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樓B室》: 第二十五章 教唆殺人
第二十五章 教唆殺人
蘭姨說完後，現場一片寧靜。當時大堂除了我們四人外，並沒有其他人，保安標叔應該去了巡樓。我們沒有人敢加一句，因為蘭姨的指控非常嚴重，如果蘭姨所講的是真話，羅醫師是教唆殺人呀！教唆殺人的罪行不比謀殺輕。
之前我一直有一個疑問。黃太曾經跟徐英說過，叫他原諒徐力和孫麗霞，徐英也答應了。但不知為何，徐英還是放火燒死了全家。現在蘭姨的話令我茅塞頓開：羅醫師挑釁徐英，說了很多難聽的說話，促使徐英原諒不了自己的太太和弟弟，更教唆徐英殺人。整件事情變得合情合理。
究竟羅醫師跟徐家有甚麼恩怨，要置他們於死地？當然，這也只是蘭姨的一面之詞，而且就算是真，羅醫師都會矢口否認。
羅醫師：「係又點呀？」
吓，羅醫師，你是咪承認了嗎？
羅醫師繼續說：「徐英又會咁蠢，跟足我嘅意思去做，仲害死咗佢兩個女！哈哈！蘭姨，呢個根本唔係徐欣欣，徐欣欣已經一早死咗，新聞報導已經講得好清楚，佢哋呃你㗎喳，哈哈！」羅醫師說完便轉身離去。
禽獸！人渣！我再想不到有甚麼形容詞可以貼切地形容羅醫師，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蘭姨聽到了羅醫師這番說話之後，立即昏了過去。我們立即報警，送蘭姨入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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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姨無親無故，沒有親人，現在最親的就只有Hailey。Hailey一直在醫院陪伴著還未甦醒的蘭姨，我也非常擔心蘭姨的情況。
五年前，蘭姨最痛錫的欣欣過身，以致終日瘋瘋癲癲，直至Hailey出現，蘭姨以為欣欣未死。今日蘭姨終於知道這個欣欣是假扮的，還是從她最憎恨的羅醫師口中得知，雙重打擊的情況之下，我怕蘭姨真的捱不住，怕她甦醒不來。
我和Hailey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
Hailey︰「阿傑，你走先啦，你聽日仲要返工，我留低等蘭姨消息得㗎喇。」
我：「一齊走啦，你留喺度都冇用，姑娘都講咗蘭姨一醒佢哋就會通知你。」
Hailey︰「我唔走！」
我：「好好好，咁我都留低陪你啦！」
Hailey將頭倚靠在我的肩膊上，哭了起來。
我：「傻豬，做乜喊呀？」我連忙遞上紙巾。
Hailey︰「我覺得蘭姨佢……佢好可憐。」
我：「你就係咁心地善良，蘭姨同你非親非故，但對佢都咁上心。」
Hailey︰「初時…..…初時我係諗住查案，先扮欣欣去接近佢。但相處耐咗，發現佢好錫我。我一出世就冇咗爸爸媽媽，好缺乏親情，雖然依家嘅養父母都好錫我，但同蘭姨相處嘅感覺真係好唔同。」
我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做一個好好的聆聽者。
Hailey繼續道：「佢身世好慘。佢其實有一對仔女，但佢個女喺幾歲嗰陣就病死咗。之後有可能因為佢死咗個女，所以神經開始失常，之後佢老公帶埋個仔離開咗佢，真係好衰。」
我：「原來係咁。」
Hailey︰「之後蘭姨搬咗去富耀大廈，就識咗徐欣欣。嗰度啲鄰居覺得蘭姨好古怪，冇人敢接近佢，唯獨徐欣欣唔驚，仲同蘭姨成為咗好朋友。蘭姨話徐欣欣兩姊妹好慘，徐生徐太好似一啲都唔在乎佢哋，可能徐生佢重男輕女啦，成日用呢個藉口同徐太嘈交，攪到徐太都唔係好鍾意佢哋兩姊妹。」
我：「又係重男輕女呢啲仆街舊思想！」
Hailey︰「係，我都係因為呢個原因而被人遺棄。」
Hailey又再哭起來，我立刻摟著她，給她一點點安慰。
Hailey︰「我覺得就係……徐太呢種屈悶，令佢好容易同徐力舊情復熾，依家又知道原來係羅醫師煽風點火，造成咗慘劇。徐欣欣死咗，蘭姨冇咗依靠，病情更加惡化，直至遇到我哋。」
我：「其實我哋冇做錯。雖然之前有諗過被蘭姨知道我哋呃佢會令佢病情更差，但蘭姨都擁有過呢段咁開心嘅日子，同你一齊嘅呢三個月，我見佢開心咗好多，正常番好多。等蘭姨醒番，我哋實補救到，你放心。」
Hailey︰「我驚佢醒唔番，帶住呢個遺憾離開呢個世界。」
我已找不到安慰她的字句，只想專心地去陪伴她。之前她裝甚麼間諜app，在此時此刻，已忘記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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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數天，蘭姨仍處於昏迷狀態。Hailey也照常回大學上課，但放學後立即到醫院陪伴蘭姨，晚上回我家睡覺。而我也沒有心情再理會她之前在我電話裝上間諜app的事情了。
基本上，五屍命案已經查無可查，所有嫌疑者都不是原兇。徐英真的是放火的人，這點是毫無疑問的。而羅醫師就是教唆徐英殺人的幫兇，確確實實是一個仆街，但我們並沒有實質証據証明他教唆殺人。現在，就只有6B單位的秘密仍未揭開。
