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真事改篇】《有一種距離,是HKU和IVE仔的距離。》/《初戀2000天》: 第十三章上 「共你再戀早知是餘震 讓重傷的心再添缺憾」 〈餘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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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上
「=14px懷緬的 如美景一幅那災情未發生
=14px期盼的 是彼此不傷害 卻已不可能
=14px共你再戀早知是餘震
=14px讓重傷的心再添缺憾
=14px還剩低的寄望 最後也犧牲」
〈餘震〉
=14px期盼的 是彼此不傷害 卻已不可能
=14px共你再戀早知是餘震
=14px讓重傷的心再添缺憾
=14px還剩低的寄望 最後也犧牲」
〈餘震〉
「James,個客想要件M碼,可唔可以幫我去女裝部拎件黎?」經理對James說。
James仍舊呆呆地站著,完全沒反應。
「James?」經理這次提高了聲量。
「嗯?」James這才回過神,看著經理手上的衣服,再看看眼前的女人,問道:「係咪要⋯⋯L碼?」
客人聽到James的話後,臉色馬上變了,像塗了層灰似的。
「M.碼.呀。」經理努力保持臉上的笑容說。
James馬上轉身走向女裝部,他把架上的衣服翻了個遍,還是未能找到那件衣服。
唔通係地下嗰個黑色櫃?唔係呀,嗰個唔係裝褲架咩?James心想,可是他實在找不到,只好蹲在那櫃前找找看。
於是,James走到櫃前,東翻西翻,終於找到他要找的衣服時,抬頭一看,映入眼簾的,竟是Jessie那張白晳的臉,然而,這張臉沒有昔日白裏透紅的好氣息,像枯黃的花朵,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憔悴。
從Jessie那不曾有過的眼神裏,James可以看到Jessie這幾天有多傷心,哭了多少噸淚水,他有衝動馬上衝上前把Jessie擁入懷裏,然後溫柔地撫摸她的頭髮,告訴她別傷心。
這時,他看見Raymond正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
可能,我永遠都只係配企係一邊仰望你,而佢先係最適合你嗰個,James心想。
James狠心地別過臉,頭也不回地拿著M碼的衣服走到櫃枱。
「你拎咁耐,呀Ben已經拎咗比我啦,你依兩日搞咩呀?失晒魂咁,你平時唔係咁架喎,你⋯⋯」經理不滿地看著James說。
可是,James沒有在聽他的話,滿腦都是Jessie的樣子。
對唔住⋯⋯
回到家,James走到書桌前,如常地拿起手機,打開FaceTime,放在電腦桌前,然後打開電腦,準備打機或上網看些影片。
習慣依舊,只是對象不同了。
「你做緊咩呀?」Kay的聲音從手機屏幕傳來。
「無呀。」James看著電腦,按進YouTube,漫不經心地回答。
「你望都唔望下個鏡頭,你無掛住我咩?」Kay失望地問道。
「緊係有啦,傻瓜。」James這才看了手機一看,向鏡頭比了個心。
那天Kay鼓足勇氣親向James的嘴巴,沒想過James卻拒絕了自己,她本以為這樣狠心的James真的會從此和自己斷絕聯繫。
然而,James當晚卻主動解除封鎖了她,還告訴她已和Jessie分手。第二天,二人經過公園時,James還在黃花飄凌的大樹下,主動抬起Kay的下巴,親吻了她的嘴唇。
那樣浪漫的畫面,這樣特別的經歷,Kay大概很久也不會忘記。
女人果然易哄,Kay馬上被哄樂了,又問道:「你今日做咗D咩呀?返工有無遇到D咩特別野?」
James腦海馬上浮現Jessie的愁容。
「無呀,咪又係咁。」James故作自然地說。
突然,James的手機開始震動。
是Jessie的來電。
