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陷於無法自拔的漩渦之中,無法思考。

我該去…還是不去呢?

我想著,換上了外套,走下樓找吃的。

隨便在一家麵店的露天桌椅坐了下來,看著旁邊的街道處。

一個身穿看起來就很重的大衣,全身包得緊密的小孩握著氫氣球,看起來不過四歲。





那些衣物看起來並不新,還有幾個補丁的痕跡在,似乎穿了頗久。

小孩似乎鬆了一剎的手,氫氣球捉緊這一秒,往上飄去,在樹枝之間停下。

牽著他的,看年齡像是哥哥的男人見狀,把弟弟牽到樹下,徑自開始爬著。

氣球早已卡在尖銳的樹枝之間,高度更是有一層樓般高,不論是回收,還是讓氣球毫髮無損地回來,都有一定的難度。

但男人沒有停下腳步,繼續爬著。





半晌,他帶著還沒爆開的氣球,單手爬了下來。

他把氣球遞給珍而重之的弟弟,露出了微笑。

他們再次牽起了手,繼續走著,路徑我旁邊時,我問道:「咁搏?一個氣球咋wor。點睇都唔易攞得翻。」

他似乎對我這個陌生人的搭話有些愕然,但還是擺出了微笑。

「未試過又點知?」他說完,牽著弟弟離去。





兄弟二人的衣服都有些時日的樣子了,怕是貧窮迫使他們如此珍惜這麼一個脆弱的氣球吧。

此時,麵上來了。

一直以極大音量播放著的搖滾樂終於結束,讓我的耳朵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歌曲播到此處,進入下一首。

那是…周國賢的《時空》。

如何後悔,也知道無從後退,能探險必須探險



彷彿一個早已在心中萌芽的想法得到了灌溉,正漸漸壯大。





.

吃過麵後,我回到家時老媽已經去上班了。

我坐在琴椅上,打開了琴蓋。

拿出了久未碰過的LTCL琴書,我開始回憶著兩年前的自己。

當時的我…面對考試這個難題,也毫不遲疑。是這次的問題較大嗎?

還是在成長當中…我已經失去了些什麼?

不會的吧。





不可能我沒有察覺。

我順著腦中的旋律彈奏,彈到一個地方,突然下不了手

記憶到這裡…就中斷了。

我翻查著那個小節,眼前的韻律卻如此陌生,彷彿從不存在於我記憶之中。

更令我驚訝的是,這一個樂句於我眼中竟然如此的複雜和困難。

我嘗試著用彈奏的速度彈,試了好幾次也不成功,彷彿手指打結了一般,不禁有些煩躁。

我看著這句,在心裡下了如此一個小小的誓:我一定會彈奏出你。

不惜一切。





多日來的煎熬與混亂彷彿終於有麻醉的途徑,我把一切心思都放在如何正確彈奏這一句當中。

甚至,我拿出了那隻銀戒指,戴了起來。

我放慢速度,搞清楚了演奏技巧、音和拍子後,才漸漸加快。

一句樂句自然不是大問題,但接下來整首歌都有著類似的問題,於是一個接著一個,我逐一解決了。

總算全首歌的記憶都漸漸浮現,演奏技巧和音準也紮實了,我便從頭到尾彈了一次。

二十多分鐘的樂曲結束,我竟有種終於成功的成就感。

我坐直了身子,喘著大氣。





我這才從彈好曲子的熱衷之中醒過來,看到了手上的戒指。

Hazel…

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說呢?

剛才的練習不止讓我心神靜下許多,更是讓我心中對演奏的意欲更旺盛。

最重要的是,它讓我看到了這枚戒指。

你一定會笑著說:

「你一定得既,相信自己啦!」

那個笑容和聲音再次在我腦海中浮現並迴響,使我的思念如潮水般湧出。

Hazel…我好想你。

現在找你的話…你還願意見我這不稱職的男朋友一面嗎?

這時,我的思緒回到了一開始。

回到今早,那個兄長爽朗的笑容。

「未試過又點知?」我不自覺地說了出口。

對啊。

這句不能讓我的煩惱瓦解,卻鞏固了我的一個想法。

我想見你。

我相信,只要見到你,一定便能找到答案。

明天吧。

不知怎麼開口的我,馬上whatsapp了Happy。

畢竟…不知她原諒了我沒有。

藉由Happy之口提出,或許沒那麼讓你反感吧。

我也能從你是否出席,看得到你的意願。

「幫我約Hazel出黎!」

對方不久後便已讀了,但陷入了一分鐘的寂靜。

「確定?」她問。

這一句出自認識Hazel的她之口,讓我心中多了幾分不會成功的猶豫。

因為…這簡直就是在說:她不會想來的。

本已下定的決心再次搖擺不定,但我還是狠下了心。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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