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全家變咗隻蛋》: 15

宋文德行到主教講檯，上面放住一本書，係類似教義咁嘅嘢，打開嘅一頁係「重生會」嘅歌頌歌──《紅神目詠歌》。
 
「赤日赤日紅神目......」
 
「我等願意奉上眼......」
 
「赤日赤日紅神目......」
 
「我等願意奉上耳......」
 




「赤日赤日紅神目......」
 
「我等願意奉上臟......」
 
「赤之天、赤之海、赤之山，我等正向你祭拜......」
 
「請你於逢魔之時紆尊降臨......」
 
「敬畏的神明啊，原諒我等祖先饕之罪，我願將凡世之羔羊饋贈」
 




「赤目赤目紅神目......」
 
「我等願意被召入樂園......」
 
「赤神赤神紅神目......」
 
上半段都係我同宋文德稍為聽過下，但估唔到嘅係，原來呢首歌原來仲有下半段。
 
「四十四名門徒，將會走過重生浴......」
 




「吾等願意獻上純潔的靈魂......」
 
「赤日赤日紅神目.......」
 
「黑暗之兆再降臨，期願樂園之扉再重臨.......」
 
「願你恩賜吾等享永生......」
 
「願你再以光耀的姿態，照亮全世界.......」
 
「呢個係下半段？」宋文德仔細閱讀。
 
「做咩咁留意首歌？」我周圍搜尋緊其他可疑地方。
 
「一個宗教嘅歌，係可以代表哂成個宗教嘅精神，如同一個民俗嘅歌，可以代表佢哋一族人。」宋文德一如以往咁講課：「重生會寫得依首歌，無形中係洗人腦之餘，仲有暗裡嘅含意。」




 
「四十四個門徒、黑暗之兆、永生、獻上靈魂......全部都係關鍵字眼。」宋文德撕走呢一頁，打算拎返去慢慢分析。
 
「咔噹」倏地，外面發出不明嘅聲音。
 
我哋三個都同時回頭，望向大門方向。
 
當中，沅彤特別勇武，佢慢慢咁靠近門前，然後推開少少注視出面嘅情況......
 