佢打比我做咩?佢唔係同Raymond一齊架咩?James心裏開始糾結,手指來回在「接受」和「拒絕」之間。
「你等我一陣,有電話入,我一陣打返比你。」
「吓,但我啱啱先打比你咋喎。」Kay扁起嘴巴。
「乖,好快,啜!」James用力地對電話親了一口,Kay才終於不捨地掛線。
James連忙按下接聽的按鈕,說:「喂?」
「喂,我好掛住你呀,你黎搵我好唔好呀?」Jessie以哀求的語氣說。
James知道平日的Jessie從不輕易求人,而且說話也輕聲細語的,絕不會像今天這樣粗豪。
唔係去咗飲醉咗酒呀?James心想。
「喂,你黎搵我好唔好呀?」Jessie聽不到James的回覆,又問了一次。
究竟我應唔應該去?佢同邊個飲緊酒?佢平時從來唔會飲到咁醉架?⋯⋯James用手按著額頭,馬上苦惱起來。
這次,James想起中學時,有一次,他和Jessie去了長洲的渡假屋過夜,Jessie那夜一不小心喝多了酒,不僅開始發酒瘋,大吵大鬧,還開始脫衣服,但事後Jessie卻一點印象也沒有⋯⋯
「你係邊?」想到這裏,James不禁擔心起來。
「我係邊?我係維園,我飲咗好多好多酒,但我無醉!」Jessie興奮地說,「我係咪好犀利呢?」
「係係係,我依家黎搵你,你唔好亂咁行開,同我坐定定係到。」James隨便穿起件外套,連鞋也沒換,穿著人字拖便跑了出去。
Jessie抬起頭,仰望天空,嘗試尋找星月的影子,卻發現天上濃厚的雲層牢牢地掩蓋了明月繁星,只有一片漆黑無垠的天空,和Jessie的世界一樣黯淡無光。
秋夜的微風甚涼,涼得Jessie開始環抱自己的手臂。
Raymond見狀,連忙把自己的牛仔外套脫下,披到Jessie身上,問道:「點解你咁肯定佢會黎搵你?」
「仲洗問嘅,緊係因為佢仲愛我。」Jessie笑著對Raymond說。
愛你就唔會咁對你啦,唉,Raymond心想。
Raymond嘗試過拉走Jessie,可是Jessie卻三番四次甩開他的手,堅持要在這等James來,無法可施之下,Raymond只能陪她繼續坐在長椅上呆等。
可是,Raymond寧可James失信,和Jessie坐在長椅上等到天亮,也不願意James真的來找Jessie。
他知道,繼續糾纏下去,Jessie的傷永遠不會好,還會留下一道永不磨滅的疤痕。
然而,終於,James還是出現了。
James踏出的士,快步走到Jessie前。
「你終於到啦,我好掛住你呀,Raymond話你唔會黎,我同佢講你一定會黎,好彩你有黎咋,唔係我實比佢睇死!」Jessie馬上跑上前,雙手環抱著James的頸項,下巴倚著他寛厚的肩膊。
Raymond不憤地撿起隨之掉落在地上的外套。
「唔該晒你。」James脫下外套披在Jessie身上說。
「我係你我就永遠唔會再出現係佢面前!」Raymond盯著James的臉說,手裏用力握緊還未喝完的啤酒罐,啤酒隨之溢出。
James知道自己沒資格狡辯些甚麼,拿起Jessie的手袋便走了。
「鏗!」的一聲,Raymond把啤酒罐扔到地上,與地面發出強烈的碰撞聲,就如他內心爆發的火山。
「你做咩飲到咁醉?」James用力拉著走路都東歪西倒的Jessie說。
「掛住你囉,」Jessie笑著說,「但你都唔肯見我⋯⋯唯有醉咗嘅時候見啦。」
James的心突然像被甚麼扎了一下。
「行啦,我送你返屋企。」
「唔要,我唔要返屋企,唔可以比佢地知道我飲咗咁多酒架。」Jessie醉醺醺地說。
「咁你想去邊?」James沒好氣地看著Jessie。
Jessie只笑著看自己,沒有回答。
「唉,去我屋企啦咁。」James伸手準備攔截的士時,Jessie竟乘機跑走了。
「我唔搭的士,我要搭巴士!」Jessie說完便往前跑走了。
平日循規蹈矩的Jessie,這時像變了個人似的,James深怕她會出甚麼事,連忙追上去。
來到車站,剛好有車,Jessie便馬上跳了上去,連車費也沒有付,便順著扶手歪歪曲曲地走到上層。
跟在後面的James見狀馬上掏出兩人份的硬幣投進錢箱,便跟著走了上去。
