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真事改篇】《有一種距離,是HKU和IVE仔的距離。》/《初戀2000天》: 〔結局篇〕第二十三章上 「情感這東西 始終必須運氣」 〈日夜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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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上
「曾有過感覺 我未想講起
而秘密會屬於你
情感這東西 始終必須運氣」
〈日夜想你〉
終於,又來到了Midterm的季節,溫到快發瘋的Jessie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完Sem時,一定要把這堆害人匪淺的筆記都燒光。
「呀!」Jessie突然對着筆記吶喊,嚇得坐在一旁的Angel整個跳起。
「發生咩事呀,Jessie?」Angel轉過身,驚訝地問道。
「無,」明明剛發完瘋,Jessie卻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看着Angel問:「不如我地落canteen食宵夜?」
「都得,不過你要陪我去lib借本書先。」
「OK,行啦。」
來到圖書館的二樓,Angel走到書架前開始找書,Jessie則坐在樓梯旁沙發椅上,百無聊賴地按着手機。
直到看無可看,Jessie才願放下手機,開始搜索Angel的身影。
然而,放眼四看,只見在書桌前埋頭苦幹的學生,而不見Angel,大概還未找到那本書。
既然Angel還未好,自己明天又要補習,Jessie索性走到一排又一排的教科書前,開始搜索自己需要的教材。
雖然這幾排書架其實是給教育學院的學生用的,可是由於實在太齊全的關係,不少學生替人私補前,都會來這裏影印一些補習教材。
找好了,Jessie便捧着一堆練習,走到影印機前。
平日,這層的影印機前往往都是長長的人龍,可是,也許是夜已深了,這時除了Jessie外,沒有其他人要影印了。
插入八達通,翻開要影印的頁數,Jessie熟練地按下縮印的按扭,務求盡可能地降低影印費,然後把教科書放在掃描器上,再按下影印鍵。
由於要影印的頁數太多,印了幾張後,Jessie開始心不在焉,手熟練地翻動書頁,思緒卻飄走了。
看着影印機旁的長書桌,還有空無一人的椅子。
Jessie竟想起James。
記得那天是星期五的晚上,James下班後來大學接她,替她拿沉甸甸的手提電腦回家。可是,他來到的時候,Jessie還未印好補習教材。
「乜你咁耐都未搞掂架。」上了半天的班,早已累透的James有點不耐煩。
「好快就得架啦,你等我陣啦,聽日補習無教材我死緊架啦。」Jessie雙手合十哀求道。
James拿Jessie沒辦法,只好妥協,說:「咁我去Canteen等你?」
Canteen和圖書館的距離其實不遠,可是Jessie懶得走過去,竟提議道:「不如你同我一齊入圖書館?」
「吓,我都唔係依到嘅學生,無學生證,點入去?」
James其實不太喜歡來大學找Jessie,除了因為太遠,更多是因為他總覺得自己不屬於這裏。
「我拍完之後唔拎走,擺係原位,你再拎黎拍咪得囉。」
「得唔得架,一陣比人發現點算?我都係去Canteen等你啦。」
「得架,你睇,個管理員對眼望實個電腦,根本唔會理有邊個入咗黎,真係架!跟我黎啦。」說罷,Jessie已拉開了圖書館的玻璃門。
雖然James心底裏有十萬個不願意,可是Jessie決定了的事就不會輕易改變,James只好硬着頭皮跟着Jessie走進去。
站在閘前,Jessie冷靜地從手袋拿出學生證,放到讀卡機上,然後穿過鐵閘,往樓梯的方向走去,假裝甚麼事都沒發生過。
跟在Jessie身後的James在讀卡機上拿起Jessie的學生證,再往讀卡機拍了一下,閘欄隨之打開,但James可沒Jessie那麼冷靜,心跳隨之加速,不斷想像要是被發現了,該是何等的尷尬⋯⋯
幸好,確實如Jessie所言,除了他自己在緊張,根本沒人留意過他,他輕而易舉地越過閘欄。
於是,他循着Jessie的腳步走了上二樓,坐了在影印機前的椅子等Jessie。
像很多女生一樣,Jessie說很快,意思即是還要一段時間,而James早已習慣,他只好伏在書桌上休息。
Jessie一邊影印,一邊忍不住往James的方向看,即使James已等到睡着了,可是,只要能看到他的身影,Jessie就覺得很窩心,因為她知道,不論她還要多久的時間,James都會在那裏等她。
「喂,你搞掂未呀?」Angel的聲音突然傳進Jessie的耳邊,把Jessie喚回現實。
不知甚麼時候開始,Angel竟站了在Jessie身後。
「差唔多啦,你去Canteen幫我買碗蕃薯糖水先呀。」
「好啦,你快D喎,仲要趕住返去做Paper呀。」
「得啦。」
隨着Angel遠去的身影,Jessie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張書桌旁的椅子上。
只是,現在,那座位已空空如也。
終於,印好了筆記,Jessie離開了圖書館,往Canteen的方向走去。
這夜月色甚美,抬頭看還能看見幾顆在閃耀的星,穿過斑駁的樹影,撒在人煙稀少的小路上。
記得那時James都陪Jessie走過這段路。
那時的天空比今天要冷,James一如往常地牽着Jessie冰冷的手,口裏需盡是嫌棄,卻緊握着不願放手,然後放到自己的衫袋裏,嘗試暖和她的手。
這樣細微的舉動,卻比羽絨還要溫暖,暖徹她的心房。
然而,現在,卻只剩她孤身一人走這段路,欣賞這片月色。
縱然那時沒有今夜的繁星遍野、皎皎明月,但Jessie總感覺那夜的月色最美。
沒想到,秋去春來,時間帶走了冬天的寒冷與荒蕪,卻還是帶不走你烙在腦海的回憶。
不知道,現在的你,在做甚麼?會不會,也在想我?
