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降妖使—香城少年打鬼記》: 你，即是我的驕傲(2)
「祝~容仔~.......生日快樂~!」
「哥哥生日快樂~!」
「哈哈~呼~」
剛剛十六歲的少年，在母親和妹妹的祝福下，他滿心歡喜的輕吹一口氣，吹熄生日蛋糕上的蠟燭火苗。
少年的生日在八月八日，聽上去真是個好意頭，不過這是所謂的「西歷」吧?算了，意頭好就行了，管這麼多呢?
少年和妹妹的生日都很特別，他們都是剛好凌晨零時幾分左右，剛過新一天時出生的，當中妹妹的生日更是一月一日，使得她這個抱在懷裹的小嬰兒還上了一下新聞。
「容仔~今年許咩生日願望呢?」母親微笑的問道。
「我......」少年漸漸睜開眼，有點複雜的微笑起來。
「我想從此以後，要好似爸爸一樣，要照顧同保護到媽咪同善儀。」
少年說出了十六歲的生日願望。
「唉呀......容仔，做咩許呢重奇怪既願望呀~?」母親聽罷，微微苦笑又感慨的看著兒子問道。
「因為，我開始大個喇。」
少年繼續這複雜的微笑，一邊已經切了蛋糕，把蛋糕先分給母親，然後把一大塊蛋糕分給了看見蛋糕就雙眼發光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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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仔~」
「嗯，爸爸，咩事呀?」
「小六畢業囉~要去中學，開始大個仔了呢~」
父親那猶如耀眼陽光的笑容，對著拿著小學畢業證書，剛剛放學的十二歲兒子笑道。
「嘻嘻~」
「容仔~......如果有一日，爸爸唔再係你地身邊，你會點呀?」
「吓......爸爸，做咩問埋啲咁奇怪既問題呀~?」少年有些愕然，這道問題，未免過於沉重了吧。
「因為，爸爸既工作同身份，係要拼上性命去保護其他人既呢~當然我唔會希望會有咁既一日......」
「可能對容仔咁講有啲言之過早，只係，如果萬一真係咁樣......容仔，你一定要代爸爸守護好善儀同媽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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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呃!......咳咳......」
地慧被桃木劍插中心處後，便放開了葉明恩，葉明恩一下掉回到地上，自然地大力呼吸起來。
少年安靜了，默默不語，一直握著劍柄。
正常的話，誅滅如此的厲鬼應該要追加"氣"來保證一擊必殺，尤其他只是個下丙級的降妖使。
可是......萬般思緒湧在心頭的他，才發現在要誅滅地慧的一刻，實在使不出一點的"氣"來......
「......呀!!!!!!」
黃善容湧出了眼淚，大吼一聲，使力把劍往地慧的身體一推，痛苦不已的地慧便倒了在地上。
「......呼呃，呼呃......」
明明過程其實比想像中簡單許多，反正硬吃了地慧的狂刀亂舞後，忍著疼痛不已的身體，爬起來把桃木劍一下插到地慧的胸口，連他自己都沒想過如此「順利」。
以之前面對無臉鬼魂的經驗，地慧理應會馬上躲過去，他完全是賭一個成功率可能連百分之一都沒有的機會。
只是，黃善容看著倒地的地慧，他大口大口的喘息了起來，持劍的手震抖不已，僵硬的看著地慧。
這也許是第一次，也願是最後一次.......他將桃木劍插在一隻厲鬼的胸口時，他的「心」卻仿如忍受著一樣的錐心之痛。
「善容......」小玉現形，她難過的從後抱著黃善容。正如武允行在降妖府時所說的，要他親手誅滅自己的母親，這是何其殘忍的事。
黃善容那雙流淚的眼睛，目光完全沒看著地上躺倒的地慧，正想轉身離去，到同時身受重傷的陳揚錫身邊......
「......容仔......」
「呃嗯......」
少年寧可他幻聽了，這就是他母親溫柔呼喊的聲音......不會的，身後的女鬼應該就要被鬼火燒得魂飛魄散了。
「善容......你轉過身啦。」
可是，小玉淡淡的叫他轉過身來，少年相信守護靈的話，緩緩的轉過頭去。
少年就驚見，「地慧」的紅衣和血劍被鬼火燒去，身體就顯出了一套家常的主婦衣裙，她雙眼睛不再發出紅光。
這就是媽媽的眼神!