Jessie選了一個中後的位置坐下來,James坐下後,如常地替怕冷的Jessie把頭頂的風關上。
「點解你唔要我?」臉頰通紅的Jessie醉得眼睛都睜不大,只能瞇起眼來看著James,繼續說:「明明我咁愛你,為咗你放棄咗上莊,點解你唔可以放棄佢?⋯⋯明明我咩都唔介意,只係想你同我一齊,點解咁都唔得?⋯⋯」
凌晨一時多,雖然乘車的人不多,只有寥寥可數的幾位乘客,但都忍不住對James投來好奇的目光。
James感覺到自己頓時成了眾人的焦點,他不好意思地把Jessie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膊上,說:「你醉啦,休息下啦。」
「點解你揀Kay唔揀我?係咪我有咩唔夠好?你明明應承過我會永遠係我身邊,唔會好似我爸我媽咁,我地會初戀到最後架⋯⋯」 Jessie倚在James熟悉的肩膀上,口卻還是念念有詞。
哇,醉咗都記得咁清楚,你係咪真係醉架⋯⋯看著Jessie口裏的每一字一句都如此清晰,James開始懷疑身旁的Jessie是不是只是在裝醉。
這時,車上的人不時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可由於Jessie的頭髮掩蓋了她的臉,人們無法看清楚女主角的臉,於是目光都投射在James身上,看得James恨不得能找個洞竄進去。
好不容易下車了,James先行下車,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的Jessie忘了巴士與地面還有一段距離,差點掉在地上,幸好,這時James接住了她,她也就一頭栽了進James的懷抱裏。
那種James獨有的味道,馬上喚醒了Jessie的記憶,她忍不住抱緊James,恨不得能永遠躲在他的懷內。
「行啦,依到凍呀。」James嘗試拉起Jessie抱著自己的手。
秋風打在Jessie的雙腿上,冷得讓人發抖,可Jessie雙手還是緊扣在一起,牢牢地抱著James,讓James動彈不得。
「唔滯,我一鬆手你就會走架啦,我唔要你走呀。」說著說著,Jessie竟哭了出來,哭著說:「你可唔可以唔要佢,返番黎我身邊?」
也許,Jessie從來沒想過最後,自己竟是被撇下的那位,還要不計尊嚴地苦苦地哀求James留在自己身邊。
香港果然是個不夜城,雖已夜深,可馬路上來回穿梭的車還是那麼多,而每位乘客下車的時候,都會看到James被哭得教人心疼的女孩抱著,讓人不禁聯想:是不是James欺負了這女孩?
儘管很是丟臉,但James沒有掙脫Jessie環抱著自己的雙手,倒是伸出手輕撫她的頭髮,在Jessie耳邊說:「對唔住,係我唔啱,係我無做到我應承你嘅野,但我唔值得你咁好對我,你值得更好嘅人。」
「點解個個都要我搵個更加好嘅人?我咩都唔要,剩係要你,你James一個咋!」Jessie哭喊著。
James的衣服沾滿了Jessie的淚涕,肩膊的位置濕了一大片。
「點解我要讀HKU?點解我唔可以考差D,同你一齊讀IVE?咁我地就唔會變成咁⋯⋯」
錯嘅係我,唔係你呀,傻女⋯⋯James心想。
聽到這裏,James開始心疼起來,抬起Jessie的頭,吻了下去,說:「乖,依到凍,我地返去再講好唔好?」
James像是吻醒了Jessie的醉意,Jessie終於願意鬆開雙手,像中學放學那樣,手牽著手,跟著James走回家。
回到家,James的家人早已睡了,Jessie像做賊似的,掂起腳尖,鬼鬼崇崇地溜到洗手間,James則到露台拿了些自己的衣物和浴巾給Jessie。
「成身酒味,你沖先啦,沖完到我。」James說完便關上門,回到房間。
坐在電腦桌前,百無聊賴的James拿起手機,才發現Kay的信息佔據了整個屏幕:
「你又話一陣搵我嘅?」
「我好無安全感,我好驚你會好似我ex咁dum低我。」
「你係邊呀?」
⋯⋯