「係無耐前見到嗰個求導者，佢入返嚟教育營......」沅彤將見到嘅，都講出嚟。
 
「佢做緊咩？」
 
「咬......咬緊啱啱割落嚟嘅樹皮？」沅彤答。
 




「食樹皮？痴咗線啊。」我個腦完全係問號。
 
「捉住佢，就問到想知嘅事。」宋文德又講出最實際嘅行動。
 
為咗了解呢到究竟發生咩事，我同沅彤就一齊採用咗泉叔最鐘意嘅處事方式──暴力。
 
我哋兩個趁佢仲咬緊樹皮嗰陣，就偷偷接近佢，到一定距離嗰時就合力將佢壓低喺地！
 
估唔到嘅係！沅彤制服人嘅能力係咁高，佢跑過去一嘢推人條腰落地，再立即用膝頭壓住佢條後頸嘅位置。
 
仲喺個口咬緊樹皮嘅求導者，就俾呢下衝擊力整到把口合埋，令佢俾諸多嘅木屑插入牙肉之間，一時間成口都係血。
 
「嗚啊啊噫！！」求導者發出哀叫。
 
然後，沅彤好順手咁用泉叔準備俾佢嘅工具──索帶，去將依名求導者嘅手手腳腳都束綁住。




 
「呼...」沅彤抹一抹汗。
 
「你班教友去哂邊？」我扯住求導者頭髮，問。
 
「噫...呃......噫......」佢好似震驚到唔識講嘢咁。
 
我哋將饑餓的求導者綁入宿舍一間房入面，然後就喺門外思考應該點拷問。
 
「學泉叔咁，拔佢指甲？」我說。
 
「我落手。」沅彤又喺背囊到，拎咗啲工具出嚟。
 
係摺疊刀同細鉗，沅彤仲特登拎火機燒一燒啲工具，一副專業嘅樣。
 




「沅彤......你好似幾熟手。」我不禁好奇。
 
「泉叔琴晚教我。」
 
「又係教你？佢都無教過我依啲嘢。」
 
「唔緊要，你要唔要試下？」沅彤拎個細鉗俾我。
 
「我都係專心問問題。」
 
泉叔又會教沅彤咁多嘢。
 
「你可以開始。」沅彤戴上手套，將刀尖對準饑餓求導者嘅指甲縫中。
 
我收一收拾心情，凝重地盯住求導者：「其他人去咗邊。」
 
「我...我唔知......嘿！嘢食...我需要水同食物！！！」求導者張大嘴巴，露出乾裂、枯黃嘅舌頭。
 
「咔」沅彤開始郁手。
 
求導者應聲而叫，喉嚨深處喊出猶如海量嘅痛楚。
 
「講啊！」我亦一掌摑落佢塊臉上。
 
「呀呀呀啊啊啊嗄嘎嘎！！！！！」求導者痛到眼珠反白。
 
「我都預頭一、兩個鐘會問唔到啲咩，但我哋大把時間。」我喺間房踱步。
 
而沅彤就似個冷血殺手，一直喺幫求導者嘅指甲進行「手術」。
 
痛苦嘅叫聲持續咗近二十分鐘，求導者都幾乎無氣無力地哭叫，但佢依然一啲有用嘅訊息，都透露唔到出嚟。
 
「點解得你一個人喺到？」我試試轉用另一個方式，問。
 
「我...琴晚......出咗去...搵食物......到返上教育營......所有就唔見哂......」求導者左手掌五甲全脫，五隻指尖都插住一枝幼針。
 
「食物？搵咩食物，你哋求導者唔係只可以食一麥一米？」我蹲低身，問。
 
「我...我唔夠...道行......只...只有...精神力......最好嘅求導者......」求導者眼睛無神，飄忽不定：「先...先...先有呢個......定力...」
 
「講清楚啲。」
 
「我可以為紅神目付出一切！！但我真係無辦法忍受長久嘅饑餓......」求導者一直滲出口水，一直咁講。
 
「你流咩口水。」
 
「因為...我覺得......你會係...一塊，好香軟嘅肉。」依個求導者簡直餓到癲，隻眼一邊望住我，把口一邊嘴嚼緊：「應該...應該......好好食！！」
 
「沅彤，有冇帶嘢食？」我問。
 
「你可憐佢？」沅彤喺背囊拎出一條繽紛樂。
 
「有時唔係得拷問。」我將繽紛樂放喺求導者眼前，說：「要食一啖？」
 
「......」求導者望住眼前嘅繽紛樂，眼神好似震撼到講唔出嘢。
 
隨後，先慢慢咁點頭、
 
不斷點頭、
 
瘋狂地點頭！
 
「你認真回答我問題，呢條香滑細軟嘅繽紛樂，就屬於你。」我說。
 
「知...知...」
 
「重生會所有人，去哂邊？」
 
「唔...清楚...」
 
「點解你會出去搵食物。」
 
「我太餓...注射營養劑...食草......吸收遊離份子，已經滿足唔到我需求......我犯咗教義......我觸犯咗教條......」求導者越說越激動，幾乎鼻腔流涕：「我唔係一個純潔嘅求導者！！！！！」
 
「咁你哋求導者嘅職責係？」宋文德教會我事情嘅真相係唔可能直接得出，只能夠一步一步從旁推敲出。
 
既然信徒同求導者有階級之別，咁職業都一定有區分。
 
「為迎接紅神目降臨......」求導者稍為露出欣慰嘅表情。
 
「雖然我唔知你哋嗰個係真神，定係假神，但你哋掂到我女朋友......我都一定會報仇。」望住佢哋一個二個虔誠嘅樣，我就忍唔住憤怒。
 
至少，如果重生會唔存在，咁外父就唔會誤入歧途去搵八赤刀，間接令到全家變蛋。
 
「但我唔純潔......」求導者一秒前仲係好欣慰，下一秒就陷入瘋狂：「神將會拋棄我！！！」
 
「你唔係處男？」沅彤無故地拎出一把交剪。
 
「我...已...經，進食過...俗世......食物......靈魂唔夠...高上......」
 
我同沅彤對望一眼，都知道呢個係線索之一。
 
「你意思係，求導者受限制唔能夠進食其他食物？」
 
「為...為咗...除去六感......除去精神層面外嘅肉身......一切一切！我哋需要長期忍受饑餓、無盡嘅饑餓，直至儀式來臨嘅一刻......」
 
「你叫咩名。」
 
「我...唔記...得......」
 
「你以前係做咩，有冇家人。」
 
「唔記得...唔記得......我已經無哂一切嘅記憶......」求導者表情漸漸陷入絕望，不自覺地傻笑：「我哋全部嘅性...性命...都係為...紅...神目...而誕生。」
 
