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閉著眼睛,試圖在白鯨的回憶裡,再找到一點端倪。

除了赤紅的硬甲皮膚外,渾身熾熱非常,每逢跑過的地方必然留下駭人的火紋,燃燒經過之地。

要不是當年白鯨和瑪希的能力卓越,趁古格魔達暴走前夕就先將他斬首,恐怕會對倖存區造成火禍之災。

「我記得,古格魔達。」我說。

「後嚟經過當時新成立嘅病獵協會解剖,發現宜隻凶獸結構奇特,佢體內含有銥元素,呢種化學元素算稀有,一同空氣接觸就好容易產生出火焰,兩個膽狀亦都會為身體提供,可以作為燃料嘅特別液體。」





「正常生物體內有呢幾樣嘢,都一早毒死,不過......」我默唸。

「佢哋係病者。」秦狩說了,我想說的。

「就係因為佢哋與與別不同,另外三隻凶獸都一定好難對付,絕對要交由專人去領導處理。」秦狩行近我,給予看重的眼神:「既然你有能力嚟到南區,瑪希亦賦予你病獵大師嘅職位,咁我都相信你,有住同湯婆仲有傑洛曼一樣恐怖嘅實力。」

「......」

「凶獸嘅事,就交俾你處理。」秦狩副會長,給予重任。





「有聽過「天啟四騎士」?」姜河冥搭一嘴,說:「如果四隻凶獸成功聚埋一齊,就會世界毀滅,我一直咁相信住。」

「可惜瑪希未成立協會之前,就已經破壞咗你嘅美夢。」秦狩行過姜河冥,拍拍他膊頭。

「真係懷念......瑪希會長揮劍嘅舞姿。」姜河冥眼神放空,回憶過去。

「去敲鐘吧,係時候。」秦狩行出車門前,提醒他。

「嗯。」姜河冥站起,準備出發。





「敲鐘?」我問。

「保護你哋嘅措施。」姜河冥只說一句,便跟著秦狩行去。

與此同時,其餘列車中的病獵,亦往同一個位置步向,想要一看究竟的我,便跟了過去。

但在我知道,他們「敲鐘」的意義後,每當我在港島區聽到遠處有一記鐘聲響起,心裡滋味都很難受。

每逢十二小時過去,堅守在南面的他們都會走到黃竹坑車廠的頂部。

那裡架設了一個教堂般的大鐘,他們會圍在旁邊,將大鐘敲響,來使得原本走散、意欲走向北面、離開南區的強化病者,透過聲音重新聚集在黃竹坑車廠,每天每日周而復始的。

如果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五年去計算......

他們經已敲響大鐘,





守護港島北的人類,

合共一千八百多次。

「噹......噹......噹......」

鐘聲一傳出去,港島南再次群魔亂舞。

「嘿嘰嗤嘰嘰!!!!!!」病者笑聲伴隨鐘聲而起。

滿天盤旋數不清的病翼,滿地徘徊眾多的病者。

「全員備戰。」秦狩帶同戰友,行到大閘前方。





他們穿上盔甲、帶上武器,面向病者。

他們是......

南淵七病獵。

「喀......喀......喀......」鐵鏈一拉,閘門慢慢開啟。

「舉盾......」秦狩跟身邊的戰友,怒喊:「衝陣!!!」

七人的背影,迎向那群病者。

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外面數隻吞肥刻意擋門的情況下,戰鬥長達二十分鐘,





竹三草病獵有備而來,利用火箭矢射擊肉厚脂胖的吞肥。

可惜,火力不夠猛烈。

在後面的我其實多少都想加入幫忙,但為免干擾他們的戰陣,一直只在遠處旁觀。

「囑躡啐──!」秦狩為守護元蒼,被一隻舞者踢飛了。

「呯──」

「嗄......嗄......啊......」秦狩按著被踢的位置,力度大得連身穿的鎧甲都竟然碎裂。

要是沒穿盔甲的話,相信後果更為嚴重。





「守!」元蒼喊。

兩個持圓盾的,立即舉盾守在秦狩之前。

「凜,到你表演時間......」秦狩吐出一口血,擦擦嘴邊:「幫我哋頂六十秒。」

「唔。」一直在戰陣最後的聶一凜,聽到指示後慢慢加速上前,其餘人則後退到他身後。

他想......