「......媽咪!!嗚嗚嗚!!......」
黃善容一瞬便眼紅了整臉，淚水像噴泉一樣的，一瞬就對已經回復了原本面貌的媽媽下跪起來。
「......容仔...容仔...」
已為靈體的羅善柔看到了自己哭喊下跪的好兒子，眼角泛起淚光，感慨無比的苦笑。
「媽咪......做左好多不可原諒既事呢...我不知要點彌補我既過錯......媽咪竟然仲想殺左善儀同你...嗚嗚...」
羅善柔痛苦地流出了眼淚，解除了控制之後，她仍記得自己作為「地慧」時的記憶，她作了太多血腥之事，甚至還差點要手刃自己最疼痛的小女兒。
「唔關你事架!!!係真道會!真道會控制左你!呢一切一切，絕對唔係媽咪既錯!!!」
黃善容輕輕抱起了躺臥的母親，甚為激動的說最近發生的一切，以至剛才的戰鬥都好，都絕非母親之過。
「......乜野"無極"?...我......只想我既乖仔乖女可以平平安安咁長大成人，幸福咁生活呀......」
流淚不止的羅善柔，咽哽的說出了對兒子身上力量的無奈和不解。
從小到大，她和丈夫，還有老爺和奶奶都從不要求兒子和女兒要如龍似鳳，只要平安長大，當個老實的好人，能安穩幸福的生活便行了。
「無極」之氣......不管它到底有什麼重要，有什麼樣的力量，她只知這會讓兒子飽受覬覦，走在刀山火海之上。
為什麼上天要讓兒子有這種力量?甚至，連她自己死後都要被那些卑鄙小人控制，去取自己兒子的命......
「......我都唔知點解偏偏係我......」
黃善容同是流淚不止，充滿無奈和不解。
「.......黃姨姨!?」
葉明恩緩過神來，便見滿臉通紅又流淚的黃善容，正跪下並抱著化為靈體的羅善柔，快快上前一看，正是她所認知，那溫柔的「黃姨姨」呀。
「明恩~......多謝你令我清醒。」看到一臉難過的葉明恩，羅善柔感慨的淡淡一笑。
沒錯，當時葉明恩的一番話和熱淚，使她有一下的清醒。所以.......兒子才能把桃木劍插到她的心臟處。
「.......黃姨姨，黃姨姨...」葉明恩也流起淚來，她認知的黃姨姨回來了......可她已是鬼魂。
「明恩，.多謝你照顧容仔，保護善儀......果個遍體鱗傷既女仔，係容仔既女朋友?」
羅善柔想起了醫院的事，便這樣問道。
「係呀媽咪......我地識左唔係好耐，但係佢係個好女仔，我亦都好愛佢......」
「我知。我實在好對唔住......只係，佢會為左你，保護善儀，保護明恩......佢一定好愛你。哈哈......容仔，我既未來新抱叫咩名呀?」
羅善柔想起她劍刺向自家兒子女朋友，甚為自責的痛苦說著。
不過，她亦明白了，那個女孩子會為了兒子，連他身邊人而都會一同保護，甚且為此甘願捨身。
這樣好的女孩子，羅善柔短短時間已認定她是心中的未來媳婦，反正她之前就相信要是兒子拍拖了，肯定是個用情專一的好男生。
「李靜賢......李．靜．賢~」
黃善容溫柔的，在母親耳邊說起李靜賢的名字。
「李靜賢...真係一個好聽既名~」
「......係呀。」黃善容想起，當他第一次和李靜賢見面時，和母親說了一模一樣的話，不禁在苦中微微一笑。
「呀，仲有呢位幽靈小姐......多謝你，保護我既善容。.....你叫咩名呀?」羅善柔目光轉到小玉身上，掛著微笑，衷心的感謝道。
「黃太太，我叫小玉。善容自六歲以來都一直照顧我，視我如家人一樣......請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善容架!」
小玉苦笑起來，向羅善柔自我介紹一番，之後誓說會保護好黃善容。
「原來係咁......」
「......?...」
此時，黃善容才發現，母親的身體開始化作一點點光屑，換而之......即使母親回復正常，即使沒有鬼火，她亦要魂飛魄散了。
「容仔......係咪善美照顧緊你同善儀?」