如果佢連以前作為「人」嘅記憶都失去哂，咁應該就係完完全全被洗咗腦。
 
我將繽紛樂斷開一小塊，拋入求導者個口：「沅彤。」
 
我向沅彤下達指示，就轉身離開。
 
佢應該明我講咩。
 
求導者不可置信地，輕輕細嚼嗰一細塊繽紛樂：「香...濃...幼......滑...好...好...味......嗚噫！」求導者想吞下去嗰陣，先發現吞唔到落食道。
 
因為，沅彤已經用索帶紮住佢頸喉嘅位置，令食管收縮，連氣都喘唔到一口。
 
「嗚...噫！噫噫...噫嗚嗚──」求導者發出難熬嘅無聲叫息。
 
為咗平靜佢，沅彤用隻手掩住求導者眼睛，得佢失去任何感官。等到求導者嘅掙扎減少，先一同離開房間。
 
「咳咳噫！！」求導者咳出嗰一細塊繽紛樂。
 
斷氣前，目光凝滯喺嗰塊朱古力上。
 
 
我哋返到宋文德所在嘅禮拜堂，只見佢靜靜咁坐咗長櫈上，閱讀緊一封又一封嘅信件。
 
「問到嘢？」宋文德聽到推門聲，就直接問答案。
 
「問唔出啲咩，佢應該係夜晚嗰陣，出咗去搵嘢食，唔知道重生會嘅人一早走哂。」我說。
 
「我呢到有事實證明咗，我哋做嘅事，已經觸動到「重生會」。」宋文德拎某封信件，交俾我哋睇：「呢啲係信徒寫俾主教嘅信，因為佢哋唔可以直視面對主教，所以只可以寫信去知會對方，咁啱俾我搵到禮拜堂放信嘅位置，睇嚟佢哋走得好急。」
 
「致尊偉的主教：
近日，不斷有「重生會」成員失蹤，懷疑有外人入侵教會。失去聯絡者包括：鎖羅盆內村守夜人、母長，還有個別接受了任務的信徒。
 
直至昨日，連掌管財政的幹部成員亦消失不見，有鑑於事態嚴重，特此前來致信。
 
「第一求導者」預視會內有教徒狼心不軌，不撤離的話，重生會將引致不可挽回的局面。
 
通往樂園之扉的儀式將至，請務必處理。
 
教育營導師上」
 
「佢哋好快意識到危險，好謹慎。」宋文德喺我哋手上收返封信：「而且信中所講嘅「第一求導者」......好有可能，就係嗰個特別可以睇穿人嘅求導者。」
 
「有冇講哋去咗邊？」我說。
 
「無。啱啱上過重生會網站睇，佢哋連網站都關閉埋。」
 
突然，宋文德撳住太陽穴嘅位置，眼睛好似刺痛咁迫使佢合埋。
 
「文德？」沅彤留意到佢有異樣。
 
宋文德閉緊眼睛，眼角緩緩流出一滴血淚。
 
「無事......」當佢再次開眼，隻眼又好似發炎咁款。
 
忽然，外面傳嚟一陣腳步聲。
 
我靠近門邊去望，居然發現為數十人左右嘅信徒，返咗嚟教育營！佢哋手上拎住各式近身武器。
 
我可以大致猜出佢哋想點......
 
「已經護送咗主教同儀式必須嘅求導者離開，依家我哋守喺宜一到，等第一求導者所講嘅叛教者返嚟，佢哋一定會返嚟......」對眾教徒講嘢嘅，正正係嗰日替母長代上早課嘅教育營導師：「話唔定......佢哋趁我哋護送主教嘅空檔潛入咗，所有人依家搜索所有區域！」
 
「外面有十幾個信徒返咗嚟，準備搜索呢到。」我說。
 
要貿易咁出去都應該唔太可能，因為個導師企正喺中間，到時大叫一聲就千兵萬馬來相見。
 
三個人，打唔過個人，所以我哋企咗喺禮拜堂道門嘅左右兩邊打算伏擊，邊個一入嚟就偷襲佢。
 
無幾耐，有個拎鐵鎚嘅教徒行入嚟，喺佢仲未反應得切嘅時候，沅彤就拎塗上咗哥羅芳嘅白布掩住佢口鼻，我負責捉住下身，對方發唔到聲之餘，短短六、七就暈埋。事後，沅彤順手喺嗰名教徒頸上綁緊一條索帶，不出一會對方就臉色發紫，應該缺氧而死。
 