「咿嗷嗤嘩!!」、「嘰囑啐嘩──」、「吼吼嘰!!!!」、「嗚咕咕......」

病牙、舌女、耆者、病爪一同衝入閘內。

舌女見聶一凜衝過來,立即張伸舌頭擊向他。

「嘿啐嗤!!!」舌女竟然像變色龍般,舌頭以非正常距離舔來。

正在持續向前衝刺的聶一凜,腳腕急速扭動變向,快速轉身避開直直的伸舌一擊!

「滋~」那包含酸液的長舌,只擊中其羅馬頭盔的一側。

「哧!」聶一凜小跳傾前,帶著短劍的胳臂刺入病爪的頸側,並用力握緊劍柄先將病爪推到一邊去。

「嗖──嗖嗖──」他壓下身子刺向病牙的頸側,繼而把劍抽出躲開舌女撲腳。

「嘶!」病牙吼叫。

「嗖!」聶一凜看準時機,踩住舌女的頭頂,再運用高跳躍到病牙背後出刀刺頸。

「啐嘰嘰嘎......」病牙倒下。

聶一凜彎腰扯住舌女的沾滿污垢的長髮,伸刀往舌女頸喉前一割!如同殺雞放血。

「呯!」順腳踢斷耆者的下巴。

「──嘰啈嗤嘩嘿嘿!!!!」脖子插著短刀的病爪還是衝去他了。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聶一凜運用靈巧的刀技和身法,將病爪斬得無力還擊。

「哧──」最後,兩劍插入其胸膛,將病爪推出到大閘之外。

「嗚嘎嘎嘩咆吼......!!!」病爪受到陽光的處決。

「有冇事?」我將秦狩扶起。

「病獵大師......」秦狩對目前戰況,感到有點吃力:「你可以幫我哋頂到幾多秒。」

以吞肥正在燃燒的速度,應該五分鐘後才完全燒盡,讓大閘完全關上。

「有冇大劍。」我只問一條,決定性問題。

「有,全車廠僅有一把。」秦狩握我手起身。

「幫你哋頂到閘閂為止。」

我轉身行入放滿武器的備戰列車,我從入面看見到那把全黑的大劍,我伸手一握便把它橫放到肩上行出車門。

「仲以為你係用遮。」泰狩重整戰陣,迎向病者:「歡迎加入作戰,M。」

「面對困難嘅情況,我就唔可以唔借助佢嘅力量......」我瞪著正踏上吞肥肚皮,闖入的大量病者。

我聚精會神,凝望靠近的病者。

像跟白鯨有連結地,接下來的所有迎敵動作,都一一出現在我眼前。

一分鐘過去,聶一凜退後歸隊,七病獵重整旗鼓跟上了我。

我睜開眼睛,箭步衝前。

砍!

「嗖!」

一隻舌女當先因大劍的揮砍,斷顱飛甩。

中間有病嘴和舞者同時靠近,右上則有病爪。

「啪」我先用大劍的劍面,把中間兩隻病者拍向病爪的方向,然後再一劍穿三!

「嗖──」

「嘎啐咆呀吼嗤嘩咡吼」三隻病者的聲音都彷彿混在一起。

我再作迴旋的姿勢,將這其他靠近的病者擊開,並在大劍有一定旋力之際,將劍尖停在正中,用迴旋的速度把兩名病者連同病爪拋出陽光之外。

「喝!」其他闖入溜進的病者,由身後的七病獵處理掉。

「啐嘰!」病翼想抓起我。

「嗖嗖──!」抬頭一望,就兩枝快箭飛來將病翼射死。

在病者數量無限的港島南,人是無法自靠單獨的力量存活。我們不能抵擋全方位的病者來襲,但我們能互相保護。

只有合作,

才能活命。

才能......

「要活著見證人類勝利最後嘅一秒......!」秦狩揮下一記重鎚,將眼前的屍骸聚合物擊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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