想到這裏,Jessie看着自己獨佇在地上的影子,不禁嘆了一口氣。
來到Canteen,人並不多,Jessie很快便看到獨自坐在窗邊一隅的Angel。
「早知唔幫你買定先啦,糖水都凍晒啦。」Angel婉惜道。
「諗住一次過印晒,唔洗再成日行上去呀嘛。」
「唔係喎,我頭先明明係窗口望到你企係湖邊,挨住欄杆企咗陣,你⋯⋯諗咩?」Angel試探性地問道。
事實上,Angel已猜到Jessie在想James,可是她沒說穿。
「以前佢黎搵我嘅時候,我地一齊行過嗰條路,啱啱行過,又諗返起佢。」Jessie低下頭,喝了一口早已涼透的蕃薯糖水。
「個日本之旅,你真係諗住唔去?」
「去旅行都係為咗開心姐,與其去咗係咁諗起佢,唔去好過啦,更何況個個都Midterm緊,邊個陪我去?留係到溫Midterm好過啦。」
「既然你仲掛住佢,不如⋯⋯去搵佢?」
Jessie只回了Angel一個牽強的微笑,便低下頭繼續吃糖水。
其實Jessie也很想去找James,可是,只要想起那時,她死纏不放,換來的卻是James的冷酷無情。儘管後來的她知道,他只是為了把她趕走,才戴起那可怖的面具,可是,她還是怕了。
如其敗走,倒不如像現在這樣瀟灑離場,為彼此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更好。
若然,這是James想要的。
「K哥話James好耐無同過佢打機,成日掛住返工同讀書,讀書同返工,好似變咗另一個人咁。」
「咁咪幾好。」
或許,沒有了她,James才會變得更好。
「佢仲成日掛住飲酒。」
「吓,佢唔飲酒架喎。」Jessie一臉驚訝,心想:係都我飲先啦。
「佢仲成日拉埋K哥一齊飲,飲到K哥依家唔敢再聽佢電話。」
「你又知,你同K哥好熟呀?」
「上次同Wendy佢地食飯,K哥講嘅,仲叫我叫你快D去認領返James,廢事佢成日半夜飲醉打比佢。」
人地想唔想我認先得架⋯⋯Jessie心想,手裏拿着勺子,不斷搗弄着碗裏的蕃薯。
回到房間,充好電的二人繼續為Midterm和Paper奮鬥。
一直到兩時多,Angel才去了洗澡,剩下Jessie一人一邊吃着零食,一邊溫習筆記。
坐在寂靜的房間裏,Jessie不自覺地拿起手機。明明沒有新信息,只有些她懶得覆的信息,可是她還是按進了WhatsApp。
掃過母親的關心,Alan的補習問題,女籃的Grp message⋯⋯Jessie按進了James那仍舊漆黑的頭像。
和那次分手不同,這次James沒有再回來糾纏Jessie,即使Jessie後來有找過他,他也沒怎回覆。
很自然地,映入Jessie眼簾的,只有那篇令她難過的千字文。
這不是Jessie想看的東西,她馬上滑過這條長長的信息,回到二人剛復合時的對話內容。
這才是她想看的,那些不能重來的甜蜜對話,讓她暫時抽離一下殘酷的現實。
這時,手機突然響起,是James。
咁夜,打黎做咩?⋯⋯唔理啦,聽咗先啦,Jessie心想,然後按下接聽鍵。
「喂⋯⋯?」Jessie口裏含着一塊芒果乾,弱弱地問道。
對方沒有說話。
於是,Jessie又問了一遍:「喂?」
電話的另一端依然是一片沉寂。
唔通佢禁錯制?當Jessie準備掛線時,終於傳來了James醉醺醺的聲音:「我好掛住你,我真係好掛住你,寶貝⋯⋯」
我都好掛住你⋯⋯Jessie心想。
沒想到,以前經常聽到的一句話,常聽得內心早已不會為此波瀾起伏,這天卻在心底翻起了層層巨浪。
Jessie咽下了嘴裏的芒果乾,問道:「掛住我又唔搵我?」
聽到Jessie的聲音,James驚訝得不懂反應,混亂的思緒霎時清醒過來,定眼一看,發現是Jessie的名字後,馬上掛斷了線,徒留Jessie一人呆呆地,看着已掛線的手機屏幕。
Jessie突然心生一個瘋狂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