宋文德將佢條屍拖去一邊，等另一個受害者入嚟。下一個信徒照板煮碗咁殺害，我先慢慢意識到生命嘅脆弱，可能只在於一門之隔。
 
但對方都唔係蠢，見到連續兩個信徒入咗禮拜堂之後有入無出，就開始對入面感到疑惑。
 
「啱啱係咪有兩教友入咗去？」重生會導師接近禮拜堂門外，呼叫眾信徒：「全部人過嚟依到。」
 
好快，合共八條友就聚集到禮拜堂門外。
 
「去講台嗰邊。」宋文德突然指示我哋。
 
我哋見再躲藏一邊亦無謂，就一齊退到講台禮拜堂嘅位置，同外面嘅佢哋拉開一段距離。
 
「呯」一名信徒用力將門推開。
 
重生會導師一見我哋，就拍拍手笑道：「果然，果然，有老鼠混入咗「重生會」。」
 
「殺出去？」沅彤簡單問一句。
 
「我諗......都要。」我亦拎上八赤刀。
 
原本諗住只係用嚟殺兔嘅刀，恐怕今日要用嚟殺人。
 
但對方有八個人，我哋基本上無任何贏嘅可能。
 
「企正喺個圓光入面。」宋文德說。
 
我望一望地下，宋文德講嘅圓光應該就係陽光穿透禮拜堂嘅圓窗，再經過折射打落地面嘅圓形光狀。
 
「點解要咁做？」沅彤唔明。
 
「捉咗你哋之後，你哋會理解到痛楚嘅真理。」教育營導師呈現出詭異嘅笑容，揮手示意信徒上前襲擊我哋。
 
呢個時候，宋文德轉身扭一扭講台上掛住嘅橢圓形紅十字徽章，呢個係重生會嘅標誌！但呢一扭，居然令成座禮拜堂發出機關運作嘅聲音，然後我哋三個所企嘅位置，竟然慢慢下降......
 
「呢個係......」我愕然。
 
「多虧我隻眼......」宋文德有些苦澀咁淡淡一笑：「令我臨時發現到「真相」。」
 
我哋一直降落，而上面空缺嘅空口位，亦由其他石板補上關閉。
 
下降嘅感覺持續咗好幾十秒後，終於停咗。
 
納入我哋眼前嘅，係間裝潢豪華嘅房間。
 
「估唔到重生會仲有咁嘅地方......」我率先踏出去。
 
「你係點知道個標誌扭到？」沅彤問宋文德。
 
「你知道暫時安全就得。」宋文德都跟上我腳步。
 
呢個房間雖然裝修得豪華而莊嚴，但係擺放嘅物品傢俱唔多，中間只有一個小小嘅三溫暖浴池、同上面禮拜堂一樣嘅講台、同掛住幾件黑色求導袍喺隔離，除此之外間房就無咩特別之處。
 
「私人浴室？咁識嘆。」沅彤行入未注水嘅浴池中。
 
我同宋文德好自然咁，行去講台前面睇上面放住打開嘅一本書，名字叫做《洗髓儀式》。
 
「權斷之室，樂園之匙
 
破蛋重生，換予純潔
 
不吃喝煙火，不悲樂人間
 
洗淨記憶，追求悟道
 
四十四者，成十四者」
 
 
「呢到成段，都好似同佢哋口中嘅重生儀式有關。」宋文德推測。
 
「我哋依嫁點，喺到等？」沅彤坐喺浴池。
 
「叫泉叔幫手，佢俾咗部對講機你？」我叫沅彤。
 
沅彤恍惚記起，拎出對講機：「喂...喂...」
 
「喂？」泉叔把聲，喺密封嘅室內特別響亮。
 
「泉叔我哋被困啊！」沅彤講重點。
 
「對面幾多人？」
 
「七、八到。」
 
「嗰個宋文德標記嘅位置啱嫁？啱我就即刻趕過嚟喇。」
 
「啱，但你唔好太衝動，配合我哋先行動。」沅彤回覆。
 
「得喇得喇。」泉叔咁有信心、歷練嘅聲音，令沅彤放心咗少少。
 
之後嘅時間，我哋就喺呢間名為「權斷之室」嘅地方等待。
 
宋文德話過，其實只要喺講台扭一扭「重生會」標誌就可以返上去禮拜堂，但咁做就一定會俾敵人伏擊。
 
所以，可以做嘅只有等待。
 
「啱啱嗰個求導者，有強調過自己唔再純潔，因為食咗嘢。」我坐喺宋文德隔離：「而且佢都有講，已經唔記得自己以前任何嘅記憶。」
 
佢拎住本書，一直深入思考：「我諗，依到的確係重生儀式嘅場所，但係重生儀式，又係咪真係單純一個儀式......」
 
「你意思係？」
 
「如果只係基督教咁浸一浸水，就當洗完禮，咁重生會又係唔係咁？因為所有求導者你有眼見，全部都唔係正常人，咁表示個儀式有機會令到一個人產生改變，當然，只係我嘅假設。」
 
話就話假設，但宋文德可以諗到咁，已經好勁。
 
無幾耐，可以隱約聽到樓上頻頻發出敲打聲，班信徒應該開始試圖用硬物突破。