我和細賢有討論過，如果要解開6B單位之謎，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直接衝進6B單位，但難度很高。任何人一進入六樓，除了旺叔之外，都會變成撞鬼一樣。如果我們未有十足把握就硬闖，後果只會打草驚蛇。
另外，細賢發覺在他休假期間，有同事跟縱他。想必是他的上司何天祥從中作梗，派人監視他，以免他繼續再查。幾近肯定，何天祥也是對頭者的人。究竟6B單位入面藏著甚麼秘密，對頭人要花那麼多人力去阻止我們調查呢？
我：「我哋究竟點先可以入到去6B呢？旺叔上次點解會若無其事上到去六樓？莫非旺叔飲咗符水，咩牛鬼蛇神都唔怕？」
細賢：「我不嬲都話我唔信有鬼。我覺得旺叔係可以操控六樓嘅狀況，令佢自己可以唔撞鬼，但我未肯定係點操作。」
我：「不如我哋喺旺叔飲食入面落藥，整暈咗佢之後就硬闖六樓。」
細賢：「我覺得冇用，就算旺叔暈咗，我哋上到六樓都係捱唔到好耐。而且旺叔一醒，佢知道自己暈咗，佢一定會即係check返六樓CCTV嘅錄影，一樣知道我哋硬闖過六樓。」
我：「搵hacker hack入個CCTV系統，攪到佢錄唔到。」
細賢：「我有諗過，但可行性一樣唔高。如果6B單位有重大秘密，佢哋唔會只靠旺叔一個人去睇住。一個人嘅力量始終有限，人都會攰，冇可能一日廿四小時都看管住同一樣嘢。我覺得CCTV係從視覺上監測住六樓，但同時可能有類似紅外線嘅感測，一有外人闖入，就會有警號俾旺叔或者佢同伴知。淨係hack個CCTV都唔係好安全。」
我：「呢樣又唔得，嗰樣又唔得，咁永遠都查唔到。」
細賢：「我哋現階段應該去唔到六樓，但我有諗過用無人機，影低六樓走廊嘅情況。」
我：「航拍機？你識咩？」
細賢：「玩過吓啦。我唔信六樓嘅設定係連死物都會受影響，到時影低六樓走廊同6B門口嘅情況，雖然唔知有冇用，但起碼叫做用另一個形式進入到六樓。」
我：「無人機係唔識頭暈嘅，但一樣會觸及到紅外線，如果真係有嘅話。」
細賢：「係呀，到時觸及到先算，都只係一架無人機，到時大不了棄機。」
我：「好，我哋搵日再攪。但係你同事依家仲有冇跟蹤你？」
細賢：「冇喇，我復工之後表現好乖，除咗同你互通消息之外，都冇再做查案嘅嘢。最近我哋又接到單大嘢，應該冇多餘時間再跟蹤我。但我會小心，我今晚嚟你呢度，我都等登喺樓下兜多幾個圈，確定冇人跟我先上嚟，再由後門入。」
我和細賢決定用無人機進入六樓，希望拍到一些重要的線索。我們夾了時間，就在我們二人均無需工作的中午時份，亦即是旺叔正在熟睡的時間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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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賢預備了幾架迷你版無人機，他說容易避開閉路電視的鏡頭。
我：「得唔得㗎，好似好雞，一撞就冧。」
細賢：「駕駛技術高就唔撞啦。同埋最緊要係六樓個走廊位，係得一個好細嘅氣窗。如果用大啲嘅無人機，穿唔過個氣窗，到時我哋就要親自落六樓，喺後樓梯打開防煙門俾架機入去走廊位，咁樣會好容易俾人發現。」
我：「你啱，你啱，你係專家。」
細賢：「呢啲機仔一部只係二百蚊，就算跌咗落街都唔可惜。屌，唔好咁多嘢問啦，我要試機喇！」
細賢開始用遙控操作無人機，在室內非常順暢。但一駕駛無人機到室外，機身就碰到牆身某位置，之後失去聯系，就這樣掉下天井。好，不要緊，再來一次。細賢果然是專家，稍為調整一下就順利將無人機操控到六樓走廊的氣窗外面，只要穿過氣窗就可以進入六樓走廊。
不過，無人機碰到氣窗，立刻又失去聯系，又再跌落天井。
我：「咁樣跌法，標叔會唔會發現我哋玩緊無人機㗎！」
細賢：「你第一日識標叔咩，個天跌落嚟都未必會去理，懶過隻豬。同埋呢個天井連旺叔咁小心嘅人都冇理過，我發覺嗰度啲垃圾十年都冇人上去清過，部機咁細，跌落去係唔會有人發覺。」
我：「好，又係你啱。」
細賢再嘗試操控第三隻無人機落六樓，今次終於成功進入六樓走廊範圍。
我們從電話的即時畫面，看到六樓走廊的情況。幸好影像沒有受到干擾，無人機順利傳送到影像過來。細賢盡量將無人機控制在閉路電視的範圍以外，以免被攝入鏡頭。當然，有沒有觸及到傳說中的紅外線偵測，就不得而知。
拍夠之後，是時候離開。這個最考功夫，因為如果有失誤，無人機便會遺落在六樓，到時旺叔巡樓時，便會被他發現。頂，真係好緊張！
幸好，有驚無險，無人機順利飛返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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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重複地觀看著無人機所拍下來的影像，發覺六樓走廊和6B單位外面的格局，基本跟其他樓層無異，沒有任何異樣。不過，我總覺得當中有一些違和感。
於是，我們往門外看看。八樓走廊位置的格局，跟無人機拍到的六樓，大致相同。咦，不是，好像多了甚麼。六樓比八樓多了一些東西。
我再細心看清楚畫面，六樓的走廊位置，多了一條水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