風凶獸那地動山搖的步伐,簡直要把人心臟都震出來。
身形龐大的牠,眼下就要追到我們,我只好跑向另一邊,拿出火傘分散牠的注意力。
「蓬!」為了讓牠遠離富林比比,我立刻就噴出烈火燃燒牠。
「呼呼──」可是這隻巨獸毫不畏怕,更反從身體各噴孔釋出烈風還擊。
火遇上了逆向的風,火舌即時反饋歸我!
眼見撲火襲來,我瞬即鬆開了按鍵,並被牠的強風吹到牆邊去!
「呯」整個背脊狠狠撞到石壁上。
「啊嗄......」默默受過痛楚的我,緩緩抬起了頭。
風凶獸沉重的影子,如願地籠罩住我。
其凶暴的狂獸臉孔,透露著我之後慘烈的下場。
「恩人!!!」富林比比淚流滿面,對我大哭大喊。
但我,不會那麼早認命。
「噠」我將鉤傘舉起,發射到正貼壁的石塊上高。
繼而按下一鍵,收繩將自己整副身體拉到上半空之中。
原本想伸手將我抓住的風凶獸,看見我一下子上升到半空,便跟著跳了起來。
一下到站的我,用腳踏住石塊將自己撐高一點,再在身體因重力下墜前,利用鉤傘發射第二次鉤抓,並再一次收繩令自己逃離得地面更遠!
當時高度經已超過十米以上,風凶獸理論上是抓不到我了。
可牠......
「呼嘯嘯──」一陣風般的咆哮,腳下的管狀噴孔像推進器那般,讓本來到達臨介的牠,又能把手伸高一點將我捉住。
去到這麼高度......
我還是給牠無可逃脫的魔掌擒住。
「呯──!」風凶獸著地的一刻,沙石破風皆飛出。
我感覺到這凶獸只要稍為用一用力,我身體就會四分五裂......
死亡的念頭,真正出現到我腦中。
我那刻,呆怔了。
「格!」我打開堅硬的盾傘,但牠正慢慢將掌心捏緊著。
只要過多兩秒......
一秒......
我就......
「叮!叮叮......」不明的金屬敲打聲。
本來合上眼睛待死的我,往聲音來源望去。
竟發現,富林比比沒有跑掉之餘,更手握釣竿不斷往風凶獸猛敲。
他利用魚鉤,不斷遠程敲打大自己數十倍的凶獸。
「啐嘎?」風凶獸受富林比比影響,往他望去的一刻露出破綻!
牠的注意稍為分散,我外露的手抽出背上的劍傘,一下擲到牠的眼睛上,猶如破風的長矛!
「嗖──!」劍傘刺入了牠的右眼睛。
「哻咄嘰吼吼!!!!」受到突襲的風凶獸,一時鬆開了手。
我就趁這半秒機會,從牠的五指山裡雙手一撐,逃出這死亡的牢籠,繼而向他頭部傾前跳去,雙手捉緊劍傘,穩住自己身子。
我將插在右眼的劍傘抽出,打算再刺瞎其左眼,可是牠又再度發動不明的能力......!
「呼嘯呼嘯!!!!」彷彿狂風怒吼,風凶獸全方位的噴孔都釋出暴風。
這風令我計劃無法進行,給吹到一邊地上去。
我很快就站起,凝視損失一隻眼睛的風凶獸:「自我防護機制......」
「走!」我對富林比比喊。
「係!」富林比比雙手抓緊背包帶子奔跑。
凶獸絕對不是一個人應付得到的生物......
「嗚嗤嚎嚎吼吼吼!!!!!!」風凶獸按著眼睛在地上瘋狂打滾、周圍亂衝亂撞,場面極為危險!
但牠無情釋出的風,成為我們逃跑最佳的助力。
在跑離奇力山的期間,我見到剛才摘取的花草都周圍飛散,便多手捉住一束剛好在眼前飛過的紅花酢漿草,並將莖部放到口中咬住。
我們逃出奇力山後,都要繼續逃,因為一旦風凶獸追過來就慘了。
「嗚啊......!」富林比比摔倒。
我唯有轉把這死胖子,死也背起來,一直跑到安全的山頂警署才停下。
「呢到應該無事......」我把他放下來。
「嗚嗚嗚......」富林比比跪在地上飲泣。
「......太恐怖?」我問。
「嗚嗚噫噫我差啲令到你送死......」富林比比真的因為這原因而哭?