看著無數的信息,James感覺頭快要炸了,他感覺他欠了這兩個女人,而她們偏偏甚麼也不要,只要他這個人。
我究竟有咩好?我明明咁賤格,James心想。
自那天James第一次吻過Kay後,他的腦海便萌生了這揮之不去的想法。
「Sorry呀,Jessie黎咗搵我,唔洗擔心,我同佢處理埋D野就會返黎搵你,你訓先啦。」James按下送出信息的按鈕之際,頂著一頭濕髮的Jessie走到他跟前。
放下辮子、脫下大眼Con,Jessie覺得自己變醜了,James卻覺得這個質樸無華的她更好看。
「沖完啦,個頭咁濕會病架,我同你去廚房吹頭。」James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他從來不用的風筒,然後把Jessie拉到廚房,以免吵醒熟睡的家人。
James把Jessie按在摺椅上,然後把風筒插在電掣上,再用手試過風筒吹出的溫度後,才吹向Jessie的頭髮。
那是James第二次替Jessie吹頭,第一次是中學的時候,沒想到第二次卻要等到二人分手之後。
「應該吹乾啦。」當James準備收起風筒時,Jessie抓住了他的手。
「未呀,依到仲未乾。」Jessie指著髮尾的頭髮。
「係咩?咁再吹多陣啦。」James說畢,又拿起風筒,一邊吹向Jessie指著的位置,手指一邊溫柔地撥弄著。
其實Jessie平日也不會理會髮尾的頭髮是乾還是濕,她不過是捨不得James這刻的溫柔,因為她不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次。
很快,髮尾的也乾了,James正打算拔去風筒的插座時,Jessie竟轉過身抱住了James,頭貼著James的腹部,問道:「可唔可以應承我以後都唔好離開我?」
James看著穿著自己衣服的Jessie,是那樣的熟悉,記得中學的時候,Jessie被父親趕出門的時候,也像這樣來過他家借宿一宵,他還答應過Jessie這永遠都是她最後的避風港。
當James想說好的時候,Kay的臉龐又浮現在他的腦海。
是的,他已經有Kay了。
想到這裏,James拉開了Jessie的雙手,利落地拔掉風筒的插座,說:「夜啦,訓啦。」
回到房間,Jessie站在床邊,猶䂊地看著那張一張小小的單人床。
要是以前的話,Jessie大概會和James睡在一張床上,雖然擁擠,但卻能感受彼此的心跳,對他們而言是難得的甜蜜時刻。
可現在呢?他們還應該睡在同一張床上嗎?Jessie抱著滿腦的疑惑爬上床。
由於James家的梳乎放了雜物,也沒有多張被鋪,除非James不睡,坐在書桌前到天亮,否則也只能和Jessie一起睡。
勞碌奔波了整晚的James猶䂊了幾秒,想到明天還有整天的課要上,最終還是選擇了和Jessie睡在一起。
James關上燈,背對著Jessie睡。
「點解你選擇咗佢?」這時的Jessie已完全從酒精裏清醒過來,看著James的背影問道。
是因為愛Kay嗎?應該是吧?那為甚麼當他看到Jessie哭得那樣淒涼,他又會覺得心疼?大概是James也不清楚自己在想甚麼,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我訓唔著,你可唔可以攬住我,訓故仔我聽?」Jessie問道。
James終於按捺不住自己,轉過身把手臂放在Jessie頭下,緊抱著Jessie,臉貼著Jessie溫暖的髮絲,像平日一樣,在她耳邊問道:「你想聽咩故事?」
「三隻小豬。」Jessie說。
「從前,有三隻小豬,第一隻叫Jessie,第二隻叫James,第三隻係⋯⋯」說到這裏,James說不下去了。
「然後呢?」Jessie明知故問道。
「第三隻係佢地嘅小朋友丁丁⋯⋯」說著說著,James竟哭了。
Jessie轉過身來,吻了James的嘴巴。
James的理智告訴他不應該親下去,卻忍不住回吻了Jess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