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火》
艾瑪不省人事,身子直尋到溫泉底。
令人不安的想法在我腦內不斷浮現——我報警,老婆阿彤會因為這次意外,知道我和艾瑪的事嗎?
然而,這些想法並不能掩蓋,我最害怕的是:「艾瑪死了?」

艾瑪氣若弱絲,我顫抖着,然後把右手放在她的水滴型的胸部上,希望找到她的心跳,可是似有還無。
我好不容易把艾瑪從溫泉抬起,我看到她身上都是溫泉旁邊的岩石刮傷的傷痕,那些傷痕將貓抓傷的一樣。
我不斷拍打她的臉,可是毫無反應。
我趕緊跑到私貸溫泉的另一邊找個木桶,放了一盆冰水,我用右手掩着艾瑪的鼻孔,把桶裏面的冰水,全都傾瀉傾瀉在艾瑪的上身。
見第一二桶沒有幫助,我就打溫泉的緊急電話,我用英語說:「我老婆暈了,快叫醫生來。」


那職員不知是否聽得明,我繼續向艾瑪傾倒第八桶冰水,才把艾瑪的靈魂呼召回來。
「啊——」艾瑪終於肯張口呼吸,她圓潤的肩膊不斷顫抖。
「先生,高潮之後,我感所有的血液都好像向大腦進發,很想睡一覺。然後眼前一黑,就沉在水底。」
小屋的門在響,溫泉旅館的員工正在敲門。
「沒事了,不要讓他們進來哩。」艾瑪堅持。

我半開門,說:「My wife is ok now!Thank you!」

見我堅持,他們也無可奈何,也得不停地嘰哩咕嚕著走了。



我們穿好浴衣,我們攜手沿著日式庭園走回我們的小屋。

「嘭!」酒店附近,突然有個煙花在半空綻放。銀紫並開,照亮河口湖區。

「好美啊!」我們站在庭園看著。

「剛才我好害怕,怕你死了。」

「是怕我死了,太太會知道我們的事吧!」艾瑪反駁說,直擊要害。
「幸好我沒有死,我聽到有人叫我做『老婆』哩。」煙花的光照在艾瑪的臉上,艾瑪看著我,笑得很燦爛。


看了七八個煙花,艾瑪在我耳邊低聲說:「先生,現在你的精液從我的身體一前一後地倒流出來,黏著我的大腿與浴衣哦!很難走動哩。」

於是我們就在大石上坐一會兒。

我見到浴衣上的紫牽牛花都是我精液的印記。我輕輕掀開浴衣的前幅,看從艾瑪的肛門與陰門流出的精液,前後兩流,漫遊至大小腿,直至腳跟。

我拿出紙巾想拭掉,艾瑪說:「就由得你射的東西在我腿上乾掉吧。讓我身上有你的痕跡。」



「我可是想你流更多東西哩。」我右手側抱著艾瑪,左手潛進艾瑪那個多毛又豐腴的陰阜。

只要靠近我,艾瑪的陰核,就會脹紅,好似紅掌花的花蕊,透出體外。

我摸了兩分鐘,艾瑪突然捉緊我的手,說:「先生,我只要求你一件事,每天叫我一聲『老婆』。」



「英文可不可以?」

艾瑪點頭。

「泰文可不可以?」

艾瑪流著淚點頭。

我點頭。艾瑪枕在我的懷裡。

突然,我的手提電話響起,來電顯示是:「老婆。」

我用沾滿艾瑪愛液的手從浴衣拿起電話。



「對啊,校長突然叫我去帶日本交流團,因為同事老婆要做手術,帶不了隊。」

艾瑪看著我,好像要記錄我說謊的樣子。

「好啊,明天我們會去銀座看傳統劇,看看那兒會不會找到你想要的手袋。」

艾瑪別過臉去。

「艾瑪?她仍在泰國放假。七月中才回來啊。」

「好好好,這一點,等我回來再說吧。」

講過這通電話,這天晚上我就沒有再和艾瑪親熱。

「先生,你有心事嗎?」



「沒有,只是我不想返香港。因為有太多的煩事。」

「不用怕,我會陪著你。」

我故作輕鬆,與艾瑪慢慢走回小屋。

夜嵐撩弄風鈴,我仍沒法睡。

我看到艾瑪睡在榻榻米上,長長的睫毛合上了,那碧綠的眼波隨著夜幕低垂而休息。

我坐在窗前,幾點螢火在庭園,剎那,或明或暗,好像我回憶的節拍:今天與艾瑪發生的事——真多我們在自殺森林做愛又迷路,艾瑪還見到骸骨;吃了從艾瑪體內取出的溫泉蛋;又在露天溫泉做愛肛交,艾瑪竟暈倒在內。

我還答應每天叫艾瑪一聲「老婆」。(雖然有些艱難)



螢火熄滅了。

也許美好的事就像螢火一般短暫。

最令我睡不著的是:

阿彤在電話的另一面說:「艾瑪的合約快完了,我打算請一個新的。」

「好好好,這一點,等我回來再說吧。」

按照合約,艾瑪最遲十一月就會回去。

就停在這兒,還是——續約?

艾瑪的鼾聲不大,聽起來很親切。

可是,我早就不記得阿彤的鼾聲。

螢火又再亮起。

《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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