我淡淡一笑,將口中咬住的紅花酢漿草遞給他:「就當我求你,唔好再喊。」
哪知,富林比比見到紅花酢漿草後,哭得更為厲害:「嗚呀呀嗚啊啊噫啊......」
哭又哭完,氣又喘完的他,第一件事是在筆記簿上作紀錄,在我的那一欄上,填上「+9999999」,然後合上筆記簿收起。
「我一定會好好珍惜呢朵紅花酢漿草。」富林比比把它收起來。
「走吧。」我率先站起,推門行出警署:「我喺宜到都隱約感受到座山,好似仲震緊咁。」
「唔搜索一下呢到先?」
「你覺得過咗咁耐,警署呢啲地方仲會有槍淨?」我反問。
「我係指警署可能有珍貴嘅食材啊!」
「......」
從風凶獸手上死裡逃生後,我們頭髮像打風的回到基地處。
牠除了讓我重嚐死亡的滋味外,更讓我察覺到威脅性。
一定要找個齊人的日子,將牠討伐掉。
「你哋一齊碌咗落山......?」黃恩晴怔住看我們。
「經歷完一啲,你同我永遠都唔會經歷到嘅嘢!從今日起,我同佢就係生死之交!」富林比比豪言壯語地,說。
「哈哈......鳥嘴先生......你哋......」黃恩晴還是決定問我。
「唔洗理佢。」我撥撥頭髮,若無其事地回去休息處。
接下來的數天,我都全心全意地回想著,跟風凶獸那次短暫的交戰。
他的特點明顯就是那管狀噴孔,能釋放出強風。
我看,在他面前無論是鉤傘或火傘,都只是毫無用處之地。
鉤抓會被吹走、火會被吹熄,劍傘和盾傘就更不用說。
牠的外殼,我需要一把鋒利的刀去處理。
還有那不時出現的強風,我需要一些東西去穩住身子。
完全符合這兩個條件的武器,我只想到大劍。
巨型的劍身重量,能抵受強風吹襲。
鋒利的巨刃,能將硬殼斬破。
但要找點方法弄弄......
「喀喀」有人敲門。
「鳥嘴先生、鳥嘴先生,雲梨先生搵你。」是楊良。
我行出房子,在外面等待我的,是沒見一星期的雲梨,他今天沒帶病港日報過來,而是帶了一個消息。
「M,聽證會經已開完,」
「結果點?」
「無咩點,只係大家聽到,各個持份者嘅觀點,之後落嚟你就要準備上庭。」
「上庭......」其實我很抗拒,末日還上什麼庭。
「點都要上,如果唔係你會變夕鯨國逃犯,會斷一切糧水交易來往,喺末日等同殺死一個人無分別,雖然對你嚟講,可能無咩大不了。」雲梨說出嚴重性。
「幾時上?」我問。
「兩日後,但班天環人已經預咗你唔會出席。」
「咁就出俾佢哋睇下。」我點頭,又問:「艾匡呢?」
一說到她,我臉孔就突然被人從後戴上了什麼,我摸一摸發現是鳥嘴面具......
「還返俾你!」艾匡的聲音沙啞了一點。
我笑一笑:「艾匡你講咗好多嘢?聲音都變埋。」
「佢嘅韌力比我想像中要厲害,但都因為艾匡,夕鯨國多咗唔少年輕人,站喺你個邊。」雲梨代她說。
「站喺、我嗰邊......?」
「嗯,有一批人支持你,認同你。」雲梨說。
我轉身回望艾匡,她抿抿一笑的。
「辛苦你。」不知為何,我會擁抱住艾匡。
可能是有人第一次這麼努力為我洗脫污名,多少都有被感動到吧。
既然這樣,我就更加要上庭。
「但法官會唔會唔公平?」楊良問。
我也擔心這一點,畢竟各階層最頂點都有天環人的存在,但雲梨卻這樣說:「呢層......你可以放心。」
「係?」我想聽一聽雲梨的見解。
「喺夕鯨國有一個由立國開始就定下嘅規律,或者話係憲法。」清楚這些事情的雲梨,接著解說:「住喺金鐘嘅主要政府官員,要同外界切斷任何交往,只能夠為統治者中心運作。」
「意思係,其他倖存區都唔去得?」沙啞的艾匡問。
「嗯,佢哋全部人,都係最初立國者嘅一份子......名為「不破眾」,係連天環人都唔可以動搖到嘅階層。」
「點解佢哋要咁做?」楊良好奇問。
「因為權力會使人腐化,利益會使人沖昏頭腦,立國者就決定班子要斷絕同外界有任何接觸,先可以保持「絕對中立」。」
「絕對中立......」我點一點頭:「有趣。」
「好香啊,咩味嚟......」艾匡正在尋找氣味源頭。
「你講緊嘅,係我煮緊嘅岩鹽烤田雞腿?」富林比比主動問。
「係啊!我想......」艾匡一副想試的樣子。
富林比比拿出筆記翻開:「等我查核下你嘅好感度先!」
「哎唔──」艾匡一口吃掉。
「呀啊啊啊!!!!」富林比比又再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