「係呀係呀!......」黃善容有點悲喜交集的哭笑道。
「咁我就放心喇~善美一定會代我好好照顧緊你地兩兄妹!.......」羅善柔同樣的哭笑，她意識到自己「命不久矣」了。
「嗚.......唔好，唔好!......我...我仲有好多野....有好多野想同媽咪講呀.......我唔想媽咪死呀!!!」
黃善容痛哭了起來，有點語無論次的咽哽說道。
明明母親回復正常了，為什麼她仍要消失......要他看著母親二度逝去，這種痛苦......他寧可真讓自己死掉算了。
此時的羅善柔已只剩上身，感覺到兒子的熱淚不斷滴在自己的臉龐上。
痛哭的黃善容，隨之感覺到母親那溫暖的右手，正如兒時一樣，溫柔的輕撫自己的臉龐。明明陰氣應該是寒冷的......可是，少年實實在在的感受到溫暖。
少年一看，母親露出了她那一向溫柔又親切的模樣，除了眼睛不禁地流出淚水外，和平常看見的她無異。
「真係好......至少，係我走之前，可以再見到我既乖仔.......」
「容仔......大個左好多，會好似爸爸，去保護其他人呢......」
「善容，你，就係我既驕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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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善容的淚水，已經只會滴落在自己的大腿和地上了。
「......善容，大家。」醒來的武允行強撐起精神，忍著傷痛，走了過來，輕輕拍在這可憐的少年肩上。
雖然他昏迷了，但從氣息之中，他大概知道發生什麼事......從理性上，地慧被打倒是最好的結果;可從感性上......為什麼偏偏是黃善容來做呢。
「.......好喇，我地要幫課金仔同榮烈療傷。」
黃善容儘管仍流著淚，可他知道有同伴都受傷出血了，不能讓自己沉倫在悲傷之中。
心情同是沉重不已的葉明恩，也是呆呆的點點頭，就去扶起宋榮烈，和陳揚錫一起準備包紮。
「......武老闆，地慧已經被誅滅喇......你同大家既身體都不宜作戰落去，我地撤退先啦。」
黃善容一邊給昏去的宋榮烈包紮，淡然的建議道。至少，這下李靜賢，宋慧祈和其他同學的殘留陰氣應該會消失了，那個邪道士就暫且不管，不失為一個最安全的方案，
反正聽說「司」很快會來香城，交給他們處理吧。
「......嗯，雖然係唔忿氣，不過有道理。」武允行同意了。
突然，有一聲電話響起，是武允行的。
「喂，好消息，地慧死X左喇，靜賢好啲未呀......」武允行特意開了揚聲，讓年輕人們都聽見通話內容。
「地慧已死?.......但係，李姑娘情況好似仲差左喎!?」另一把黃善容不知的老人聲，焦急的說道。
「咩話!??講清楚啲!?」
「殘留既陰氣擴散得更快喇!恐怕一個鐘就會入侵到李姑娘既心脈!更加唯恐......比地慧傷過既學生都一樣!」
隨之，電話聽到了少女的辛苦喘息。
「到底發生咩事!?」黃善容驚慌不已的說道。
「哼哼......竟然比陽玄會既人發現左呀?」「經理」的聲音又傳來了，這次他冷冷的說道。
「我大概明咩事喇......你係善容媽媽身上加左另一種邪咒呢!?只要佢一死，就會反過來增加陰氣對受害者既侵蝕呢!」武允行憤怒的道，這下他們上當了。
「哈哈哈哈......依家先知實在太遲喇......咳嗯......」
「呢啲係至少折壽成廿年既大咒，你條X樣都唔會有好耐命!」武允行咒罵的道。
「比起折壽廿年，真道會係唔會容忍失敗者呢......嘻嘻，如果我要死，我都要拉李靜賢同埋你果啲同學一齊陪葬哈哈哈!」
「你個人渣!!!」黃善容和宋榮烈怒不可遏，這混帳竟要李靜賢，宋慧祈還有一眾的女同學死嗎?
「最後一個機會......無極之子，上尼天台丫。只要打底我，你就可以救到你既愛人同同學......賭唔賭呀?哈哈哈哈!!!!!」
「經理」冷冷的說著，這次他雖是瘋狂，卻不像是說假話的樣子。
「.......小玉。」
「善容呀，呢個可能係陷阱!再講......你身上都好多傷喇......」小玉看到有迎戰之意的黃善容，趕緊勸止的道。
「就算係咁，我都要去.......我，要救靜賢，救宋師姐，救我既同學。」
黃善容給自己的傷口都做過處理和包紮後，淡淡的說著，決定賭上自己去迎戰，為了李靜賢，宋慧祈，杏壇的同學嬴得一線生機。
「小善，我同你一齊去。」
「明恩，我需要你照顧大家。」
「......」
葉明恩看著黃善容那眼神......莫名的呆愣了起來。
「我唔會有事架，放心。」黃善容主動擁抱了一下葉明恩，隨之葉明恩默默的點頭。
「既然如此......善容，你過尼先。」武允行閉上了眼，就叫黃善容過來。
黃善容一過去，武允行便伸出右手的食指，碰在少年的眉心上。
隨之，一道氣息，就微微的閃爍了一下。
「......懷著你母親對你既驕傲而戰啦，同樣令我驕傲既好徒弟呀......」
武允行苦笑了起來，少年雖不明那一指的作用，他仍露出淡淡的微笑，謝過武允行。
「喂......」宋榮烈捂著傷口，拿起了一枝桃木拐，交在黃善容手上。
「聽著......代我，為左家姐，為左李姐姐......為左你既媽咪，去打X果個西裝粉腸啦!......善容。」
少年聽著，有些驚訝的抬頭看著，從忿怒難平到對他示出一個淡笑的宋榮烈。
「仲有我!......」陳揚錫亦忍著疼痛的站起來，把偽裝成手錶的金氣之盾交到黃善容手上。
「......雖然好打有限，至少呢隻錶，應該都可以代我保護到你呢。」陳揚錫忍痛的笑道，黃善容吸收過自己的金行氣，他應該是能用的。
「咁，你要我個"驅魔球"嘛?」葉明恩問道。
「心領喇明恩，我唔擅長打波呢，再講我都沒手拎囉。」黃善容這樣笑說，他左手持拐和戴上金氣之盾，右手持劍，他也沒手和袋子拿別的武器了。
「嗯......咁我......」
「......?」
這次，黃善容十分驚訝。因為這是他十二年來，第一次看到青梅竹馬解下馬尾，示出她那烏黑長髮的樣子。
所交到黃善容手的，是她紮馬尾的髮圈。
「......嗱，你知我唔紮馬尾唔舒服既，一定要......親手還番比我呀。」
葉明恩感慨的看著黃善容，並且很少見的，她說話時的笑容是漸漸收起的。到最後，黃善容只見她複雜的淡笑。
黃善容看著手上的髮圈，對葉明恩淡然一笑，舉著右手，把髮圈纏在右手上。
「多謝呀，武老闆，榮烈，揚錫，明恩。」
黃善容行過揖禮，向眾人告別後，便準備走上天台了，迎來最後的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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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呢......就希望將來你有個好女仔做女朋友，然後做埋老婆仔，同你開心咁生活落去~!」
「媽咪~我先十六歲呢，再講呢......容仔我咁既性格，會去識朋友都偷笑啦，何況識女仔?哼哼......」
「媽咪總有日會唔係度呢，當然希望有個好女仔，可以繼續照顧你呀.......」
「......」
「嘻嘻~好好，媽咪唔講呢啲衰野。不過我相信，容仔你將來一定會有個好女仔作為伴侶呢。」
「哈，咁抬舉你個作為宅男既仔我呀?」
「因為容仔你係媽咪同爸爸既驕傲呢~!你睇下，你就同爸爸一樣咁溫柔大氣呀~不知對女仔幾殺食呀~!」
「媽咪媽咪，咁我呢~?」
「哈哈哈，善儀都梗係一樣係媽咪同爸爸既驕傲啦~你地兩兄妹，都係值得我同義心驕傲既子女呢。」
「唏，善儀，食唔食哥哥既生日牌呢~?」
「好呀好呀~!」
「哈哈，比你埋食啦，為食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